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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l”是……不,线粒体仅仅是想和利明发生性关系,难道不是吗?
除了性以外,就没有别的想法了,难道不是吗?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十亿年来一直在等待着,线粒体这样说过。“她”发疯似的渴望着利明。但是,难道线粒体仅仅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进化的吗?
真是荒谬之至。附体在浅仓身上的线粒体一直在说,“她”很早以前就开始计划这一切了。“她”不是还洋洋得意地称自己甚至拥有“线粒体夏娃”的记忆吗?
“线粒体夏蛙”
“难道……”
利明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
“难道……难道……”
利明全身开始颤抖起来。他战战兢兢地把视线移到自己的下半身,看见自己的那个东西在破烂不堪的内裤外无力地下垂着。
线粒体遗传基因是母系遗传基因。正如教授在药学系的公开讲座上说的那样,线粒体是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正因为如此,通过分析粒线体DNA而找到的人类祖先才会被命名为“线粒体夏娃”,而绝不可能被命名为“线粒体亚当”。线粒体是雌性的。
这个雌性的线粒体与自己交配了。
“多么可怕的事啊……”
利明当场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把自己的头朝实验台撞去,撞得“当啷当啷”地响。他不断地诅咒着自己的愚蠢,究竟是怎么搞的,自己竟然射精了。
线粒体一直在渴望着利明的精子。
“今后这个世界将在我的子孙后代手里继续繁荣昌盛下去。”
利明的耳边想起了浅仓的演说。就是这件事了,线粒体说的就是这件事。线粒体附在浅仓身上发表演说,目的就是要引起利明的注意,然后诱使利明来到这里,所有这一切都是事先计划安排好了的。
自己与线粒体的孩子将会出生。
一想到这里,利明再也忍受不了,呕吐了起起来,胃里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吐到了地板上。他感觉全身就像要散架了似的。
……必须制止“她”。
无论如何,必须要阻止“Eve1”生下孩子。利明把脸埋在呕吐物里,这样想着。必须杀掉“Eve1”,杀掉那个孩子,否则的话,人类真的就要被线粒体取代了。
但是……
“Eve1”究竟消失到哪儿去了呢?
利明抬起头,环颐室内。四周散落的只不过是“Eve1”的残骸,不可能是“Eve1”的主体。主体肯定在别的什么地方。
利明从房间里出来,跑进了培养室,看到了恒温箱。箱门是开着的。利明以为“她”会在那儿,但结果出乎预料,里面空荡荡的。利明在走廊上四处望了望。只在培养室和研究室的中间地段看见了又滑又黏的液体,而走廊的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的,没有黏液。看来“Eve1”不像是从走廊上跑出去的。利明又返回研究室,拼命地寻找“Eve1”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
“去哪里了……究竟去哪里了!”
要让受精卵成熟,适当的时间和环境是必要的。要让子宫的机能充分发挥作用,是需要对内分泌进行适当的调节的。但是“Eve1”能做到这一切吗?“她”难道果真已进化到这一步了吗?利明对此深表怀疑,至少与利明交配的“Eve1”虽然外表上看上去与圣美一模一样,但“她”身体的内部还没有进化到与人类完全一样。无论怎么进化,“Eve1”是肯定不可能变成一个完整的人的因而也不可能有完整的子宫。利明凭直觉感到了这一点。总之,仅凭“Eve1”的力量是不可能将这费尽心机得来的受精卵抚育张大的。
那么,“Eve1”打算怎样照顾受精卵呢?利明开动脑筋拼命地思考。
难道就像对浅仓做过的那样,附在他人身上,利用其他女人的子宫来抚育孩子吗?不对,即使这样做了也没用,利明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其他女人的身体肯定会排斥这个受精卵的。当然若是普通的受精卵就没有问题,但现在“Eve1”已具有随心所欲地进行繁殖、任意改变形状的能力了。“她”的细胞已不再是单纯的“人”的细胞了。“人”是从“智人”这一物种逐渐分化出来的。“Eve1”的这个受精卵在“人”的子宫里发育的可能性很小。即使是把与“人”不同种的其他生物的受精卵移植到“人”身上都不可能发育,更何况是“Eve1”。那么“她”打算怎么做呢?
“……”
等等。
所有的疑惑都集中到了一点上。
只存在一种可能性。
有一位女性可以抚育受精卵。
“Eve1”的受精卵是即将从“人”里分化出来的细胞,可以说还在进化的途中。在物种的转换期里,两种物种之间应该有“重叠”的部分存在。如果可能的话,拥有这个“重叠”部分的“人”不是就可以接受“Eve1”的受精卵了吗?如果是在这位女性的子宫里的话,受精卵就能成长并发育成胎儿。
“……住手吧,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利明抱着头,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圣美的死,圣美的肾脏被用于移植,自己把肝细胞用作初期培养,所有这一切都是按“Eve1”事先安排好的计划在进行。自己曾一度沉湎于“Eve1”显示的实验结果之中,甚至还给“她”诱导剂,帮助“她”完成“她”的计划。利明的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着。他越来越激动,渐渐失去了控制,眼看着就要哭天喊地起来。
这时,室内响起“咯噔”一声。
利明一惊,抬起了头。
是洗涤台。
9
麻理子感觉到了。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黑暗。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但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过来了。
麻理子把耳朵贴在枕头上,全神贯注地听着。是在下面。不是楼下的人发出来的,是从更下面的地方。在地底下,也许是在土里,有什么东西正以惊人的速度行动着,就像地铁在飞驰一样。
麻理子“咕嘟”一声,一口气把口水咽了下去。
父亲刚刚回去了。探房时间七点结束。父亲从今天白天开始就一直守在麻里子的身边。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虽然没怎么跟父亲说话,但只要父亲在身边,麻理子就已放心了。
麻理子把耳朵贴在枕头上,转动着眼睛四下张望着。
现在,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父亲回去了,护士也走了,麻理子突然感觉病房空荡荡的。自己一个人住的话,这个病房真是太大了。
四周一片死寂,没有听到任何说话的声音。走廊里好象没人为什么都不在了呢?麻理子想。若是在平时,总能听到护土们急急忙忙跑过的脚步声,或者不知哪间病房的患者在不停地咳痰的声音。即便在没有这些声音的时候,外面的风声、汽车的行驶声、冷气机风扇的旋转声等等,都会像噪音一样传进耳朵里。现在连这些噪音都听不到了。人、机器、空气等等,所有这一切都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医院里的人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现在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从土里传来的声音。
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到麻理子的耳边。声音逐渐变大,正在朝这边靠近。“轰隆轰隆”的,它朝这边来了。
“扑通”。
肾脏动了一下。
麻理吓得盯着自己的下腹部。千真万确,就在刚才,移植的肾脏响了一下。
麻理子慌忙地看了看四周。墙上挂着的时钟正指向七点半。她刚自己的手摸了摸脸,然后摇摇头,把手试着放在心脏上。
现在我确实已起来了。醒着,眼睛正睁着,这不是梦。可刚才肾脏真的动了一下,就像平时梦里的那样……
“扑通”。
“怎么回事?”
麻理子顿时惊慌失措。她摸了摸下腹部,很热,整个身体都在发热。麻理于再一次把耳朵贴在枕头上,吓得叫了起来。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变得更大了。
“讨厌!”
麻理于把被子蒙到头上,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终于来了。“她”是来要回“她”的肾脏的。“她”现在肯定正从坟墓里爬上来,很快就要到医院里来了。“她”发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走过来,然后打开门走进房间。“她”肯定认为是我夺走了“她”的肾脏,所以,“她”是来夺回她的肾脏的。“她”要把手伸到我的身体里,把肾脏挖出来。
在麻理子的身体里,肾脏又“扑通”地跳动了一下。
10
“我说了我要见那位接受了肾脏移植的女子,马上!”
利明在研究室给市立中央医院打电话。“Eve1”自定会出现在这家医院的,一定要保护好那位接受移植的女子。
“我说了非常抱歉。医院有规定,捐赠者遗属是不能与移植患者见面的。”
医院传达室的传达员固执地坚持这一点。利明不耐烦地吼了起来:“现在不是扯这些的时候。必须马上把那个人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起来,否则将会大祸临头。快,一秒钟也不要耽搁!”
“对不起,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呀?”对方说话的语气一下于变了。
“我在说这位患者现在面临着危险。你不明白吗?”利明大发雷霆。
“如果是恶作剧的话,请你不要再闹了。”
“混蛋!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捐赠者的丈夫,名字叫……”
“你究竟有何企图,我不知道。但请你不要骚扰本院的患者本院警备森严。而且对病人的病情都要做定期检查。如果你再纠缠不休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混帐!”
利明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太不像话了。可是不能就这样听之任之,撒手不管了。
利明把敞开的衬衫塞进裤子里,出了房间,一口气跑过黑暗的走廊。电梯正好停在五楼。他打开门进去,用手拍了一下一楼的按钮,门关上了。电梯开始慢吞吞地往下降。“他妈的。”电梯走得太慢,利明不禁咒骂厂起来。
“Eve1”现在到哪儿了?
利明只担心这个。研究室里有一个水槽被“Eve1”的肉块弄脏了。利明把手指伸进排水口一摸,发现排水口里面粘着一些肉渣儿。他立刻明白,“Eve1”逃到下水道里去了。
“Eve1”现在具有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形状的能力。对“Eve1”来说,变成黏糊糊的流体状,在狭窄的下水道里爬来爬去,肯定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受精卵肯定在这个肉块的中心部位,并得到妥善的保管。
“Eve1”的行走路线是什么,这很难猜得到。对街道下面纵横交错的下水道一个一个地进行检查是不现实的。但是,有一点倒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Eve1”肯定会在市立中央医院里出现。只有在那里才有办法杀死“Eve1”。
电梯停了下来,门一开利明就冲了出去,他穿过漆黑的大厅,朝停在大门口的车子跑去。车钥匙还插着。利明坐进车子,发动引擎,用力一踩油门,车子“呼”地一下冲了出去。从这里到医院大约需要十五分钟左右,不知道能否赶得上。利明心里也没底,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了再说。至少要保证那位接受移植的女性患者的安全。
但是,即便是到了医院,究竟怎样才能找到那位移植患者呢?市立中央医院是这一带屈指可数的几家有能力进行肾移植手术的医院之一。移植患者应有好几位吧。怎样才能够从他们中间找到那位要找的患者呢?问传达室或护士都没用,给他们解释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们听了可能不会相信吧。如果可能的话,那就去找那位叫织田的女性吧,就是那个曾好几次写信来的移植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