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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猜测,可能就是达宝录前来的黄龙道长了。
这位黄龙道长并不知莫郡王的家中已遭惨变,仍以为他已迁家,独自大庭前徘徊凭吊了一番,慨然一声长叹道:“三年小别,现在景物全非,莫非故人已经作古?”
蓦然一人接口朗声说道:“道长情得不错莫郡王的确已遭仇家杀害。”
黄龙道长不禁大惊,倏然一趋身,冲到那人面前,一把扣住他手腕道:“你说什么?”
来人乃是衡山派松鹤道长的俗家师弟“山林举子”,这时正轻摇着纸扇走了过来,竟被黄龙道长,一把扣个正着,顿觉全身酥软,手腕如上一道铁箍,不由把手一摔,微怒道:“难道这就是故人的见面礼?”
黄龙道长这才省悟,自己太过激动,连忙放手谢罪道:“贫道一时情急,万勿见罪,不知莫郡主系被何人所杀?”
山林举子一面揉搓着被抓痛的手腕。一面摇头道:“这个连学生也不清楚。”
其实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只是不愿得罪川中五鬼罢了。
黄龙道长突然双目一翻,光芒暴射,逼视着山林举子道:
“别人推说不知,则情有可原。想你我同为莫郡王座上常客无论在道义与交情上都难辞其责”
“道长所言极是,兄弟已访查访清楚,此事乃是川中五鬼所为。”
黄龙道长台头一看,答活的乃是点苍一指飞侠葛干仞不冷笑道:“葛兄既掌一派门户,难道就不肯为故人一伸冤屈,而任凶徒逍遥法外?”
一指飞侠受到了这番义正词严的指责,立时满面通红,讪讪地道:“兄弟并非不想替莫郡主复仇,而是对方势力庞大,未得其时耳。”
黄龙道长哈哈狂笑道:“川中五鬼,跳染小丑,算得什么东西,贫道若不将此撩剪除,告尉老友在天之灵,誓不还山。”
举抽遥遥,向前一指,一阵沙微响三丈外的一块人高石碑倏化作一滩白粉,哗啦散了满地。
这位玄门隐侠,因病老友遇害,已一反平日沉静肃穆之态,额上白发怒张把发言冲起二三寸高,领下银须无风自动,显然已怒到了十分。
他无意中显露这一手,竟把一指飞侠山林举子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三年不见,他内功竟进境到如此地步。
黄龙道长发泄了一阵,怒气稍齐,又问道:“但不知郡主是否同时被害?”
“此事问小女王珍珍,便知详情。”
飞云堡主奕于这时,由树明中走了出来,接口道;“川中五鬼,本有斩草除根之意,曾派川南三煞前来下手经小女与山林举子高足白面书生、葛兄高足七绝凤尾鞭丁奉合力击退。”
黄龙道长斜脱了他一眼,呼呼一阵冷笑道:“怪哉!诸位何以今晚不约而同都来到这封闭已久的王府,莫非有所图谋?”
说完,目光电炬般四下一扫,朗声长笑道
“隐伏在暗中的各位高手,何不都请出来相见,莫非诸位预知贫道前来,意图谋夺怀中的这本‘玄都宝录’和这瓶‘易筋洗髓丹’?哼!只此一念,便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水不得超生了。”
继光只觉他的目光犹如两支利箭,在每个人脸上一扫而过,暗道:
“这位黄龙道长成功果是惊人,单凭这一手,便足慑服群雄只怕今晚这批人,难于得手。”
隐伏在四下的群雄,为黄龙道长的先声所夺,一时之间,没有人出面答话,而飞去堡主等三人虽都暗怀鬼胎,也不敢冒然动手。
黄龙道长见大家都不出声,又冷笑了一声,对飞云堡主稽首道:“贫道谨谢堡主,对郡主维护之德,但不知莫郡主现在那里?”
飞云堡主哈哈一笑道:“当时仇踪遍地,哪一处也不好冒险,兄弟只好将她护送到敝堡暂住。”
继光一旁暗骂道:“放屁!当面撒谎,用心可知。”
黄龙道长似不十分深信地道:“她现在在飞云堡?”
他亲知飞云堡乃是西南一带的绿林大本营,和川中五鬼互相声息,而飞云堡主也并不是十分讲义气的人,怎肯因已失去照护的莫郡主而与川中五鬼结仇?
“她现在和小女同处堡内,道长若想见她、即请移驾敝堡一行。”
黄龙道长心痛老友亡故,急欲见着郡主,以便把她带到一沙门女侠处拜师,让‘玄都宝录’与‘易筋洗髓丹’物归原主当下信以为真道:“那么我们就走吧。”
飞云堡主暗喜说计得售,他认为黄龙道长武功虽高,到了机关重重的飞云堡,便是拥翼也难飞,纵使机关困不住他,也可出动全堡之力对付。
不料两人刚刚起步,门外一阵车声,突然来了一辆精致的豪贵香车,两个玄衣大汉,纵身窜进院墙,把门打分迎接进来。
香车之后是一位身御绵袍,鹰鼻鸩眼的古稀者着、领着二十个抱剑童子,高视阔步走了进来。
面对着黄龙道长拱手哈哈一笑道:“道长千金一诺,义重如山,兄弟实是敬慕得紧!”
黄龙道长不禁一愣,一稽首还礼道:“施主过奖了!”
他根本就不认识此人。一指飞侠葛干仞、山林举于、飞云堡主都一齐抢步上前,拱手为礼道:“庄主素不出江湖,想不到今晚居然枉驾此间。”
又管黄龙道长介绍道:“这位乃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太岳庄主,人称春风化雨”的穆大庄主。”
春风化雨穆天虹哈哈一笑道:“兄弟何德何能,敢当这春风化雨’的名号,江湖上朋友实是过奖啦。”
黄龙道长本对这位太岳庄主见面便无好感,但经三人郑重的介绍,心想江湖上即如此推崇他,想来必定是位极得人缘的侠客观感不由大大改变,又一稽首道:“不知庄主今晚来到此间,有何贵召见告?”
穆天虹慨活一声长叹道:“你我无非国是为了朋友。因听说道长曾有三年之约。特将莫郡主护送前来拜见先人至友,同时携带几颗仇人的六阳魁首,就便在莫郡主的灵前祭告一番。”
话落,转身吩咐道:“请郡主下车吧!祭礼一并托来。”
穆天虹的这一番育语。竟说得黄龙道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不禁把眼看着飞云堡主,一声断喝道:“究竟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太岳庄又跑出一个郡主来?”
飞云堡主做贼心虚,一但西洋镜被拆穿,心里也不觉暗惊,但他终不愧是一方枭雄,仍然不动声色地冷笑道:“是真是假,等会儿自如。何必发急。”
一指飞侠、山林举子,当年都是莫郡王座上宾客,都曾见过莫丹凤小时的容貌,而且以江湖的名声来说,太岳庄侠名满江湖,绝非是“飞云堡”所可比拟,心里不由暗笑道;等会看你这飞云堡主老脸往哪里放!”
这时,一个容光四射的红在女郎已从香车之内娉娉婷婷走了出来,后面跟了三个劲装大汉,各托了一个朱漆托盘,盘内血淋淋地共放了三颗人头。
武继光身在松稍,对下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一见那红衣女郎,不禁大吃一惊,她不就是莫丹凤郡主吗?
符小娟也轻声喊道:“咦!她怎么会在大岳庄,那真是怪极啦!”
她已经见过莫丹凤好几次了,这时竟也难辨出真假。武继光几乎把全神贯注在下面的情况发展,对白衣罗刹的举动,根本就没有注意。
只见那红衣女子弱不禁凤似的缓缓走到黄龙道长面前,低头一拜道:“侄女莫丹凤参见道长。”
黄龙道长两道精芒四射的眸子,注定在那位红衣女子的身上连眨都不眨一下。半晌方道:“郡主请免礼,贫道当受不起。”语调冷冰凉地没有掺杂丝毫情感在内,武继光在暗中不禁大感诧异,想那黄龙道长和莫郡王交槽莫逆,怎么见了故人之女,并没有一点真情流露。
原来这位黄龙道长过去因感到莫郡王筋肉已老,天赋有限纵有名师,也难练成绝世神功。故对他独生女儿莫丹凤,曾作详细观察,觉得她虽生长富贵家庭,资质颇佳,具有一副练武的上乘根骨,因此,决心花赞三年时间练一炉‘易筋洗髓丹’把她激成一朵武林奇葩。
不料,今晚一见这位都主,面貌与身材轮廓和莫丹凤都极相似,只有根骨却大不相同,心知内有授跷,故心态之间立时表露出来。
那春风化雨穆天虹眼光何等厉害,亦已看出黄龙道长心里带疑,但仍然不动生色地朝后一摆手道:“速排香案,并把莫郡王的灵牌请来。”
一指飞侠、飞云堡主、山林举子,都是积年老江湖,当年又都是莫郡王座上常客,并不曾听说莫郡王和太岳庄主交好,虽然太岳庄主穆虹在江湖上声名甚好,究竟还带几分神秘气氛,更没有人摸清过他的底细。
因此,三人口虽不信,心里已产生重重疑云,尤其飞云堡主,更是目不转眼地看着那位自称郡主的红衣姑娘。
这位郡主见众目炯炯,一齐看着她,不免略带妞妮,缓缓把头低了下去。这时,太岳庄主手下的庄家们已在大厅上把香案排好,烧起一对臂粗的蜡烛来,中央设着莫郡王的灵位。
三颗血淋淋的人头权作了三牲祭礼,一切都齐备后,突然,又一个宫装少妇像幽灵般飘了进来,走到郡主面前道:“一切都已齐备,请郡主拈香吧。”
当着许多莫郡王的好友面前,照常情而论,莫郡主此时必定悲不至胜,但她绝无一点悲戚之容,反倒对那富装少妇似乎十分害怕,开言连答道:“是,是,我这就去。”
移动金莲,款款走到香案之前,黄龙道长看在眼里。不觉冷哼了一声,突然开言论道:
“请问穆兄,此三颗人头是谁?”
穆天虹瞥了他一眼,厉声答道:“此三人便是杀莫郡王的罪魁祸良‘川南三煞’。”
武继光借着烛光细看,果然确是川南三煞,使他因没有理由怀疑穆天虹故弄玄虚了。
那莫郡主拈完香后,使即站在一旁,既未哭泣,也未祷告。
黄龙道长大踏步走到香案之前,扑通跪倒大拜四拜,放声悲号道:
“此来实指望面睹贤王,畅叙离情,不料,三年之约竟成永别……贤王英灵不远,贫道誓必使郡主手刃亲仇,告慰贤王于地下。”
这位黄龙道长确是至情至性的人,不阵号哭,听得在场人无不酸心,而那位郡主动仍呆立香案之侧,低头不语。
按照份礼,郡主此刻是“孝女”’,理应跪伏灵位一侧答拜。但她没有这么做,这情形看在两个人的眼里,不禁又起一重疑云。
这两人一个是山林举子,一个是丹桂树上的怪叫化,心想“莫丹凤生长世家,哪会不懂礼节?”
黄龙道长拜祭完毕,穆天虹、飞云堡主等也陆续上前吊祭。
于是,一场吊祭故友的典礼就在尔虞我诈的微妙情形下宣告结束,黄龙道长修然向太后在主稽首道:“贫道拟携同郡主就此告别”
穆天虹拱手还礼道:“道长只管请便!”
宫装少妇突然起前道:“此事还须征求郡主意见后再议!”
黄龙还长双目一睁、冷冷地道:“劳驾什么人?”
穆天虹忙接口道:“这是抽荆。”
黄龙道长哈哈大笑道:“失敬!失敬!原来是穆夫人。”
旋又向红衣女子问道:“贫道拟带郡主前去拜一位空门隐侠为师,郡主意下如何?”
红衣女子迅速将目光转向宫装少妇,道:“我已拜师,怎么能中途而废?”
“但不知拜在哪位高人门下?”
“就是这位穆夫人。”
“哦!那么都主之意,是决意在太岳庄了?”
“我的意思,既已拜师,便应终身事之。”
黄龙道长纵声长笑道:“慨然如此,那就随邵主自己的意思啦!”
从身旁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