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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过他并没有问我,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坐上了七点钟从贵阳到凯里市的班车,我在车上睡了一觉,不知觉中,目的地到了。
凯里市是黔西南州的州府所在地,虽然赶不上贵阳,但也十分热闹。我找了个稍微好一点的酒店入住,然后直接去了市文化局。文化局看大门的老头问我找谁,他还真把我问住了,我想了想说:“我找关科长,对了,他有个女儿叫关心。”老头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想莫非关心的父亲根本不是在文化局上班?半天老头才说:“找他什么事啊?”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关心并没有骗我,她父亲果然是在这里上班。我对老头说:“大爷,我是他女儿的同学,很久没联系了,想打听一下她女儿现在在哪,我们准备搞个同学聚会,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她。”老头“哦”了一声,神情才轻松下来,他说:“他已经不在这了。”我问道:“那您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工作吗?”他说:“还工作什么?他现在在市郊的安宁医院,就是精神病医院。”
我心里一惊,怎么就没听关心说过呢?我忙问:“怎么会这样啊,大爷,您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说着,我给他递过去一支烟,他接过去点上,说道:“这说来话长了,这样吧,小伙子,进来坐坐,我给你细细地说来。”我笑了笑说:“不会对您有什么影响吧?”他说:“没事,我这经常有人来聊天的。”
我坐进了他的传达室,他热情地给我倒了杯水,然后有点难为情地说:“不好意思,茶叶没了。”我连忙摆了摆手说:“没关系,大爷,您别忙活,坐下吧。”他才坐了下来问道:“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我说:“朱毅,朱德的朱,陈毅的毅。”“朱毅,朱毅,嗯,好名字。”我怕他忘记了正题,忙说道:“大爷,你快告诉我关科长的事吧。”他说道:“哎,说到这个关科长,这事情学透着诡异呢。”他深思着:“关科长出事大概也就小半年的时间,我记得刚过完大年没多久的一天下午,关科长匆匆忙忙地从办公楼跑出来,我随口问了一声“‘关科长,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他看了我一眼,张张嘴并没有说话,直接跑出大门,拦了部车就走了。我想或许是事情太急,顾不上回答吧,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第二天,关科长就没来上班,一连几天,都没见到他的人影,有一天不知道有件什么事需要他办理,局长就叫人去找他,没找到,给他在省城的女儿去了电话,女儿也说不知道他在哪。对了,他女儿就是你说的关心,他们父女不合,听说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往了,早些年,关科长为了个女人就和老婆离婚了,从此,女儿也没有再认他。”我点点头:“那后来呢?”老头端起满是茶垢的大茶缸,喝了一大口:“后来,单位的领导,同事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于是便报了警。警察和局里的领导一起到了他的家,使劲的敲门,没有人应,警察强行把门打开了,屋里一阵难闻的气味,当时有经验的警察马上就判断出就是尸臭味。臭味是从厨房传来的,警察立即向厨房跑去,当时竟然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老头的瞳孔明显收缩了,我感觉到他内心充满了恐惧,我问道:“大爷,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是亲眼看到了这一切吧。”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是啊,当时我也去了,不过我是去凑热闹的,不该去啊。从那天起,我总会做恶梦,睡眠一天比一天差了。”我接着问道:“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
他继续说:“看到了两具尸体,血已经流干了,一具是女人,就是关科长后来娶的老婆,叫秦岚,另一具是个小男孩,应该有十一二岁吧,他是关科长和秦岚生的孩子。两具尸体的肚子给划破了,内脏给挖了出来。”说到这,老头一阵干呕,我忙拍了拍他的背。虽然我在听他说这些之前已经在心里有了准备,但听到他的描述我还是感到阵阵恶心。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我又发了支烟,等待他继续。他平静了一下,接着说:“地上满是干了的血渍,濃烈的血腥味扑鼻。关科长就蹲在尸体的不远处,呆呆地笑着,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呵,好吃,真好吃。’他的面前放着口锅,看得出锅里煮的东西已经有些天了,在血腥中隐隐透着酸臭,他居然用手捞起里面的东西就往嘴里送,我眼尖,竟然着清了是一串肠子。”
第1卷 第203节:遇险
我的心拧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吐了出来,我忙喝了口水,然后给自己也点上支烟。老头还在继续着:“虽说是白天,但屋里的光线并不好,关科长家的窗上贴着绿色的窗花纸,太阳射过玻璃,他的脸显得惨绿。他很认真地咀嚼着,仿佛真正地在品尝着美味珍肴,而我们则是感到无比的恶心,有几个年轻人甚至当场就吐了。”他顿了顿,吸了口烟,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他还陷入在他的回忆之中。我轻轻地叫道:“大爷。”他一惊,“啊?”然后才回过神来:“警察问他:‘你就是关德宁?’他没有理会警察的问话,只是一个劲的傻笑,一边还说着:‘很好吃的,真的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啊?’然后在锅里捞了一会,又抓着一把内脏递过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当时感觉全身象虚脱一样,摇摇晃晃地夺门而逃。后来警察是怎么把他弄走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没过多久,就听说经过鉴定,他患了严重的精神病,至于是什么病我就不知道了,最后警察把他转到了精神病院,从那以后,大家都没有再提到他,对曾经亲眼目睹那一幕的人,关科长无异于就是一个恶梦。”听完了老头说和故事,我的心很乱,这一切关心从来没有说过,但她是有隐瞒的理由的,毕竟对她而言,这是家丑。我突然有点理解她了,换作任何人都不会把这一段给外人说道的。我望着老头,问道:“关科长出事以后,他原来的妻子来看过他吗?”老头叹了口气说:“他原来的妻子离婚后就离开了凯里,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有人说她去了省城女儿那里,也有人说她去了北京,听说她娘家就是北京的。”又是北京?看来我分析得并没有错,关心和陆家的关系应该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要么她们就是直接的亲戚关系,要么一定是什么世交。我又继续问道:“出事后关心回来过吗?”老头摇了摇头:“没有,她一直恨着她的父亲,她母亲走的时候把她一直带走的,至今从来没有再回来过。”我点了点头,便把话题岔开了,又拉了会家常,然后客气地和老头道别了。我是慢慢步行回酒店的,因为刚才下车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酒店和文化局离得并不远。听完了这个故事,我心里阻得慌,突然有种想喝酒的冲动。不知道是不是在内心里为关心难过,我竟然感觉到眼里有些湿润了。进入酒店大堂,我突然有点不安的感觉,好象我被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怎么也摆脱不了。我用余光看了看四周,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我知道,我被跟踪了。我进了电梯,并没有人跟进来,我摁了一下十楼,想想觉得这样并不安全,我又摁了一下六楼,电梯到六楼停下后我走了出去,从安全通道下到了底层。
第1卷 第204节:遇险(2)
我从酒店的员工通道出了酒店,拦了部车让他随便找一家远点的旅馆。还好出来我带了手提包,钱和手机都在,我的心倒也不慌了。酒店里并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包换洗的衣服。我掏出手机给邓琨挂去电话,简洁地把事情给他说了下。他说队里有案子,一时半会走不开,让我先找个地方住下,他估计下午三四点钟才能到,这之前他会和凯里市局的朋友打电话,让他过来陪着我,保证我的安全。放下电话,我才松了口气。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条件很差,但我看了地形,除了正大门还有两个出口,一旦有事我能够及时地逃离。我躺在旅馆看上去并不干净的床上,我在想着这一切空间是怎么回事。我到凯里市并没有人知道,可怎么会有人跟踪我呢?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感觉到了杀机。陆家,只有陆家的人才知道我一定会到凯里来,也只有他们知道我到这里第一站就会去打听关心的事。手机响了,是邓琨,他告诉我他在凯里的朋友一会就过来,让我把地址给他,他把地址和电话给他朋友,然后交待我小心一点,在他朋友来之前千万别出门。我在焦急地等待,不时地从窗子向外看,窗户正对着大门,车子来的话只能在大门外停下,而后面的两个通道都是狭窄的小巷,我想如果要抓我的人一定不会从那里进来的。街上很平静,虽然偶尔不时有人经过,但并没有我感觉到的危险。我看到两个身着警服的男人走到了大门外,其中一个掏出手机好象在拨号,不一会,我的电话响了,我没有接,挂断了,马上给邓琨打了过去:“你的朋友是一个人来吗?”他说:“嗯,我交待他一个人来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说没事,我挂了电话,把电话调成振动,拿起包,冲出房间,向后院的小巷跑去。我之所以打电话给邓琨,是因为我看到了那两个警察脸上的杀气,特别是那双眼睛,如刀锋一般尖锐而冰冷。他们不象是来救人的,那种紧张和急切没有在他们脸上表露出来。长期的行为心理研究,使我很快就对他们俩人做出了判断,危险又一步逼近了。我并没有跑远,我跑进了巷尾的一个小饭馆,饭馆有二楼,我躲在二楼上,随便点了两个小菜,留心着楼下的情况。果然,大约七八分钟后,那两个警察从小门冲了出来,两人对着后巷一阵嘀咕,然后往巷子的尽头追了去。他们不会想过我并没跑远,更不会想到我就在附近藏匿。我慢慢地吃着东西,我想两人应该不会再回来了。邓琨打电话来了:“朱哥,方勇到了吗?”我一边吃着一边说:“来了两个,我不知道有没有方勇。”他疑惑地说:“什么?两个?”我也懒得和他解释,我说:“那个啥,方勇是什么样子的?”他说:“瘦高头,大概一米七八,小子挺精神的,是我们队方指导员的侄子,跟我关系很好。”我回忆着,那两个警察没有一个个头到一米七的,我说:“那不是他,但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邓琨说他也不知道,他说他在催催方勇,我说不用了,我很安全,到时候你直接来找我吧。他好象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那好,我马上开车来,你等等,估计两个小时左右到。”是的,我不太相信他说的那个方勇,我知道邓琨不会出卖我,但方勇却不一定,不然那两个警察又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处,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吃完东西,我回到了小旅馆,房间被翻动过,我肯定他们不会再回来便反锁上门,靠上床上睡了,我把电话放在枕头下面,一旦邓琨到了,我能听到他的电话。
我并没有睡着,我心里害怕极了,我害怕真是陆家的人要害我,那样,凭着陆家的家世背景,对付我如同掐死只蚂蚁,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章?说明我的手中已经掌握到了足以让他们不安的东西,那又会是什么呢?
我听到了熟悉的发动机声音,立即从床上翻爬起来,站在窗边望了望街上,果然是邓琨到了,我看了看表,他只用了一个小时五十分钟。我算着他差不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