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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雪阳还在心中不断咀嚼‘情敌’这二字,就闻得怡星‘恐吓’,顿时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他坏笑道,“星儿,你就放心罢,我结实着呢。不过,你人都是我的了,不嫁我也不行。”
怡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少跟我无赖,老娘如花似玉,还愁没人要?”
即墨雪阳顿时不干了,纱布还未缠好,就气呼呼一把圈住怡星,佯怒道,“星儿,你这想法可就不对了,我若真废了,难不成你还带着孩子改嫁?”
见即墨雪阳不顾手伤还乱来,嘴里更是胡言乱语,怡星气得想踹人,想着他身上还有伤,便耐着性子低吼道,“即墨雪阳,你若是嫌自己这双手多余了,我可以马上帮你废掉!”
“别,星儿,我好痛,啊,我手好痛…”
“现在知道痛了?”
“星儿,快救我,我会痛死的…”
“活该…”
“啊,星儿,你好狠心,你肯定是想着我死了,好带着孩子改嫁…”
“你胡说什么,哪来的孩子。”
“哼,我那么努力,你肯定有了。”
“……”
厢房内。
“丫头,要不要睡会?”夜月璃一面关怀问道,一面褪下衣鞋,轻手轻脚的钻进被褥中后,将人儿锁进怀中。
慕容小小微怔,“璃?”一直紧悬着心忽然放下,她的确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加之体内受伤,这会倒真有些困倦,只是,璃难道不说点什么?
“乖,睡醒了我再慢慢和你说,你现在需要休息,晚些时候我们再回家,嗯?”夜月璃满脸的柔情蜜意,一下一下轻拍着人儿的背部低声哄道。
他不怪她?
“其实,我只是想去街中蓝伊教据点吩咐他们查查血门,璃,我不是贪玩才跑出来的,你别生气…”慕容小小凝视着夜月璃的俊脸,仔细观察他的面上情绪,见他仍是一脸宠溺的望着自己,才一口气诉说完为何会在中途离开的原因,并眼神闪躲的轻声保证,“好嘛,以后我出门不会再瞒着你了…”
夜月璃轻吻了下人儿的额头,才轻叹道,“丫头,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你…”
他怎会责怪她,他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将她保护的更好;他什么都可以失去,哪怕是她腹中孩儿,除了她…
若没了她,他活着还有何意义?
慕容小小往夜月璃怀中钻了钻,环住他的精腰,呼吸着属于他那令她心安的气息,闭眼轻笑道,“璃,等这里事情结束,我们便再不理世事,寻一处像神风谷那般的世外桃源之地,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好么?”
人世间如此纷纷扰拢,可她只想平淡度日,有他,有孩子,一切足矣。
“嗯,都听你的。”
……
彬王府主院。
“主子,您体内余毒未清,再留慕容姑娘在府,恐有不妥。”宁清风犹豫了几番,终是不赞同的开口。
南宫月彬身坐主位手捧香茗,轻啜了口,而后悠悠道,“清风,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最近办事愈发不力了,看来本王有必要将你谴回。”
宁清风心头一惊,倏然跪地,“属下该死,望主子恕罪。”
一旁的吉祥忧心忡忡,张了张口,终是没敢为宁清风求情,王爷看似淡语,实则已是生气。他在王爷身侧伺候多年,深知自己的这位主子表面湿润如玉,性子却是冷漠至极,别说对他们这些下人冷情,对宫中的生身母妃亦是不凉不酸。他若冒然开口,还不得蹙了主子的眉头?
南宫月彬放下茶杯,缓缓抬首,温和的眸子陡现厉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需本王教你?”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主子身体,望主子谅解。”宁清风头垂得更低了,那波澜不惊,无任何情绪的澄澈双眸内此刻满是懊恼,她确是逾矩了。
她忽而想起母亲曾经与她说过,男人的心若是在你身上,你便是重要的,若不在你身上,那么即使你愿意化为尘埃粘在他的脚底,他也会嫌多余,将你定期清洗。
他现在在乎的,是那个叫慕容小小的女子,遂才对她的关心,置若罔闻。
南宫月彬冷冷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宁清风,声色冷沉,“做好份内之事便可,本王的事无需你操心,若再犯,你便自己回去罢。”
听闻此,宁清风顿时松了口气,不敢再多想,“属下明白。”她抬起眸子,请示道,“那皇上那边如何处理?”
南宫月彬摆袖起身,冷冷一笑,“他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来管本王私出府第?无需理会。”
“是。”
……
小灶上正熬着药,穆泽洋手正手执着小扇子煸火,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猛然回头,扇子怒指夜月璃,语调不爽道,“你个死小子,你等着,等丫头好了,看我不带着她私奔。”
夜月璃瞬间黑了脸,立体感十足的俊抽搐不止,他咬牙切齿的拂开眼前的扇子,阴恻恻的低吼道,“少给我乱用词!”
‘私奔’?亏得他说得出口,这个为老不尊的臭老头!
穆泽洋有点哑口,好罢,这词确实夸张了点。他摸了摸鼻子,悻悻转身,看了下炉中火候,才问道,“丫头睡着了?”
“嗯,她到底怎么了?”夜月璃正是趁慕容小小睡着了才过来,来问清楚穆泽洋走时那一眼到底是何意。
穆泽洋按捺不住心底的愤愤不平,“我说夜月璃你个浑小子,老头我不管你在忙什么,但丫头现在有了身孕,你必须放点更多的心思在丫头身上,但这回你真失职了。”
夜月璃眉心狠狠皱起,几乎已经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推断,他道,“孩子怎么了?”
“丫头…”穆泽洋老脸黯然,叹了口气才道,“虽然丫头及时护住腹中孩儿,未造成小产,但动了胎气是实,老头我只怕将来孩子生下来会有缺陷。”
“你不是说没事?”夜月璃目光幽深,冰冷的话语带着质问,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的寒意直逼穆泽洋。
穆泽洋头皮发麻,他虽是夜月璃的师傅,但这徒儿有时阴沉起来连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他皱眉道,“你又不是没看到丫头当时的样子,我要说个不字,她还不当场崩溃?”
的确,他心中的人儿,何曾那般哭过?夜月璃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慕容小小对那未出世的孩儿满怀期待,不然,她也不会在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后,兴奋的一晚睡不着,还说,等事情结束后,要一家人永远的生活在一起。
若是突然告知她孩子有异,她会怎样?夜月璃不敢想,他狠狠一拳捶打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未用一丝内力,而墙面却依然陷进。
他一脸阴鸷地站在药房门口,紧抿的唇角坚硬如石,红眸死死的盯着灶上的药罐。
“你不是神医吗?将你的好药都拿出来!”
“你以为我会吝啬那点药?与其担心将来生下的孩子有异,再去黯然神伤,老头我建议…”穆泽洋顿了下,撇开脸,不忍心的道,“放弃这个孩子罢,你们还年轻,还可以再生…”
“闭嘴!”夜月璃冷森森的瞪了穆泽洋一眼,他看着这个从小照顾他的师傅,冷笑道,“你以为她知道实情后会赞同?”
“所以才要瞒着她。在她伤恢复好之前,你要做好决定。”穆泽洋心中同样无奈。
……
烧的红旺的炭炉驱赶不走冬日的寒冷,睡梦中,依晰可以听见窗外寒风呼啸。
慕容小小醒后,发现天色已黑,房中不知何时已点上烛火,室内一片柔和的金色光辉,而夜月璃,不在枕侧。
身上残留的痛楚让她恍然想起身在何处,她缓缓蹲坐在床头,仔细将被褥裹紧自己,双手环抱自己的膝盖,乌黑如绸缎般的青丝披散在背后,垂眸才发现自己被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裳。想起夜月璃,慕容小小素手覆上腹部,唇畔溢出浅浅的笑意。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这时再回想起街中情景几乎恍然如梦,她十分无奈的将自己额头抵在曲起的双膝上,看来赵诗梦真被她和唐宣宣给无端牵连了。
长发慢慢的从背后滑落,柔顺的散布在她纤弱的双肩上,听到门口有刻意放缓的脚步声。慕容小小未有抬头,从手臂的空隙中,看到那双绣着祥云图案的长靴出现在她视线里,须臾,那个身影蹲下,白净的手抚上了她的秀发,慢慢的为她梳理。
慕容小小几乎是反射性的躲避开来,不是夜月璃!
“怎么不多睡会?”南宫月彬眸光一暗,起身后坐在了床畔,与慕容小小的距离不远,但也不近,至少,一伸手,仍可解碰的到她。
慕容小小一怔,她一抬头便望进南宫月彬那漾着温柔宠溺的眸子里,他的五官在光影中愈加柔和,但是刚从室外而来,身上沾染的寒意却直逼她的气息,令怕冷的她,觉得更冷了。
感觉到慕容小小的身子轻颤,南宫月彬立即上前抱住了她,慕容小小一惊,立刻挣扎,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越彬,你别这样……”
“你受了伤,别乱动。”南宫月彬未有理会她的挣扎,只将她抱着更紧,他深深呼吸着来自于她发间的沁香,唇角不自觉的轻轻扬起。
慕容小小则是伸手去推,而南宫月彬似乎料到她会如此,强壮的双臂往下挪些,再度将她禁锢在怀中,让她无从逃离。
目光一沉,慕容小小秀眉拧得死紧,她懊恼的瞪向南宫月彬,而他依旧眸光温柔的凝视着她,那目光深邃幽沉,让她看不透,亦让她心慌。
“放开我…”
见她仍是不顾伤势,执意要脱离他的怀抱,南宫月彬只得妥协,将她松开后,双手细心地将她因乱动而到处垂落的青丝,轻柔地一缕一缕的抚到身后,他眸光受伤的望着她,“小小,为何对我这般绝情,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慕容小小娇躯猛然一颤,她唇畔紧抿,不置一言。对于越彬,她心中除了感激,真的再生不出其它。
起身下地欲逃离此处,南宫月彬却按住她的双肩,宠溺的轻瞪了眼,少许,他躬下腰身,大手托起她纤细的玉足,就要为她穿上毛靴。
慕容小小杏眸中闪过震惊,娇躯顿时又重新退回被褥中,而脚踝却仍在他掌中,她冷硬的道,“越彬,我不需要你做这些,我有丈夫,还有了孩子,你这样对我,于理不合。”
南宫月彬手僵了僵,也正是这一怔愣,慕容小小将脚收回被中。
“你何时也在意起这些古代虚礼?”南宫月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眸光温柔褪去,换上了令她有些窒息的炙热,低沉的声音淡淡的道,“若是夜月璃只因你我共处一室便误会你,那这种不信任你的男人,你又何须再对他执着?”
“他不会。”慕容小小的眼神中是深深笃定,夜月璃不是这种人。
南宫月彬心中十分排斥她那种坚定的眼神,他眸光沉了又沉,随之唇畔抿起了一抹苦笑,深深望进澄澈晶亮的琉璃瞳眸里,如呢喃般的道,“你果然爱他…”
“嗯,我爱他。”慕容说得很直白,她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也不想越彬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这是没有结果的。
她静静的看着南宫月彬,炉火和明灭不定的烛光映照着他柔和的面容,俊美的五官线条勾勒的十分清楚,他低头轻轻的笑出声,笑着笑着手掌抚向额前,看不见他的脸,但笑声里无不是苦涩。
叹了口气,她轻声劝道,“越彬,忘了过去罢,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慕容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