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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佟湘玉一肚子的坏水,什么事情都柔柔的应了下来,却又在二老爷面前装柔顺,她若是逼的紧了,只怕母子要离心。
莫老夫人心里苦啊,怎么也想不通,她这聪慧冷静的儿子,怎么就为了这么个狐媚的祸害迷了眼。
锦好此时突然就捂着胸口,蹙紧眉头,脸上一派痛苦的神色:“三婶,三婶,我胸口好闷,屋里的香气熏得我胸闷,好难受。”
莫老夫人这时才发现锦好居然也跟了过来,想到刚刚那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禁的恼怒起来:“哪个让五小姐进来的?”
这还未出阁的小姐,却来听什么房事过激,过重的话,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成何体统。
莫家这样的名门望族,这么一点教养都不懂,谈什么书香门第,说什么诗书耕读之家,活脱脱笑掉别人的大牙。
“祖母息怒,是锦好听了小伯母腹痛,不放心才跟了过来。”说到这里,她怯生生的抬起脑袋,看向莫老夫人,乖巧的说着:“今儿个早上,母亲也叫腹痛,疼得脸上直流冷汗,可吓死锦好了,所以一听到小伯母腹痛,锦好才忘了规矩,没禀告祖母。都是锦好的错,还请祖母责罚!”
小伯母的称呼,锦好是低着头咬牙切齿,万般不甘的叫出来的,若是抬起头来,众人必然会被她脸上的愤怒表情给吓到了。
佟湘玉会装可怜,装无辜,先下手为强,她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路吗?
莫老夫人听了,脸色稍稍展开:“你这孩子有什么错,你是被你母亲吓到了。再说关心长辈有什么错,只是有些人行为不检,哪里是你这深闺小姐能听,能看的。锦好,你不用担心,你小伯母没事,她好着呢。你先回去吧!”
锦好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着急自己的话没引起莫老夫人的重视,脚下微动,拉了拉张氏的袖子,指着内室那还冒着淡淡青烟的珐琅掐丝铜胎香炉:“三婶,这冒着的香气真的难闻,锦好胸口闷的难受,小伯母腹痛,怕就是闻了这香气吧!还是锦好房里那清茶香气好闻。”想了一下,道:“为了小伯母腹中的小弟弟,就拿锦好的那个香炉和小伯母的交换吧!”
说完这话,眼睛眨了眨,张氏顿时了悟,眼底闪过一道深思,刚准备开口,却被佟湘玉抢了先。
佟湘玉微眯着双眸,阴沉沉的看了锦好一眼,随即细声细气的说道:“多谢五小姐费心,只是我还挺喜欢这味道的,若是换了别的,怕还觉得不自在吧!”
张氏受了锦好的提点,哪里肯让她胡乱搪塞过去,立时也捂着胸口劝道:“这香闻着的确胸口发闷,怕是对你这身子不好,我看小嫂子还是换点清淡的为好,毕竟子嗣为大,就是喜欢也得忍痛割爱,再说,香这东西,都是闻着闻着就自在了。”
莫老夫人开始没将这香气放在心上,只当这佟湘玉点的香和她的人一样,浓重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可被这三人这一来二去的一说,尤其是张氏将这香联系到子嗣上面,就不得不慎重起来,仔细的嗅了几下屋里的香气,觉得有一股子燥热从心底蔓延而来。
脸色顿时大变:“夏荷,将那香炉拿过来,让我这老婆子也开开眼界,到底是什么香,这么的香?”
佟湘玉听到老夫人要看这香炉,大惊失色:“母亲,不过是些寻常的香料,哪里入得了您老人家的眼?”
夏荷将那香炉取了过来,揭开那镂空掐丝的铜盖儿,让莫老夫人过目。
莫老夫人用力的嗅了嗅浓烈的香气,又用手挑起几缕灰烬,用手那么一碾,脸色又是一变,霍然一下子就站起身来,勃然大怒,挥手就将那香炉打落在地上:“不要脸的东西,竟然用这东西来污你家爷的清誉。”
锦好像是被吓到了,加快步子除了内室,嘴角却微微的翘了起来,要是她猜的不错的话,那香炉的檀香里应该被佟湘玉动了手脚。
前世她也曾私下里听丫头们议论过,佟湘玉屋里的香味与别人的不一样,而二老爷来了他的房里,也比较激动,一夜总是要上几次水。
本来,她也只是心里有些狐疑,可是今儿个受了金大夫的提点,又闻了她房里的香气,她心里越发的肯定了。
“母亲,请您听我说,我……这香炉……这香炉……”佟湘玉本来就苍白如纸的脸色,此刻更是灰白一片,目光微颤颤的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
莫二老爷瞧着莫老夫人和佟湘玉的样子,顿时亦明白这香炉怕是有些不对,出声询问:“母亲,这香炉……”
☆、正文 第60章 甜点风波
莫老夫人的双目睁开一线,多了一丝冷凝:“这檀香里可是加了缓催花信丹,以前你父亲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姨娘们,最喜欢用这等魑魅魍魉的手段。”
莫二老爷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母亲你是说,这香炉里被加了缓催花信丹?”
缓催花信丹,他不陌生,是许多大户人家后院里必备的之物,用以催情,最是好用。
他怎么也没想到,佟湘玉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以前,他可是最瞧不上莫老太爷的那些姨娘如此行事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女人也用同样的手段对他。
佟湘玉瞧见莫二老爷眼底的失望,心里一颤,她为了进门,纵容佟家老太太胡闹,就已经失了莫老夫人的欢心,再加上今儿个的事情,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得莫老夫人的青睐。
现在,她唯有紧紧抱住莫二老爷的大腿,决不能再让他对自己生厌。
她的眸光扫了一边的妙妙,计上心头。
“妙妙,你说,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佟湘玉将所有的事情,直接推到妙妙身上。
她决不能让二老爷知道是她让妙妙用的这个药,更不能让他知晓她知道这个药,她一个未出阁的深闺小姐,怎么解释这个缓催花信丹的来处?
妙妙被佟湘玉的话震惊了,她惶然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这东西明明是主子给她的,至于怎么来的,她们都心知肚明,怎么这时候,主子居然将她推出来顶罪,这……
妙妙心有不甘,但是瞧见佟湘玉那柔柔弱弱眼底的冷芒,她心头一震,想起自家主子的心狠手辣的过往。
若是今儿个,她不乖乖认下这个事情,只怕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若是自己替主子认下这个罪,主子日后自然会更加的念着她的好,到时候给她找个好人家,这辈子,她也就知足了。
再说了,她也不想她们主仆二人因此被赶出莫家。
这么一番权衡利弊,妙妙双腿一曲,跪在地上:“老夫人,二老爷,这事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生了恶胆。”
“奴婢自幼就在夫人身边长大,蒙夫人照顾颇多,与夫人主仆情深,见夫人喜爱二老爷,一片痴心,心里担心夫人受到冷落,这才偷偷买了这不要脸的东西。这事都是奴婢背着夫人做得,夫人自始自终都被瞒在鼓里,毫不知情,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
说完这些,又对着佟湘玉叩了一个头:“夫人,是奴婢对不起你,私自做主,没想到会连累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害了夫人。”
佟湘玉此时,自然不会搭理妙妙,只是一个劲的抽噎着:“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糊涂啊!”一副为忠心丫头痛心疾首的模样。
莫二老爷抬起脚,一脚就重重的踹了过去,赶巧儿正是昨夜踹的那胸口:“恶奴,哪个让你自作主张的!”
妙妙被这一脚,踢的气血翻滚,两眼起花,旧伤加新伤,差点让她一口气憋闷在胸口上不来,却丝毫不敢露出一丝半点的不满,只是忍住满心的委屈,含着泪珠儿,匍匐在地,苦苦的哀求这莫老夫人,莫二老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该死,老夫人,二老爷,奴婢求求你们,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饶了奴婢吧!”
老夫人气黑了一张脸,瞧着妙妙狼狈的模样,有些嫌恶:“先带下去,等过了今日再做处置。”
锦好贴在软帘边,听到莫老夫人的话,心里又急了起来,她没有想到,这佟湘玉果然拿得起,放得下,心狠手辣,这么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丫头都能狠得下心来当替死鬼。
这事情,如果就这么给她糊弄过去,日后她再想找佟湘玉的把柄,只怕难了。
驱赶恶狼,需要一棍子打死,若是让恶狼回过味来,那倒霉的就是驱赶恶狼的人。
锦好思忖间,就听到那佟湘玉哭得肝肠寸断的哽咽声:“都是玉儿的错,是玉儿不懂管教奴婢,才让她生出恶胆,做下如此错事,是玉儿的错,累了老爷的清誉。”
佟湘玉的哭声刚刚落下,锦好的耳边又想起莫二老爷万般怜惜的声音:“玉儿,你就莫要自责了,这怎么就成了你的错,分明是那恶奴,持宠生娇,不知分寸。”
锦好听到这里,心里差点郁闷的出血,这事情,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绝不是这个丫头说的这般轻描淡写,就是再忠心的奴婢,没有主子的允许,哪个敢做出如此欺主之事,何况佟湘玉还是双身子。
用脑子想想,这事定然是佟湘玉的主意,但她这个前世记忆中甚为清明的父亲,怎么就信了,锦好觉得眼前的父亲和记忆中的那个父亲,差别也太大了。
是她记错了,还是父亲有什么一定如此做的必要?
而,莫老夫人的沉默,她也不明白了,若是说父亲被佟湘玉迷住的心魂,怎么莫老夫人也不说话了。
莫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生气,但是也好像没有发作佟湘玉的意思,这太奇怪了。
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锦好只要一想到佟湘玉就此逃出生天,胸口就闷痛的难受,想到佟湘玉那梨花带雨,可怜兮兮,楚楚怜人的恶心模样,她就恨不得将她脸上的人皮揭开来看看,让世人瞧清楚她的丑恶面貌。
尤其是耳边还传来莫二老爷维护佟湘玉的话语:“……母亲,这事是我的不是,是我的错,是我失了理智,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您放宽心,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莫老夫人冷声打断他话:“你少惹点事情,我的身子自然无恙。”
又听到莫老夫人责问佟湘玉:“既然你说是你身边的恶奴自作主张行事,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你的丫头?”
里面微微沉默一下,又响起佟湘玉有气无力的声音:“但凭母亲做主。”
到了此时,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似乎就成了妙妙这个不知好歹,肆意妄为的丫头。
而,佟湘玉却是成了差点被谋害了子嗣的可怜人。
这让她何其甘心!
☆、正文 第61章 春恤胶
锦好想到那个最会做作,装可怜的女人,心里恨的牙痒。
可是,就算是她能肯定给二老爷下药是她的主意,没有证据,也是徒劳无功……
不,不……
她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布了这么久的局,怎么能让佟湘玉如此轻易过关?
佟湘玉紧握着拳头,脑袋飞快的转着,眼波流转间,就瞧见那桌子上甜点。
甜点?
和自己一样爱吃甜点的父亲?
这应该是佟湘玉给父亲准备的吧!
她眼底闪过笑意,巧笑盈盈的走到桌边,心里对锦玉说了声抱歉,嘴里却对着锦玉道:“四姐姐,坐了这么久,怕是肚子饿了吧,咱们吃两块甜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