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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你怎么进来?”
虽有一丝欣喜,却更多的还是无尽的悲伤,玉妃凝视着同样愁眉不展的江隐觉。
“额……这是任……宰相通过狱卒头拿来的钥匙,我趁你哭泣的那会儿溜了进来……还有任……宰相为我们买通了所有的狱卒,你放心吧!”
玉妃看着自己的师弟,一时间委屈像源源不断的清渠一样释放出来。
玉妃那一双有点干涸枯瘦的纤手不由得紧紧勒住了师弟的沈腰,倚在江隐觉那宽阔结实的肩头啜泣不已。
江隐觉第一次见到自己师姐如此悲痛欲绝,那颗不羁的心也顿时停住了跳动的节奏,不由得紧紧抱住了师姐。
“师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伸冤鸣屈。还有任宰相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了……只不过……”
“你为什么左一个任宰相,右一个任宰相,他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要你这样帮他说话……还有只不过什么……”
玉妃挣脱了江隐觉,诉说不清的怨戾爬上心头。
什么时候不问自己情感的师弟一下子变得如此矫情多理。
“师姐,任宰相帮了我们不少忙。当初也是他荐举我的名额,只不过那昏君不领情……我本以为任越云只是想为他表妹,可是不知不觉我发现他开始疏离他表妹,反而却对你真正呵护有加……他不希望你不开心……当他得知你被打入天牢,他竟然觉得凄苦难忍,喝了个酩酊大醉,那热挚的眼泪噙不住掉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为了你而落泪了……曾经在浮州与他相处的那几天,我发现他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正人君子,并非别人口中的‘花非花’般的纨绔子弟……”
江隐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唧唧哇哇地为任宰相说了很多好话,也许发自衷心的吧。
“师弟,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个会嚼舌根的人,你无须为我做月下老人……我心已然绝望,那个他还依旧在我心中,哪怕他错误地听信谗言蜚语……有些东西你不会懂得。我与他曾经也有说不出的快乐时光,还记得那绚烂的阳春三月一起游览御花园,他曾摘下一朵玫瑰色的百合插在了我那琉璃石鸢瑞珠边,我们两人紧紧相偎在一起秘密诉说着将来,将来我们要携手白头,百年好合……”
☆、一封情书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倦夜来霜。
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
“娘娘,你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先前的了,世事变迁,你有可知奴婢日日夜夜盼望皇上来看娘娘,可是只有空阶夜雨愁……”
敏如咬着贝齿,那散乱的鬓发丝丝缕缕杂乱相错……
“师姐,总之我觉得皇上并不是真心真意对你。为什么他连个解释机会都没有给你?为什么他可以为了别的女人伤害自己龙体,甚至伤害你呢?为什么?师姐,你还是好好再想想吧!如果你愿意和任宰相在一起,那我会带着公主,还有你和任宰相,甚至你的丫鬟我们一起亡命天涯……师姐,你再想想吧?任宰相真的愿意为了你放弃相位啊?”
江隐觉的话反而更让玉妃泪流不止,那滚滚不断的泪珠不禁令人揪心哀婉。
他垂了垂烈眸,见此无奈,便几个箭步,轻轻一个跃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敏如也跟着玉妃啜泣不止。
为什么会看错他?
为什么皇上曾经用深情脉脉的眼神欺骗她?
他又可知道,她一直死心塌地得想一辈子伴着他。
不是说好携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怎么如今突然反悔了,让自己这般伤心无望……
那空荡荡的唤声在她的心涡中此起彼伏,上下跌宕,徘徊不定。
玉妃白瓷月华般的手缓缓伸向了一丝不动躺在蒲草上那封桃色信笺。
那珍珠般的晶莹下落的泪珠忽然湿掉了信笺的一角,她慢慢抽出了那封信。
顿时一股栀子花的馥郁芳香从信封里不断弥漫开来,似乎扫清代替了牢房的污浊之气。
她看着那一个个“静如处女动如脱兔”般的淡浓相间富有韵致的墨字,在心里默默念了起来。
微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玉妃娘娘还是敛玉小姐?
微臣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是微臣还是我?
就连称呼也让微臣难以启齿。
玉妃念到这儿,不禁嗤之以鼻,而那伤心的泪水似乎不知不觉中也收住了几成。
我今天冒然写信与小姐,只希望小姐能听到我这一大俗人内心的呼唤。
我虽然不像皇上是真龙天子身,可是我可以为了小姐你,抛弃所有的荣华富贵,显赫官爵,因为我知道小姐需要的不是这些俗事俗物。
不知道何时起,小姐你的存在让我更加羡慕起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我任越云虽然貌似一个花花公子,可是唯独我对小姐可是一往情深。
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已然被你深深折服。
曾经的我不知道情为何物?
不过现在我总算知道情:就是能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可以付出自己拥有的一切。
我真希望彼此是两情相悦。
我自知鄙贱,想要牵住你只是可望不可即。
你犹如天上闪耀的明星,而我只是个痴痴盯着那明星所发出一丝光华的人,也许你会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但无论怎样,你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已经深深烙在我的心上,这辈子也难以磨灭了。
敛玉小姐,我任越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请原谅我的唐突,最后,我想说……
☆、午时斩首
那湿湿的泪痕已经模糊了最后几个字迹,玉妃微微一抖,不知道如何承受这煽情而又突然的告白,而她只知道一女不能侍二夫,如今她已经是郑明基的女人,又怎么再移情别恋呢?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并蒂莲,本是众人所羡,可对于她这种幸福实在太沉重了。
她的心中一时间复杂地交错成一片。
皇上屡次辜负她的一番深情,然而相比之下他堂堂一个宰相竟然可以为了自己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一切,甚至为此还可能会遭人唾弃……
怎忘得、回廊下,携手处、花明月满。
那一幕幕自己与郑明基历历在目的情景忽明忽暗,想消退却又是这么难?
岱隆城街上车水马龙,而那贴着黄色告示的地方更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岳拯世长衫飘飘,衣袂翩然,儒雅不羁地夹着一把玲珑川扇,见到前面像赶集似地挤挤一通,似乎有什么大事。
他冷不丁地俏皮地敲了一下专心致志、津津有味正在啃噬卤鸭腿的师爷,泛泛那修长俊岭的睫毛指着前面说:“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师爷五大八粗地抹了一下油光光的腻唇,扭动着肥溜溜的胖躯一下子杀出一条大路,在总目睽睽之下急冲到了皇榜前面。
“天啊!玉妃娘娘谋害苏皇后,于后日午时斩首。是皇上的御笔吗?怎么会这样啊?玉妃娘娘可是我家老爷的梦中情人啊,怎么能先……”
师爷那本来喜色洋洋的脸一下子黯然了几分,而手中冒着香气的鸭骨头也不小心松了一下而被旁人挤到了地上。
大家更是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听说苏皇后是被一个紫阳玉镯所害死的,宫里的人说玉妃就是在紫阳玉镯上下的毒。”
“是啊!这宫里的事真是骇人听闻,以后打死我也不送女儿入宫。”
“不过玉妃不是那对朝廷忠心耿耿的祁正宰相的女儿吗?她曾经不是才貌双全、冰清玉洁、心地善良吗?哎!现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却把皇宫贬得一无是处。
其实郑明基知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只是苏皇后是堂堂一国之母,又如何能死得不明不白?
师爷浓眉一横,气喘吁吁地冲到岳拯世前面。
“大人,是……”
师爷那呼之欲出的话却如鲠在喉。
“师爷,到底什么事这么慌张?你慢点说……”
☆、青梅竹马
岳拯世黛眉上扬,眼色依然,那笑涡微微一拉。
“是……玉妃娘娘由于用紫阳玉镯下毒谋害皇后,于后日午时斩首……而且是圣旨。”
师爷吱吱呜呜地还是把吞了的话回雏了出来。
岳拯世觉得玉妃从来都不争名利,不怨是非,这次怎么会卷入这么大的宫斗漩涡中……
他那如星月熠辉般的眸子一下失去了几圈明色,萧然的眉宇又凝紧了几层,原本舒展的笑靥荡然无存。
他眼中的她娟娟月眉,鬓鸦檀粉,晴川画衣,红袖香敛,如此姣人,此等佳人真乃天上人间难闻几回。
曾经不谙世事的他和她一起畅咏溪流絮柳下,那一首首撩动心弦的浅花淡萼般的隽秀对诗至今久久还酝酿在心中,他对她已经完全痴迷,可惜上苍弄人,她却浑然不知。
多年前,岳拯世的父亲与玉妃的父亲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他和她也就有了交往相处的机会。
只不过后来玉妃的父亲祁正节节攀升,最后成为一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后,两家的关系又慢慢开始疏淡起来。
而自认清高、不愿卷入鲍肆之臭的官场大网的岳拯世父亲以“芝兰之交只是过去,现在我们只能分道扬镳,毕竟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为由与也桀骜不驯的祁正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其实事实上守住自己就可以了。
而那时祁敛玉早就被皇上封为玉贵妃。
这难以预料,无可奈何的事实已经落花成土,本想挽回那一段深情的岳拯世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这份执着随着时间栉风沐雨的单相思也就只能深埋心中。
岳拯世回过神来,敲了一下自己的那阔气的颧骨,挤出几分潇意说道:“师爷,你和我也真是榆木脑袋。你真的相信玉妃的所作所为吗?这明显是宫中其他人给玉妃所布下的一个局。紫阳玉镯是皇宫后宫之宝,普天之下只有皇上和皇后才知它的机密。至于如果说是玉妃偷来的,这有何凭证?她一个弱女子又有何这样神通广大的本领从严密防守的皇后寝宫偷之而出?”
☆、岌岌可危
“大人,你有所不知,听说玉妃娘娘绝非等闲之辈,她可是有武功的。你难道忘了她曾拜师学武吗?还有听闻他的师弟江隐觉也是武功了得。”
师爷那醪然的胡茬翘了一弧,神色清朗。
他虽然貌似是个馋鬼,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专长绝对不落。
“哈哈……如果她有高强武功,难道还会处理不好这样一件小事?何须露出马脚?况且她如此聪明睿智……”
一阵索然无味的嗤笑后,他和师爷竟然发现身边已经围满了指指点点的人群。
大家已经认出了这个清廉老爷,充满了九分钦羡、十分敬意不断叫喊问候着这便衣而行的岳拯世,而他已被无奈地淹没在这一片人声鼎沸中。
这下又要用到师爷的时候了。
师爷挪出臃肿的身体,似一头壮牛力大无穷,三下五除就辟出了一条人路。
岳拯世赶紧一溜烟跟了上去,两人很快没入一片人海中,而那些背后的人还在不停地尖叫呼喊……
“哇……我快跑不动了……”
师爷大口地喘着粗气,捂着闷晕的突胸摇着头说道。
“你呀!以后把别只顾着吃,多锻炼一下身体。听说学武强身,你老爷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现成好例子。现在一口气跑了一条街,气不嘘,人不累。要我说,这次为了把清玉妃的事,我们不得不拜访一个人。”
岳拯世挑了挑嵌着松竹雪墨画的川扇,潇洒地拂袖前去。
师爷半天才反应完,又大口地呼着气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大后天就是祭祀大典,可惜郑明基却病得岌岌可危。
静养殿中咳嗽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朕恐怕会熬不到那天?
皇上病恹恹地翕动了一下苍白煞然的唇翼,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
也许是那一次次突如其来的打击彻底把这个坚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