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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变成爱过的时候-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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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谢子明终于对我说喜欢了,虽然我早就知道,但还是被他吓到。
我说:“谢子明,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谢子明无力地垂下胳膊。
“真的对不起。”
谢子明后退两步,冲我笑笑,说:“没关系啊,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对不对。”他又来拉我的手:“走吧,今天我教你如何避开障碍物。”
                  
谁的爱情像颗牙齿(2)
我看见他的笑,很难过,他一定当自己是我的障碍物了。
那天谢子明没有上完课就不见了,我们到处找也找不到。我坐在广场的台阶上,心里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感觉空气里好像全都是柚子的香味。
从广场出来,路过刘贞见习的牙医诊所,我突然很想进去看看他,自从那次不欢而散之后,他便再没有找过我。
诊所里没有什么病人,显得很空旷,我在诊疗室看见刘贞了,他在给一个女孩子补牙,我看见那个女孩子仰面躺在椅子上,张大嘴巴,泪水一直流到耳朵里,我想她一定很痛吧。刘贞戴着大口罩,只露出两颗眼睛,我看见他好像也哭了,眼睛红红的。
我在门口站了很久,我听见刘贞问他的病人:“这些年,你和他,还好吗?”
女孩子推开刘贞放在他嘴里的器械,嗡嗡地说:“我和他,分开好几年了。”
刘贞转过身去换器械,在柜子前面站了很久,好几次摘下口罩擦眼泪。
我没有惊动他们,难过地退出来,路过走廊的时候,我看见墙上的电箱,我打开它,拉下所有的开关。无边黑暗里,我听见护士惊慌失措的脚步,器械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声惨绝人寰的惊叫。
6.
刘贞坐在沙发上,他说:“今天很倒霉,诊所突然停电,我又拔错了病人的牙齿。”
“是吗?”我装做很惊讶。
“孙茜茜,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讲。”我知道他要讲什么,但是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但他还是讲了,他说:“那天,我在医院遇见了我大学时候的女朋友。”
我不说话。
刘贞继续说:“她玩轮滑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牙齿,刚好送到我们诊所了。我们就重逢了。”
我问:“你就是因为她才送我轮滑鞋的吗?”
刘贞点点头。
我又问他:“你喜欢她,就是因为她会玩轮滑吗?”
他还是点头,说:“那时候她在学校的超市打工,踩着轮滑跑来跑去整理货物,我老是去买东西,就认识了,我觉得她跑来跑去的时候很帅,所以就追求她。”
7.
谢子明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拼命地睡觉。他问:“怎么你很久没有来上课,有同学好多次问起你。”
“我不太想学了,我实在是没天分。”
“你是因为不想见到我吗?”
“当然不是,你多想了。”
我去文昌广场的时候,谢子明显得特别高兴,领着同学们鼓掌,只是我再也不想学轮滑了,其实我本来就不喜欢,我只是想给刘贞惊喜,而现在,他永远也不会为了我惊喜了,我只是他缅怀初恋的一件道具而已。
晚上,谢子明带我去很远的江边,午夜了,街上还喧闹得很,我们找到一家能吹到江风的啤酒屋坐下来。
窗外,满天繁星,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天空更加辽阔高远,所以才显得星星无比的闪亮。那天我喝了很多酒,一开始谢子明还劝我要少喝,到最后就变成我们两个人抢着喝了。
8.
最近很奇怪,我的牙齿突然开始痛起来。真是很难过,有牙医在身边的时候它不痛,牙医离开了,它却痛到撕心。我给刘贞打了一个电话。
他问:“是不是痛得很厉害,我听你说话都模糊了。”
“是啊。”
“你先打开冰箱取一块冰敷一下。我等一下给你送药。”我想说不用了,刘贞已经挂断了电话。
刘贞还没有过来,谢子明的电话到先过来了。他说:“我们俱乐部明天要去苏州比赛,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我带给你啊?”
“不用啦。如果你实在要带,那就带第一名的奖杯吧。”
“怎么你的声音嗡嗡嗡的,你生病了吗?”
“是啊,牙齿痛。”
“那么,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吃过药了。”我骗他。还想说什么,门钟已经响了,我赶紧说“再见”,匆匆挂断电话。
                  
谁的爱情像颗牙齿(3)
我仰面躺在沙发上,张大了嘴巴,刘贞还是喊:“看不见,看不见,我真的看不见。”
我说:“你和她,最近好不好?”
刘贞找了很久才找到,原来不是蛀牙,而是口腔最里面多长了一颗牙齿: “要不要拔掉?”
我摇摇头。我是真的很怕痛。
刘贞说:“痛一下就好了,如果不拔掉,你会每天痛。”
我又问:“刘贞,你和她,最近好不好?”
“我们分开了。”
“为什么?”
“我们在一起之后才发现,原来我们并不合适。”
刘贞还想说什么,又有人按门钟,打开,是谢子明,手里捧着满满的药。三个人都不说话,沉默了好久,我说:“谢子明,这个是我的牙医刘贞。刘贞,这个是我的男朋友谢子明。”
我这样说的时候,痛到锥心,爱情多像是牙齿,少一颗痛,多一颗也痛。
穿着最好看的鱼尾裙,却踩着帆布鞋,感觉就像是小人鱼踩着刀尖在走。
                  
睡不着的睡美人(1)
1.
那双薄荷糖一样清绿的小船鞋配鱼尾裙一定超级迷死人,龚慈好不容易杀到三百块,可是该死的阿蒙却只扔给她五十块说:“加上你就是三百了。”龚慈的心又开始难过了,头也不回地跑回家,像个大海龟一样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哭。这个穷鬼男人,不买就不买嘛,为什么还要骂人二百五。
阿蒙过来拍拍龚慈的屁股说:“快起来,快起来,看你趴着多难看。”龚慈扭扭屁股不理他。阿蒙转过去挠龚慈的脚,可龚慈不怕痒,笑不出来。阿蒙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龚慈还是不理她,任性地捂上耳朵。阿蒙用手指在龚慈的腿上写:鱼说,你看不见我的泪,因为我在水里。水说,我能感觉到你的泪,因为你在我心里。厨师说,都快熟了还废话这么多。龚慈扑哧一声笑出来,脸上还挂在泪。
龚慈吵着还要听。可是阿蒙说:“你的腿上已经写满笑话了呀,没地方写了。”龚慈撇撇嘴喊:“我不管,我不管。”阿蒙坏笑着去掀龚慈的鱼尾裙:“这里好像还有地方可以写个黄段子。”龚慈笑着躲,阿蒙笑着追,狭小的木板床被压得咯吱咯吱的响。阿蒙咬着龚慈的耳朵说:“下个月领了薪水一定给你买。”龚慈挣扎着喊:“不要不要,我是光脚的灰姑娘。”阿蒙心疼地捂住龚慈的嘴:“你不是灰姑娘,我是灰小伙儿。”
龚慈不再躲,一个吻落在阿蒙的眉毛上,一个吻落在阿蒙的下巴上。她急了:“阿蒙你不要老动嘛,人家都吻不到你的嘴。”阿蒙也急:“你不要挠我的背嘛,痒死人了。”其实龚慈不是在挠阿蒙痒痒呢,她也在他的背上写字,阿蒙,我要我们在一起。都说怕痒的男人怕老婆。赵本山也说,怕才是爱。
2.
夏天就快过完了,可是阿蒙却还没有领到薪水,因为他又丢了工作。黄昏的时候,龚慈路过时代店,看见那双清绿的小船鞋还在,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落在橱窗最显眼的位置,有好几个女孩子,看了又看,试了又试,却都是流连地拉着身边的男孩子走开了。也许是大了,也许是小了,龚慈不知道。不过再过些日子,天凉了,就不能再穿那条最喜欢的鱼尾裙了,而现在穿着最好看的鱼尾裙,却踩着帆布鞋,感觉就像是小人鱼踩着刀尖在走。
回到家,阿蒙正在看报纸,看完了中缝看职介版,龚慈躺在床上,一抬脚一只帆布鞋飞出去,阿蒙一闪,笑嘻嘻地说:“砸不到。”又一只帆布鞋飞过来,阿蒙又一闪,嘻皮笑脸地扭着屁股喊:“砸不到,砸不到,就是砸不到。”话没说完,龚慈的裙子就飞过来了,阿蒙色迷迷盯着龚慈说:“刚才还是一只鱼尾巴,现在却变成了两条修长的美腿,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人鱼公主。”龚慈白他一眼说:“我不是人鱼公主,我是咸鱼公主。”阿蒙去拣龚慈扔的乱七八糟的鞋子,嗅嗅鼻子说:“原来是咸鱼公主啊,我说这鞋怎么一股咸鱼味儿。”
阿蒙继续去看他的报纸,龚慈问他:“有没有看到合适的。”阿蒙摇摇头说:“还有两个版的中缝没有看。”龚慈急了:“再找不到,你就去菜场卖青菜萝卜得了。”龚慈喊完就蒙上被子,不理阿蒙,阿蒙扔了报纸来逗她:“小时候,我们班把English读成硬给利息的同学现在当了行长,读成因果联系的同学现在成了哲学家,而我读的是阴沟里洗,看来我卖萝卜是命中注定的呀。”龚慈躲在被窝里偷偷地笑,阿蒙猛地把被子掀开,龚慈的笑容藏不住,气得拿脚踹阿蒙,不小心踹到阿蒙的牛仔裤扣子上,血渗出来,阿蒙吓坏了,心疼地问她:“疼吗?”龚慈难过地说:“踩在刀尖上能不疼吗?”阿蒙不知道扣子怎么变成了刀尖,还在逗龚慈:“还好你踹的是扣子,要是再往下踹一点就真的踩到刀尖了。”
龚慈狂笑着来抓阿蒙的刀尖,阿蒙躲不过,就拼命地抱住龚慈,让她动不了,可是龚慈的手指却还能动,她又在他的背上写字,阿蒙,我要我们在一起。阿蒙笑着扭啊扭,他问龚慈写的什么,龚慈不说。
                  
睡不着的睡美人(2)
3.
阿蒙终于找到工作了,而且还特别的忙,每天都会很晚才回来,龚慈也不会做饭,煮了许多鸡蛋,饿了的时候就吃一个。龚慈每天都坚持等阿蒙回来才睡觉,有时候等着等着,就自己先睡着了,阿蒙回来,轻轻吻她的额头,她就醒了。有好几次,龚慈都是故意装做睡着了,像个睡美人一样,等待王子的吻。
龚慈靠在阿蒙的怀里,阿蒙帮她剥鸡蛋,龚慈感慨:“什么时候我的皮肤能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就好了。”阿蒙捏捏她的小脸蛋说:“现在就像啊。”龚慈也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吗?”阿蒙说:“当然,茶叶蛋。”龚慈气坏了,去楸阿蒙的耳朵,可是阿蒙闪得快,刷地就闪到柜子那边去了,啃着剥给龚慈的鸡蛋扭着屁股喊:“抓不到,抓不到,就是抓不到。”龚慈拿枕头扔他:“如果我像茶叶蛋,那你不是像皮蛋?”
阿蒙半个鸡蛋咽在喉咙里,瞪大了眼睛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外号叫皮蛋啊,上小学的时候,因为我特别黑,我们学校里演《火烧邱少云》,大家用红绸子当火焰,越舞越高,渐渐的就把邱少云盖住了,等火焰平息了,观众一看,演邱少云的那个小朋友不见了,我穿个黑裤衩躺在舞台上。”龚慈叫着喊着来拉阿蒙的裤子,非要他穿着黑裤衩再演一次火烧之后的邱少云给她看。阿蒙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龚慈过来掐一下,楸楸耳朵,还是不动,龚慈就又开始在他的背上写字了,阿蒙,我要我们在一起。阿蒙拼命弊着不笑,也不动,他想做烈士,感觉一下龚慈在他背上到底写的什么。
4.
阿蒙回来得越来越晚了,无聊的时候,龚慈就一个人在街上逛啊逛,路过时代店,龚慈那双清绿的小船鞋还在,寂寞地落在灯火辉煌的橱窗后面,而现在已经是秋天了,龚慈穿了厚一点的丝袜,继续穿她最喜欢的鱼尾裙,只是她想换了脚上的帆布鞋。她打电话给阿蒙,她问:“阿蒙,你还记得时代店的那双小船鞋吗?”阿蒙问:“哪一双?”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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