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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你既是他的门下,那我们都不是外人了。”
继光—一见过礼后,指着那几个死的道士道:“老前辈可认识死的这些人是谁么?”
“怪叫化”微叹一口气道:“院里的那僧人叫“普济”,是五台派掌门人,普静禅师的师弟,道人是峨嵋五子之一的菜阳子。”
又指着厅中的两道士及黄衫老者道:“这三位也是七大门派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想不到都死在这里。”
“莽头陀”突然接口暴吼道:“你说不是那魔头所做,那又是谁呢?”
“怪叫化”瞥了他一眼,长叹一声道:“一言难尽,容我慢慢地说,你就明白了。”
“我刚才检视那辆香车,见上面满积尘土,并且车轮洁净,显然很久没有用过,此其一;第二,据我所知,十余年来,香车出现江湖,多半在春季,并且每年只一次,所走的路线,也没有变更,何以今年屡次出现?此点也不无疑窦。
“再说老魔为人高傲无比,既发现有人追踪,必定停车一决,怎么会把人引到他的翠竹轩来?
“况且这座别墅既无机关又没埋伏,是一个纯粹的隐居地方,何必要让人知道,引来许多麻烦呢?我猜想老魔必定因为某项急事,离开这里了。”
脏道士接口道:“照你这般说来,是另有其人罗!”
怪叫化点头道:“老叫化的意思认为有人暗中故意嫁祸于老魔。”
继光突然大声吼道:“不会的,一定是他,地灵门中的“毒焰魔掌”,别人绝对假冒不了的。”
怪叫化、脏道士一听地灵门,不禁一齐惊奇地看着他道:“地灵门?……”
原因是地灵门五十年前曾在江湖显赫一时,嗣后忽然销声敛迹,再没有见过个门派出现,今天继光突然提起这个门派,怎么不使他们吃惊呢?
继光自知失言,立即补充道:“这事若不是师父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
怪叫化等何等老练,察言观色,知道这少年必定和地灵门具有很深渊源,因为万里云烟陆通,虽是江湖一位游侠,武功阅历,绝超不过风尘三友,风尘三友不知道的事情,他也绝不会知道。
当下也不说破,微微一笑道:“是么?……”
继光忽然又着有所思地道:“那么在林中偷袭我的白衣女子又是谁呢?难道是她?……”
怪叫化接口道:“你是说那条白影么?我们也是被她引来的呢!”
“她的面貌,是否和这书房的画中人相似?”
脏道士怪眼一瞪道:“我们仅只看到一条淡淡的白影,至于她是什么样子,那只有天知道了。”
风尘三友中,以他的轻功最高,连他也没逼上,别人更不消说了。
默然半晌,怪叫化忽然道:“娃儿,你最近可曾见到你师父?”
继光摇头道:“自去漠北后,迄今没有消息。”
“他可曾谈起,为什么事去么?”
“据说是为了一件关乎整个武林劫运的大事情。”
“嘎!……”
怪叫化霍地跳起身来,旋又长叹一声,颓然坐下道:“这一来,恐怕陆老头儿已是凶多吉少!”
继光猛地往前一趋,一把抓住叫他的手臂,急急地道:“你说什么?”
“唉!你难道没听说过么?当年天下第一高手,楚水长鲸陈子亮偕同武当铁水道长、青城凌霄剑客应约前往漠北,一去不返,你师父想必是为了探索此事去的。他仅只单人匹马前去,其后果自然不难想象。”
继光突然把手一松,暴吼道:“晚辈即日便起程,前往漠北找他老人家去。”
怪叫化骤然脸色一正道:“胡闹!漠北辽阔千里,你往哪里找去?再说,你师父既敢单人前去,必定有他的把握,你去不见有益,而且有碍事情进展,你最好等此时间再说。”
继光还待说下去,脏道士早已怪嚷起来道:“老魔既已走了,我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呀?”
说话之间,莽头陀已经捧着大肚皮,立起身来,连声催叫,风尘三友中,除了怪叫化外,其余两人似乎对武继光都没有好感。
怪叫化见他们一叠催走,只得也立起身来,又再三叮嘱继光道:
“方今武林之中,劫运已起,一切务望小心,微一失足,必将遗成千古之恨。小侠既具这等身手,不难马上在江湖崭露头角,到时切勿忘师门训诫,慎之,勉之!”
继光诺诺受教。
怪叫化一生滑稽突梯,从来没有这般规规矩矩和人说过话,脏道士见后,不禁大笑道:
“今晚你哪来的这许多废话呀?走吧!”
一路歪斜,倏忽之间已奔出了二十余丈,接着怪叫化等也各把身法展开,急奔而去。
继光自离开万里云烟陆通后,无日不想着师父。今日经怪叫化这般一说,不由又暗中替师父担起心事来,很想即时去趟漠北,但想到怪叫他的话说得不错,漠北辽阔千里,又往哪里去找呢?
继光又想到,江湖上近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他虽江湖阅历甚浅,也已意识到事态严重,暗忖:
“我既得到了地灵真经和玉魄剑,邯郸老人又命我继任地灵教主,正应于此时做几桩有益江湖之事,然后参加黄山论剑,夺取那天下第一高手的荣街,然后再借机复兴地灵教……”
想到这里,不由雄山万丈,把一夜奔波的疲劳都忘了,展开身法,趁着晓色迷朦,一路狂奔。
就这样急奔了约有半个时辰,已绕出了群山环绕的深谷,到达平坦之地,当他纵身跃上一条广阔官道之时,蓦然……
呼地一声.一条人影纵斜里窜出,沉声喝道:“娃儿,可曾见着我娟儿?”
骤然一惊之下,抬头看时,竟是黑袍老者符风,当下不由一怔,但瞬即想到,他所称的娟儿,大概就是白衣少女了,不禁没好气地道:
“就是那没教养的野丫头么?昨晚无故偷袭了我一掌,又把我引到蚊湖,几乎送命,我正要找她算账呢!”
“嘎?……坟湖?”
继光肯定地点了点头,正待责问他昨晚行凶之事,而黑袍老者却早已象一阵风般向群山中奔去,那神情似是焦急异常。
继光耸了耸肩,没有追赶,顺着大道向一个小集市走去。他实在饿了,必须进点饮食,走入集市一看,这地方竟只有十几家店铺,除了茶馆外,并没有饭馆,只得选了一个比较避静的座位坐下,泡了一盖碗茶,要了几个茶点,慢慢吃着。
突然,一阵驾铃声处,一匹快马旋风般冲进镇来,就在这家茶馆门前停下,一个身着玄色箭衣的武生,匆匆跳下马背,大步走进茶馆。这人继光认得,就是那次败在自己手下的点苍派七绝凤尾鞭丁奉。
继光不愿惹麻烦,赶紧把头别过,但却早被他看见。这人不愧是个豪爽汉子,远远就双手一拱道:“久违!久违!原来武兄也在这里。”
继光只得起身打招呼让坐,这丁奉也确实直爽得紧,屁股还没有坐稳,便又问道:“武兄是几时回来的?那次壮举,实使小弟佩服得紧。”
继光微微含笑道:“小事一段,何足称道?”
丁奉咕噜咕噜连喝了两口茶,便拿起一个油饼送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武兄一身绝技,可有意问鼎明年的天下第一高手么?”
“丁兄取笑了,小弟哪有这本领?”
“象这种千载难逢的热闹,就是不参与,去观摩一番,也可增长不少见识呢!”
继光心里一动,微微含笑道:“丁兄消息灵通,见多识广,可知这天下第一高手,什么人最有希望?”
也许丁奉被他一恭维,引发了兴致,大笑道:“论武功,小弟自问不如武兄,若说消息么?倒确实比较晓得的多一点。”
稍顿一顿又道:“本来武林各派中,大家都公论以少林紫虚上人与峨嵋五子中的罗浮子为最高,但自出现那个香车主人于泰山之巅较技,香车主人以一故七,正自危急之时,又赶来一个魔崽子,武功竟不在老魔之下,而且握有中古奇珍金精玉魄剑。
“这魔崽子据说和武兄长得差不多,此人曾经独闯衡山,掌震三元观门楼,阴功碎匾,剑伤廿余衡山门下,比老魔还要来得凶狠……”
丁奉越说越有劲,端起茶碗,喝了两口,继续又道:
“小魔崽子一到之后,观战的群雄顿起公愤,当时便准备发动围攻,就在这个时刻,‘绿林圣者’与“三光神尼’赶到,才算把这场风波压下,兄弟因有事的在川境,没有机会赶去,这些也只是听说了一个大概。”
继光听说江湖上人都把他喊作魔崽子,不觉暗暗皱眉,旋又暗暗盘算道:
“照他这般说来,天下第一高手之争,只有我和黑袍老者争罗?如果他也是地灵门中人,那我又该怎办?”
旋又想到,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绝不会如此简单,还有那个“绿林圣者”
和“三光神尼”,不知是什么样人物,好象武林人对他们很尊敬似的,随带笑问道:“那个‘绿林圣者’和三光神尼’,本领一定很高吧?”
丁奉大笑道:“武兄是故意装呆,还是真不知道?方今江湖之上,谁不知道这两位奇人呀?不要说他们的“先天玄门罡气”和“佛门无相神功”已练到收发由心的地步,就以年龄事说吧!恐怕我们做他的孙子还不够格呢!”
继光不以为然地谈谈一笑,没有表示意见。
丁奉抬头着了着太阳,立起身来道:
“时间不早,兄弟得即时往嵩山去送信,通知紫虚上人和我师父一指飞侠,请他们即速赶到峨嵋混元观,有要事相商。”
继光心里一动,不经意地说:“什么事这般要紧,多坐一刻不好吗?”
丁奉转头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嗓音道:
“那香车主人之女已被峨嵋四子擒住,关在混元观地窖之内,罗浮子的意思,准备以此为饵,把香车主人引来,乘势将他除去,但恐峨嵋一派之力不足,已飞骑各处,邀请七派掌门人全部齐集峨嵋,那时才可万无一失。”
继光假做)恍)然(网)地把头连点,眼望着丁奉背影,心中却不住地盘算:“黑施老者虽凶残无比,但他们用这种卑劣手段对付,实在有欠光明……”
顿时,一种门户之见,又在脑际涌起,暗忖:
“黑袍老者纵然不肖,他是地灵门中的人,如查出他的劣迹,将来可以请出邯郸老人的银笛清理门户,但绝不能任外人用卑鄙手段害死!”
再说,白衣姑娘她一个女孩,又有何罪,而要把她囚禁呢?
人类多半是自私的,继光既不是圣人.自然也不例外,此刻,他既是地灵教的教主,怎有限睁睁地让人家阴谋暗算自己人?况且他并没有目睹黑袍老者的重大恶迹。
于是,决心即日潜赴峨嵋混元观,把白衣少女救出,令她去通知黑袍老者,不要去上当。
当前武林各派中,除了少林派外,以峨嵋、昆仑两派人材最盛、武继光冒冒尖失前去峨嵋混元观救人,不啻是送羊入虎口,危 3ǔ。cōm险万分,但这种是门户之见,促使他非这样做不可。
他绝没有想到独闯三元观,泰山会群雄,这个“小魔崽子”的名号已经传遍了江湖,白道中人,人人都欲杀之而后快,黑道中人,则不知有多少魔头煞星在追踪着他的下落,目的自然是意图夺他的金精玉魂剑。
目前所以没事,是因为阴错阳差,他一会由北下南,一忽儿又倒转来追香车,行踪始终不定,使人难于捉摸。
这一溯江而入,往川境进发,立时惊动了许多人,他仅在武汉三镇露面一次,立时江汉之间,消息飞传,群雄毕聚,一齐跟踪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