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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自己这一撞,效果居然如此之好,华云清暗中得意不已,看到湖中三名会水的太监正在搜寻,华云清眼底阴狠之意一闪而过,她弯起双腿,将沉重的宫鞋前履重重踢向身边的数名宫婢太监,几个人顺势也跌落水中。
顿时还算澄澈明朗的湖水被搅起圈圈涟漪,水中乱作一团,哭声一片,想要确切的找到一个人,就变的极为艰难起来。
翠儿只是一怔,就明白了华云清踢人入水的意思,是要阻止别人找出漪房,秀气的眉眼中,顿时闪现出无穷无尽的怒意。
“太子妃,您……”
“本宫如何,本宫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太子妃,你不过是个奴才!”
华云清的眼底忽然扫去了雾霭和癫狂,恢复了清明,周身华贵凛然,仿佛那个疯癫痴傻的疯妇从来就不曾存在一般,她望着怒目圆睁的翠儿,心情舒爽不已,鄙夷道:“一个下贱的奴才,也敢来质问本宫不成!”
她见翠儿没有说话,又见到湖中越发忙乱,心中得意不已,嗤嗤笑道:“漪妃落了水,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护主不力的罪人,还是想想如何跟皇上解释吧!”
华云清这话一出,顿时满园哭声!
第五章(2386字)
“太子殿下,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了。”
漪房神智完全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移开步子,离开夏云深的怀抱。
她一直是个机敏的女子,神智在很多时候不仅仅是机敏,对于夏云深眼底的光芒,她隐隐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何况,她是夏桀的妃子,和夏云深之间,纵使权宜之计,过后夏云深也不该再抱着她!
夏云深为何会失常,没有在最初的时候就将她松开,她不知道,可她自己不能一起和夏云深糊涂起来。
感觉到怀中一空,夏云深先是一怔,继而一笑,他幽深的目光望着已然披上宫人送上的红色锦袍的漪房,湿漉漉的发丝垂在腰间,面上的水珠顺着光滑的脸颊一直蜿蜒,如同清新的芙蓉,但这支芙蓉不属于他!而且,还在迫不及待的躲开他!夏云深觉得,心里面有种危险的欲望正在破土而出,渐渐的变得不受控制,他努力又努力的压住这种欲望,不想让他完全主宰了自己的一切。
他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上面还是一片水渍,不过一瞬,他收回暗沉的眼神,轻声道:“漪妃娘娘不必多礼,是云清神志不清,不妨将您推入了水中,好在无事,说起来,还该本王多谢娘娘大人大量才是。”
大人大量!
漪房看着夏云深,再看看旁边用冷光死死盯着她的华云清,扯了扯唇,心里,满是冷笑。
原来如此,刚才这位太子的目光如此温柔,他救人动作如此干脆利落,她几乎要对夏云深浮起一丝愧疚之情,没想到又是她想多了些。
夏云深救她,不是真正的想要救她这个人,而是想要通过救她,救下华云清!
抢在她前头压下大人大量四个字,又扣死了华云清神志不清,跟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计较,跟一个不妨的误会计较,尤其还是她还无事,还是推她入水之人的夫君亲自救起,若她再要将华云清往死里治,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这样的事情,拿到朝堂上上去说,定然又是她的不是。
若今日推她下去的人是个奴婢,自然该千死万死,那是以下犯上,可惜了,那是华云清,神志不清的华云清,在朝臣的眼中,太子正妻,始终还是要比她这个皇上的妾室尊贵许多的。
漪房忖度了一番如今的场景,知道自己已然失去了先机,不可能再一招发难将华云清置诸死地,若是不能一击击倒要害,那还有什么意思。苦苦纠缠的结果,不过是让她的妖妃之名更加厉害,岂不是得不偿失!
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于面前的夏云深,漪房又多了几分思量。
这个男人的心,似乎变得更加不可琢磨了些,他掩饰的功力,更加厉害了!
漪房暗暗打起精神,释出一丝笑意,目光和善的看了看华云清,“说起来,也是本宫自己没有站妥当,不过太子妃如此狂躁,终是不好,本宫听说太子向皇上上了折子,要将太子妃带回东宫去,依本宫看,太子不妨再等待些时候为好。”
漪房本以为,华云清今日的做法纵使让夏云深不得不出于各方考虑而保住她,但她只是想要将华云清重新拘束在藏漪宫中,不让华云清出来找她的烦忧,她好专心对付那两个新进宫的贵人,她既然退了如此一大步,夏云深必然也会遵从,哪知道,夏云深朝华云清那边看了一眼后,居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漪房。
“有劳漪妃娘娘费心了,不过云深在东宫早有安排,太子妃既然为本王之妻,自然本王就该多操心一些。”
漪房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夏云深会执意要将华云清带回东宫,难道是夏云深此刻急切的需要华家的势力,还是其它?
不过,既然话说到这样的地步,不管她有什么想法,都只能收在心里不再提起了。
于是,这一场闹剧,漪房开始故意激怒华云清的谋算,全被夏云深的出现尽皆破坏,到最后,漪房只能看着夏云深将华云清带走了。
望着夏云深和华云清的背影,耳边是不断地华云清的诅咒之声,漪房的心里,有深深的疑惑,和无奈。
华云清和夏云深,这两个人之间,是否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关联,否则,为何夏云深对华云清忍让到了如此地步,甘愿为华云清收拾一切乱局,难道,仅仅就是因为华家的势力,这里面,是否隐藏着更重要的纠葛?
即使是晚上回到龙阳宫,独自用完晚膳,等待在前殿批阅奏折的夏桀归来的时候,漪房依旧在细细思索。
不过,她思量的是另外一件事,夏云深和华云清,暂时被她放到了脑后。
深宫夜寒,漪房抱着手中的一个玉玲珑,手中无意识的转动着,她的脑海中,满是今日从海棠园回来时,李柔福平淡如水,但又坚决不已的脸。
赐死,李柔福居然要自己想个法子赐死她!
一个刚入宫的妃嫔,从入宫觐见开始,就表现的淡然无比,尚未承宠,尚未努力去拼一场,就祈求着被赐死,这是何等怪事!尤其这个李柔福,还不是那些经过选秀进宫的女子,是康王府想尽办法才能送入宫,继承了家族全部希望的人,这样一个女子,却是要一心求死,真是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其中隐藏着什么阴谋!
漪房转了几次,都想不明白李柔福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是在宫外另有所爱,既然如此,就不该进宫来,康王府也该知道,此时此刻,送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子进宫,一不小心,就会给家族带来覆灭之祸,夏桀看在康王府手中的秘密份上,或许能容许一个淑妃,可若是再有一个柔贵人,只怕无论夏桀是否动了真情,都不能再次容忍了!
康王府并非是只有这一个嫡女,既然将李柔福送进宫,就该是千挑万选,也问过李柔福之意的,既是心甘情愿,为何要在第一日就拦住她要求赐死。而且,李柔福不求皇上,不求他人,单单只求了她!
想要死,在这个宫中何等容易,一个不受宠的妃嫔,一个贵人,毒酒一杯,悬梁自尽,只怕简单得很,何必非要一个赐字!
这中间,到底藏着什么!
漪房努力的想要回想起今日见到李柔福时的细节和她的眼神面容,想要拼凑出一些端倪,可也许是今日华云清将她推入水中,水中寒气入骨,虽然着了御医来看,也吃了药,还是头脑昏沉,渐渐的,她反而觉得脑中一团乱麻,越来越乱,揉在一起,无论如何,她也找不到最开始的那根线头!
第六章(1513字)
夜已深沉,漪房久久未等到夏桀回转,心中有些担忧,叫了翠儿进入殿中,正要吩咐去打探消息,殿外,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娘娘,娘娘,不好了,荣国夫人,荣国夫人出事了。”
“你说什么!”
漪房噌的站起,觉得头脑之中,一片昏昏沉沉,荣国夫人,是娘吗?
心口如同巨石撞击,漪房抓住身边翠儿的袖口,仓皇的连声追问,“荣国夫人是谁,是不是我娘,是不是……”
翠儿看到漪房的样子,着急不已,她不敢挥开漪房的手,只能朝着站在殿外,看着殿中情景神情惊愕的碧儿连连使眼色,示意她去找夏桀过来。等到碧儿窜出了殿里面,翠儿才按住漪房的手道:“娘娘,娘娘,荣国夫人,定然不会有事的。”
这话,显然就是承认了荣国夫人就是花飘零了。
漪房先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继而才坐倒在了凳上,她做了半晌,一半的侧脸都沉沦在烛火的明灭中,虚虚实实,看不清楚她心底深处的意思。
翠儿心里害怕,不敢贸然去叫漪房,她只能弯了腰,弓着身子去问来传信的小太监道:“你说,荣国夫人到底是怎么了,早上的时候,府中还有消息来说荣国夫人身体康泰,娘娘还新赏了补药。”
“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刚才外头宫门那里传来消息,说是窦大人连夜骑马到了宫门口,要请宫中值夜的医正,只说是荣国夫人今晚突然吐血昏迷了,宫门口的侍卫不敢耽搁,就来禀告。”
“吐血昏迷!”
漪房刚从一片震惊担忧中喘过气,乍一听到这句话,那种恐惧害怕的感觉又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她眼前是凌乱的黑暗景象,好像很多触手可及的幸福,正在和她背道而驰。
她想不明白这是为何,就在她快要将一切都握在手中的时候,老天就非要再给她带来一个噩耗。
“娘娘,您别担忧,宫中御医医术高明,定会让荣国夫人平安无事。”
“备轿,本宫要去窦侯府!”
“娘娘,这……”
翠儿为难的看着漪房,即使再得盛宠,深夜出宫,还是回娘家,只怕也是于理不合,明日朝堂上也会一片弹劾之声。
翠儿不愿漪房在此时再被人诟病,好不容易让两名贵女进宫消去一个妒妇之名,此时再加上一个恃宠而骄,就是太过不妙了。
对于翠儿的犹疑,漪房心知肚明,然而,无论如何,她是娘的女儿,她如今能够活下来,如今能够站在这里,笑看风云,都是当初娘亲的拼死维护,忍辱负重,若是到了此时都还不能回去一探,她枉为人女!
“给本宫备轿!”
这一次,漪房的声音,已然多了几分黯沉语调,隐隐中夹杂着勃然的怒气。
“娘娘,荣国夫人身份贵重,必会无事,此时已是三更夜半,您若前往窦侯府,必遭人诟病,奴婢斗胆,还望娘娘三思而行!”
翠儿不顾漪房的隐怒,跪倒在地上,殷殷恳求。
面对翠儿的劝说,漪房只是一笑,她右手撑在桌案边上,站直了身子,冷然道:“人之死活,和身份是否贵重有何干系,那是生我育我的娘亲,若是此时本宫都不能回去见她,守在她的身边尽孝,枉为人女。”
“可是……”
“不必再言,立刻叫人去备轿,若是你们都不肯去,本宫就自己走回去!”漪房怒眉横扬,已是掩不住的焦急之色。
“去给朕和漪妃备轿。”
未等翠儿回答,一个沉沉话音传来,三人抬头一望,紫衣玉冠的夏桀站在殿门口,望着这边,双眼沉沉,目光坚毅。
“奴婢遵旨。”
看到夏桀前来,翠儿和小太监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若是有皇上陪着娘娘出宫,情况就大为不同了。虽然依旧会有恃宠而骄的名头,但至少于礼法上,谁人也不能挑出半点错来。
第七章(2282字)
“谁!”
寂静的夜色中,几名侍卫守在宫门口,围坐在一起闲话聊天,宫门边上站着两个人,偶尔在中间插两句话,看上去这个夜晚似乎分外安宁。
等到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