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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
“没、没了——”
娜塔丽用力一戳,道:“再想!”
那名巫师感到背心一热,吓得差点抖起来,连连说:“您别激动,您别激动!”
“当天还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巫师嗫嚅着,“爆炸后,总部迅速来人清理了现场,我们第二天都不准靠近,后来我再当班的时候,车间已经收拾干净了。”
“哼!”娜塔丽道,“还有吗?”
那巫师几乎要哭出来,说:“真的没有了,求求你——”
陆子翔上前抓住娜塔丽的手腕,道:“别闹了。”
娜塔丽看他一眼,慢慢收起魔杖。那巫师不用第二个信号,立刻调头冲向车间,扯着喉咙大喊:“有强盗——”
娜塔丽与陆子翔的额上齐刷刷地黑线。
他们迅速跑进工厂外围的小树林,边跑娜塔丽边说:“这都怪你!”
“我怎么知道你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陆子翔拉着娜塔丽的手腕,飞快地在树林里穿梭,身后的工厂隐隐出现喧闹声。
“这是正常手段!”娜塔丽毫不示弱。
“正常手段是,先问完,再把这个人做掉。你做得到么?”陆子翔冷冷问道。
“这当然不行!”
“那就不要用这种手段,下次记住。”
人声渐渐消失在远处,他们慢慢停下脚步。
树林依然稀疏,阳光从树顶落下一地斑驳。金色的光点闪烁在他们脚下。树林里没有路,也没有人影。
“这是哪?”
“我觉得,”陆子翔道,“从刚才在广场上看到的地图来判断,这里就是吸血森林的边缘地带。”
“啊,不是吧——”
“刚好,我们可以去查看一下魔党的工厂。从刚才问出来的情况来看,很可能密党工厂是被蓄意破坏的。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密党高层掩盖了这一消息——或许是不想引起动乱。按照饮料店那个血族的说法,这附近就只有两家工厂,一家差点停产,获益的必然是另外一家。”
“咦,”娜塔丽挑起兜帽,道,“你挺聪明的嘛。”
陆子翔忍了忍,什么都没说,走在前面仔细辨认方向去了。
下午的时间飞快地流逝,他们逃出密党工厂的时候,太阳仍然挂在高空;似乎不一会儿,太阳就西斜了,光线几乎每一秒都变得暗淡。
“奇 怪;书;网,”娜塔丽跟在陆子翔身后,喃喃道,“天怎么这 么 快‘炫’‘书’‘网’就黑了……”
“几点了?”
娜塔丽掏出怀表,“啊”了一声。
“怎么了?”
“表停在三点半了……”
陆子翔无奈地轻抓头发,仰起头看看已经逐渐浓密的树顶,道:“看起来可能六点左右了。对了,娜娜——”
“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陆子翔慢慢说道,“我们刚才到过这里?”
娜塔丽一愣,环顾四周回答说:“这种事情不要问我,我是天生的路盲——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
陆子翔迅速转身,向身后张望,一边轻声说:“你呆在我旁边,不要乱走。”
风掠过树梢,发出奇异的细微声响,如同低沉压在喉中的轻笑。
光线更加黯淡了。
若有若无的轻笑声渐渐清晰,变得明显起来。笑声逐渐变大,变成“呵呵”声,带了些张狂得意。风声再也不会与之混淆,笑声从四面八方而来,完全分不出来人在哪个方向。陆子翔警惕地四处扫视,一只手抓住娜塔丽的手腕。
笑声又渐渐远去。
正在这时,陆子翔的眼角捕捉到一丝亮色,迅速闪动而来——
哗啦啦!
一个巨大的金属网从天而降——
陆子翔猛地推开娜塔丽,紧接着便被金属网笼罩住,跌倒在地。
三十一.幻影
金属网猛地收紧,陆子翔尚未爬起来,便又跌到。树林里依稀现出一个身影,瘦长细高,暮霭中两只血红的眼睛分外明显。那人慢慢走近,嘴边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纤长手指拧着金属网的收口,几乎毫不费力。
黑发掩盖下的面庞仍像个少年,小巧尖牙却显示了他的身份。
“你是魔党——撒霸特的费兰德亲王!”娜塔丽惊呼出声,短杖举在胸前。
黑发少年,或者说撒霸特的亲王费兰德,微微一笑道:“殿下,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您居然认识我?”
“魔党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堂堂撒霸特的亲王要亲自出来狩猎么?”娜塔丽紧紧握着短杖,嘴里却不服输,小心地寻找着机会。
“如果需要给你一个建议,我亲爱美丽的殿下,”费兰德说,“那就是——”
他手中的网猛地收紧,细密的网眼瞬间扣进了陆子翔□在外的肌肤。
鲜血几乎立刻渗了出来,陆子翔闷哼一声,眉尖满是痛苦。
费兰德笑意更浓,轻声继续道:“——不要轻举妄动。放下你的魔杖,否则这个骑士现在就死。”
“笨蛋,别放!”
“你闭嘴!”娜塔丽瞪陆子翔一眼,手中短杖慢慢下移。
“放到地上去。”
“你先放开他。”
费兰德笑得露出牙齿,就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
“殿下,莫非你觉得你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的魔法能力闻名全血族,我让你放下魔杖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随着他的话音,金属网继续缓慢收紧,无数细密的血珠密密麻麻地布满陆子翔全身,细丝勒进他的衣服,越收越紧,他□在外的手背几乎立刻血肉模糊。很快,他手腕、脚踝处的衣服被勒破,鲜血晕染在暗色的布料上。
“你喜 欢'炫。书。网'这个骑士么?”费兰德问气得微微颤抖的娜塔丽,“你喜 欢'炫。书。网'他的脸还是身体?”不待娜塔丽答话,他便再次发力,轻描淡写道,“你再不听话,我就一点一点毁掉他哦。我们先勒断一只脚,还是一只手呢,殿下?”
陆子翔疼得沁出冷汗,牙齿紧扣下唇,嘴里满是血腥味。他却还是努力平稳地瞪着那血族,说:“你休想威胁她。她是公主,她不会——”
费兰德不理睬他,挑着眉笑意盈盈地看着娜塔丽。
娜塔丽垂下头,紫发遮面看不清表情;她俯下身,缓慢地将魔杖放到了地面上。
“娜娜!”
“他的所有,你都不许伤害。”娜塔丽抬起头直视费兰德,她的声音还带着丝颤抖,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是么?”费兰德笑着,獠牙渐渐伸长,“那么殿下,您仔细看好哦。”
金属网猛地松开,陆子翔脱力,扑倒在地。黑发血族的动作快得完全看不清楚,陆子翔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便被他一把扣住。
费兰德纤长的手指力量大得不可思议,他一手拧住陆子翔的双臂,膝盖顶着他的背将他压倒在地,另一只手扣在他的咽喉处。
“美丽的光明代言人殿下,您可千万看好。”说着,费兰德猛地埋下头,尖长獠牙没进了陆子翔的颈侧。
直到这时,娜塔丽才猛然领悟到他要做什么。
陆子翔虽然敏捷,但面对一个血族亲王……他的血液恐怕只够做费兰德的餐前点心。
“不要!”她睁大双眼,嗓音几乎破裂,撕裂般的声调高耸拔尖,惊得周围树上的鸟儿纷纷飞起,“不要!你放开他!放开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费兰德丝毫不搭理她,以惊人的速度啜吸着鲜红的血液。
陆子翔原本在抵抗挣扎,可獠牙刚刺破颈项,他就像是突然力气全失,浑身虚浮,连话都说不出。他亦感觉不到疼痛,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隔了层雾,朦朦胧胧。
血液不断流失的感觉甚至不像是痛苦,几乎可以用温和来形容。
他感到一丝恐惧——他的身体竟完全不反抗了!而在潜意识里,他似乎还认为这是种很舒适欢愉的感受……
传说吸血鬼的受害者被吸血时,感到的不是痛苦,而是快乐。
传说竟然是真的。
陆子翔原本手臂、脸侧上纵横交错的血痕,此刻随着费兰德不断地掠夺,竟然非 常(书…网)诡异地渐渐消失,□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亡的灰白。
他的唇亦失去血色——
娜塔丽慌乱地捡起魔杖,尚未瞄准,一群蝙蝠从天而降,撕碎了她的兜帽,将她掀倒在地。一只眼睛血红的蝙蝠抓起魔杖,高高飞上天空。
“不要吸了!不要吸了!求求你!”
娜塔丽的嗓音那么凄厉,那么悲凉,回荡在黑色的树林里。
昏昏沉沉的陆子翔,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他被翻了过来,牙关被撬开。
有什么微凉的液体落到他的舌尖。液体气息芬芳,带着怪异的甜味。浓稠的腥甜在他口中化开,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然而,残存的理智在警告他,停止、快停下——
陆子翔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头颅、胸腔里同时爆裂,剧痛传遍四肢百骸。他感到自己在尖叫,却什么都听不到。
下一秒,他似乎漂浮了起来。
“好好感受你的新生,”费兰德轻抚刚才授血给他的手腕,唇色血红,轻声道,“感受你作为一个血族的新生——”
接着,他垂下头,俯在陆子翔耳边,用最细微的声音缓慢加了一句:
“你或许不知道呢,新生的血族可是非 常(书…网)渴血的哦。”
陆子翔突然清醒——
刚才费兰德给他喝了自己的血!那么,他现在是一个、一个——
新生的血族!
这个词语有多么震撼,陆子翔这一刻才意识到。
面前俯视着他的血族笑得暧昧,手指抚过他扣眼里的银链,慢慢站起身,满眼嘲笑地看着跌倒在地的娜塔丽:
“殿下,美丽的殿下,您哭了吗?”
“你这个混蛋!”娜塔丽爬起来,捂住被蝙蝠抓伤的胳膊,摇摇晃晃,“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哦,”费兰德挑眉,雪白的手指在空中上扬,刚才那只血红眼珠的蝙蝠便飞快俯冲而下,停在他的手指上。他亲昵地抚摸着蝙蝠的脑袋,蝙蝠吱吱欢叫,将娜塔丽的魔杖放在他手掌中,便又盘桓着向树顶飞去。
费兰德把玩着魔杖,眼神睥睨。
“殿下,”他说,“我把这个还给你吧——这个对于我,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呢。”
说着,他把魔杖远远抛到娜塔丽身前,同时身形忽动,移出了几丈远。他转身而去,声音渐行渐远,却依旧清晰:
“我,在远处看着你们,我亲爱的骑士和公主……真的很期待你们的表演呢。”
娜塔丽捡起魔杖,跌跌撞撞跑到陆子翔身侧。
“你怎么样?”她的声音在发抖,“你还好吗?”
一串晶莹剔透的液体,从紫色的眸子中滚落。泪珠落在陆子翔脸颊上,她连忙笨拙地用手指去揩。
陆子翔突然有种奇 怪;书;网的感觉——
像是胸腔里燃烧着火焰,疼痛扭曲,却不是因为受伤——
而是因为难过。
他的知觉似乎再次活了过来,鲜亮得如同从没遭遇过伤痛。那湮没在雨天黄昏血色土地中的心痛、在意、心碎等等感受,本已加以埋葬,现在却像是获得了新生。
心疼的感受,如潮水般席卷过来。
他想要擦掉娜娜的眼泪。
他想要说,别哭,我很好。
然而,黑暗得无以复加的欲望在渐渐笼罩他的神志——
他能闻到娜塔丽手臂伤口处新鲜血液的味道,和她几乎称得上芬芳的呼吸气息;他能感到,自己在渴望着、无比渴望着——
渴望着鲜血!
陆子翔一把扣住自己的下颌,气喘吁吁地坐起身,向后挪动着。
“娜娜!”他拼命用所有的神志,拼凑起破碎的话语,“快——快走!”
娜塔丽惊讶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我、我会伤害你——你快走——”
他靠在树上,艰难地爬起身,一手仍紧紧抓着下巴。娜塔丽站起身靠近,脸上仍挂着泪,疑惑地盯着他:
“你怎么了?”
陆子翔猛地咬破自己的嘴唇,腥甜的味道涌进喉咙。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