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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忍不住勾起,却又要假装慌张,而活活的忍住,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终于是忍耐不住,低下脑子,嘴角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怪异表情:如果小贱人真的小产了,她一定会去寺庙里去给菩萨添香油钱。
莫老夫人半信半疑,却佯装淡定的瞪大眼睛,看着染红下身的佟湘玉:这是怎么回事?若不是王氏下的手,那又是何人?
大夫很快就来了见此情景,忙挤开众人,走到佟湘玉的身边,可是瞧着佟湘玉的凄惨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颤,暗暗叫了声不妙,瞧着情景,怕是要……
佟湘玉此刻倒在地上捂着自个儿的小腹,低低的呻吟着,额头上冷汗涔涔,脸色一片惨白,唇色却泛着淡淡的青色,看上去情况非常的槽糕,可是最吓人的,却是裙上那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在她月白色的裙上,特别的显眼,让人看了,就有种无法承受的忐忑。
大夫瞧着这模样,几乎不用看,就知道这腹中的孩子是保不住了,这是要小产了。
在心中为佟湘玉腹中的孩子哀叹了一声,这大户人家龌蹉最多,拈酸吃醋的,到最后却是无辜的孩子折损了性命,不过他也不过是个大夫,即使心中不忍,可是也回天乏术,更何况,他的医术还没有登峰造极,就是明知道了,也救不下来啊。
大夫默默的上前,象征性的替佟湘玉把了下脉,又细细的查看了一番,随后对着莫老夫人摇头,吩咐一旁的离儿:“你先去给您家姨娘准备顶软轿,将她送回自个儿的房间,再准备些热水。”
没有生产,却要热水,什么意思,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
佟湘玉先是被大夫的话说得一愣,随即,如雷劈了一般,傻了过去,半响才回过神来,立刻死死的抓住大夫的手臂,声音尖锐刺耳:“大夫,大夫……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怎么样?他没事,对不对?我的孩子一定没事,对不对?”
边说着,佟湘玉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身子痛的发抖,心里慌的难受,可是那下身流得越来越多的血,却让她的心越来越惶恐。
大夫被佟湘玉将手腕握的生疼,他缓缓地抽出自个儿的手,也知道佟湘玉应该是太过恐慌激动,所以并没有责怪她,毕竟哪个女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小产,还能平心静气。
于是,他轻声的安慰道:“你还年轻,以后总会有的,快让你的丫头扶你回去,你身子现在太虚弱,不能躺在这么冰冷的地上。”
莫二老爷此时也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上前,问着大夫:“大夫……玉儿她……怎么样了?”
因为恐慌,因为害怕,他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
大夫看了莫二老爷发白的脸色,颤抖的脸颊,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紧张不安的心情,虽然他不想说出下面的答案,打击眼前的男人,可是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他只能摇着头,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道:“是红花。”
“红花?”莫二老爷不解的重复一遍,似是根本不懂大夫的意思。
大夫似有不忍,却还是劝道:“还是先让人送姨娘回院子吧。”
莫老夫人身子摇晃了一下,她已经清楚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着疼,怎么会这样?
虽然她从来都不曾喜欢过佟湘玉,可是她肚子中的是莫家的孙子啊,那孩子即使还没有成型,可是那也是她的孙子。
佟湘玉似乎也终于弄懂了大夫的话,她一个劲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她感觉到自己如坠冰窖,浑身上下都冷的难受,小腹处传来的阵阵痛楚,提醒着她眼前的情况。
不,她怎么能接受眼前的这个答案,这个孩子承载了她太多的梦,太多的希望,怎么能这般轻易的离开。
地上冰冷的雨花玉石,在春日里刺骨般的寒冷,从肌肤一直传到她的心里,就好像无数跟冰冷的钢针在她的肌肤上,狠狠地刺了进去,刺得她浑身伤痕,激颤不已,她不停的摇头,只觉得恍若未闻,怎么也不肯相信。
这是她的孩子啊,是她做梦都盼着的孩子啊,他怎么能舍了自个儿离开,他怎么能丢下听一人离开,他还没有来得及看她这个娘一眼,甚至都没有成型,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这成了这样,她不过才喝了几口血燕……
血燕?
对,一定是血燕。
佟湘玉的双眼赤红一片,死死的盯着血燕:“是血燕……我刚刚吃了血燕……”
莫老夫人和王氏听得佟湘玉的这话,眼角都抽了抽,身子抖了一下,二人对视一眼,觉得今儿个事情实在有些诡异,怎么好端端的佟湘玉会小产。
王氏抢先出言,训斥道:“你胡说什么?难不成老夫人会害你,害自个儿的孙子不成?”
莫老夫人闻言,亦怒喝起来:“果真是不识好人心,我怜惜你腹中有了莫家的骨血,不忍你喝茶水,你却反咬一口。”
她冷笑道:“既然你怀疑我这血燕中有异,那好,就让大夫看看这血燕,省的我一片好心,被人怨我了。”
莫二老爷原本还有些怀疑,不过想想,也觉得莫老夫人不会害了他的子嗣,毕竟最希望他子嗣昌盛的就是莫老夫人,现在见莫老夫人发难,忙笑道:“母亲,玉儿不是这意思,她是太多伤心了。”
佟湘玉却咬着牙,泪眼模糊,一双眸子恶狠狠的盯着王氏,咬牙切齿:“老夫人,您自然不会害我,可保不准别人就不会害我。”她虽然半个字没提王氏,可是那模样就差指着王氏的鼻子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移到了嫌疑人王氏的身上,王氏如芒在刺,对着佟湘玉呵斥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怎么会对你下手,别忘了,你的孩子出生之后,是叫我母亲的,那也是我的孩子。”
佟湘玉捂着唇,楚楚可怜的看向莫二老爷:“老爷,我刚刚还好好的,可是吃了几口血燕就这样了,老爷,您可要替咱们的孩子讨个公道。”
锦好见此,淡淡的抬眉道:“不就是想要查一查血燕吗?多大的事情,这里现成的大夫,请大夫帮忙验一验就是了。”
莫二老爷听见锦好这么说,不由得皱眉,黄氏却若有所思的看向锦好,沉默了一下,也劝道:“二哥,既然佟姨娘为求安心,弄个明白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事情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母亲是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不会和佟姨娘计较的。”
莫老夫人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黄氏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她还不应承下来,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再说了,只要不查那茶水,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冷着一张脸,道:“大夫,你来看看这血燕,也好让佟姨娘弄个清清楚楚。”
那大夫听了老夫人的命令,端起拉茶盏,仔细的问了问,又倒了一些在指尖,用舌头尝了尝,辨别了好久,沉着一张脸:“正是红花。”
莫老夫人脸色顿时大变,语气震惊:“怎么会是有红花?血燕里怎么会有红花?”
莫二老爷阴沉着一张脸,瞧着莫老夫人,随即叫道:“今儿个这血燕是谁准备的?”
顾嬷嬷浑身发抖,白着一张脸跪在地上:“二老爷,这血燕是老奴准备的。”
“是你?”莫二老爷见跪下的人是顾嬷嬷,顿时有些惊讶,若是别的人,他还不奇怪,可是顾嬷嬷跟在老夫人身边半辈子了,就连他都是顾嬷嬷看着长大的,若是说顾嬷嬷贪图点小利,他是信的,可是害他的子嗣,他却是不太能相信。
莫二老爷一时陷入了深思之中,边想边问:“这血燕是谁动手熬的,又是谁端进来的,这中间经了哪些人的手?”
莫老夫人渐渐地回过神来,抢在顾嬷嬷回答之前,冷喝道:“你个老东西,你说,你怎么就生了这般恶毒心肠,居然谋算自个儿主子的子嗣,你这样的奴才,打死了活该。”
顾嬷嬷早就知道自个儿的老主子一开始,就打了要舍弃她这个棋子的算盘,可是此刻这般无情,连句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心里越发的冷了起来,不过面上却还是可怜兮兮的磕头:“老夫人,老奴跟着您一辈子,老奴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老夫人还不清楚吗?就是借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再说,二老爷几乎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怎么会舍得害二老爷的子嗣。”
锦好瞧到这里,又淡淡的说了一句:“顾嬷嬷,你也不要光顾着喊冤,总得先回答了父亲的话再喊吧,是不是你做的,总要说清楚,再给父亲和祖母定夺啊。”
佟湘玉看了顾嬷嬷一眼,她是不相信顾嬷嬷会害她的,在佟湘玉的心里,王氏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听得莫锦好如此说话,立刻对这顾嬷嬷道:“是不是你做的,你好好说说这事情的前前后后,老夫人和二老爷自然会明白的。”
顾嬷嬷抬起头来,细细的回味道:“因为这血燕是老夫亲自吩咐给佟姨娘准备的,老奴自然知道轻重,这前前后后,都是老奴自个儿动手,不说熬制了,就是送到这桌上,也只有老奴一人经手,可是老奴可以对天发誓,老奴绝对没有往血燕里加什么红花。”
“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你也说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人经手,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血燕里出现红花?”
莫老夫人神色严厉,声音凄厉,似乎将原本就害怕不已的顾嬷嬷吓得有些呆滞了一样,只是傻傻的看着莫老夫人,一句话也不想说。
莫老夫人刚准备趁热打铁,却见莫二老爷忽然再次开口,对着莫老夫人道:“母亲,别急。这事情的确蹊跷,若是顾嬷嬷做的,实在太过明显,我倒是觉得其中另有乾坤。”转头,对着顾嬷嬷道:“你好好想想,你熬药,送药的过程中,可曾遇见什么人没有?或是,你熬药过程中,可曾离开过没有?”
顾嬷嬷被问的一愣一愣,显然是又急又怕,过了许久,终于叫着道:“老奴想起来了,老奴熬药的时候,大夫人曾经到厨房去过。”
顾嬷嬷自然没说谎,王氏的确也去过,她也不怕找人作证。
佟湘玉猛地一跃而起,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掐住王氏的脖子,红着眼睛,恶狠狠的道:“你这蛇蝎心肠,歹毒的女人,你说,你说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腹中的孩子?这下你高兴了,这下你满意了……”
“咳咳……”王氏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她憋红着一张脸,拼命的掰着佟湘玉的手:“不是我,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佟湘玉哪里肯饶,孩子是她一生的依靠,是她日后才依仗,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叫她如何甘心,这一刻,她恨不得剥了王氏的皮才好。
众人先前被佟湘玉小产的事情吓了一跳,此时见王氏和佟湘玉打了起来,都纷纷骚动了起来,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黄氏对着呆如木鸡的莫二老爷道:“二哥,这事情如此闹下去,实在不好,既然佟姨娘一口咬定是大嫂做的,而大嫂却说自个儿是冤枉的,既然这样,不若派人到大嫂的院子里看上一看,就知道是不是大嫂做的,也能堵了佟姨娘的嘴。”
莫二老爷脑袋里一个劲的抽痛着,瞧着眼前的这一片混乱,不由得皱眉,沉默了片刻,才对身后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