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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易庭也说:“是啊,爸爸,你别急着回去,回去也没事儿干呀,嫌无聊的话,早上可以起来爬山,回来洗个澡再游北京城,晚上再回去。咱们住的地儿在市中心,到哪儿去都方便。这吃的玩的没半个月可走不完呢,外头多走走好。平常您自个儿玩,我跟小雾休息了就我俩带你们玩儿。”
这么一来,钱海川还真是不好意思不理会他们的好意了,想想年纪也有一把了,养孩子可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享到他们的福气吗?也就应了下来。
这会儿已经吃过晚饭了,八点多钟的马路上,按理说就算是不很通畅,也不会跟下班高峰期那会儿一样堵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可是前头好像出什么事情了,车子已经排起了长龙,已经半天没有动弹一点儿了。后面的车子也越来越多,一时间进退不得,只能等着。好在这会儿肚子刚刚填满,也不赶时间,倒也不急。几个人开始话起了家常,王小慧就问他们什么时候拍婚纱照,贺易庭挠了挠头,有些惭愧地道:“最近一直跟案子,等到手头这个完了,再稍微凉快点儿就去。我跟小雾的礼服都已经选好了,不过还没送来……”
车里开着冷空调,但是时间久了也有些受不住,可是关掉了又闷得慌,已经过了快二十分钟了,他们还是跟汉堡里头的牛肉饼似的被两头挤着,钱雾倒是“看”到了前面发生了车祸纠纷,而且好像还有熟人……只不过爸妈跟弟弟都在,她也不能乱说话,只能憋着。
又过了几分钟,前头车子总算是有动一动的迹象了,却原来是从左边车道让,右边车道依旧不给开,事情应该是还没解决完,怎么说也得保留现场完整才是。觑着空当,贺易庭自然是从善如流地跟上了,大约慢悠悠地往前开了有一千五百米左右,贺易庭眼尖,瞧见了前头碰一块儿的两辆车,眉头一皱,“啧”了一声,跟钱雾说:“陈军怎么也在这儿?”
钱雾同样瞥了一眼,耸了耸肩,贺易庭也不过是自言自语,并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只是这会儿车子也不能停下来,毕竟后面还有长龙似的车子要过去呢。只不过他要走,却有人拦下了他们了。这辆车子是陈军卖给他们的,一系列流程也都是陈军帮忙办好的,他自然认得这辆车了,当即就是眼睛一亮,拦下了以后还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车子停了下来,副驾驶位置的车窗缓缓落下,钱雾的脸露了出来,她皱了眉头看去:“看吗?”
陈军眉毛扬了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他说:“哎呀是弟妹啊!”又朝里头望了望,见到后面三个位置都满了以后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道,“你载我回去吧?我车烂掉了。”一边指了指后面,一辆火红色的迷你宝马车头镜子碎掉了,似乎还有些小小的变形,而被他撞的那辆车则是一辆黑龙江牌照的路虎越野车,倒是没有伤的怎么厉害,但是车漆也刮掉了,出了个小凹槽。
这么点儿事情交保险公司就完了,竟然害的他们在后面生生地堵了二十分钟!贺易庭没好气地道:“你事儿完了?”既然已经被拦下了,贺易庭也只好下了车,准备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辆路虎车的车主貌似也是个类似于纨绔的公子哥儿,年轻得很……或者说,还小的很,金黄色头发,左耳上还扣着个亮闪闪的耳钉,穿着破洞的牛仔裤,却是dsquared的。原先正在跟执勤的交警不知道说些什么,此时也一步三摇地走过来了,很是嚣张地对着从车上下来的贺易庭扬了扬下巴:“老子的车是新买的,事儿没解决就想走?”一副流氓的口吻,带着口京片子,却不知道怎么会开外省车的。
贺易庭皱了皱眉头,理都没有理他,直接向执勤的交警走去,一边掏出了自己的证件照,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呢?”
那交警看到是同行,倒是小小的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将起因经过结果道了出来。其实也就是最平常的小车祸,陈军的宝马装上了前头的路虎,陈军这人虽然是个高干,但是从来不干什么仗势欺人的事儿,不爱给家里找麻烦,想着也是自己的错儿,就想着私了吧。而且这事儿一般也都是私了,又没出人命官司。奈何碰上了个愣头青,非得不依不挠的,让陈军立马赔现金。我擦,谁身上带这么多的现金的?结果那小子就要扣留他的身份证。靠,这还蹬鼻子上脸了,话说他差那么点儿钱赔吗?于是就这么胶着上了。
这个交警也是个傻叉。这是贺易庭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得出的结论,问:“实习生?”你知道疏通车辆你怎么就不知道报警不知道通知上官呢?直接让上头人来解决啊!你一小交警对上俩二世祖你有赢的面儿吗?
贺易庭在心里狂吐槽,后面被他自己的车子堵住的车辆已经不耐烦地频频按喇叭了,甚至已经有人骂了脏话:“我操!什么事情啊,堵在这儿想死是吧?”
车子里的钱海川跟王小慧也着急了起来,眼镜往车外头看,一边问钱雾:“小贺认识的啊?”
贺易庭被弄得燥了起来,直接冲那黄毛小子道:“那就去警局说吧。”又朝陈军点了点头,就回车子上准备先将车子开走。
“操!警察是吧?”黄毛小子明显不买账,我看到你刚才拿证件了,语带轻蔑道,“那你报警啊!我问问你啊,你这碗饭是谁给你吃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下子连钱雾都不由得失笑了,原来是李刚他儿子啊,又一个坑爹货。倒是期待他亮出自家老爸或者亲戚的大招牌了。后面的几辆车子里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往这儿照。钱海川亦是摇头,这种儿子……
就连原本怒骂的车主都安静了下来,显然正等着后续的发展……
黄毛小子登时就怒了,直接绕过几辆车子,对着里面的年轻女人伸出了手:“给我。”
贺易庭抚额,这是哪里来的二货,怎么比他当年还要狂霸拽?不对,他以前最混账的时候也就是打个群架,把人脑袋开个瓢儿,可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伸出手要将这小子捉来,却没想到对方肩膀往左一挪,竟然灵活的躲了过去,贺易庭一愣,一个小擒拿把人摁住了,小黄毛嘴里还在喊着:“你想死是吧?你知道我是谁么?”
人群中早有人报了警,贺易庭自然也得跟着去一趟警局,朝钱雾示意让她先回,钱雾点了点头,让他早点儿回家,然后就自己将车子开走了。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后续如何她没什么兴趣知道了。
看着前头的车子扬长而去,后面的车子的车主又是忍不住怒骂:“卧槽!刚才怎么不开走?耍人好玩儿呢?”
回到家洗漱完毕,又调息了一会儿,贺易庭开门进来的声音让她睁开了双眼,见他有些疲惫的样子,不由得问:“怎么了?去这么久?”这事儿不是该做个笔录就得了的吗?看他好像挺累的样子。
贺易庭叹了口气,道:“没事儿,陈军喝了点儿酒,我顺便把他给弄回家。”一边拉开衣橱拿换洗的衣服,身上臭死了。
钱雾有些好奇地问他:“那个黄毛背后是谁呢?”
“背后?嘿……还真有人,不过得八条杆子才能够得着,也算是朝中有人吧,不过他这李刚式的话传出去,估计也够呛。这都什么晦气事儿啊。累死了,本来早就能回来了,以后见着陈军得绕道儿走,妈的,每一次碰见他是有好事儿的。”这说的是陈军,“自己不长脑子,一点点事情弄不好,开始就报警不就得了吗?还跟人磨叽,他越是软越是好说话人家以为他害怕呢。”
钱雾躺了回去,笑道:“他这是不给家里惹麻烦呢。”
贺易庭笑了:“对了,那黄毛的被后人恰恰还就是陈家的死对头呢,陈军这么软,我估计没几天陈琦能给他找回来。对了,你听过王希廉这名字没?”
“王希廉?没有啊。”她记性一贯来不错,没印象的人不是路人甲乙丙丁,就是压根儿不认识的。“怎么了?”
贺易庭摇了摇头,进了浴室,一边回答她:“没事儿……”然后就只能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了。
第129章
这事儿钱雾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贺易庭没再问,她也就没当回事儿了。
网上查到钱步华考上了一所普通高中,录取通知书差不多会在八月中旬的样子寄到家,所以在最热的那两天钱海川带着老婆儿子回家了,走之前不忘记语重心长地让小夫妻两个好好儿过日子。
贺易庭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了,休息天都攒了起来;虽说不可能一下子给你休这么多天的假,但是他领导已经说了,十天小长假是妥妥的。当然了,这也是他连续一段日子以来参与破了几个大案子的关系,在领导的心上挂了勾儿了。
一定级别的公职人员出国得经过审批,好在贺易庭跟国安那种部门还搭不上关系,现在也还没有提干,各项手续虽然略繁琐了一些,但是好歹也都通过了,接下来提前订了机票,之后便是办签证,要一个月的时间。
按照道理说,钱雾也不在机关单位任职,自己开诊所也不需要跟谁请假,想去哪儿玩是件很自由的事情,却没想到会被人请去沟通。
首先一个就是跟她的病人有关,在又一次去给程老爷子瞧病的时候,廖老以及另外一位没见过的,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乌黑,但是看得出年纪已经不轻了的老头子也在程老的书房,给程老施完了针之后,廖老送她出去,然后直接问她的:“小钱要出国啊?旅游?”
“嗯?”钱雾愣了一下,然后道,“嗯,正在等签证。准备玩一段时间。”随即有些不虞地皱起了眉头,看向了他。
廖老解释说:“陈家小子说起的。”
噢,那应该是碰到熟人了,随口一说吧,岂知廖老又道:“现在首长年纪大了身边离不了人,本来一周一次的调理就……万一有什么事情的话岂不是麻烦?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那边儿局势也混乱……”
说来说去好像就是让她不要出国,钱雾有些不高兴地道:“我不是在编人员,也没犯法,出国应该是随我喜欢的吧?还是说我的行为遭到限制了?”十月份党的xx大已经落幕,新一代领导人已经出炉,程老的第五子赫然就是一号人物了。虽然权利的交接是在明年的三月份,但是却也已经是实打实的第一家庭了,她这个医生的地位自然也跟着这个所谓第一家庭而水涨船高,现在除了负责程老的身体检查、调理,额外还替这个家庭的其他成员治病。
钱雾又说:“难道说我拿了国家发的工资,就等于是卖身了?”
廖老一怔,显然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不由得道:“不是的,小钱你误会了,我只是希望你再慎重考虑一下,毕竟首长年纪已经这么大了,真的是离不开医护人员……”
钱雾微微蹙着眉头打断了他:“首长的医护人员只有我一个吗?那一整个团队不都是?”顿了顿,觉得人在屋檐下,还是不要太强硬,道:“我一直在给首长调理,他的身体我知道,绝对不到离不开我的地步,我现在不也是一星期过来一次吗?此行也就半个月左右,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阿拉伯国家接二连三的□□,要玩的话我们本国也有很多好玩儿的名胜古迹嘛,出国的话其他欧美国家也行,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非得去那么乱的地方呢?”这句话说起来又好像全然是在关心她似的,而且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完全没有被钱雾那并不友好的态度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