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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说什么,这个该死的人为什么还活在在说话,他的漪房却不见了,他们说他们只是保护不力,好,好一个保护不力,既然你护不住他最心爱的人,为什么他们还要活着!为什么!
夏桀恨意和剧痛一起窜上心头,蓦然间,喉管感觉到一口腥甜,地上顿时就多了一丝绯色。
“皇上,您保重龙体啊。”
在一旁原本不欲多言,和夏桀一路快马追来的李福此时见了夏桀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跪地请求。
漪妃已死,若是连皇上都在此时除了意外,则不仅大夏国祚动摇,他这条小命更是要殉葬了。
夏桀不理会李福,他怔怔的看着地上的血迹良久,再次吃吃的笑了起来,他一把推开搀扶他的李福,一步步,摇晃着走向跪在地上的名乘风。
名乘风看着此时的夏桀,俊美绝伦的脸上是妖媚之极的笑意,晃似倾国倾城的妖孽,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但是他感觉到心跳如鼓,喉咙发紧,他浑身上下都开始冒出虚汗,刚才还在算计的心早已经纷乱如麻。他从未这样的害怕过。仿佛对面那个也曾一起称兄道弟的天子是索命妖物一般,不,不是索命,简直就是要把他的魂魄一起诛杀掉。
名乘风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身子,跪在地上,身体开始不着痕迹的发抖,随着夏桀的渐渐走近,那股冰凉而绝望的窒息完全锁紧了他。
“皇,皇上,微臣,微臣知罪。”
“哦,你知罪?”
夏桀的话音很平静,甚至带着隐隐的笑意,可这样的语气却渗的在场的每个人都冰凉彻骨。
夏桀看着地上发抖的名乘风,他轻蔑的弯起唇角,笑容肆意无边的释出来,他眼神冷酷黯然,他眼前有那张倾城绝丽的容颜,魂牵梦萦,夜夜缠绵,他记得这张脸的每一个笑容,这张脸的每一个表情,清晰的盛放,却在这些人的知罪中,片刻凋零。
是他们,是这些人,要夺走他的漪房,挖走他的心,剖开他的魂,决不能留!
这个念头一冲上夏桀的心间,他满脑就只剩下了三个不断重复的字。
杀!
杀!
杀!
是这些人一心想要漪房的命,只要杀了他们,漪房就会回来,回来和他撒娇,回来和他生气,回来和他若即若离,回来让他心痛不舍,杀了他们,漪房一定会回来!
夏桀的唇角,笑意盈盈,他望著名乘风,像是望着一个死人。
“既然你知罪,那就去死吧。”
夏桀的话落地无声,很轻很轻,可夏桀的剑,如此之快,还在众人都震惊那个死字之时,夏桀已然拔出来旁边侍卫的刀剑,空气中穿透了一声骨骼裂响,一道血柱冲天而起,尚未等所有人明白过来,男子的惨叫声四散回荡,一支断臂,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与此同时,还有一具冒着热气的尸体,冰凉绝望。
名乘风痛的浑身是汗,在最初的的一声措不及防的尖叫过后,他很快的平静了心,咬牙忍住,他是名家男儿,绝不畏死,可是他现在却断了一只手 ,而且,这一只手还是他旁边的亲卫迅猛之间将他推开的结果,而那个亲卫,却在这一推中,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他骇然,又不得不稳住身子,压住伤口继续跪在地上,他躲过了一死,但不能继续再躲,要杀他的人是天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否则,寿国公府就是灭门大祸!
第二十章(2433字)
夏桀紫色长袍上溅满横飞的血迹,他持着剑,还在低低笑着,剑尖上,滴滴答答的掉着鲜红的血。
周围的人看到夏桀还在一步步靠近名乘风,一脸狰狞神情仿佛名乘风不死就绝不会罢手,都纷纷慌乱起来。寿国公卫队自然想尽办法要保住名乘风,可如何敢跟夏桀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夏桀一步步走近。
当利剑再次挥起的时候,一辆马车疾行而来,未待马车停稳,一个中年贵妇已然从马车上扑下来,连滚带爬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挣扎着跑到夏桀的面前,见到名乘风的惨状,和那只断臂,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一把抱住了名乘风,跪在夏桀的面前,哭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就看在寿国公府祖上为大夏立下的汗马功劳上,饶过风儿吧。”
这话是在夏桀的心口上火上浇油,他因为顾及人言,顾及寿国公府的荣耀地位,一再等待,要等着最合适的时机,非要等到证据确凿,给寿国公府冠上罪名,不影响自己天子声威后才肯动手,可如今,因为他重重的顾及,漪房被人设计跌落悬崖,他早已是痛不欲生,恨这些所谓的开国之功而咬牙切齿,此刻再一听此言,顿时阴恻恻的笑了两声,才道:“国公夫人,你要朕看在你寿国公府的功绩上?”
寿国公夫人是名门高阀出生,除了嫁去寿国公府无嗣之外,一生顺遂,寿国公宠护她,嫁去做贵妾的妹妹为她分忧料理家事,女儿入宫独霸皇宠十年。她的性子,没有被繁杂的国公府磨得圆滑,反而更加有凌厉和傲气。
所以她听到夏桀的问话,想到此事必然是由那个抢了她女儿宠爱的漪妃引起,又想到过去夏桀每每遇见她进宫时的温和以对,隐忍不住道:“回皇上的话,风儿一身武学,也是将来的国之栋梁,漪妃已然坠落悬崖,何况漪妃乃是庶出之流,皇上断不可为了一个漪妃毁去自身圣明,断去国之人才。”
这话一出,众人皆变色,名乘风惊得脸色骇白,他也庆幸漪妃的死,也知道嫡母恨漪妃入骨,可现在人已经死了,皇上正在怒气之上,他们服软又如何,面对天子,又有谁可以不服软,但嫡母却在此时公然顶撞,斥责漪妃的出身,甚至隐隐对皇上加以责备,即便是平时,也是大罪,或可以周旋,可此时,皇上明显心智癫狂,嫡母说此话,分明是将名家放到让皇上恨入骨髓的位置!
名乘风又气又恼又惧,想要跪地请罪,却听到夏桀仰天长笑之声,笑过之后,是利剑所指。
“好,好,朕就知道,你们国公府看不起朕的漪房,看不起朕的漪妃,庶出又如何,她是朕钦封的妃嫔,你一个小小的寿国公夫人,见到她就该磕头请安,朕的皇妃,坠落悬崖,你们却还在此大放厥词,好一个寿国公府,好一个国公夫人!”
夏桀目色一动,长剑挥出,一剑削掉了寿国公夫人薛氏头顶的发髻。
薛氏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浑身一颤,差点昏倒过去,名乘风扶住薛氏,情急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母亲只是担忧微臣,以致言语放肆,还请皇上看在慈母之心份上,饶恕母亲。”
“你们人人都求朕恕罪,可谁,饶过朕的漪房!”
夏桀面上青筋暴跳,他的隐忍,他理智上最后的一根绷紧的弦已经在薛氏挑衅的言语中化为齑粉。此时此刻,他只想要杀人,用鲜血洗尽他无穷的悔恨和愤怒。
“皇上……”
看到夏桀再次舞剑,所有人都悚然一惊,皇上,是要因为漪妃之死就诛杀寿国公满门吗,漪妃本就身背祸水一名,若是皇上为了漪妃诛杀世家大族,只怕,难道皇上真的如此在乎漪妃,以致不顾此事之后引起的轩然大 波,朝野清流的震动!
不,不行,即使皇上要处置寿国公府,也不能在未审未问的情况下用这样的方式。这是所有从这一幕中清醒后的人的共鸣。
于是无数人涌上前,不顾冒犯君颜,试图阻止夏桀,但夏桀此时早已经狂乱无比,他心痛如绞,满脑子全是那张含笑带泪的脸,那张委屈中离开的脸,昨夜温香软玉,今日生死一别,夏桀舞着剑,疯狂的诛戮,上前来阻挡的人,一个个身上,都被染上了鲜红的色彩,他们尽了全力,可依旧阻止不了疯狂的君王。很快的,地上就已经躺下了无数哀叫着的人和已然不能出声的尸首,名乘风本不想躲,也不敢躲,可此刻的夏桀,已经不仅仅是要杀他,还要杀了薛氏,他的嫡母,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单手拖着已经吓得浑身瘫软的薛氏狼狈逃窜。
夏桀像是一个疯子,披散着长发,在人群中肆意舞剑,人们阻止不了,也不敢过分的用劲,这样的状况直到一声惊喜的大叫声,才戛然而止。
“皇上,娘娘,娘娘还活着。”
铛!
宝剑落地,夏桀浑身僵硬,站在原地,不能动弹,李福扑过去,跪在地上,手指着夏桀的身后,哭喊道:“皇上,皇上,娘娘在您身后,娘娘被救上来了。”
活着,活着?
是漪房还活着。他的漪房还活着?
夏桀死气沉沉的眼底陡然间滑过明亮的星光,他一把抓起地上的李福,颤着嗓子问道:“你说谁活着,谁活着?”
“皇上……”
这一声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仿佛从天边而来。
夏桀不敢转身,他害怕刚才那么小,那么小的声音,他一转身就会被他现在的样子吓得消失不见了。
直到他再度听见背后熟悉的一声唤,带着点无力,却有熟悉的娇憨,他终于心神一跳,猛然转身,看见的就是那张让他心痛不已的脸。
“漪房。”
夏桀喉头紧了紧,努力了好几次,才能唤出这个名字,当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女子对他的重要时,上天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够再度看见她,心酸难溢,夏桀疾走几步,双臂一展,猛然间,将漪房拥入怀中。
暌违的温暖回到怀里,而不是开始以为的冰凉,夏桀的理智在这样的温暖中开始渐渐回笼,他心痛,难受,却更加清醒的明白,此生此世,他都要抱紧怀中的人,再不放手。
“漪房,漪房,我的漪房。”
夏桀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的轻轻呢喃中,有温热的液体打在漪房的颈窝,漪房身子僵了僵,她闭目,温顺的靠上夏桀的胸口,再不去想方才心神闪动间,眼前出现的那一张脸,那张在她绝望坠落时出现在眼前的脸,淡定从容,却让她无比安心。
漪房的长睫闪烁,她静静地感受着夏桀的温柔,夏桀的泪,然而,眼角余光中,依旧有一个青衫落拓的身影映入眼帘,映入心间。
第二十一章(2133字)
漪房屡屡经历大难,身子已经如风中浮萍,气虚内弱,没有多久就在夏桀的怀中昏过去,夏桀抱着她一路跃马狂奔,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云山寺,并且找了早已被派到云山寺的太医为漪房诊治,直到太医确定漪房无碍,夏桀才开始静下心思量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他坐在床边,静静凝望漪房的睡颜,指腹摩挲过柔腻脸颊,心里,犹有些后怕。
他已经知道今日自己的行为不仅让他自己意识到了漪房对他的不同,恐怕全天下的人呢都已知道,那么,漪房必然就要面对的更多的风霜刀剑,集宠于一身,就是集怨于一身。
当年母妃不就是这样的,因为父皇对她过多的宠爱,而导致红颜凋零,未到三十,就莫名的得了急症死在宫中。
急症!
夏桀每次想到当初御医下的这个脉案时,都忍不住在心头冷笑,母妃从来身体康健,每日有父皇派遣的御医问脉,竟然会突发急症,三日就离开了人世!
夏桀的心里,一直都记得自己的母妃离去的那晚,他的父皇在大雪中站了一夜,孤孤单单的站了一夜,浑身都是苍白的色彩,最后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天子的真情,是杀人利器。”
他一直记得这句话,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的心,不让真情伤了自己,但现在命中注定,这个女子走到了他的身边,经历这样一场剧变后,再也不能放下,那么,就勇敢的走下去吧。
他不是父皇,他一定可以做到,江山,美人,他统统都要握在手中,当年父皇明知是谁害死了母妃,碍于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