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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点什么吗?」
拜诺恩摇摇头。他感到冷极了。里绘早已把洗净的衣服叠放在一张椅子上,黑皮大衣挂在椅背。他把杯子放在地上,拿起大衣。
「慢着,让我看看。」里绘跑到拜诺恩身后。「哇!不得了!已经结疤了嘛!这是……你施了什么魔法吗?」
拜诺恩匆匆披上大衣。「拜托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
「你的东西吗?我进入市警的资料库看过。最初送到警局时,全都送进了证物库登记。」里绘掏出Palmpilot查看。「大约半小时后,一位叫龙格雷的警官把它们全都提取出来了。这个龙格雷是苏格兰警场的人,看来就是由他主管『杰克』案件的调查工作。不过他这个主管当不久了。明天就是圣诞节,再破不了案,许多人要丢官。」
拜诺恩想,龙格雷就是那个在房间里等待他的警官。
「你的东西可真多:三呎八吋长黑色皮革行囊一具;二呎四吋长钢制镰刀两柄,各连接八呎长铁链,刀柄上有脸谱雕刻;五吋半长飞刀三十八柄……」
「猫儿呢?」拜诺恩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这女孩真是个「资料狂」。
「没有记录。也就是说还没给送到『爱护动物协会』之类。也许暂时仍由警察照料吧……我们现在也算是伙伴吧,应该有权利知道,你带着这么多刀子干什么吧?你……真的不是『杰克』?」里绘的眼神中带着期待。
拜诺恩心里在叹息,现在的世界怎么了?竟培养出这种奇异的女孩。「狩猎。」拜诺恩神情木然地回答。
里绘沉默端详着他好一会,然后摇摇头。「算了。反正再问多少次你也不愿意说。」
「事情变得复杂了……」拜诺恩自言自语,抓起白衬衫穿上。
「你要出去吗?不怕被抓?」里绘收起Palmpilot。
「我怕。」拜诺恩整理一下衣领。「所以才要到警察局走一趟,把事情搞清楚。也顺道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里绘兴奋得几乎跳起来。
「太酷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到过上面了。这么刺激的场面我早就想见识见识。」
「你不是正被特工处通缉吗?还有比那更刺激的事情吗?」
「虽说是通缉,可是Hacker到底不是暴力罪犯嘛。这次可大大不同呢。对了……」里绘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你需要车子吧?我有呢。蓝色的九二年『本田』,一点儿也不显眼。怎么样?跟女孩子一起走,可以减低你的可疑程度啊。」
拜诺恩再次叹息。
「麻烦你先到外面一会儿行吗?我要把这难看得要命的裤子换掉。」
同时 苏活区
The easier we feed our Lust(我们越容易满足自己的肉欲)
The further we exile ourselves from Love(便越往爱情的远方自我放逐)
Seized by the Army of Information(在资讯大军的俘虏下)
Who massacre us with the Gas of Dualization。。。(我们惨遭二元化的毒氧屠戮……)
梦呓般的诗句独白与复杂的电子音乐交织,从廉价的扩音箱中鸣放,鼓荡于漆成黑色墙壁之间。
其中一面墙壁排满了九个电视屏幕,播放着不同的地下色情片:一个倒吊的女人全身紧裹在黑皮衣里、只露出鼻孔、嘴巴、穿着银环的双乳和阴部,一个全身古罗马侍卫服饰的壮硕男人正向她身上撒尿;仍未完全发育的赤裸少女,与一头几乎比她还要大的狗缠在一起;两个南太平洋岛屿的土人在蹂躏一个孕妇……
We can't determine how much a Life weighs(我们无从权衡生命的重量)
Until it dies in a Bizarre Way。。。(直至它死于非常……)
小房间里家俱不多。正中央是一张大床,床单、被褥和枕头都是黑色。丹尼尔·迪·齐勒暴露出全身白皙的皮肤和金色的毛发,却仍穿着那双他最爱的皮靴。
被他身体压着的裸体女人,拥有东方人的娇小身段,昨夜穿着的红色背心裙,早已被撕成碎片散在床边。她的身体 也好不了多少,十几处碎裂的骨头。失去四颗牙齿。鼻头的肌肉和右边耳朵此刻已在齐勒的肚子里。短短一小时里她已不知昏迷和因痛楚醒过来多少次。
We pray together for Immortality(我们一同祈求长生不死)
Yet know nothing about Eternity。。。(却对永恒一无所知……)
Don't criticize our Hypocrisy(不要批评我们的伪善)
We are the Poorest People in the Richest Country。。。(我们是最富有的国度里最穷困的子民……)
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和牛仔裤的青年静静坐在一旁。他手里拿着一个皮夹,垂头盯着透明封套内的机车驾驶执照。驾照上贴的是他自己的照片,他的眼神却像看着陌生人。驾照上登录的名字是「泰利·威克逊」。
「我真不明白。」「泰利」说话时没有抬起头。他的嘴巴动作很僵硬,声音有点含糊——与死在希斯罗机场洗手间里的冯·巴度的声音一样。「宝贵的血液,你却花费在勃起之上。」
齐勒的臀部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你想千叶是不是死在『默菲斯丹』的手上?」
「不知道。」「泰利」抬起头,无意识地瞧着电视屏幕里的荒谬画面。「可是不像。千叶的尸体虽然被烧过,但我看得出在被烧之前并没有溃烂。要是『默菲斯丹』杀的,根本用不着烧尸,千叶会化为一滩脓水。就像崔斯一样。」
崔斯是齐勒的同僚,一起被「吸血鬼公会」派驻在伦敦,负责监察会员的行为。两星期前崔斯神秘遇袭,身体溃烂溶化。齐勒把这奇异的死状向上级报告。
消息令「公会」的长老为之震惊。能够这样瓦解吸血鬼身体的,就只有「默菲斯丹」的血液。而「默菲斯丹」在伦敦出现,表示了「吸血鬼公会」史上最重要的叛徒布辛玛也匿藏在这城市。
崔斯遇袭之前一直在调查「开膛手杰克二世」的行踪——「公会」曾怀疑「杰克二世」也是吸血鬼,而这样引人注目的杀戮行为违反了「公会」的规章。事件发生后,「公会」断定了「开膛手」就是「默菲斯丹」。长老毫不犹疑地一致决议,派遣两名精锐的「动脉暗杀者」到伦敦。
在齐勒的冲击下,女人又半醒过来,发出绝望的呻吟。齐勒狞笑着,犬齿渐渐变长。他的动作更激烈,女人的阴部被撕破了,那是他熟识无比的美妙声音。
他第一次听见这种声音时还没有变成吸血鬼——在巴黎郊区一个马棚里,当他把亢奋的阳具塞进处女的阴道时。
已经是二百年前事情。在巴黎。那是一个风云急变的时代。连国王的头颅也与身体分开了。丹尼尔·迪·齐勒一夜间从贵族子弟变成'TXT小说下载:。。'四处潜匿的丧家犬。革命之前他仗着家族的权势,奸污过【书】三十多个平民少女,燃烧着复仇火焰的暴民正渴望看见他登上断头台……
如今那些要他命的人的骸骨已化为尘土,他却仍在享受肆欲的第二生命。他由衷地感谢那位带引他进入吸血鬼之道的长老。他曾问那长老为什么要挑选他,答案十分简单:「你拥有一颗邪恶的心。」
善恶观念从小并不存在齐勒的心中。父亲的教导很清楚:世上唯一重要的东西,除了生命以外就是权力。革命把父亲的颈项砍断了,同时也证实了他的教诲。
回忆起过去的恶行时,齐勒到达兴奋的顶点,他拔出阳具。吸血鬼的精液喷射在女人血肉模糊的脸上,一秒间便蒸发无痕。
齐勒仰躺在女体旁,发出满足的叹息。「克鲁西奥,我不明白。那『默菲斯丹』究竟是什么东西?」
「泰利」/克鲁西奥收起手上的皮夹。「你有读过《永恒之书》吧?在〈索兰记〉里详细记述了第三次吸血鬼战争的事迹。那是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齐勒读过:那是一场漫长的战争,由「噬者」、「血怒风」跟「鸩」三族争夺吸血鬼世界的霸权,持续逾百年之久。
吸血鬼三大部族里,「噬者」起源于东、南欧区域;「血怒风」散居于北非及中东;「鸩」则是最神秘的部族,只知其祖先来自「遥远的东方」。
「到了战争末期,『噬者』一族——也就是现在『吸血鬼公会』的祖先——已经处于极端劣势……」
「我知道。」齐勒回答,「战争英雄尤夫·索兰就在这时崛起,把战局扭转过来……」
「那并不是全部的事实。真正的英雄其实是『噬者』一族里一个学者,他从古老遗迹中发现了『默菲斯丹』的创造法。古语『默菲斯丹』的意思也就是『活死人的杀戮者』(Undead Killer)。」
「『噬者』组成了一支只有十人的『默菲斯丹』特攻队,仅花了一年便把其余两族杀得片甲不留,彻底将之击溃吞没,吸血鬼世界从此复归统一。」
「然而『噬者』不知道自己已经酿成了灾祸。曾经是王牌兵器的『默菲斯丹』,据说拥有『既非属于光明也非属于黑暗』的疯狂意志,反过来向『噬者』展开攻击。在这场灾祸中,三分之二的吸血鬼人口被『默菲斯丹』的血液溶化了,最后『噬者』一族才成功把大地上最后一个『默菲斯丹』消灭掉。」
「此后『默菲斯丹』的创造秘密被封存在古殿的最深处。『噬者』的执政团演变成现在的『公会』长老,他们立约永不再开启这秘密,而它也在岁月中被遗忘了……直至一百二十年前,布辛玛背叛『公会』出走时把这秘密偷去了,长老们才记起曾有这可怕的兵器存在。」
「一百二十年前吗?」齐勒坐起身子。「初代的『开膛手杰克』也是差不多在那时候出现呢……难怪千叶那家伙这么肯定,『杰克』就是『默菲斯丹』。对了,为什么这些历史在《永恒之书》里都没有记载?」
「有的,在《索兰记》的原文里。『公会』长老为了保密之故,把它们从《永恒之书》的一般版本中删去了。要不是接受了这次任务,我也没资格阅读原文的古卷。」
「那么……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看透了你是个胆小畏缩的家伙,绝不敢泄露这些秘密。」克鲁西奥面无表情地说。「而且这次任务太重要了——消灭『默菲斯丹』对『动脉暗杀者』来说是无上的荣誉。先让你掌握了背景,以免你坏了大事。」
齐勒怯懦地缩起肩膀。「这么厉害的东西,我们要怎样应付?」
「当然是先找出布辛玛。」克鲁西奥说。「当年『噬者』经过惨烈的战斗后,才找出『默菲斯丹』唯一的弱点:它绝不会攻击亲手创造它的主人。『噬者』用这方法轻易消灭了其中七名『默菲斯丹』,但另外三个的主人早已战死了。结果『噬者』牺牲了上千的战士才把它们烧成灰烬。
「原本的计划是由我控制布辛玛,接近『默菲斯丹』并且分散它的注意力,让千叶以不用接触身体的『无刀斩』下手。千叶那贪功的家伙却先折了……」
「要等长老再派另一个『暗杀者』来吗?」
「你要我在长老面前丢脸吗?折损了千叶,我已经负上重大责任。就由你协助我吧。」
「我?」齐勒惶然站起。
「你不用动手。」克鲁西奥盯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布辛玛和『默菲斯丹』都是我的。我需要这功劳来抵偿失去千叶的责任。」
「我们现在要怎样做?」
「先到警察局一趟,看看他们昨晚查出了什么。不管杀死千叶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