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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骆蝉一起下来的袭香扫了一眼异常热闹的街道不由蹙起了眉头,说是异常热闹是因为他们来时已将近戌时,照理说这个时候路边的小摊贩已经应该散的差不多了才对,可是这清水镇却像是刚刚才沸腾了一样,并不宽大的街道两旁闹哄哄的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主子,这哪里像是在打仗!”
☆、第三十八章 南宫这一家子
打仗的话不应该是人人自危,街市萧条冷淡的吗?
到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萧墨翎有令,凡是从天虞或是其它各处逃来的难民,府衙一律给予安置,确定身份后可就地落籍。加之寒衣铁卫和轻甲军这一方正是所向披靡的时候,清水镇虽处边塞之地,百姓却是对自己国家的军队力量深信不疑并安之若素的继续着往日的生活。甚至因为战争的关系,一些物资就开始变得抢收起来,这里的商行便愈加的繁荣了。
清水镇这个地方虽属天厥统辖,但是距离南域是最近的,也就是说较之萧墨翎的寒衣铁卫这里离南宫瑾的轻甲军更近一些,如果想去找萧墨翎还要继续沿着边城向东行三五日。住进从前住过的那家客栈,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骆蝉思前想后还是改变了原定的计划,第二天改道直接向着南宫瑾的军营去了。
在轻甲军的军营门口骆蝉遇到了南宫瑾的妹妹然,一身大红劲装,飘逸的青丝在头顶绾了一个髻,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男孩子一般飒爽英挺,独独是那张细致白皙的面庞暴露了她的女儿身。
“她们是谁?”南宫然骑在马背上问守营的士兵,一脸的肃穆严峻。
“果真南域的女子都是这般巾帼之姿吗?”忽然想到初见桑瑜时的情景,骆蝉不禁仰着头轻笑起来。
被骆蝉问的微微有些怔忪的南宫然这才仔细的打量起骆蝉来,纤细瘦弱的身子裹在一件藕荷色的锦缎小坎儿里,在领口和袖口处滚着银灰色的绒毛,更衬托的一张小脸清俊婉约,只是眼角的朱砂痣却令她整个人的气质魅惑妖娆起来。朱砂痣!忽然南宫然心底模糊的闪过一丝概念,她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样一个女子,也和她一样的绝美,一样有一颗朱砂痣。。。。。。
正思揣间,远远的一队骑兵绝尘而来,领头的一匹枣红大马,松绿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远远的骆蝉就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的冰冷杀气和浑身叫嚣着的沸腾的热血,在近一些她才看清那人正是满身血迹的南宫瑾。难道瑾受伤了?不觉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马匹近前,马上的南宫瑾看到骆蝉猛地勒住了缰绳,人僵硬的骑在马上盯着她,倒是他身后的赵楠惊异的叫了一声,“楚姑娘!”虽说在他们心中骆蝉永远是那个救了城主的楚璃,意识到失言的赵楠还是改口道,“翎厥王妃。”
南宫瑾回头横了赵楠一眼,翻身下马,快几步走到骆蝉身边咧嘴笑道,“怎么,终于决定逃出翎厥王府了?”
容貌尽毁的南宫瑾自从上次在皇宫被毁掉了易容用的人皮面具后就一直以真面目示人,这一笑反倒比哭还要可怖上几分,自动跳过南宫瑾调侃她的部分,骆蝉蹙眉拉起他的一条胳膊,旋手便搭上了他的脉搏。
南宫瑾微微一怔,眸底掠上一层暖色道,“我身上的血都是敌人的,他们想伤到我可没那么容易!”
骆蝉挑眉睨了南宫瑾一眼,手底下的脉象也证实了他的话,撇了撇嘴径自朝着营地中走去,南宫瑾挠了挠头小跑着跟了上去。
“喂!”被忽略掉的南宫然一夹马肚子追到骆蝉身前,凛眉问道,“你就是骆蝉!”哥哥一向最疼她的,上次是把南城这副重担直接丢给了她,这一回居然把她这么个大活人当空气,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
骆蝉面带笑意的仰头看着马背上的南宫然,倒是很理解她现在这股莫名其妙的醋意,很多年前她也盼望着能有家人,也想着能有一个哥哥只看着自己宠着自己。正欲说些什么,忽然被错开南宫然的光线恍的脑袋一轻,整个人也有些晕晕的踉跄着退了两步,幸亏她身后的袭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拒绝了南宫瑾要请军医来的提议,骆蝉以旅途劳顿为由湛湛的搪塞了过去,在营帐中休息了一下午脸色才稍稍缓了过来。
在南宫瑾为骆蝉安排的接风洗尘的晚宴上,骆蝉才从南宫瑾那里得到了关于战况的详细情况,原来天仇和天厥各从西东两线对天虞发动了进攻,造成了天虞两面应战的局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牵制了天虞的兵力。另外东南还有南宫瑾的轻甲军像一把尖刀把战线划开一个口子,而且有消息说琛王爷也已经召集旧部赶来沙门关。
“依照现在的态势发展下去,不出十日我们轻甲军和天厥大军就能攻到这个地方了。”南宫瑾傲然的指了指地图上一处标着彩虹峡谷的地方。那是一处口袋型的峡谷,谷中有河流经过,如果是在现代应该是一处被用作建水库的好地方。
“话说,你擅自跑到这里来萧墨翎知道吗,还是说你有什么计划?”收回战况方面的话题,南宫瑾转而关心起她此行的目的了。
闻言,骆蝉瞥了一眼营帐门口的清流狡黠道,“如果某人遵守约定没有泄露我的行踪的话,萧墨翎是完全不知情的。至于我的计划。。。。。。”她笑了笑,无奈的撇撇嘴,“总是赶不上变化来得快,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坐在你的营帐里了。要是非得有点什么的话也只是大概的轮廓。”
南宫瑾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兴味盎然的瞧着骆蝉,似乎对她所谓的模糊的轮廓十分感兴趣。
“北辰枭是个精于算计和筹谋的人,这是他的长处却也可能由我们把它变成一个致命伤。”骆蝉蹙眉思揣了半晌,继续道,“现在对付天虞的有三方势力,分别是天厥、天仇和你,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制造出一个虚假的敌对势力来干扰北辰枭的判断。”
听到这里南宫瑾的眼瞳陡然一亮,流光溢彩的眸子与他狰狞可怖的面孔极为不相称,“你打算亲自出手?”
骆蝉摇摇头,以她和这三方的关系太容易被北辰枭识破了,抿唇迟疑了一下,她转眸盯着案子上明明灭灭的烛火道,“不,我还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第三十九章 萧墨翎的到来
第二日天还未亮,一只信鸽从轻甲军的营地展翅飞离,骆蝉与清流在青芒芒的天地间比肩而立,看着虞城的方向良久都没有移动。
“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情?”初阳划破天幕跃出的一刻,骆蝉悠悠问着身边的清流。
“王妃严重了,您的命令就是王爷的命令,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便是了,清流定当全力以赴。”惊诧于骆蝉请求的语气,那不是作为一个主子该有的语气,清流低着头如是想着,回答也跟着谨慎了几分,可接下来骆蝉的吩咐却让把他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想请你查一下当年我娘身边的人,一定要事无巨细的禀报给我。”
“王妃您的母亲?”清流不确定的重复道。
骆蝉转过头,逆着光看不太清楚她面上的表情,但是那沉静如水的气场却告诉清流她并没有开玩笑,“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人,查起来是不是有难度,或者说能查到什么的可能性很小?”
别说十几年,就是几十年,凭他们双影鬼面的势力想要查出来些什么也是有可能的,再者王妃她为什么会想到查探她母亲的事情他可是好奇的很。清流噙着傲气邪肆的笑抱了抱拳道,“王妃您静等佳音!”
佳音吗?希望如此!
清晨的宁静还未散去,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气势汹汹的响彻整个营地,有正聚集在空地上吃早饭的士兵听到号角声蹭的站起来,拿起身边的长矛就匆匆向着营地前跑去,营帐里的人也都严阵以待的冲了出来,随便抓了一个士兵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是有敌军进攻的号角。
轻甲军驻守南城以西的玉霞关玉口镇遭到一股敌军的突袭,南宫瑾亲率一队人马赶去增援,他拗不过骆蝉便也带着她一同前往。
就算是果决如骆蝉,在见识了那么多生杀场面之后,见到了真正的战场还是震惊的从心底生出寒意。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什么她也曾经动手杀过人,那时候的感觉是麻木的,因为不存在怜悯这一说,可是看着城墙下血溅三尺,厮杀惨叫声震天的场面她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厌恶,这就是白骨垒成的政治,只要你是这个世界的人,即使无辜也无一幸免的被卷入其中。
在杀伐深处,骆蝉寻到了那抹墨青色的身影,南宫瑾!他卷在重重叠叠的敌人处,剑光所过必定死伤数十人,金剑大马,他霸气凛凛,威风振振,再不是跟在她身后只会保护她的男人,此刻他是南城的城主,轻甲军的将军!
眼看着敌军就要被杀的片甲不留,猛然间骆蝉觉得一侧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死死的黏在她身上,循着感觉望去却是生生被定在了那里,再也挪不动脚步移不开视线了。
只混战成一团的战局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东边侧翼一阵尘嚣滚滚而来,一马当先的正是身着银灰色战甲的萧墨翎,他身后的剑诗和火昔四人被他甩下一段距离。远远的骆蝉就能感觉到萧墨翎满身的杀伐之气和那混杂着不明情绪的愤怒,她有些忐忑的抿了抿唇,不满的侧眸以眼神询问着清流,要知道这里有可能泄露她行踪的就只有他一人。
清流皱了皱眉,暗咒一声,他们来到南城之后他只联系过霁月一人,这家伙一定是**病又犯了,就想着看他家王爷着急上火,怎么就不考虑考虑他的立场!
光看清流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他脱不了干系,骆蝉狠狠的白了清流一眼,眼下人已经被发现了,逃已是逃不了了。她无奈又担忧的追随着萧墨翎的身影,只见他只身冲入战局,根本不关心胜败似的,一路向着城门方向奔来,天虞的士兵察觉到他的加入,有冲到马下妄图阻拦的都成了身首异处的新鬼。
见识到萧墨翎下手的狠绝,不论是轻甲军还是敌军的人都不敢轻易靠近他,站在高处望去,就好像混乱的战局独独为他留出了一条小路,他就那么畅通无阻的横穿了过来。
眼看就要行到城门下,忽然马上的萧墨翎神色一凛,纵身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足尖在马背上一点,借着回落的力道长烟孤鹤般直起而飞。他这一动作城楼上的骆蝉才看清空中那两道直冲着她射过来的利箭,看来是有人发掘了萧墨翎的目标是她才想出了这个主意,并且借着喊杀声隐去了利箭破空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再微弱也逃不过功力深厚的萧墨翎,更何况这飞矢直指之人是他心头所系。
只见一跃而起的萧墨翎在空中一顿,踩着第一支飞过来的利箭向上一蹬直越过城墙,挺身斜飞道骆蝉身边,长臂一捞就紧紧的把她护在了怀里,然后抽剑横空一劈就把紧接着来到跟前的利箭砍落在地。他挑眉轻蔑一笑,剑尖轻挑起断落成两截的利箭,抖剑一甩箭尖的那一端流星闪电般飞了出去,穿过血腥的空气,狠狠的没入了对面一个拿着弓箭的士兵胸膛里,鲜血暮地喷涌而出,染红了骆蝉的视线。
就在骆蝉因为震惊而恍神的时候,视线猛然被一张俊逸绝伦却满是愤怒和担忧的脸挤满,紧接着就是回响于耳廓的怒吼,“谁让你来这里的,这里是战场,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被吼得有些晕晕乎乎的骆蝉忽然牵唇笑出声来,媚态天成的眉眼映着有些愣怔的某人的脸,她伸手揉了揉萧墨翎的眉心道,“恩。。。。。。再生气就不好看了。”
“骆蝉!”某萧脸色一变,声音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