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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接触到研华白衣的瞬间就被他身上的护体罡气给尽数吸收。符纸没有了灵力,变成普通白纸落在了地上。研华挑眉,右手微扬,一道黑芒似波浪状从肩上蔓延下来然后汇聚在他的掌心。
几乎是眨眼的那一瞬,几道灵力汇成的黑色灵光球朝清珑那里逼去。光球席卷着磅礴威压,连同着整片空气都像是被撕裂扭曲了一般。
清珑的玉冠被震飞,一头乌发在狂风下凌乱作舞。他面色晦暗不明,自胸口放出一道白光将他整个人缓缓包围住。
白光与黑光冲击在一起,形成一道猛烈的飓风将周围的一切都席卷而去。一时之间法光大盛刺得小小几乎睁不开双目,她一手挡住那耀光,一边见研华与清珑二人的身子化作两道金光往天边遁去。
再往殿外望去,少伏与凤栖二人打得难分难解,不分高下。凤栖有冥王钥护身,斗法之间手段更是游刃有余,而少伏微微屈于下风却也不见分毫急色。只见他这厢双手结印,脚边霎时出现一道圆形法阵,随着法阵颜色不断加深,几只青鸟自少伏背后幻化而成,清啸一声径直往凤栖方向攻去。
青鸟口中衔着灵光,羽翅带动着绵延灵压。而凤栖却连眉头都未皱得一下,他猛地双眸一睁,一道金光自凤目中迸射而出,袍衫纷飞,一道无形的气墙拔地而起,硬生生地将青鸟的凌厉攻势阻隔而住。
“你这厮难道就有这点本事么?”青鸟在气墙释放出来的威压之下消散为一道道无形的绿光。凤栖在那硝烟之后掸了掸黑衣上的尘埃,冲着少伏挑眉语气满是不屑。
而少伏不怒反笑,右手翻飞之间一张白纸划破手心变作一只飞鸟朝天际飞去。
碧池玄谭之中有一人涉水而立,他一头半湿的浓密蓝发在水中微微荡漾,如同一池妖冶水草一般。
他半张脸掩映在浓重的阴影之中,唯有一张红唇如同嗜血一般鲜艳。忽地有一道白影划破窗户俯冲了进来,那是一只鸟,在半空中优雅地扇着翅膀不断盘旋着。
他仰望天空,终于是摊开双手将白鸟收纳进掌心。
“是时候了。”他的声音曼妙如同天籁,却带着最深沉的苍凉孤寂。
他慢慢闭上双眸,一道绿光自他眉心缓缓放出,紧接着徐徐地扩大,将整个碧池笼罩住并有一步步往外扩散之势。
同时在重明殿之中,每一寸基石砖块都如同呼应这道绿光一般而微微颤动。所有人待在这大殿之中,皆是对这份来自建筑自身而来的悸动而感到惊疑莫定。
无形之间像是一只手紧紧攫取住每个人的咽喉,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似是呼吸困难一般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嫌麻烦。
“这是阵……!”耳畔传来度厄惊惧的声音,小小方才从莫大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什么阵?!”她大惊失色,什么阵会有如此大之力能将所有人的修为直接压低好几个档次?!
而身在万里高空之上的研华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他眉头微拧,身形一顿,欲极快地摆脱清珑的纠缠往行宫飞去。不料,清珑却如同甩不脱的牛皮糖一般,十几道符纸齐齐出动,金光一闪,登时化作几只口衔火焰的朱鸟缠住研华正要前进的身形。
“杀阵一旦启动,所有人也都会被困阻于此,无法动用一点法力任人宰割。眼下他们一定是手无缚鸡之力,这是一举缴获,赶尽杀绝的绝妙时机不是么?!”清珑的眉梢微扬,眉心烙印着魔心印,两手一扬,百丈高来的云浪被他尽数掀起,如同几条巨龙一般盘桓在云霄深处。
“事到如今你是决计救不了她的,还是留在这里跟我一分高下吧!”说着他神色一厉,两手一推,那云龙张牙舞爪整个朝研华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研华身侧魔剑幻化成比平时大数倍的剑锋,硕大剑锋横劈下来将那云龙活生生地斩成两半,而紧接着一道黑光自那碾碎的流云之中穿梭而来直朝清珑咽喉戳去。
“哼~”清珑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双手结印,后背心金芒盛放几欲遮天,一把长剑破空而出在那云霄中疾驰一周之后堪堪将魔剑挡住。
他凝眸望着研华自云霄上俯冲下去的那道白色身影,神色变幻莫测。
熙熙攘攘绵延至天际的绿霭如同一层看不真切的薄雾一般笼罩了整座行宫,而如今所有人困在这花谷中竟是完全与世隔绝,寸步难行。
这时有几人持剑而立,目露狰狞向几个无辜的人冲了过去,几道血光四溅,大殿中人都是惊惧不已。
“这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乖乖束手就擒吧,否则别怪我们刀下不留情!”为首那一人乃是一虬髯大汉,小小认得出他,这厮好像是那少伏手下妖狼族的族长,这些人果然事先潜伏在此以便趁乱夺取形势的!
“混账!好个大言不惭的妖人走狗!老夫真是看走了眼居然会相信这妖王的一面之词!”有几个不愿受其胁迫的人站出来与那妖狼族族长对峙。
两派人上前缠斗起来,兵器相交,一时间铿锵声不绝于耳。
场面大乱,失去控制,小小连番使了几次传讯诀,依旧是徒劳无功无法与外界传递任何消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与度厄躲在一处隐蔽之地,看好几派势力相互缠斗,百花缭乱,敌我难分。
回想刚才,仿佛是一瞬的时间,整个大殿就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威压破空罩住一般,而小小与度厄一时之间没有防备竟被这威压活生生地给压趴在了地上。
小小登时喉头一甜逼出一抹血丝来,而度厄更是一脸苍白歪在地上不动了。两人受了极重的内伤,小小回头,心说到底是何人所为?!
熟料一回头却见其余人等皆是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跪在地上,更有甚者同同小小一样,嘴角吐着血沫。
一时间怨声载道,哀鸿遍野,血腥气扑鼻而来,整座重明殿成为地狱炼场……
“你方才说这是什么阵?”她看向度厄,周身竟提不起一点微薄的灵力来。这情形好似千年前在重明鸟族的老本营之中也遭受过,当时她也是周身法力被尽数禁锢,而研华大人与九尾却被隔绝在外如何都接近不来。
如果说这是阵……力量也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一些。
面对小小的疑问,度厄心里也未必比她清明几分,他思索一番挑了几个重点与小小粗略一说。
“我曾在书中所看,有一上古承袭下来的古阵专门用来囚禁他人,若是此阵开启,那么阵中的人就会被锐减以至于压抑一半法力,更有甚者所有法力都将被禁锢。这种阵专门用来应对法力高强之人,灵力越是浑厚在此阵中越是受到打压。这就是为何有些看似比我们强大的前辈现下手无缚鸡之力的缘由了!”
竟是这样的原因……小小跟着沉吟道,“那么为何他们自己人在此阵之中可以穿行无阻不受丝毫阻碍?!难不成这个古阵还是认人的不成?!”
度厄拧眉,“这便是这古阵的厉害之处,施阵之人可以设下血祭来助阵,凡是通过血祭之人都会被此阵认可,而不受到反噬……”说到一半,他又顿了一下,“只是要开启此阵,要求十分严格,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可缺。只要继承上古大巫神族血统之人方可以血启动此阵,而且还要设下能够与阵源发生呼应的媒介。我看这重明鸟族确实是上古神族后裔,而整座行宫皆是以上等至纯的云母石铸成,这二点都是符合的……只是这第三点极其难,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小小急声道,“是什么?”
度厄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强大的精神力。”
小小只觉心中咯噔一下,脱口而出道,“南海鲛人一族的幻术?!”
度厄点头,“是,鲛人一大本领就是善于织造幻术梦境,而练就此术则需要莫大的精神力。同理,此阵开启的最后一个关键,就是让一个鲛人自愿贡献出自己的精神力,用来成为支撑整个阵术的核心之力。”
“若不是自愿的呢?”小小接口道。
而殿外,凤栖察觉到自身灵力被一股无形之力所禁锢,不由得怒火中烧,祭出冥王钥来。只见一道眩光自他脖颈徐徐绽放开来,一道灰色的光芒如同一层结界一般形成保护罩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他如今使不上半分灵力来,只得借助着冥王钥的力量暂时保全自身。
“怎么?方才不是很大言不惭的么?怎生如今却兀自做了那缩头乌龟?”少伏施施然立在外头,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的笑容。
他虽是进不来这结界之中,却能够用激将法将凤栖从里头引出来。
谁知凤栖这厢稳坐在结界之中倒是不怒反笑,他脾气虽是乖戾却也不是什么莽夫,如何能看不出来少伏打得是何等的算盘。
是以,他好整以暇地端坐于灰芒之中,扬眉浅笑,“是老子说的如何?大丈夫有所能有所不能,你该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若不是自愿的,那么此阵便只能发挥出一半力量来。”度厄见小小一手捂住心口,表情似是极为痛苦一般。
“姑姑,你怎么样?”他伸手想要扶住小小,却被小小一把挥开。
“我好像有办法破解此阵……”小小忍着心口剧烈的疼痛,一字一句咬牙道。
作者有话要说:大爷们,小女子来更新了,今儿个服务还满意吗~
☆、阵破
场面极其混乱,鲜血四溅;刀光剑影之下又有不少人骤然倒下。
度厄星君年岁尚浅;资历更是是尚浅,尤其是遇见这种真刀真枪的实战场面更是看得肝胆发颤;手足无措。
是以;他看着一手拧着心口一脸痛苦的小小,表情大为纠结地吼道;“姑姑,您要是有何办法就赶紧使出来吧!”这时局恐怕是撑不了多时了啊!
小小拧眉,咬唇道,“你以为都跟出恭一样;使把劲就出来了啊?!”她尚且不知这元丹该如何从自己身体内弄出来,眼下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体而出一般……委实难受得很。
听她这么一说,度厄也傻了眼,“那……”说到一半,他忽见对面小小眸色一暗,紧接着他整个人被一把推倒在地。
耳畔传来一记刺耳的兵器相撞声,他回神一看,原是有个贼人想要趁乱偷袭却被小小及时发现。
小小望着眼前那狼头怪物,他手持一把宽口大刀,而自己却用着随地捡来的一把破刃小刀,孰胜孰败一眼便能够看出。
“姑姑!”见小小在那苦苦支撑,度厄连忙抄起判官笔一跃而上,支开小小与那狼头怪物缠斗起来。而小小方才接了那妖物的猛烈一击,现下虎口还是微微发麻,连同着整个心口都绞痛起来。
云霄明灭之间,研华立于云端,黑发散乱,白袍翩飞。足下的整座行宫皆被一层若隐若现的绿色薄雾所笼罩,所有神识都无法渗透进去,真真是与世隔绝。
方才他俯冲下去竟被一道极强烈的灵压所阻碍不能向前,连同幻化过之后的魔剑也无法穿透这层结界。研华拧眉,这般情况曾经好似也有发生。
“我说过了,你现在想要救她也救不了她~”清珑紧随其后,横亘在他身侧的一把纯金长剑微微颤动着,周身泛出一圈圈慑人的耀目之光。
研华拧眉,他无视清珑的一再纠缠,扬起右手又是一阵如惊涛骇浪一般的灵光投射下去,谁料黑色灵光甫一接触到那层奇异的绿雾就产生了异变,起初灵光如同大大小小的星陨一般噼里啪啦落入绿雾之中,并在其上融开一个个小孔,然而就在研华以为结界即将破开的同时,那些小孔忽然又迅速地融合在一起,并将徘徊在结界之上的那些灵光尽数吸收。
“我说了,眼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还不如干脆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