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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苍茫,月华秀美,粼粼微波潋滟。皇上正要陪她去休憩,却见琳妃突然蹲地娇嗔。
郑立景心头微软,一把抱起了矫揉造作的琳妃。
琳妃魅落烟睫,灿笑如霞,一双下垂的玉臂轻轻一抬,紧紧搂住了郑立景的脖颈。他横眉猥笑,望着艳若桃李的怀中美人,精神盎然,健步如飞,伴着浓浓的春月更加醉冶不已。
翌日一大早,幽然清静的穗宁宫里太监宫女忙忙碌碌,为皇上上早朝更衣、洗漱。
还满心春水、卧在床幔中琳妃也娇眸微睁,清甜温文地向皇上抿了句话:“臣妾恭送皇上!”
说着琳妃还佯装挣扎着起床,却被刚书:。。)整 理好衣冠的郑立景一把捂住了香肩,一双怜香惜玉的眼眸深情地望着琳妃缓缓说道:“爱妃,无需起床亲自恭送。朕自会上早朝,待会儿朕下朝还要和你一起游弋御花园呢!”
琳妃掩面娇笑,那优美明咧的唇弧弯得特别诱人,惹得郑立景不由得献上一个深深的额吻。
郑立景一踏出穗宁宫,就有一个宫女拿着一盒东西进来了。
“娘娘,这是箫妃娘娘要送来的!”
琳妃不屑地接过那红云色的奁子,轻轻地打开。
没想到这么一个精致雕琢的盒子里面竟然只有一根黑不溜秋的乌鸦毛。
☆、无意撞怀
琳妃不由得颜色尽失。她不知道箫妃为何要送这样一根倒霉的乌鸦毛,莫非诅咒她不成?
大胆箫妃,想害本宫不成?
本宫与皇上恩恩爱爱,怎么会变成这根孤苦伶仃的乌鸦毛吗?
哼!既然我严薇琳也能力迷惑皇上,我就有能力当上后宫之主。
你们等着看吧,最后的凤座一定会是我的。
姐姐,你没有能耐做一辈子的皇后,你就看你妹妹有没有能耐做一辈子的皇后吧?
琳妃眼色凶恶,紧紧握着那根乌鸦毛,似乎可以把它捏得粉身碎骨。
玉妃似乎已经习惯了宫中过着忙忙碌碌的生活,偶尔还会因为干活不力而被那些看管的嬷嬷抽几下,留下几道淤青的血痕。但性子淡雅的她从未怨天尤人。
她唯一的寄托就是每夜月满时候,默默回忆那段与郑明基短暂的情感。
如果上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他了……
大清早,她也如往常般穿过一条条蜿蜒的宫廊,每到一处,似乎都要扫得香汗淋漓。
这次她又要去御花园而垂眸前行,从不敢正眼看那些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更害怕被人认出来。
谁知道她形色太匆,竟然不小心和刚好要去上朝的皇上撞了个满怀。
玉妃赶忙吓得跪地念叨:“皇上,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是有意的!”
皇上周围的太监见风使舵、谄上欺下,像泼水般冷冷地骂声倾倒到玉妃身上(什么走路不长眼,你敢冲撞皇上等等,而且前面不忘四字“大胆宫婢”),不留余地。
不过郑立景好像丝毫没有生气,只是摆了摆手宽宏地说了声算了,连看也没看玉妃一眼,就又大步流星往前面走去。
那些自己骂通了气的太监撇了撇嘴,厉色地瞟了一眼侥幸的玉妃就忙着跟了上去。
这皇上必定是郑明基的弟弟了,他倒也如此大度大量。
岱国有这样的皇上应该会繁荣昌盛的。
郑明基,你会安慰了吧?
玉妃垂首敛眸,那双已经起了一些茧子的纤手拿起扫把,继续向御花园走去。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要是像曾那般多好!
☆、谁怕谁啊
箫妃倚窗淡然愿望,心中一直渴望皇上能够想起曾经她是他的最爱。
“俗话说道铳打出头鸟。琳妃她如此嚣张跋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娘娘,你无须担忧,皇上不会忘记与你那段缠绵悱恻的往事!”
青儿拿来旖旎的翠珠花钿,把它镶在箫妃的云鬓,又叫人拿来一些缂丝绮缎以及几匹金色宫帛,对着箫妃说道:“娘娘,青儿别的本事没有,只想让娘娘不再愁容浇面,希望娘娘能得到皇上的恩宠!”
青儿拿起那些被皇上赏赐的绸缎,又拉了拉给箫妃量了量身,郑重其事地说道:“娘娘,这些上好的鎏金绫匹丝绦不穿才真真可惜了。只有穿得玲珑韵美,才更容易得到皇上垂青。还有娘娘笑起来很美,千万别颦蹙着秀眉。”
箫妃被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青儿说得舒展了几分柳眉,脸色也增了几分彤霞,也许她说的对,干嘛看着别人翠蝴流碟朱钗却委屈自己装坠素鬓。
“青儿,待会儿,拿一些上质的缎帛赠给佟妃,我想先恭承她捷足先登。因为琳妃简直是妖媚魅惑之人,我只怕皇上为了她迷失头脑。况且我也熟悉佟妃的性子,总爱发泄焦躁,俨然一个患得患失之人。”
青儿捏了捏手中的锦巾,稍稍欠了个身,拢着翠眉谆谆应道。
福寿宫里早已人影空空。
原来平黎带着鸢蕊一起去寻觅玉妃了。
而兢兢业业干着宫活的玉妃正在御花园里拿着花剪、宫瓯正在里面小心翼翼护理交杂错乱的花木。
对于她而言,只不过少了几根针线,多了一把扫把和其他杂具,但同样是不停却徒然地辛苦劳作着。
专心致志的她背脊竟然被拍了一下仍然浑然不知、拂拂垂下的刘海继续修理着缠枝乱叶。
“怎么嫂嫂竟然干得这么用心?连疯公主弟妹来了也不知道!”
平黎那娇弱如游丝般的声音着实让玉妃吓了一跳。
玉妃回过身,抿了抿嘴唇,看着仍装得傻傻蹭着蓬发的公主和嘟着小嘴的鸢蕊不由得扑哧笑了出来。
“公主,这里耳目众多,会不会……”
玉妃还是四下里睥睨顾盼,只怕公主佯装疯子会被揭穿。
却见公主毫不在意地甩了甩头,说道:“我是疯子我怕谁!”
☆、为了他她
玉妃看着娇憨可爱的公主只是苦笑了一下,而心头却怜悯不已。
“听说皇嫂竟然为了皇兄而废寝忘食好几日,现在又想在宫中为皇兄守节。平儿觉得皇嫂没必要把这么好的青春浪费在深不可测的宫闱之中。平儿希望皇嫂能过的好,想想皇兄也希望如此。皇嫂,你还是离开宫苑吧?别像平儿和隐觉那样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只有深深的怨悔……”
玉妃看着比自己年纪小的平黎就要空守独闺,刚才她的这一番真言更让她的心卷痛万分。
玉妃垂着愁眸,放下了花剪,一把按住了平黎娇嫩的双手振振道:“是我不好,不能让你们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当初要是我不进宫,你也就不会见到他。现在你们却只能相思成疾,这都是我的无能。是你无用的皇嫂一次次辜负了你们的厚望……我……”
平黎那双玉手已经感觉到玉妃冰凉的泪水滑落而下,只是紧紧握住玉妃的手:“皇嫂,这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那月老头没把姻缘线牵搭好,看我将来遇到他怎么拔他白胡,抽他白眉,叫他再也不敢乱拉姻缘线。”
平黎苦中带乐的玩笑话不禁止住了玉妃滚滚不断的伤泪,就连一旁嘟着嘴的鸢蕊也不由得扬起了笑弧。
“公主,你放心。我敛玉也就烂命一条,心早已死去,不过今生可以为了你和师弟,我愿意帮助你……只是我恐怕要对不住你的皇兄了……其实我心依旧……”
不知道玉妃竟然为了她放弃守节,为了她可以放弃一直苦苦等待的真爱,这让平黎一时间不知所措。
“皇嫂,难道你要重新……”
话一脱口,平黎惊讶地捂上了樱唇,看到玉妃认真点头已经了然一切……
明雅宫里一片寂静。
似乎只听得佟妃曾饲养的一只没有教养的八哥那唧唧哇哇的叫声。
而佟妃静静坐在凳子上一个劲在奋笔疾书。
不知道的以为佟妃癖好写歌做赋,知道的便会哑然失笑。
原来佟妃一直在写着箫妃和琳妃两人的名讳,并且涂上了很多红丫丫或者红叉叉,个个都是阎王爷的死令状。
☆、略施小计
丫鬟们大都站在门外,大气不出,只等佟妃消停下来。
倩儿战战兢兢地拿着箫妃的赠物,亦步亦趋,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娘娘,你的赠品……”
还是只能完成职守,不敢对主子有疏忽,倩儿胆战心惊地对着佟妃报道。
佟妃凛冽的黑眸朝她一瞪,姗姗道:“把这些放到一旁吧!等明儿本宫自会向皇上还谢的。”这佟妃自我臆测能力真够非同寻常,倩儿一时间无语凝噎。
到底要不要说呢?
如果说是箫妃的,依照她的脾气,她不会抽我的筋,扒我的皮,噬我的血吧?
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倩儿擅自主张,决定不做汇报,能瞒天过海就瞒天过海,毕竟主子太可怕了。
郑立景上朝效率似乎很高,很快处理了一些军机要务和各地杂事。
他眉目疏朗,颧骨宽阔,想到朗朗乾坤、茵茵大地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不由得喜上眉梢,心情愉惬。
郑立景一刚过御花园,却突然听见一声惊呼声。
那吊住他心扉的噗通声正是玉妃似乎不小心失足滑入水中时响出来的。
他没有丝毫犹豫,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来不得半点耽搁。
那些随侍太监只是念叨了几下,郑立景就健步如飞,很快跑向了池边。
郑立景见到波光四溅里挣扎的妙龄宫女,立即毫无思虑地噗通转身跳下,直向上下扑腾的玉妃游去。
被淋湿的玉妃犹如一朵带着晨露的玉兰,优雅动人,那被打湿的苏衣包裹紧贴的肌肤更是滑嫩可触。
她那细柔的蛮腰被涟漪弄湿了发梢的郑立景紧紧掐住。
这一瞬间两人都不由得微微一刬。
不过很快在那些喘着气赶来的太监的催促焦虑下,郑立景一手搂住了玉妃的身体,又使劲地划向岸边。
玉妃似乎喝了很多池水,而一上岸的郑立景拼命为她挤着腹水,结果还溅了他一身。
玉妃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周围瞪着眼眸看她的人,一丝苦涩的微笑瞬间滑过。
她假装着竭力要站起来,气若游丝得口口声声念着“皇上”,却被泛起一股同情的郑立景扶住了臂膀。
太监们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也不敢大声像先前那般大声辱骂她了,而是默默推了几舍。
郑立景整件金丝龙袍已经完全湿透了,不过还是扶起了面前楚楚可怜的玉妃。就在两人相拥的一刹那,玉妃竟用修长的指甲一下子掐断了皇上腰间用红丝垂着的黄翠相间的璞玉。
☆、顾盼生姿
郑立景稳稳地扶起来玉妃,又向太监们挥了挥手道:“你们几个赶快过来,把这个宫女送回去休息。还有你以后要小心为是。”
郑立景看了看玉妃,本想转身离去,却又被玉妃给打断了。
“皇上!原来真的是皇上你救的奴婢。奴婢刚才水中一直紧紧拽着皇上的玉石不放而不小心扯断了,奴婢本以为如果是谁救了我而不留姓名而去,就拿他的信物找他谢礼。可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是皇上您。奴婢该死,让皇上受惊了。这……玉佩奴婢还给皇上。奴婢触犯了皇上,还望皇上降罪!”
郑立景怔了一怔,横了横俊眉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份细腻的心思。垂死挣扎还不忘知恩图报,实在令人敬佩。小豆子,你叫人打赏一些碎银给这个宫女,以嘉奖她的人品。哦!朕还不知了你的名字?”
“奴婢姓祁,名……如玉。奴婢谢皇上隆恩!”
玉妃知道已经达成目的,欣然磕头谢恩。
郑立景浮起一抹畅然的笑涡,拂袖离去。
玉妃演这一出戏,只是拼着自己曾修炼的一点武功和小小的心机,却轻轻松松虏获了皇上的心意。
待到皇上离去,玉妃又拔下自己发髻上杈着的价值不菲的翡色嶙峋絮纹的玉簪,赶紧放到了那个还未跟上皇上的小豆子手里,半掩还羞地说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