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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私人聚餐?!”
“哪个大学?”
“私人聚餐?可以选择地点和时间的?!”教室里立刻群情沸腾了起来。
“和你们的教务主任是一个大学。”柯尘笑得亲善无比。
而讲台下的学生则成了一片哀鸿遍野,“……是H大啊!……不到10%的升学率!老师你……”
手里的教鞭不轻不重地敲在了黑板上,柯尘满意地看着手下学生一张张呈现出哀愁悲痛的脸,“现在,请刚刚提问过问题的同学走上讲台,默写昨天的课文。你们有选择不上台默写的权力,但是相应的,课下作业会加重到双倍。所以,为了不在折磨你们的同时折磨着我去批改作业,请大家,依次上台。”
于是相应的,哀鸿遍野,更甚。
课上到最后五分钟是照例的复习时间——当然,是他在一旁看着,由学生们自主复习。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当然可以举手提问,但是提问问题的人要在下节课上自动登记在案地准备上台默写或者回答随时的抽查提问。
对于这一举措敢有反对意见的学生,已经事先前得到了好心的解释。
“你们提问的这些东西,是我课堂上已经讲解过的。”柯尘如是说。
现在过的是一种单调的,日复一日的,费心甚小的生活……柯尘拉开了教室的门,看着教学楼外渐渐强烈起来的阳光。
——虽然这样的生活,表面上平静、光鲜、受人尊敬……但是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蛰伏在心里,像是不断塌陷着湮灭的黑洞,找不到强有力的支撑点。
那种孤寂到心底都是一片湿冷的感觉……即便已经体验了将满的32年,仍然是无法习惯的存在啊。
而之前曾经有过的触手可及的温热……不,那种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灼热了,仅仅是聊作回忆的话……
思绪到这里的时候,就被下课铃声打断了。
一秒都不带迟疑的,还未等铃声完全落下,柯尘就已经走出了教室。
——一天又过去了。如果硬要说什么不同的话……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前任调教师,在走下楼梯后震惊得几乎无法继续思考。
因为,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单手披了一件无袖风衣的男人——如果忽视此人脸上明显可见的疲累狼狈和脚下皮鞋上的泥垢斑斑的话,倒也能算得上是英武端正。
“你这是……长征回来,还是要再次长征?”
“亲爱的,我无家可归了。”
这是时隔一个多月后,两位当事人再次相遇后对彼此说出的第一句话。
重新找到主人的“弃犬”在紧随着主人进入办公室后,大幅度地摇着尾巴送上了自己的身份证,“亲爱的,除了我本人和我本人的这身衣服,我只剩下了这个。”
柯尘冷笑着接过他的身份证,“很好,你现在只剩下你和你的衣服了。”
裴晟立刻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动作迅速到急不可耐。
“……你要干嘛?……我不要你的衣服!”柯尘大惊。
“不不不,衣服是我的……”风衣被甩到旁边的椅子上,衬衫已经完全解开到上身尽露,“人,是你的。”裴晟笑得情意绵绵,但是……怎么看都是无计可施的坚韧不摧。
在听了裴晟版的“前因后果”后,柯尘皱着眉问他,“……按照你的说法,全是为了我,你才会被从家里赶出来的?所以,我必须负担起你以后的人生轨迹?”
拖着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椅子,裴晟再次地靠近了柯尘,还不忘送上带着“就是这样子”的闪亮眨巴着的大眼睛。
“……,”无力地看着裴晟,柯尘闭上了眼睛,“……我还有别的选项可以选择吗?”
没有听到任何预想中的回答。
柯尘刚要睁开眼睛去看看这个一脸倦容的男人是否睡了过去——虽然这种情况放在正常人身上可能性极小,但是考虑到他乱七八糟的个性就会变得一切顺理成章——眼睛就被人用手心捂了起来。随即整个人被拉进了男人的怀里。
“……亲爱的,我,很想你。”
声音很小,很轻,但是却力度很重。
重到……听到的瞬间能感受到对方难以承受的将要被压垮。
张了张嘴,柯尘发现自己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反驳话语,只得在心里默念,“……这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但是,尽管这样想着,还是会止不住的稍稍心软。
——本来以为,日复一日的一个月里,即便做不到遗忘,也会做到淡忘……像是宣纸上晕开的淡墨笔触,一层层地直到既定所追求着的不清晰。
“……离开你一秒钟的时间足够我思念你一光年。亲爱的,我这次离开了你这么久,你该怎么弥补我对你的思念。”
一巴掌推开某人,柯尘回复到了面无表情。
——收回前言。为了这种人感动,真是……一件相当困难和否定自我的事情。
三十章 裴氏的新闻
阳光透过办公室里的百叶窗在土黄色的办公桌上留下斑驳的阴影,透窗而过的柱状光晕中甚至可以看得到其间飞扬着的细小灰尘。
柯尘就坐在靠窗的那张办公桌面前,窗外照射过来的阳光搭在了他的一半袖子上,浅且薄的光晕从肘部到手腕一圈圈地晕染过去,看得裴晟眼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人,心里也只剩下了“好看”这么一个词。
轻叹了一口气,柯尘看向了裴晟,但是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就急急忙忙地堵死了所有说辞:
“我不要回家,要不然我爷爷会说我‘没出息’胖揍我一顿的!……
“我身无分文,你不能赶我去睡马路的……”
“我表哥说:‘借钱可以,抽二还十二;借宿不行,赶紧滚蛋’……”
略带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柯尘说,“你……算了。什么是‘抽二还十二’?”
裴晟委委屈屈地伸出了右手,翻了翻后说,“借十块钱,”大拇指和食指组成了“八”字,“抽走两块钱给我八块钱,”手掌耷拉了下去,“到期还他十二。”
“这种钱有人会借吗?”柯尘快速地心算了一下,随即被那个钱滚钱的数额惊了一下。
裴晟扭捏地笑了笑,“听我爷爷说,我们家还做过‘抽三还十四’的买卖。”
柯尘默然:好吧……你们这群奸商……
成摞的书册被规整到了裴晟面前,柯尘用下巴点了一下,“走吧……这节课下课后,几个同事都会回办公室。”
“啊,亲爱的!”裴晟立刻一副大为不安的样子,“是要把我介绍给他们吗?……来,看看我哪里不帅?好紧张啊……唔,我要拜托他们照顾你……”
柯尘理都不理他,拉开门直走了出去。
“等等我……”裴晟紧赶了两步,一急之下,立刻惯性定律地口不择言起来,“我送你回去。”
“好啊,”柯尘闻言后果然在门口站定了身子,笑得分外柔和,“裴大少爷,你要怎么送我回去?”
“怎么送我回去”六个字,咬音清晰、重音分明。
思及自己的身家现在只剩下一张身份证后,裴晟干笑两声,“那个……呵呵……哈哈……”然后突然福泽心灵,“我背你回去!”
单手虚按了门框一下,柯尘用右手手背掩住了半张脸,“……拿着桌子上的作业跟紧了过来。还有,闭嘴……”
平心而论,柯尘的确是一个很容易心软而且很愿意先退一步忍让别人的人——前提是,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之上。
也许,有时候会退让得太过厉害一点儿了,以至于会有“不进反退”情况的出现。
柯尘住的地方是很平常的三室一厅,平常到让还未进门的裴晟呆立半天,“……这里,是你住的地方?”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我住的地方难道还会是你住的地方?”不轻不重顶了他一句后,柯尘面无歉意地看着他,“抱歉,我从没想到会来客人,所以只有一双拖鞋,所以……”
“……我,”裴晟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真正羞涩起来,站在门外踟蹰着不敢进门,“我光着脚的话……也很脏……”
愣了一下,看着门外站立着的男人脸上露出来的局促和做错事儿才会有的忐忑,柯尘略有突兀地想到了自己之前拿到手中的那张身份证——原来,真的是半年前满的18岁啊。
然后,心里又是止不住的一软,虽然只是轻轻地。
递过去一套浴衣,垂下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柯尘淡淡地说,“去洗澡吧。”
某人立刻狂喜,抱住手里的衣服不撒手地按紧在怀里。
“……,”这种狂喜的表情太过于明显和外露,以至于让已经熟悉了此人思维模式的柯尘不得不加上一句,“全新的,我没有穿过……所以,裴少爷可以停止你的意淫了。”
“可是,”裴晟脸上还是一股子梦幻的神情,“送人衣服的隐含寓意就是要亲手给他脱下呀~”
“不是送你,只是借你穿穿。”看到他那一脸欠揍的表情就想反驳他,柯尘不假思索地否定了他的话。
“那就是我穿过的了!!!”——这跟你穿过了我再穿有什么区别?
“……你,可以洗澡去了……”——和这种人较真的才是白痴。
等到裴晟洗好澡后兴冲冲地出来,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客厅桌子上的一张小纸条:“有事外出,已叫外卖。”
柯尘是应邀外出的,邀请人是一位因为八卦闻名遐迩的酒吧老板,邀请地点在一家叫作HELL的酒吧。
“很高兴你会来,”穿了一件嵌银丝无袖长衫和暗棕色皮裤的贝少热切地向来人打着招呼,“Surprise~”
尽管是迎着阳光走到酒吧里来的,柯尘脸上仍然是略带着阴沉沉的不喜,“难道是你家店里的MB全部炒了你的鱿鱼,所以你作为老板也不得不出来接客了?还是说店里的MB生意做得太好,所以身为老板的你也出来兼职了?”
这话,嘲讽的却是对方的衣着了。
一杯鲜榨果汁被推到了他手边,贝少轻笑着,丝毫没有因为他之前的话动气,“老师,你也是这样和你的学生对话的?”
“这儿又不是课堂,你也不是我的学生。”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柯尘伸手把方口的玻璃杯拿在了手中,“既然你还知道我是老师,那么现在就是在占用我批改学生作业和拟定教案的时间——我想,你应该还是有这种自觉的吧?”
“好了好了,即便是不愿意接受我的邀请,也不用始终摆出这样一幅难看的脸吧?”贝少无奈地耸了耸肩,“请了你四次,只有这次应允了……究竟是我的诚意到了,还是有什么比我更难对付的……”
“没有。”柯尘打断了他的话,言辞肯定。
现在是刚刚正午前分的时刻,准确地说来,酒吧里还没有开始营业。
叫来了一个吧台生低声安排了几句,贝少从吧台里走了出来,“走吧,我请你吃饭。”
“你这里,只有酒品饮料和一些甜点吧?”柯尘看着他,脸上已经出现了些许的不耐,“三番五次地让我过来,只是为了请我吃次饭?”
“你啊……”贝少颇无奈地叹口气,“只好提前拿出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