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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回去好好管教。”少女冷笑一声,对张大娘说:“要教训也是我教训,哪里轮得到你啊?”张大娘被她的话这么一堵,没话说了。
我抬头看向少女,顿时热泪盈眶、内牛满面啊,好一个充满正义的大姐姐,这么敢于恶势力斗争,要是搁在现代一定是新一代女警花。她比我高些,略低下头也在看着我,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喜地喊道:“是你啊,我找了你好半天了!”
我还在疑惑着我好像这几天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她却已经热情地拉起我的手,说:“我认得你,那天我掉进水池中,你还想救我来着。可惜没拉动我,还害得你也掉下去了。还好你当时大喊了救命,要不然我呛水就要呛死了。可是后来我问了好多下人她们都不告诉我你是谁。”“我救了她?”我猛然想起昏迷醒来陈午对我说的话,说是我救了他的阿娇,那眼前这个人难道就是大名鼎鼎的陈阿娇?我连忙上下把她打量了个够,这模样,还真是不比钟欣桐这个阿娇差,果然是娇艳欲滴的美人啊,也不知陈阿娇这个名字是谁取的,好有先见之明啊。
“咦,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生病了吗?”阿娇关心地问道。历史上人人都说武帝的陈皇后是个善妒狠辣的妒妇,可眼前的这个阿娇却是那么的善良正义,亲切大方,一点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至少现在看来是的。
我摇摇头说:“我没病,我每天都要刷很多的碗,洗很多的衣服,所以手才是凉的。”阿娇这才注意到我身后那些摞得都快比我小小的人还高的碗,生气地对张大娘说:“你们这些老刁仆,专门欺负人小是不是?她还这么小,你们每天就让她干这么多的活,那还要你们做什么?既然你们事情她都做了,我看也没有什么留你们的必要了,干脆走人算了!”
“别别别,小姐,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去做。”“等等!”阿娇得意地叫住了张大娘,张大娘汗都要下来了,这位大小姐可是公主和侯爷的掌上明珠,得罪了她可不好办,忙俯身低头问道:“不知小姐还有什么吩咐?”阿娇拉着我,对她说:“从今以后,这个丫头就跟着我了,以前的那些活儿,你们都不许再支配她干了。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欺负她,我就去母亲那里告你们的状,喂毒药一口一口喂死你!”“诺!”
待那婆子离开后,阿娇对我笑笑,我也善意地对她笑笑,在这个陌生的朝代、陌生的地方,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情温暖。
阿娇的房间里,我拖下了粗使婢女的灰突突的衣服,换上了贴身丫鬟的衣裙。虽说旧是旧了点,可好歹不是原先的灰姑娘了,也还挺好看的。“你,叫什么名字?”阿娇问我道。“我叫丫头。”“丫头?你本来的名字就叫丫头吗?”她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奇怪地问道。我苦笑着,心想:难道我要告诉你其实我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吗?我长这么大,你连你自己有这么一个妹妹都不知道,连有这么一个婢女都不知道,也许是陈府太大了,也许是……我真的如一颗小小的尘埃。
“我没有名字,她们都管我叫丫头。”我只好这么对阿娇说。阿娇“哦”了一声,有些同情地看了看我,继续趴在梳妆台上,任由替她梳头的侍女梳着她那如云般的乌发。突然,她欣喜地抬起头来对我说:“不如这样吧,我来给你取个名字好吗?”我乖乖地点了点头,这么有福气的人借她的口给我取个名字,说不定我的命运就此转变了呢。
她想了想,说道:“我呢,叫阿娇。爹和娘都希望我能像我的名字那样,做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可惜啊,她们都说我这几年是越来越骄横了。连外祖母都说,我是那个骄,不是这个娇。”说着,她失落地手拖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在一旁轻轻地笑了,心想:也对,汉武帝的傲娇皇后嘛,不过傲娇也挺好啊,至少我挺喜欢这种傲娇女的,只不过我喜欢归我喜欢,那个刘彻可不喜欢,要不然怎么会废了阿娇呢。一定是两个人傲娇帝对傲娇后,夫妻俩天天打,天天闹,最后刘彻忍无可忍了吧。
阿娇继续说道:“娇柔娇柔,不如就用柔字吧,我看你长得这么白,就叫雪柔好了。这样,我是阿娇,你是阿柔,这娇呢,我是当不了了;不如这柔就由你来替我完成吧。”我高兴地点了点头,总算有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了,不用每天被人“丫头丫头”地叫了。阿娇见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便也高兴地拉过我的手说:“那从今以后,你私下里就不要叫我小姐了,叫我阿娇好了,我没有姐妹,你做我的妹妹吧。”我笑了,露出脸上一个浅浅的笑涡,对阿娇叫道:“阿娇姐姐。”
初到长安
就这样,陈皇后阿娇成了我的姐姐,而我也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雪柔。我幻想着这是我命运转折的开始,将来等到阿娇做了皇后,我还可以跟进宫去,做个她身边的小宫女什么的,也好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富丽堂皇的椒房殿,也不枉我来汉代走一趟。然后陪着阿娇姐姐在长门宫孤独终老,也算报答了阿娇姐姐对我的知遇之恩。可是,一切并不像我想的那样,也许,这确实是我命运的转折点,但那也许只能算是第一个,而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因为命运总是曲曲折折,弯弯绕绕,你永远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就像我永远都猜不到后来的我又会发生什么。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跟着阿娇姐姐身边倒也平安无事,除了偶尔要面对馆陶公主的白眼和冷言冷语以外,还算是无忧无虑,再也不用去干那些粗活重活,我的手又一天天地纤细百嫩起来,看来以后这双手还是能弹筝的。想到这里,我又重新觉得来到汉代的日子过得挺幸福,至少比我原先在北京当北漂的日子要舒坦得多。
一日,阿娇姐姐兴高采烈地从外面跑进来,拉着我高兴地转了好几个圈,说:“雪柔,你知道吗?我外祖母修了一封家书过来,说是想我和我母亲了,要接我去长安住段日子。这样,我就要见到我的荣哥哥了!”我在阿娇姐姐的脸上见到了少女的羞涩,荣哥哥?是那个刘彻之前被废掉的太子刘荣吗?我记得以前在哪里看到过,太子刘荣是馆陶公主刘嫖早年与太子的母亲栗姬定下的亲事,可是后来栗姬反悔了,看不上阿娇。这才有了阿娇和刘彻的这门娃娃亲。
看来姻缘有的时候真是天注定的,天定的宿命孽缘,你想逃也逃不掉。如果当初栗姬没有反悔,那么刘荣会继续做他的太子,将来是皇上,阿娇还是皇后,那阿娇姐姐能逃掉被废的宿命吗?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改变历史,历史总会按着它的轨迹行走着,我只是历史长河中一颗小小的沙粒,安安分分过着我的小丫鬟生活就好。
我们住的馆陶郡原来离长安还有着一段的距离,在一个叫六合的地方,我在猜是不是后来的南京又或是安徽的交界。看来馆陶公主一开始是随着陈午嫁到了陈午的封地,陈午死后,她才搬回了长安,做了天子脚下的窦太主。
马车行了数日,我们才来的长安。昔日的长安不愧是中原的都城,繁华当然不能和现代比较了,但同当时来看,应该算是经济文化政治的交流中心了。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那时的商业也才刚刚起步,作为士农工商的最末等,伴随着人们衣食住行的需要,长安城街道的两旁已然有了一些茶铺、药铺、酒肆、布庄之类各色街铺。虽没有宋朝清明上河图中那般热闹非凡的景致,却也人来人往,呦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憋了好久,好想逛街啊。可是作为一个小姐身边的小丫鬟,我只能干看着眼馋。
刚刚还路过一家很大的乐府,隐约能听到里面美妙的歌声。汉乐府很有名,那么古的朝代,没想到文化上还挺开放。不仅后来的窦太主之流可以养小白脸、诸如平阳公主寡妇再嫁等哪天不做陈府的丫鬟了,我就来乐府做歌女去。
汉皇宫远比我想象得要大,要高。我曾无知地认为汉皇宫就是未央宫而已,原来还有建章宫、长乐宫等等各个宫殿,每个宫殿又分为各个小宫殿。什么气势恢弘、大气壮观,用在这里都不能形容它的全貌。远远看前面的宫,灰压压的连成一片,就像是天边压过来的乌云,盖过半边天。每一处高墙都盖得跟长城似的,而且都很高,很长,很深,灰色带着青斑的墙砖,让你看上去就有一种绵绵无尽期的感觉,压抑令人窒息,难怪那个椒房村的大妈说,说它好也行,不好也行。
我像一个乡巴佬进城似的,张大了嘴巴仰着头看着这些高楼玉宇,任由阿娇姐姐拖着我跟着刘嫖走着。刘嫖把我们领进了未央宫,然后不客气地拨开阿娇拉着我的手,转身对我说:“你就在这花园里面待着,别到处乱跑,乖乖地等本公主和阿娇出来,听到没有。”我乖乖地点了点头。阿娇有些不满母亲的态度,对她说:“为什么不能带雪柔进去?”
刘嫖换了一张温柔的脸对阿娇说:“阿娇乖,这椒房殿是你外祖母住的地方,岂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进去的?再说了,雪柔她比你小,什么事都不懂,万一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受到你外祖母的责罚怎么办?”阿娇听了这话,似乎觉得挺有道理,不再与母亲争辩了。刘嫖见自己的话奏效了,于是得意地摸摸女儿的小脸,替她扶好歪了的珠钗,笑着对她说:“你不是想见你荣哥哥吗?一会儿娘就带你去漪澜殿见栗姬娘娘,你也不小了,到年都快十四了,你荣哥哥今年也已经十七了。娘这就去跟栗姬好好商量商量你们俩的婚事,你去后院和太子好好说说话,玩一玩,好吗?”
阿娇姐姐的脸上又露出了娇羞的小女儿之态,也许每一个女孩,无论她在外人面前展现出来的是怎样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她的内心深处总是住着一个娇羞的小姑娘,只有当她遇到她心仪之人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阿娇姐姐对着我笑笑,说:“雪柔,你先在这里玩,我一会就回来接你。”我也笑着对她点点头。
阿娇姐姐跟着刘嫖走了,偌大个花园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空空荡荡的,纵使园子里姹紫嫣红地开了一片,我也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害怕。算了,正好好久没唱歌了,干脆唱两嗓子给自己壮壮胆吧。
我一个人坐到了秋千架上,一边晃着,一边轻声地哼唱着:“道不尽红尘舍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看,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唱着唱着,心里不觉伤感起来。这里还真适合唱这首老歌,以前大一的一次晚会,我们社里就排练了这个曲目。那时雷宇吹笛子,我弹古筝,爱江山更爱美人啊。到底是英雄气短,爱美人更爱江山,抛弃我过他自己的日子去了。
“姐姐,你唱得真好听,怎么不唱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把我从现代又拉回古代,只见一个白白壮壮,虎头虎脑的可爱小正太被我的歌声吸引了过来,满是欣喜和艳羡,或者说是崇拜地看着我。说是小正太,那是以我朵拉二十几岁老女人的角度来说的,以现在我十岁这个角度来看,这也就是个顶多小我两三岁的七八岁小男孩儿吧。“真可爱。”我忍不住去逗了逗他,捏了捏他滑滑的小脸。
他却眨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我说:“你真漂亮,你是天上的小仙女吗?”“哎呦,这是谁家的娃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