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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练武的人,都把武功视若生命,武功失去,就等到于判了死刑,尤其像继光这种风云人物,更比死还要难受。
小娟深悉这点,竟不再问,忙安慰地道:“这可能只是暂时的,休养几天必定可以复原,我们还是去稻香村吧,也许四位姨奶奶会有办法。”
继光黯然摇了摇头,此刻他可说是万念俱灰了,一切的雄风壮志,尽皆随着失去的武功消失。
凌波仙子此刻也知情况十分糟,怔了一会,突然走到继光身旁,道:“你不用焦急,我陪你找我爸爸,他老人家终年采药,必定会有办法的。”
继光又复把头摇了几摇,慨然一叹道:“姑娘盛意,在下心里明白,漫说令尊不一定会有办法,即会有法又往哪里去找他呢?同时在下也不愿因我之事连累姑娘,姑娘如果有事,此时尽可请便。”
凌波仙子不禁一愕道:“你这是什么话?”
“想我武某,仇踪遍地,如果武功失去之事一旦传出,必然会有许多仇家追踪前来,那时姑娘岂不受累?”
凌波仙子冷笑一声道:“你把我车玉蓉看作了什么人?你我既已订交,便当生死与共,患难相扶,车玉蓉纵然因此血溅黄沙,又复何憾?”
继光轻叹一声道:“那又何必呢?武某落此下场,那是命运如此,怎能再拖累旁人,在下心意已决,请姑娘不必为我担心!”
符小娟心性最急,见他们只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禁发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罗嗦些什么嘛?别忘了地灵教的复兴大事全都在你的身上呢,无论怎样你必须去稻香村一次,切莫想那些糊涂心事啦。”
书淫这时也插嘴道:“目前也只好如此了,无论如何你得见见地灵教四姬和你师兄,然后让大家慢慢设法。”
继光点头道:“老前辈所说极是,无论如何我得去一道稻香村,她们还在等着我呢。”
想了一会又道:“不过我想先去看看三光神尼,黄龙师伯现在她庵内等我,他又有石灵丹,或可助我恢复功力。”
白衣罗刹嘴一撇道:“我知道你是要去看看莫郡主,依我看呀,此刻在可不必,还是一心一意去稻香村吧。到了稻香村再派人向黄龙道长讨回灵丹岂不更妥当。”
继光还未及答话,书淫已经不耐,接着符小娟的话风急道:“此时寸阴寸金,不必再争论了,还是先去稻香村的为是,一去那里便已得安全,然后再着人寺找黄龙子岂不更稳妥?”
话落不待继光再表示意见,立时纵身而起道:“老夫尚有急事待办要先走一步了,事后通知地灵教四姬中途来接应,你们慢慢来吧!”
书淫走后,继光又轻叹了一声。他此刻心情实在紊乱已极,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哀,倏然涌上心头。
符小娟深悉他此刻的心理,立即上前扶着他的肩膊柔声道:“走吧!不必难过了,纵使武功真的失去也可以重练呀!我将来必定搜遍穷山恶水,寻求灵药替你助长功力就是。”
继光没有再答应,低头迈步就走,他这一行动,才知武功失去之苦,脚步竟然艰难异常。
凌波仙子自和继光对答了那几句话后,便一直怔在那里没有出声,这时见继光举步就走,竟没有理睬她,心里不觉十分难过,正待发作几句,继又想,他此时心情恶劣,何必和他计较,我还是即时去找爸爸吧,找到爸爸后,再赶来助他恢复功力不迟呀!主意打定,立赶上两步叫道:“你二人慢慢走吧,我去找爸爸去,找到后便立即赶来替你疗伤。”
说完急展轻功,急如星泻的奔去。
继光望着她逝去的背影不禁黯然神伤,一个人在患难之中才觉出友谊的可贵,凌波仙子和他相识不久,而对他的友谊竟是这般诚挚真实,面自己所给予她的又有什么呢?
由凌波仙子再想到美人和紫衣女魏紫娟,只觉她们一个个对自己十分友好,雾美人二度舍命维护自己,紫衣女也于自己有大恩,面自己却因许多的事情牵累,无法还报人家,想到这事,不禁轻叹一声,自言自语的道:“唉!这些人情债只有来生再行报答了。”
武继光发觉自己功力全失之后,正自感慨万千,黯然神伤之际,蓦然……
远远一人纵声狂笑道:“小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
闪目一看,只见白面书生纸扇轻摇,一步三摇的由林中踱出来,和他并排走的是司徒森,后面还跟着一群身背长剑的道士。
白衣罗刹不禁冷冷哼了一声,粉脸涌起一片杀机,她心中已打定了主意,如果这批人意图对继光不利,她必以最残暴的段对付。
继光发现来人是衡山派的人后,心里倒觉坦然,他觉得衡山名门正派,绝不至乘人之危。
正当白面书生向他发话之时,突然又有二个中年江湖汉子流矢一般向场中射来,继光不由陡然—惊,如果来人是金蜈宫人,那就有点麻烦了。
这时,白面书生等距离继光已不及一丈,倏地一齐把脚步停下,目注继光又是一阵得意的狂笑。
原来当继光和凌波仙子、白衣罗刹,舍去司徒森等赶来始信峰来,白面书生等也尾随赶到,他为人阴险狡猾无比,继光等屡遇截击,他们却隐身不出,等到将金蜈宫人打败时,他们才又继续跟进。
到达始信峰,又趁继光和石鲸夫人对话时,绕道潜入峰后,会合了本派的几个师兄弟,更是悉这次始信峰之战,七大门派伤亡惨重,七位掌门人差不多都已负伤,少林元元大师竟于力战金蜈宫主人时失手伤身,也幸亏元元大师缠住了金蜈宫人,七派掌门人才得安然撤离黄山。
大家得悉全部情况后,原拟即时撤离,白面书生却念念不忘衡山一鹤之仇,一力主张再绕回去看看继光等,如遇机缘凑巧,并可趁继光在力战金蜈宫高手力乏之时发动围攻。
他们绕回峰前后,正赶上武继光和扶桑姥姥那一幕惊心动魄的拼斗,吓得他们隐藏林中连大气也不敢出。
嗣后书淫来到,继光昏厥,他们虽明明听得继光功力全失,但他们自忖惹不起二个女魔星,更惹起书淫,故一直等到这时才发动。
继光见白面书生只是狂笑,不禁剑眉一掀,冷冷的道:“何事今阁下如此得意?”
“我笑阁下此时,就像蚊龙游入浅水,猛虎去了爪牙,昔日的威风只有到梦中去追寻了。”
白衣罗剩倏地往前一趋身道:“难道你想趁人之危?哼!须知还有姑娘在这里呢。”
“白衣罗刹虽然狠毒泼辣,此刻只怕自身还难保呢。”
“哼,有胆子你不妨试试。”
白面书生久闻白衣罗刹之名,自己怎敢惹起她,突然回头向司徒森道:“师弟若要雪报松鹤师叔当年一剑之仇,此刻正是时候,快动手吧!”
司徒森点点头道:“待我试试!”
声随人落,呼的一声直向继光冲去。伸手便来扣继光手腕。
白衣罗刹娇喝一声道:“你敢!”
银刀划起一道惺芒,疾向司徒森拦腰卷去,白面书生早已料到了这一着,就在司徒森前冲的刹那长剑已经撤出,白衣罗刹撤刀拦截,他也立时剑掌齐挥,猛向她背后攻去,逼得符小娟不得不撤招自保。
再说司徒森向继光攻击既不用长剑,也没有用掌势而用手拿,目的乃在试探,不过他这一手用的十分突兀,其势有如闪电。
就在他的手掌就要艘及继光手腕的刹那,继光突然冷哼一声,手掌倏然一翻,一式“翻云覆雨”,忽的把他手腕攫住。
司徒森不禁大吃一惊,陡的功行铁臂,正待震腕回奔,只觉对方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竟是那般柔弱无力,不由失声道:“哦!我明白啦……”
轻轻把手夺回,歉然道:“请恕兄弟不知之罪。”
这时刻,后来的两个江湖壮汉也投到了场中,倏然转身趋到继光面前道:“小魔崽子,索债的来啦!”
继光根本不认识他二人,见他语气不善,不由一愕道:“尊驾什么人,恕我武某眼拙。”
“哼!你是真狂,难道连我昆吾剑严化也不识得?”又指着和他并肩站的那个红面汉子道:“这位乃是西南有名的独行侠马玉龙,特来找你算一算杀害点苍三老的那笔血债。”
继光突然仰天一阵狂笑道:“天下徒负虚名之辈多如过江之鲫,在下岂能一一尽识?你要报点苍三老被害之仇对象找错对象了,有胆子就去找金蜈宫主人算帐,何故找上我?”
昆吾剑怒道:“若不是因为你,他们三位怎会遭难?”
继光一身功夫全失,本就心情恶劣已极,想不到竟又是上这种不讲理的人,糊涂找上身来,心里更觉恼怒已极,冷笑一声道:“就算因我武某人而死,你又打算怎样?”
“抽你的筋,削你的皮为他三个偿命。”
声随人到,倏地往前一趋身,剑光如练兜头向他劈来。
蓦然——
剑光一闪,一剑由侧里飞来,当的一声,将昆吾剑严化的长剑直封开去,同时继光身前已多了一个剑眉星眼的俊美少年。
昆吾剑不禁一愕,厉声喝道:“尊驾什么人?胆敢从中架粱。”
俊美少年仰面冷冷的道:“衡山派司徒森。”
昆吾剑严化一怔之下,倏然狂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衡山派的高弟,那就奇怪啦,怎的放着‘衡山一鹤’的仇不报,却还要做他的护法使者。”
“你说的不错,衡山派确实与他结有深仇,但此刻报仇却非其时。”
“那为什么?”
“他于决斗扶桑姥姥之时,一身功力已经全失,而且此战完全是为了七大门派。”
昆吾剑哈哈大笑道:“他既已把一身武功失去那是天假其便,衡山派若不愿趁此报仇,那就快些闪开让点苍派动手吧!”
“不行,今天任何人也休想动他一根毫发。”
万里独行马玉龙陡的往前一趋身大喝道:“你这目无尊长的任妄东西,还不与我闪开!”
司徒森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他生长深山,从没有出过江湖一步,也没有听过本派所定的那些又严又苟的规戒,只直觉得对一个失去武功的人,不是英雄所为,同时他对继光的一身莫测武功也深为佩服,已动了惺惺相惜之念,决心不让他们侵犯继光的行为。
昆吾剑见他没有做声,以为被万里独行的威风所慑,立即开口高声道:“你是衡山派什么人门下?须知七派休戚相关,浑如一体,就是当今掌门天罡道长见了我等也得礼让三分,想不到你竟如此跋扈,还不与我赶紧闪开!”
这些连唬带吓的话,若果是对付衡山派其他的门下,也许可以奏效,对付司徒森不仅没有效果而且适得其反。
司徒森听完昆吾剑这一席话后,倏然俊眉一掀冷笑道:“废话少说,不行就是不行,如果你们一定要用强,那就先行打败小爷再说。”
万里独行怒极,迅速和昆吾剑换了一个眼色,蓦地一声大喝,倏然纵身一掌向继光攻去,此举突兀之极,连司徒森都未曾防到他有这一着,一惊之下长剑一震大喝道:“你敢!”嘶的一声,横削而出。
昆吾剑嘿嘿冷笑道:“你胆子倒真不小呢。”
青钢剑一挥,迅猛无比的对他连攻三剑,逼得司徒森不得不回剑自救。
眼看万里独行那一掌,挟着呼呼劲风,当头向继光压去,只差毫厘便将劈实,只气得继光剑眉掀动,星目放光,冷笑一声,单手一翻掌,疾往上迎,竟忘了自己功力已失,如果在平时,万里独行这点点功力,确不值得他三成功力一击,但今天却又当别论。
就这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