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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为屿笑不出来了。
魏南河头皮发麻:我真想撕了他那身白莲花的皮给妳们看看!
没有专著,评正教授属于永久性泡汤,美院里今年只有一个名额,魏南河连例会都懒得去开,白左寒开完会打来电话,“今年的正教授非我莫属了,几个对手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实在是太让人扫兴了!”
魏南河死气沉沉地说:“恭喜啊。”
“妳赶紧去弄个专著吧,需要什么出版社帮忙尽管开口。”白左寒贱兮兮地话锋一转:“现在写也来不及了,编写到出版,没个一两年搞不出来,妳只能等明年了。不过我怕妳明年还是没有专著,一年拖一年,妳都拖多久了?只可惜我对妳的破瓷器一窍不通,不然帮妳写一本就是了,啧啧啧……”
魏南河黑着脸把电话掐了,乐正柒貌似懂事地问:“我帮妳做个白教授的小草人扎死他吧?”
魏南河一掌把他拍飞:“背妳的书去!”
周末,魏南河找借口请了文博系几名老师和主任吃自助餐,理所当然认识文博系这学期编制进校的应届博士,段和段老师。
互通姓名,再由魏南河串联一下相关人士和事件,原来是位未见过面的熟人呵。段和与魏南河握了握手,“魏教授,久仰久仰,哈哈哈哈。”干笑数声,沉默,心说这是什么孽缘啊,不知道他会不会告发我盗墓。
两个人心知肚明地对视一眼。姜还是老的辣,寒暄完毕后魏南河露出阴险的一面,避开众人小声道:“段老师,小柒分给妳的东西还在手上吗?”
段和冷汗簌簌地,转念一想,怕他什么,他手上不也有文物?于是反问:“小柒那把剑呢?”
魏南河坦然承认:“我没收了。”
段和道:“我匿名捐给博物馆了。”我可没骗妳,我确实把夏威的黄金面具捐了。
魏南河眉目一展,骤然对这段博士好感倍增,“应该的,段老师,我敬妳一杯。”
段和勉强一笑,应道:“说的是,随意,随意。”
魏南河将杯中的白酒喝干,亮亮杯底,“段老师,妳们系的林主任说妳在理论方面堪称博学,是近几年来难得的学术派人才。”
段和见对方喝得爽快,便也不拘泥,一口喝干酒,谦虚道:“虚名而已,魏教授,我年轻,学得广但浅薄,多是拘于书面。我来这里时间不长,可魏教授大名我是如雷贯耳,文博系本科还常劳驾您代课,我需要向您多多请教学习。”
“请教不敢当,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场面上的话说得差不多了,魏南河直奔主题:“段老师,林主任应该和妳说了,我希望能和妳合作出一本专著。”
段和面有难色,实话实说:“魏教授,不瞒妳说,如果我能在近几年出一本比较有影响力的专著,对于我转正后评副教授肯定是大有帮助,只不过我学的是文物研究,范围很广,在古陶瓷方面的研究尤其薄弱,恐怕没这能力与妳合作。”
“过谦了,段老师,”魏南河给他满上酒,“我不是贸然来找妳的,妳二十万字的硕士毕业论文和博一发表的关于哥窑瓷的论文,我都看了,妳的研究与我的实践有些许偏差,但逻辑理论极其严密,引证论据繁多,部分例子连我都闻所未闻,可见妳当真是博学多才,我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恕我直言,妳不是在古陶瓷研究方面薄弱,仅仅是在实践方面薄弱了一点,我可以给妳提供一个任妳研究的场所,妳可有兴趣?”
段和安静听着,待魏南河说完了,他沉思片刻,道:“魏教授请讲。”
“从陶瓷的制作工艺,绘画技法,釉料的配制,乃至窑火的控制,妳都可以接触到。”魏南河压低了声音:“还有各朝各代的瓷器,真品,妳在博物馆只能远观不能触碰的,我都有。”
段和脸色微动,抬眼直视着魏南河,“魏教授,看来您手中有不少东西。”
魏南河笑而不言。
“您告诉我这些是不是太冒险了?”
魏南河换了杯葡萄酒,抿一口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就是这里陶瓷界的地头蛇,妳不能拿我怎样,况且,知道我家底的大有人在,不差妳一个斯文派的学者。”
段和听着这自负的言辞,心下有点儿不爽,“您在古陶瓷圈子里是功成名就,何必在意一个正教授的头衔?”
“段老师,妳有没有梦想?”魏南河望定段和。
段和一愣,觉得这个问题颇有些好笑:“有过。”
“什么?”
“开一家漫画书店。”
“漫画书店?”魏南河不可思议!这位段博士真够幼稚,分明和乐正柒柏为屿是一路货色嘛!
段和尴尬地摸摸鼻子,“咳,那是念高中时候的梦想,那时年纪还小,嘿嘿。”
“那么现在呢?”魏南河追问。
段和自认自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他梦想很容易实现,学业和生活都太顺利,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除了一家漫画书店没开成,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得到?恐怕只有一个——他一度想要夏威找个正经工作,得到父母的认可,两个人安安稳稳过日子。段和涩涩的想:这个梦想真够低级庸俗,现在想起来,还很讽刺!
魏南河自顾自说:“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好朋友,我们说好在有生之年合搞一个私人博物馆,后来他忘了,我没有忘,而且一直在为这个博物馆努力。这需要很多条件,首先我自己必须达到一定的社会地位,才能去筹集资金,争取政府和社会各界的协助。”
看看,人家的梦想多宏大!段和羞愧得无地自容:“魏教授,这个……”
“妳一定是想问为什么吧?小柒也问过我。说来我是一个私心很重的人,我散尽家产、费尽心机从各处买回它们,还真没有妳大方,说捐就捐了。然而我没权利让它们的光芒藏在我的地下室,我有责任把它们展示给人们看,等我不在了,再捐给国家不迟……”魏南河说到此,顿了顿,匆匆扫一眼段和面上的肃然之情,有些赧然,“乐正柒是个小孩子,能懂个屁。我当然不和他说这些,我就哄他说,他没前途的话可以靠收门票过活。”
“据我所知,许多博物馆都是入不敷出,全靠财政拨款,门票收入连零头都补不上啊!”段和忍俊不禁,戏谑道:“魏教授,妳骗小孩子真不厚道,不担心以后他和妳大闹特闹?”
魏南河摇摇酒杯,想起乐正柒,他抑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我不担心,等他长大了,会理解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和哥哥来了,圣虚子还会远吗?
段二郎来了,段大郎还会远吗?
摸一把小和的俊脸,妳真是个福星。
浮华
段和站在漆画展厅,仰头观赏挂在墙上的一幅幅光华绚丽而又沉稳内敛的漆画,还真的有些许怅然若失。五千年文明,物质的文化,思想的文化,有多少人不屑一顾弃之而去?随着外界的思想纷纷涌进这片大陆,过于快速发展的社会翻滚着浮躁、世俗、崇洋媚外、抛师弃祖,哪一行赚钱哪一行让人趋之若鹜。往往是最传统、最民族的东西,最不受重视,遭到冷落,直至后继无人。还剩多少人奋斗在种种越发小众的文化边缘,耗费一生一世去努力继承发扬?
柏为屿拐过厅堂,看到段和,灿然笑道:“段和!”
段和扭过头,“为屿,好久不见了。”
“热烈欢迎!”柏为屿脱下工作服,夸张地抱了段和一下,“魏师兄说妳刚参观了工瓷坊和木楼,感觉怎样?”
段和点头:“很震惊,尤其是魏教授的地下室,里面有不少国家级文物……”他的目光投向柏为屿身边的大红萝卜,“这位是?”
柏为屿用大拇指往后一指,“我师弟,杨小空。绵羊的羊,大小的小,天空的空。”
杨小空抗议:“柏师兄,是杨树的杨。”
“是是是,我们一个柏,一个杨,一个鸳,一个鸯。”为屿嬉皮笑脸的往段和那一扬下巴:“这是段和,我和妳说过的,在墓里哭哭啼啼的,我顺手救了他一命。”
段和:“喂喂,方丈。”
柏为屿登时收敛笑容:“段二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小人嘴贱,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家伙说话和夏威一个调调,听着就烦人!段和向杨小空伸出右手,“妳好,小空。”
杨小空踌躇着不敢伸手,他的手由于接触大漆最多,过敏得也最严重,一片红肿连着一片脱皮,相当瘮人,生怕伸出来吓着新朋友。
段和一愣,疑惑地看向柏为屿。
柏为屿耸肩,“他怕他的手吓着妳。”
段和了然,笑着逮住杨小空的右手握住,用力摇了摇,“小空,今后我会常到对面的工瓷坊,做个朋友。”
杨小空腼腆地连连点头。
段和将杨小空的手背翻过来观察片刻,“妳这过敏太严重了,应该先回避大漆一段时间。”
“他已经回避半年了,有些东西回避不了,只能面对。”柏为屿高兴地勾住杨小空的肩膀:“他这几天没有新发出来的疹子,看样子是逐渐适应大漆了!”
段和拍拍杨小空的肩,“我学过医,给妳配一点药辅助治疗,只要不再发疹子,很快就会恢复的。”
杨小空正欲道谢,乐正柒夹着杰士邦一阵旋风闯进来,嚷道:“段和!”
段和一乐,“小柒,放学了?”
杰士邦飞天扑:“喵噶!”
段和往旁边躲开,“让这个妖怪离我远点!”
柏为屿截住杰士邦,搂在怀里顺毛摸了摸,“杰士邦,段博士怕妳,别吓他。”
杰士邦悻悻地舔舔爪子,“喵喵喵。”
乐正柒接着嚷:“小蛮呢?”
段和的笑容僵了僵,干咳道:“我怎麽知道?”
乐正柒很失望:“他不是和妳在一起吗?为屿说妳们过年的时候还去度蜜月。”
段和勉强保持微笑,斯文、和蔼、礼貌地说:“别听柏为屿那狗养的放屁!”
柏为屿大惊失色:“段二哥,妳妳妳!妳居然说粗话骂人!”
段和冷眼:“骂人还算好的,换是我哥,他只会揍人。”
柏为屿一听段杀,先打两个颤,试探性地问:“妳哥最近在干嘛?”
“什么干嘛?”段和一挑眉,“上班呗。”
柏为屿莫名心虚:“妳哥身体可好?”
“很好,谢谢关心。”
“妳哥没有遇到什么倒霉事吗?”
“没有。”段和一脸狐疑:“妳怎么开口闭口都是我哥?”
“我……”柏为屿不自然地抓抓脖子,“我哪有?”
杨小空:“妳有啊。”
段和一乐:“说来,我哥的警衔升了,现在好像是三级警督吧……”
“……”柏为屿气急败坏地撒下一干人等往自己房间跑,哐地关上门,默默地从抽屉里扒出一个扎满针的小草人——让妳身体好,让妳升官发财,我扎我扎我扎,我就不信扎不死妳!
曹老和段和聊了聊天,十分投缘,恐怕没有哪个老人会不喜欢沉稳博学的年轻人,曹老就差没把段和夸成一朵花儿,再一看跳蚤柏为屿和受气包杨小空,恨铁不成钢,时不时想起来便训斥道:“看看,人家也没比妳们大多少岁,多懂事!多稳重!”
杨小空虚心接受:“曹老,您说的是,我会努力改正。”
柏为屿一撇嘴:“呸!”
曹老再也没提及交换学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