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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力,竟能同时抗衡当今之世十大绝顶高手的联手攻击!但任他再能,也不过一人而已,照这样下去,最多再过十招,仍难逃乱刃加身的下场。
众人忽见他后仰,一展袍袖,空手入白刃,去夺武当七子中的七侠“一剑擎天”莫如瑜的剑!他撑不下去了,要夺剑杀出一条血路来!
莫如瑜一惊,长剑回撤,同时左掌一招“横贯天河”疾斩敌人后颈,但掌才挥出,却觉一缕柔风已缠住了自己右腕。“七弟小心!”武当三侠郝青天“刷刷刷”三剑,力斩赵长安已搭住莫如瑜剑柄的右手。
赵长安微笑,食、中二指一划,如抚琴弦,莫如瑜立觉一股柔力从剑锷一直传到了自己掌心,“忽!”剑飞上了半空!赵长安右足点地,身形凌空拔起,就要抢剑。
就在众人由衷的惊呼及赞叹声中,他手指尖已触到了剑柄,可就在这性命攸关的当儿,宽大柔软的袍袖却害了他,飞扬的袍袖一角被一阵微风吹起,挂在了一株花树横出的花枝上,缠牢了,他飞升的身形立刻凝滞。他眼前一花,似有条人影当空掠过,未等落地,一道冰凉的寒意,已贴住了他的脖颈:“别动!不然,我一剑杀了你!”
七星剑横搁在他的咽喉上,宁致远语冷如冰:“快!下圣旨,命那二十四万人让出所有的路口,让大伙走!”赵长安僵立当地,面色发白,咬紧了牙,不吭声。
赵长佑、赵长僖及众官员见他被生擒,大惊之下,赵长僖拔足就向丹墀下奔,赵长佑忙一把抱紧他:“十一弟,你要去哪儿?”赵长僖意欲挣脱:“我去救十九哥!”
“十一弟,十九郎那么好的功夫都被擒住了,你去又有何用?”
“睿王,快!传朕圣谕,让二十四万人马上把所有路口都让出来,放所有的人走!”这时,传来了赵长安声嘶力竭的喊叫声。这是因为七星剑又往他喉咙里紧了紧的缘故。赵长佑急忙喝令毕辉:“快,君王口谕,撤军!”
“臣……”毕辉伏在地上,万分不甘地扭动身子。,
“二哥,快点呀!”赵长安的嘶叫又传过来了,十分凄惶。见毕辉仍在拖延,赵长佑真想一脚将他踹到湖里去,但心念疾转,他一改峻厉的脸色,换了和蔼的表情,声音也和缓了许多,“你现是在遵旨行事,君王的圣旨,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莫非敢违抗不遵吗?嗯?”
早头昏脑涨的毕辉一听这番循循善诱,福至心灵:睿王这是在提醒自己,此时下令撤军,是遵旨办理!他连忙大声答应:“谢王爷的提点,臣明白了,臣立刻让他们撤军。”
“这就是了!”赵长佑嘉许地点头,“你只须遵旨,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言下之意,他的御前殿前都点检镇宁节度使一职也保住了。毕辉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交与亲随:“立刻传令……”
话未完,那边赵长安又叫了,喊声中已带哭音:“二哥、十一弟,你们快令毕辉撤除路障,让所有的人走呀!还有,千万不要射箭放炮,朕在这里!”
众人当然清楚他在那里!那一身华贵耀眼、气派辉煌的穿戴,令人在五十里外、百万人中,也能一眼就把他认出来。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人敢令一支箭、一发炮往他身处的地方发射呀!
撤军的命令,立刻传遍了四岸,拒马路障俱被移开,兵士也默不作声地退到了两旁。一看这情形,众百姓发一声喊,争先恐后地往外冲,为怕太过拥塞,会有人被践踏踩死,一些士兵索性充当起了疏导的角色:“排好队,慢慢来,留神别推倒了人!喂!你个瘪三,挤个什么劲儿?没见前头这位大爷的身子骨不硬朗吗?”一士兵怒目一彪形大汉:“你小子再挤,本把总可要对你不客气了!”大汉慌忙低头,放慢脚步。就这样,海浪退潮般,眨眼工夫,数万人已走了个干干净净。而看二十四万兵士脸上,俱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毕辉这时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些士兵也不想杀人,不愿屠戮江湖人士和无辜百姓。
赵长佑、赵长僖在丹墀上,眼睁睁地望着赵长安挣扎着,被宁致远挟制推搡着上了一辆四海会的马车,绝尘而去。两人倒想命禁军拦车救他,但那么混乱拥挤的场面,又是那么匆忙仓促的俄顷之间,未等二人筹划出一个万无一失的良策来,车就已迅速驰走,消失在众人的眼帘里了。
呆呆地望着花林中、泥地上,逃走的人群遗落下来的不计其数的靴袜、吃食、衣带、挂件、首饰、扇子、丝巾……众官员大眼瞪小眼,做梦也没料到,兴师动众、声势浩大的江南之行,竟会有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收场。而最最没有防备的,却是赵长安,大宋现无形中的皇太子,竟会被掳掠走。可今天的这一场巨变,从头至尾,众官员一直都是在秉承赵长安的谕旨而行的呀!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长佑、赵长僖茫然地望着那冷冷清清,空旷得令人心悸的湖岸。一阵风来,赵长佑打了个寒战,对一众眼巴巴地注视着他的大臣道:“快,快驰报圣上,宸王世子殿下千岁被匪人劫走了。”他无力地摆手,“大家都先回去,各拟自请处分的折子吧。”
诸大臣的奏折被江宁八百里加急的快马日夜兼程驰送到京,已经是四天以后的事了。皇帝一看,如五雷轰顶,霎时间散了七魂六魄:自己的谋划全盘落空!而最最令他揪心的,则是赵长安的下落安危。他竟然落在了欲杀他而甘心的贼匪手中了!皇帝心如油煎。
不出所料,此时的皇帝根本没有处分群臣的心思,他于一天之内明发了三道上谕,三道上谕的语气,一道比一道和缓,一道比一道殷切,意思只有一个:朝廷对一众“治下之民”从前的种种“误会”自即日起一笔勾销。另,宁致远若能将赵长安毫发无损地送回京城,或只是不伤他,放了他也行,那朝廷立刻便会有极丰厚的赏赐!
天语煌煌,纶言如汗,三道圣旨立刻轰传天下,闻者无不艳羡:这次宁致远因祸得福了,不但被赦免了从前所犯的种种“大逆不道”的恶行,且马上就会有令人眼红的各种荣耀逼面而来。唉,怎么俺们就得不着那泼天的富贵呢!
也有人不以为然:宁致远、弘慧大师和众英雄豪杰岂是那见利忘义之辈?天理昭彰,天道好还,恶贯满盈的赵长安他这一次死定了!
第五十三章 海上生明月
淡淡春山,漠漠春林,潺潺春水,翦翦春风。人间四月天,草长莺飞季。花木扶疏的院落里,曲径通幽处,一个绝色少妇捧着一盘时鲜果品,登上一座八角飞檐、四廊回绕的小楼。穿过走廊,她在一扇虚掩的门外站住,侧耳听了听,听到了翻书页的声音,然后推门入内。
迎门敞窗下、竹榻上,一人正仰靠在一卷锦被上,就着春光翻看《南华经》。他着青衫,系青带,面容安详,动作闲懒。少妇爱怜交并:“延年哥哥,有这样看书的吗?留神弄酸了胳膊!几天了,就赖着不起来,饭菜都要端到嘴前才肯吃,天下懒人我也见得多了,可没见过懒到你这分上的!”
赵长安打着呵欠:“朕现既是囚徒,你们这些牢头禁婆管饭本就是应该的。昭阳妹妹,你几曾见过,监狱里开饭时,有犯人从牢里出来,去客厅吃的?”
昭阳公主笑骂:“呸!越扶越醉,本宫这个‘禁婆’不但要送饭,还要伺候你进鲜果,真正把你个死囚抬举得没分寸了。”
赵长安从书页的缝隙间偷睨她:“既是伺候,就要伺候好了,鲜桃把皮削干净,不然本死囚不吃!”昭阳晃晃手中银亮的小刀:“哼,越来越疲懒了,你再躺着,我一刀削掉你鼻子!”
赵长安急忙把书册覆在脸上,大声呼救:“二哥,二哥,快来救命呀,你这媳妇太恶了,居然要行凶杀人!”
“我不管,就让她扎你一刀也好。都多少天了,你只躺着养膘!”笑声中,宁致远踱了进来。
“呵呵,我不是不想起,而是起不来。”
昭阳好奇地问:“咦?为什么?”
赵长安一本正经地解释:“前些日子在西湖边,我被你夫君拿七星剑吓软了手脚,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
昭阳佯怒:“哼!不提这一层也就罢了,一提,我还真想给你一刀。那天到底是谁吓唬谁?我跟那几万人全被你吓坏了。”
“不是几万人,”宁致远纠正,“应该是三十多万人。我估摸着,那几十万精兵强将和几千官老爷更被三弟你吓得不轻。”
“不是三弟,是三弟兼四弟!省事点儿,就叫三四弟。”昭阳抢白。
“罢、罢、罢,快休提三四弟的话。”宁致远窘笑着打躬作揖,“一想到居然会跟同一人两次八拜结交,我就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赵长安打趣:“嘻嘻,你既是四海会掌门,岂不闻: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且幸亏你一次、两次地义结金兰,不然成婚时怎会有三份贺礼好收?”
宁致远招架不住,赵长安急忙打岔,问他当时是如何把自己认出来的。昭阳接口:“哪是他认出来的?是那晚我从你行宫回来后,越想越不对劲儿,干脆就把你是兰塘秋和卿如水的事告诉了他。”
宁致远点头:“我当时就明白了,三弟你绝不会是荼毒天下的金龙会主人,也不会是喜淫好色的恶棍,更不会偷换传世玉章!”
昭阳喜滋滋地告知赵长安:“现在,天大误会已然冰释,少林弘慧大师、武当清远道长等人都对你非常钦敬感激,说是亏得你智勇双全,这才救数万人逃脱了一场大浩劫。现他们已派出各自门中弟子,分往天下,传告四方,洗脱金龙会诬陷你的污名。”赵长安淡淡地听,敷衍地笑,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
“不过,延年哥哥,说起来,我还是要怪你一句,你既早晓得西湖一战是个陷阱,事先怎么也不知会我们一声,那天可真把我们吓惨了。”赵长安笑着打趣:“我哪能知道!若早知道,我就赖在东京,死活也不来了,也免得朝廷的几十万大军来回调动,要耗费多少的粮米和鞋袜?”
昭阳又问:“那你那天怎么又会下旨,故意放那么多百姓进来,把场面搞得又大又乱,使毕辉不敢动手?”
赵长安说当时只是感觉情形不对,就拿话诈睿王,不料还真就把毕辉诈出来了。宁致远感慨万千:庆幸没一剑刺死了他,不然,那天湖边的数万人就都要为他殉葬了。
赵长安回想当时情形,更觉侥幸:他死志早萌,但更愿死在宁致远手中,是以才逼诱他出杀招。可事后想想,便是一身冷汗:事情若真遂自己之愿,那与宁致远、整个武林及湖边的数万人而言,就是一场浩劫!苍天有眼,才未令自己铸成九死难赎的大罪!
他一愣神间,没听到昭阳的一番絮叨。只听见宁致远正宽慰她:“昭阳,其实我从没想过要跟他为难,虽然当时我并不清楚他就是三弟。之所以下战书,是因为他在京城不太开心,我想帮他一把,正好弘慧大师他们又推举我挑战三弟,所以我就顺水推舟。可没想到,最后却又是他帮了我们。”
赵长安落寞地笑了:“人生能有几知己?”
“哼!知己?是知己,你让我为远哥找柄好剑迎战缘灭?当时一听你这话,我的心都碎了!给,噎死你个天下第一坏!”随着凶巴巴的话语,昭阳递过削好的鲜桃。
赵长安接过咬一口:“幸亏二哥没你心狠,他打我的‘金刚伏魔掌’,头一掌就只使了五分的力,而后几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