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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门重新把门栓上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大汉拖到树荫处藏起来,却见那折返回来的婆子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不解的挠了挠头,走了。
那婆子走后,骆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循着矮檐下唯一一条小径轻手轻脚的向前院走去。
“神医公子,你看我的身子都大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又是那个女人,骆蝉脚下一滞,蹲在墙角处细细的听着。
“身子上的病看起来虽然已无大碍了,可是内里仍需调养,姑娘就再忍耐一阵子吧。缺什么吩咐下去,自会有人为你置办的。”
“他。。。。。。王爷已经把这里拾掇的很好了,佩心怎么敢再奢求更多。”
那声音甜甜糯糯的,却似一个惊雷炸响在骆蝉耳边,面脑子嗡嗡的都是佩心两个字,佩心,佩心。。。。。。
她强自撑着身体,素白的手紧紧的扣着墙沿儿,转头偷眼一瞧,登时心尖上好似窜起一把火,烧得她眼眶又干又涩,筋骨上竟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栽着秋菊的花田,石凳上和子皓对坐的女子一袭紫绡短纱裙,内里趁着一条藕色的卷边长裙,大大的裙摆在地上逶迤成旖旎的形状。那女子明眸皓齿,肌若映雪,浅浅的柳眉弯弯的,羞涩的垂着眼睑,不是她那心狠手辣又痴心妄想的丫鬟佩心是谁!
痴心妄想!如今看来人家还是痴心妄想吗?!她亲手毒傻了人家,现在那个她满心以为可以接受的人又千方百计的瞒着她找人把人家治好了!更可笑的是,这个神医竟是她自以为能以朋友相称的子皓!嘲讽和悲凉一并涌上心头,咬着唇瓣的齿贝间漫过一丝腥甜的血香味,如果前面有一面镜子,她一定能看到自己青白的面孔,赤红的瞳子,还有那那双眸子更显妖冶的朱砂痣。
“佩心很感激王爷如此待佩心,是真心感到欢喜和感动的,神医公子你也是一样,对佩心的大恩,佩心无以为报。”
“王爷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来看佩心?”
身后那期待的声音已经渐行渐远,骆蝉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脑袋却像是灌了铅水一般,意识也开始像着不平衡的两边来回摇摆。是事情脱离了轨道,还是你自己跑偏了,她一遍遍的自问,竟无心注意脚下,一个踉跄撞上了前面端药的丫头。
那丫头一惊,险险端稳了放着药碗的托盘,那托盘上还有一个纱布包,装着煎药余下的药渣,这药渣每一回神医都要亲自检查过能不能再重复使用。
“你这人,不长眼是怎么的!新来的吧你!”
骆蝉抬头呆呆的睨了那丫头一眼,鼻尖的草药味更是刺激的她鼻腔发酸,金蝉花,原来金蝉花是用在了这里。她冷笑一声,不理会那丫头,扶着墙,一摇三晃的离开了这里。
心里空了一片的她漫无目的的在银月城中游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驿馆门口,凄哀一笑,正欲转身离开却恰好碰到了要出门的风旒毓,风旒毓远远的就瞧见她脸色不对,顿时心里大慌,三两步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道,“小蝉,你怎么了?”
“宁为螳螂不做雀。”骆蝉怔怔的望着风旒毓,飘忽一笑,“原来,做黄雀会心痛。”
☆、第三十五章 情不由己风旒毓
什么做黄雀会心痛?虽然风旒毓听不懂骆蝉在说什么,但从她细碎涣散的目光里他能读到她心中的彷徨无依、心如刀绞。他浅茶色的瞳子满是心疼的盯着骆蝉,她脸上从未出现过的失魂落魄像一道利爪,抓得他一阵心悸。
他把手脚冰凉的骆蝉扶回驿馆,拿了暖炉给她抱在手里,又不放心的叫人取来一床细绒面的薄毯子围在她身上,最后还吩咐厨房备了姜汤。
“小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几日商号里的货运出了些状况,他便忙着去处理,本想着她由子皓陪着应该没什么事情,却万万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骆蝉抱着手炉,那暖意却怎么都达不到心底,那动了动嘴唇,凉薄自嘲的歪着脑袋轻笑起来,“你说当初在五毒城他为什么要我跟他回来,为什么装模作样的万事都顺着我,为什么明明痛恨得不得了,还要为了我和萧俊做交易?”
风旒毓自然知道骆蝉说的是谁,温雅好看的眉几乎拧成一条麻绳,抿着唇静静的听着。
“人总是等你慢慢习惯他的存在,然后再毫不留情的抽身离开,原来连他也不例外。起初听到他和韦晴成亲的消息我也发疯的嫉妒过,但是想通了我却并不怪他,我们都是被至亲之人逼得遍体鳞伤、走投无路的人,他肯为了我和萧俊妥协,我还有什么所求呢。可是到如今我才发现,是不是身陷泥沼的只有我一个人,是不是我终究还是变成了我最不屑的境地?”
骆蝉喃喃自语着,倏尔抬眸望着风旒毓,“兴宾楼前他不顾我,韦晴之事他不信我,原来他还把佩心治好了,他竟找人把她治好了!”
她瞪着干涩的眼眶,头一次心底恨得不行,恨她所经历、所知道的一切。没人知道她看到佩心时的悲愤,佩心就像一根刺,提醒着她小西的死,提醒着她被人背叛的滋味,提醒着她和萧墨翎之间永远也不能够消除殆尽的仇恨!
“小蝉。”风旒毓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含了一丝颤抖,他修长的手托着骆蝉半面脸,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眼睑,“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保护不了她,对不起这一切都无法替她承受,对不起现在连带她走都做不到。。。。。。
骆蝉不知道风旒毓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只是听着听着竟真的掉下眼泪来,泪珠子顺着风旒毓的指缝留下来,滑进他温热的掌心,濡湿了他的手掌、她的面颊。
鬼使神差的,风旒毓心头一荡,不由自主的俯身轻轻吻上骆蝉的眼睑,妄图吻去她的眼泪,收起她的悲伤。他伸出舌尖舔去她眼角的泪水,咸咸的带着温暖滑腻的感觉,直让他觉得一阵酥麻流窜过四肢百骸,长久以来平静无波的心湖像是投进了一粒小石子,荡开一圈圈旖旎的涟漪,痒痒的,烫烫的。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着,强自压下心中的悸动,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可以趁人之危。可惜他还来不及起身与骆蝉拉开距离,因为他的动作有些迷惘的骆蝉怔怔的扬起脑袋,鼻尖若有若无的擦过他的唇,带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体香。她就那样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无限惆迷的望着他,像是蒙了雾气的星子,好看的不似凡人。
风旒毓心头一热,思绪一片空白,紧接着身体跟着最真实的感情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吻住了那片近在咫尺的柔软唇瓣。他一遍遍执拗的以唇舍浅浅的描绘着她的唇,她的唇软软的,带着一股清凉的淡淡幽香,让人一经触碰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能听见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能感觉到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叫嚣的欢愉,不觉收紧了拖着骆蝉侧脸的手,让彼此贴的更近,呼吸相闻。最后他试探的伸出舌尖挑开她薄软的唇瓣,抵着她的齿贝舔吻着,小心翼翼的滑进她的檀口,带着无限的怜惜和心疼,留恋的温暖着每一寸地方。
骆蝉怔忪的仰着头,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她不知道风旒毓这是怎么了,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道是不应该的,可是她心底竟莫名生出一丝期待,如果是风旒毓是不是可以呢,是不是这样子做了她就再也没有借口留在萧墨翎身边了,是不是所有的痛、纠缠、彷徨和失望都能烟消云散呢?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瞬间滚落下来,顺着优美的颈子滑进衣领里,可是这夺眶而出的又是什么,难过即将逝去的,还是开心将要迎来的?
被这泪水一震,忘情的风旒毓立时拉回七分理智,脸色微微掠上一层苍白,蓄着情/欲的茶色瞳子无措的闭了起来,他正欲抽身离开却被骆蝉反手拥住了腰身。
“小蝉你。。。。。。”他的声音不再似平素般干净温暖,暗哑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
“旒毓。”骆蝉埋首在他怀里,环着他的胳膊越收越紧,像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来给自己鼓劲,终于还是无力的轻诮道,“对不起,我是不是真的是一个狠毒的贱女人,明知道这蛊毒。。。。。。”
先是萧墨翎,然后是风旒毓,她是不是疯了,魔怔了!
耳畔响起一声急不可查的叹息声,风旒毓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悲伤,“你知道不论你什么时候想要,我都是你的。”
即使她是因为痛才选择他,即使他们中间还隔着缘丝蛊,他也是欣喜的,可是最终她还是顾全了他,他真不知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亦或该一鼓作气的使用**,彻底把她带离萧墨翎的世界。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知道他并不是个真正有龙阳之癖的人。
话才问出一半,倏尔一阵阴风扫过,房间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闯进一持剑男子,劈头盖脸的朝风旒毓刺来,仔细一瞧,原来竟是那救过他们的青铜面具男。
☆、第三十六章 密牢新人的秘密1
风旒毓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骆蝉一把护在身后。那青铜面具一瞧,剑锋一转,陡的朝两人中间一挑,骆蝉心头一紧,直直把风旒毓推出丈许,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人?!”
那青铜面具却是身形一顿,并不理会骆蝉的发问,足尖陡的发力,拔地而起,接着凌空一转,借着房梁的力道,双脚一蹬,箭弩般急射向窗口,嘭的挥剑劈开窗户,就势一滚,瞬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骆蝉和风旒毓追至窗前,视线所及除了闻声而来的燕六再无其他。
“庄主,出什么事了?”燕六蹙眉急迫的问道,视线在风旒毓和骆蝉身上来回游走,总觉得今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是那个带青铜面具的男子,看样子不像是带着杀意来的,更像是。。。。。。”他痴痴的望着骆蝉,眸底是杂着疑惑的郁结,那人更像是故意来打断他们的,也许是那个人的人也说不定,真是难以捉摸的心思。
“又是那个没脸见人的面具男!”燕六早对清流恨得牙痒痒了,一听是他便滔滔不绝的诅咒起来,只是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再听得进她说的话。
风旒毓看着骆蝉,骆蝉黯然凝伫,原本的尴尬和伤感早已被眉间凝成的疑云所代替,“我先回翎厥王府一趟!”
言罢,她甚至不及看风旒毓一眼,急急的跑开了。风旒毓抓空的右手颓然的放了下来,秋风穿过指尖,那冰凉的感觉远不及心底的来的乍猛,他明明想要挽留,想对她说不要走,可终究只剩下唇边苦涩的笑容。
话说清流扰了骆蝉和风旒毓的好事便满是忧心的去找正在(。。org)过滤信息的霁月,他把面具往霁月正在看的文案上一扔,气闷的低喝道,“别看了!主子背着她医治佩心的事情都被她知道了!”
霁月扑闪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喃喃道,“她?哪个?”而后猛然意识到清流话里的意思,蹭的弾坐而起,“什么!怎么能让她知道了?!”
“先别管这些了,你让黑鹰送消息给主子,我得回去找一趟花娘!”
“难道那件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她真的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我们也要先做好预防措施才行。”
和霁月交代好任务,清流不敢耽搁便往翎厥王府去了,他一定要赶在骆蝉回去之前做好布置,不然等王爷回来了,他们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幸好他轻功也算不错,穿街走巷、飞檐走壁,总算赶在了骆蝉前头,但他带着面具也不好大大咧咧的从前门进去,再者又怕和骆蝉碰个正着,便蹑手蹑脚的从王府后墙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