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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说:难不成你以为我是骗人的?结果话还没出口,我怀里的孙金金突然激动起来,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朝着寒潭边跑过去,我惊的头皮都发麻了,连忙追过去,但孙金金虽小,终究是只豹子,速度很快,眨眼间已经到了寒潭边,嘴里发出豹子独有的吼声,只是由于年龄尚小,声音听起来十分微弱。
借着手电光,我看到孙金金所停留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老吴等人将探照灯打高,瞬间我就看清了,居然是一只大豹子,不!应该是一只死豹子!
我立刻意识到,着就是白天死亡的那只母豹,孙金金流连在母豹旁边不肯离开,我害怕水里的东西再冒出来,于是只能大着胆子过去,一把抄起孙金金就往回跑,离开时我下意识的看了母豹一样,它几乎被吃空了,只剩下一张皮,金钱豹漂亮的皮毛泡在寒潭边,在探照灯的光线下,反射出滑腻的水光。
我心里不太好受,抱着挣扎的孙金金往回走,然而,就在这时候,鬼魂陈突然大叫道:“小心!”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猛的朝我扑过来,一把将我按到了地上,于此同时,我感觉头顶上一个黑影飞过,随即又听扑通一声水响,我还没反应过来,鬼魂陈已经迅速爬起来,大喝道:“跑!”
我夹着孙金金,也搞不清楚状况,但能让鬼魂陈神色大变的,必定不是什么善茬,于是我跟着鬼魂陈快速往前跑,一行人在黑暗中狼狈前进,不知怎么的,时不时边有水滴到我身上,似乎在下雨,我下意识的想抬头看,奔跑中的鬼魂陈突然厉声道:“所有人不要抬头!”
袁虎惊道:“有很多水低下来,我感觉头顶有东西跟着我!”
鬼魂陈又厉声重复:“不能看!”
难道不是下雨?
在这种情况下,我对于鬼魂陈的话几乎奉为圣旨,虽然明知头上有异,但也不敢抬头,最后鬼魂陈将我往前一推,自己停下了,紧接着,我便听到飞刀破空的声音,但我们依旧不敢停下了,拼了命的往前跑,奇怪的是,鬼魂陈一停下来,水滴就消失了。
我们一直按照原计划往前跑,直到所有人都无法再挪动腿时才停下来,人人面面相觑,最后我道:“陈老大怎么办?”这次这声老大,我是发自真心的,他已经救过我很多次,从内心来说,我很感激他,就像大伯所说,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是因为我们的立场不一样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立场上的原因,我真希望能和他成为朋友。
现在怎么办?
小黄狗摇了摇头,喘着粗气道;“那因为不是活物,那东西似乎会飞。”
老吴道:“从水里出来的,还会飞?天呐,到底是鱼还是鸟?”当然,他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袁虎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对小黄狗道:“当、当家的,再、再也跑不动了。”
小黄狗还算有良心,他道:“看样子不会追上来了,咱们等等他。”我们就地升起篝火,并且清理出了一个休息的位置,大约一个多小时,鬼魂陈终于出现了,他身上全是湿的,脸色发白,看到我们之后,一言不发,坐到火堆旁,我看得出来,他很冷,身体在火焰下,蒸腾着白雾,我将衣服脱下来扔给他,他直接穿上了。
小黄狗道:“是什么东西?”
“水魃。”
水魃?我道;“旱魃我倒是听说过。”民间传说,如果某个地方突然发生干旱,一直不下雨,就很有可能是出了旱魃,凡是大旱时期,民间就有打旱魃的习俗,只是到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一是文化大革命,打倒了太多所谓的牛鬼蛇神,很多驱邪打魃的手艺都失传了;二是现代人相信科学,即便真的大旱,也不会往封建迷信上思考。
相传旱魃是一种尸变,民间有旱魃一出,赤地千里的说法,流传盛广,但所谓的水魃,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显然,其余人也不明白,都疑惑的看着鬼魂陈。
第二十章蛊惑
鬼魂陈简单的解释了一番,大意是说,旱魃是尸体入土后产生的一种尸变,而水魃同样是一种尸体入水后产生的一种尸变,并且这种几率很小。
国人讲究土葬,因此历来很少有人知道水魃一说。
袁虎听完,立刻道:“这么说,这里曾经死过人?除了咱们,还有谁会来这个地方?”
我们一干人面面相觑,都摸不着头脑,我白天原以为是什么大鱼,却想不到,母豹子是被一只水魃害死的,而且根据鬼魂陈的说法,他道行有限,没办法对付水魃。
在关于水魃的传说中,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据说在水魃如同水藻一样的身体下,其实是有一对极其犀利的眼睛,谁要是和它对视,水魃就会记住那个人,吃肉喝血。
我庆幸鬼魂陈之前阻止了我,要不然我可能就被水魃给惦记上了。
老吴心有余悸的说道:“那咱们在这儿,应该安全了吧?”
鬼魂陈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紧接着,大腿便放射了一只信号弹。
此刻天色已经很晚,经过一夜的杀戮与奔波,此刻安定下来,便觉得又累又饿又困,老吴等人拿出了自己的食物,众人分食了,我给孙金金吃压缩饼干,它吃了两口就一直打嗝,大约豹子不适合吃这些东西。
由于没有帐篷,所以我们都是直接围着火堆睡觉,小黄狗在火堆里添加了一些干硫磺,这东西可以熏蚊虫,大都数的蛇虫鼠蚁都不喜欢硫磺的味道,闻到之后就会远远的避开,我们几人吃喝完毕,便就地休息。
山里极其冷,寒气又重,再加上我的衣服给鬼魂陈分了一半,因此时不时便被冻醒,不知第几次醒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有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在周围徘徊,我顿时一个激灵,猛的睁开了眼睛,我们是有安排人守夜的,守夜的人去哪儿了?
紧接着我便发现,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正是守夜的袁虎,他身处于火光于黑暗的交界处,身形显得模模糊糊,我心里松了口气,心想自己真是杯弓蛇影了,于是也没有爬起来,只迷迷糊糊的看着袁虎的动作。
这小子不会是在放水吧?
也不知找个远一点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也不怕把我们熏死。
一想到放水,我也有些尿意,刚想爬起来,却突然被人按住了,我侧身一看,是鬼魂陈,他不知何时也醒了,眼神看起来很清明,躺在地上,冲我微微摇头,示意我不要动。
我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安,很明显,鬼魂陈是发现什么了,我忍不住再一次去看袁虎,发现他突然直挺挺的转过了身,朝着我们走过来,出于警惕,我立刻闭上眼睛装睡,只留下一丝缝,接着余光观察。
在朦胧的视线中,袁虎朝着我们走过来,他弯着身体,似乎在寻找什么,四肢的行动显得有些古怪,片刻后,他来到我身边,同样弯下了身,并且越弯越低,最后整个人的下巴几乎是贴在地面的,眼睛与我平时,透过余光,我霎时看清了袁虎的模样,双目赤红,嘴角还留着涎水,看我的表情,就跟我平时看见烤鸭一个模样。
天呐,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瞬间紧张的浑身僵硬,这时,身后有人不动神色的捏了捏我的手臂,我这才想起鬼魂陈在身后,一时也安定下来,片刻后,袁虎越凑越近,似乎在闻什么味道,大概是觉得我身上的味道不怎么好闻,他转身离开,走到了我身后,也就是鬼魂陈的位置。
我看不清他对鬼魂陈做了什么,但一切都是在一种极其安静的条件下进行的,我又不敢翻身,一时间显得很纠结,然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低吼声。
是孙金金。
与此同时,袁虎站直了身体,使得我可以看见他的动作,他提溜着孙金金的后脖子,就像提起一只猫一样,随后凑近自己,细细的闻,孙金金自然不甘心被提着,所以奋力的扭曲,但这个姿势或许是压制了它的声带,因此它发出的声音很小,如果我睡着的话,可能根本就听不见。
袁虎他要干什么?
难道这小子有梦游症?
就在我揣测时,袁虎突然张开了嘴,几乎张到了人类的极致,猛的朝着孙金金的脖子咬过去,那一刻,我惊的魂都飞了,也顾不得鬼魂陈的暗示,抄起附近的一支长枪,一下子蹦跶起来,将枪当木棍用,一下子砸到了袁虎的后脖子上,这一下子,竟然把他给敲晕了。
孙金金掉在地上,走到我腿边扒我裤子,显得十分委屈,嗷嗷叫唤,鬼魂陈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随后迅速跨到了袁虎的背上,将他整个制住,随后他道:“拿绳子给我。”
这一翻动作已经惊醒了其他人,我也顾不得解释,连忙找出绳子扔过去,鬼魂陈立刻将袁虎的手脚给捆了。袁虎是小黄狗的手下,小黄狗脸色不善,道:“你这是干什么?”
淡淡的看了小黄狗一眼,鬼魂陈皱眉道:“他肯定和水魃对视过,已经被蛊惑了。”
“蛊惑?”我不太能明白他的意思。
鬼魂陈道:“水魃不能离水太远,但它可以蛊惑和它对视过的人。”
小黄狗缓了缓神色,脸色阴沉,道:“那怎么办?”
没人吭声,我看着沉默不言的鬼魂陈,不由道:“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
鬼魂陈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为什么我要有办法?我是人,不是神仙。”
“那袁虎难道就一直会这样?”老吴和袁虎关系不错,因此显得有些不忍心。
鬼魂陈将袁虎裹的结结实实,最后对小黄狗道:“我救不了他,被水魃蛊惑后,会嗜人血嗜人肉,一但达到有水的地方,就会往水里钻,最后淹死,你的手下,你自己做决定。”
小黄狗没吭声,他直直的盯着昏迷中还在流口水的袁虎,目光闪烁不定。我知道,他现在的内心一定是很纠结的,如果说鬼魂陈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的手下,那么小黄狗很难办得到,毕竟小黄狗这次所带出来的人,都是跟了他很久的弟兄。
但现在的情况,连鬼魂陈都没有办法,难道我们就任由袁虎这样下去?这实在是一个危险,而且一但真的遇到水源,袁虎自己跳下去,反而被淹死,也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小黄狗脸色几度变幻,最后他抬头看向上方,道:“天快亮了。”紧接着,他走到袁虎身边,按了他几个穴位,拍着袁虎的脸道:“醒醒。”
须臾,袁虎慢悠悠的睁开眼,小黄狗盯着他道:“我是谁?”
袁虎眼睛赤红,眨了眨眼,猛的张开口朝着小黄狗的脸咬过去,小黄狗一把将人推开,袁虎撞到树上,由于四肢被束缚,很快又倒在地上,不断挣扎,嘴里口水直流,盯着我们,仿佛在盯着香喷喷的烤肉一样,眼神极其疯狂。
小黄狗长长舒了口气,随后靠近袁虎又一次将人提了起来,开始提着袁虎朝远处走,我预料到小黄狗接下来要做什么,想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阻止的立场。
现实十分残酷的摆在我们眼前。
这就像我当初扔下杨博士三人一样。
片刻之后,远处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声音刺破黑暗,预示着一个生命的终结。
我们其余人围坐在火堆旁,没人能睡的着,片刻后,小黄狗回到了队伍,神色淡然,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我看到,他握枪的那只手,指关节几乎发白。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再睡觉,一行人静默的等着白天的来临,大约一个钟左右,林间逐渐明朗起来,火焰也燃烧的差不多,按照原计划,我们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等待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