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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凤纹,她欠了欠身子,不卑不亢地对是说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她缓缓地抬起头来,我看了一眼绿筠,问她道:“你是住在这昭阳殿里的妃嫔?”
她轻声说道:“臣妾是昭阳殿刑婧娥,是陛下新封的,还未来得及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还请娘娘恕罪。”我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个刑婧娥倒真是个清秀温婉的美人,与那尹婕妤算是大相径庭。我细细打量着她,虽说长着一张素净的脸,身上的衣着却甚是明艳。我对道:“早有耳闻,陛下新封的两位妃嫔尹婕妤、刑婧娥年轻貌美,宛若天仙,今日得见刑婧娥,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淡淡地笑笑,对我说道:“皇后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论及貌美,比起李夫人,臣妾自叹不如;而皇后娘娘的端庄凤仪,臣妾更是望尘莫及,天仙二字实在是不敢当。”一席话说得谦恭有礼,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来。“只是……”她顿了一下,旋即浅笑着对我说道,“尹婕妤姐姐与臣妾一同进宫,臣妾对姐姐的美貌也有所耳闻,却从来没有见过姐姐的芳容。”
我暗自看着她的神态,她说这话既透露着对尹婕妤的好奇,也透露出对自己容貌的自负。我在心里笑着:看来女人都是喜欢和身边的女人在容貌上有所比较,尤其是共侍一夫的女人。
第 81 章
我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笑着对她道:“近日总在宫里看见一些宫嫔头上插着各色做工别致的玉钗;怎么婧娥的头上却是金步摇呢?”
那刑婧娥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玉钗?哼,都是东施效颦罢了。不过是那日陛下在李夫人的宫中,忽然头痒,便顺手拿下李夫人头上插着的一支白玉簪子来搔头。后来这事儿便在宫嫔之中传开了,都纷纷效仿;在头上插一支玉簪。真是可笑。”
听了她的话,我顿时恍然大悟:难怪那个尹婕妤会千方百计地托父亲从宫外去给她弄上好的玉来;原来都是为着这个缘故。想来那尹婕妤与李夫人一向交好;也许当时刘彻拿李锦年的玉簪搔头的情形被她看在眼里;所以就也心生一试的想法。哎;这宫里的女人们;为了得到帝王的恩宠也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宫服,金步摇,却难掩身上那一股子知书达理的书香气。我微微笑着,对她说道:“如今这满宫的人都学着李夫人,穿得素净,只戴玉簪;只有刑婧娥穿得如此明艳,犹如芍药花开。不明就里的人或许会认为婧娥是个爱慕金银的女人,不过依本宫看来,婧娥其实才是目下无尘的人。”
她惊诧地看着我,却依旧淡淡地对我问道:“皇后娘娘何以见得?”“早就听闻婧娥不爱金银珠宝,即使是陛下的赏赐也一样。倒对陛下赏赐的花草爱不释手。惜花之人,看似是惜花,其实本人更胜花朵儿一般,需要人来怜惜。刑婧娥正是这样一个人。”
听了我的话,她低了一下头,会心地笑道:“自小臣妾便喜欢花草,也喜欢花朵般明艳的衣着。娘总对臣妾说,女子要穿得淡雅些,良家子也不会去喜欢那些明丽的衣服。可是臣妾就是喜欢,因为它们就像那些花朵一样,花朵明艳,看得人也喜欢;既然可以让看的人欣喜,那为何非要为了清雅而去清雅呢?人不清雅,即使不施粉黛、白衣胜雪那又如何?”
我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刑婧娥,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显然不会如尹婕妤那么懂得讨刘彻的欢心。不过倒真是一个值得喜欢的女子。
道别了刑婧娥,我便和绿筠回到了椒房殿。昔日里门庭若市的椒房殿,富丽堂皇还依旧,清冷之气却无法遮掩。我叹了口气,看着媚儿和娟儿在一旁和沉璧她们玩耍,我知道再过一两年也许她们两个也要招个驸马去封邑了。这椒房殿,真的是很冷清,很冷清……
转眼又是年关,这一年的冬雪下得很大,直把墙角那几株梅花的枝干都压弯了。漠北战役打了一年,终于传来了凯旋的消息。卫青大败匈奴,匈奴单于伊稚斜逃走,俘虏了匈奴的左贤王。而去病封狼居胥山,震惊漠北,从此彻底解决了匈奴之患。
窗外,那纷纷而下的白雪,绕着庭院,犹如飞花一般。我站在回廊下,伸出手去,想要接住那片片雪花;却在落到我掌心的那一瞬间便融化。我有些失落地看着手心的雪水,喃喃地说道:“为什么不能接住它们呢?”绿筠笑着对我说道:“娘娘的掌心是热的,雪当然会化啊。”
“是啊,心还是热的。”听完绿筠的话,我欣然地笑了。“绿筠……”我出神地望着院中的飞雪,自言自语般地问道,“你说,这满院的飞雪,像不像梨花在落啊?”绿筠不解地望望,转而笑着对我说道:“娘娘说像,那就是像。”
忽然,宫门“吱呀”一下轻轻开了一条缝。我和绿筠看去,春长见状,忙对我说道:“娘娘,许是风大,将宫门吹开了,奴才这就去关上它。”“说什么呢春长?大白天的就关宫门,若是有人来了怎么办?”
“这……”春长为难了。
我对着春长说道:“罢了,你去关吧,我这椒房殿除了我们这些自己人,难道还会有其他人来吗?”绿筠嗔怪道:“娘娘……”我无奈地对她笑笑,说道:“好了好了,你想,这么大的雪,也不会有人过来了,就关上吧。”
说话的功夫,宫门却被轻轻推开了,从外面探出了一个人来。那人看见我们,便轻合上门,走了进来。春长走过去一看,惊喜地冲我喊道:“皇后娘娘!是骠骑将军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去病也跑了过来,惊喜地冲我喊道:“姨母!”
“去病!你怎么来了?”自己的儿子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却只能听她叫一声姨母;而我也只能这样看着他,不能像对据儿一样……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疑惑极了,忙也看了看自己,问他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姨母今天有什么地方让你感到奇怪吗?”“不,我是看姨母今天精神很好,一点都没有病怏怏的样子。那我就放心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我哪里会有病怏怏的样子?每天住在这椒房殿,吃的好穿着好,哪里会有什么病?有也只会是富贵病吧?”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我道:“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姨夫说您近来身体不大好,让我别来椒房殿烦您。不过,侄儿实在是太想念姨母了,所以就偷偷溜过来了。看着姨母这个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什么?你说是陛下对你说我近来身子不适,让你不要来看我?”我惊奇地问道。“恩,对啊。”他不解地看着我。我在心里苦笑着:刘彻啊刘彻,你为了我们母子的事,也真算是煞费苦心了。
“姨母,其实虽然我在外打仗,不过宫里的一些事情,我多多少少还是听说过些的。”他忽然轻声对我说道。“听说我和舅舅一走,姨夫便封了一个李夫人,在后宫里可以说是专宠。刚才在门外,你和绿筠她们的话我都已经听见了。是不是姨夫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去找姨夫理论去!”
他气愤地说着,我欣慰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对他说道:“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闲话?陛下虽然新封了李夫人,可待我还是很好的。你看,我已贵为皇后,据儿是太子。你和你舅舅都是将军,天下还有比我们卫家更显赫的人家吗?得到,就要懂得知足。你若是真的为我好,就不要去找你姨夫,不要对他提你来椒房殿见过我的事情。没有帝王的恩宠是一辈子的……”
说着说着,我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心里一阵酸楚涌了上来。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如果是我,若是深爱一个女子,必定用我的一生去守候,绝不反悔,也绝不再恋上他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取笑他问道:“看来,咱们去病的心中是有这样一个女子了?哎,上次问你愿不愿意娶妍儿,你说你爱的那个女子在很遥远的地方,她到底是谁啊?”“额……”被我这么一问,他立刻红着脸支吾起来,忽然话锋一转,对我说道,“对了,姨母你知道吗?舅舅自打从漠北回来之后,便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闷闷不乐。舅母跟他说话,他也不愿意搭理。”
我皱了皱眉头,问他道:“你舅舅这个人一向光明磊落,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放在心里闷闷不乐呢?”他摇了摇头,说道:“姨母有所不知,漠北一战,临归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姨母可有听说过李广将军?”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飞将军李广,当然听说过。于是我便对他点了点头。“漠北一战临行军前,姨夫曾叮嘱过舅舅,说是李将军年事已高,不可担任前锋,更不能委以重任,托付重兵。所以舅舅就安排公孙敖为先锋,自己为主力,而李广与赵食出东路为辅助。李将军便不愿意了,硬说舅舅是夹私用人。负气出走,结果在大漠迷了路。
会师违期是重罪,结果李将军一回来便躲到了帐中不肯出来见人。舅舅带着几个史官来看他,他却认为是舅舅来羞辱他,一怒之下竟然拔出佩刀自刎而死。”
“什么?你说李广死了?”我惊得叫出声来,忙问道,“那陛下有没有怪罪你舅舅?”他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倒是舅舅,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之后,便总是一个人不说话地站在那里。我知道,舅舅的心里对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的。他总认为是他害死了李将军。”
我心里不禁替卫青担忧起来:以他那个性子,不单单是因为内疚而不振,更多的恐怕是由李广的死而想到了自己日后的下场。李广的死,说到底间接是被刘彻害死的,卫青也只是奉命行事。如今的他,就如当年的李广一样,军功显赫;可谁又能知道等到他也到了李广那个年纪,刘彻会以什么样的心思来对他呢?
“你舅母没有劝过你舅舅吗?”我问他道。他摇了摇头,说:“舅舅与舅母一向相敬如宾,和和气气,也许劝过,不过我看得出来,舅舅对姨母的话一向都是听听罢了。倒是对姨母的话,舅舅也许会听。毕竟姨母是舅舅的姐姐。”
去病的话让我不禁脸一红,然而担忧却覆盖过了这丝欲避嫌的不安。无论怎么说,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他的姐姐,这十几年来也都是这样。弟弟有难,岂有姐姐不去帮的道理?“三日之后,舅舅照例要在府里宴请将士,姨母要不要前去?”我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第 82 章
卫青的将军府门庭若市;熙熙攘攘。一辆辆马车停在门口;看的出;满朝的人对这个大司马将军已然甚是敬畏。如今又没了李广,刘彻对卫青又颇为器重,再加上去病。这么多人来巴结也是可以见得的事情。
我的到来倒是令他始料未及,他先是一愣,后忙欲对我行礼。我却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将士们。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忙将我迎到后院。
一年不见;虽还是那张英俊的脸;却多了几分苍老。不过是比我小几岁的年纪;他竟已有了饱经风霜之感。不知为何;我感到一阵心酸;眼前浮现起那个长安街上,替我拉着那匹小红马的少年来。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露出他一贯朗如星月的笑容来,对我说道:“怎么?是不是觉得你弟弟我就像老了十岁似的?”
我没有做声,只是心疼地别过脸去,不去看他。他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唉,又何止是你这么觉得?有时,我看着这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