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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径直走到陆子翔跟前,行了个屈膝礼,道:“陆骑士,您刚才没有跳舞吗?”
“没。”
“啊,那真可惜,怪不得——我还在想,交换舞伴的时候能遇到您就好了。”她说这话时忽闪着大眼睛,长而翘的睫毛非 常(书…网)引人注目。
陆子翔说:“我没跳。”
“是吗?真可惜,”莱安娜又说了一遍,“接下来还有很多曲舞,您准备邀请谁做舞伴?”
陆子翔不禁看了她一眼。莱安娜的衣着很能凸显她的身材,胸口开得很低。
她不待陆子翔接话,便继续说:“当然了,您一定是去邀请娜塔丽公主殿下,对吗?这满屋里的人,只有殿下——”
陆子翔打断她:“我没邀请她。”
莱安娜眨眨眼睛,靠近了一步。“那么,陆骑士,您有没有打算邀请其他女孩子呢?”
她美丽的腰线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陆子翔无法继续无视这暗示,他正要拒绝,却被别人打断了——
弗朗西斯王子走过来,冲莱安娜笑了笑,然后对陆子翔说:“陆骑士,借一步说话,好么?”
陆子翔急于摆脱莱安娜,于是说:“好。”
陆子翔随弗朗西斯一起走到侧厅另一侧的巨大落地窗前。
窗外下起了小雨,隔着狭窄的河面,城市的轮廓覆盖着光影,有些模糊。
弗朗西斯从侍者盘中拿过两杯酒,递给陆子翔一杯。
陆子翔接过,却没有喝。
弗朗西斯微微一笑,优雅精致的金发顺服不乱,他将细长的香槟杯轻碰了一下陆子翔手中杯子的下沿,轻声说:“用正餐叉子吃甜点——形容的就是您这样的骑士,对么。”
陆子翔眯起眼睛。
“您这样跟在娜塔丽公主身边,真是唐国的耻辱。”
陆子翔没答话,微微抿了唇。
弗朗西斯的声音控制得很好,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在他们周围,妆容精致笑容淑雅的男女们仍在继续着舞会的欢乐。
“你可以学习周围的人,”弗朗西斯继续说,“但你根本就不是这个圈子的人。”
陆子翔打断他:“什么圈子?”
“你说呢?”弗朗西斯深蓝色的眼眸透着丝丝凉淡的哂笑。
“我与你看到的,是不一样的。”陆子翔眯起的狭长双眼睁大了些,神情没有一丝变化,“我看到的只有两种人。”
“是么?”弗朗西斯抬头与走近的安德烈公爵打招呼,转过身,“失礼了。”
他走开了,没有再看陆子翔一眼。
窗外细雨蒙蒙,探照灯划过河面时,能看到细微的涟漪。
陆子翔在窗前站了一会儿,便无所谓地走开。他快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看人群中的娜塔丽公主。娜塔丽公主笑意疏淡,周围围着一圈年轻的贵族男女,她的目光却总是高远,不对任何人有特别的表现。弗朗西斯在几步外微微鞠了个躬,摸了摸指上的翡翠,走上前去。娜塔丽笑着对周围人说了句什么,便抬起下巴,带着七分骄傲三分纵容,眼神脉脉地任由弗朗西斯吻了她的指。
陆子翔心中微微一动,出了侧厅。弗雷德里克已经带着侍卫队出去巡逻。主门仍然开着,记者已经散去。夜风灌进,吹得人产生阵阵凉意。陆子翔对着自己嘟哝了句:“这笨蛋,站那么正,脚不疼么?”
十九.心跳时刻
娜塔丽公主25岁生日晚宴的第二天,新闻界不出所料争先恐后地发布了爆炸性新闻。
而公主自己很明白,有些事情既然做得出,便要承担其后果。
但她的骑士,显然还没有相应的觉悟。
陆子翔当天住在皇家招待所,一大早便被电话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拎起床头的话筒。
“喂?”
“是我,阿连!”
“阿连,哦……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阿连大吼,“你快点醒醒,迟钝的笨骑士!”
陆子翔总算清醒了点,问他:“到底怎么了?”
“你还没看过今天的报纸吧。哦对,你刚醒。”
“怎么了?吊灯事件?”
“不是……总之,”阿连突然没了气势,“报纸新闻怎么评论,你都不要太在意,这种事情,过去就OK了,况且人家是公主,马上就掌权了,还能怎么样。”
“喂,”陆子翔无奈,“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总之呢,”阿连已经开始总结陈词,“你要坚韧一点就对了。”
语毕,他匆忙挂了电话。
陆子翔暗骂了一句,拨通了客房服务。
“你好,帮我送一份报纸来。”
“请问需要什么报纸?”
“嗯……《光暗八点半》。”陆子翔本来想说些所谓正统报纸,无奈他实在记不得娜娜曾经说起过哪些了。八卦,竟也令人印象最深刻。
服务台小姐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曲了。“呃,好。请稍等。”
不一会儿,新鲜出炉的著名八卦小报送到了陆子翔的手里。送报纸的侍从还一个劲地盯着陆子翔看,像是不确定是否认错了人。陆子翔无奈,只好瞪他一眼赶走了他。
他不知道,这侍从当天下午就跟同伴们吹嘘:“陆骑士算什么,也是跟我们一样,看八卦小报的!”
眼下,他只顾展开报纸。忽略头版,忽略中缝,他直接翻到了B版导航。黑体的标题颇为显眼:“护驾骑士归来!!”再看那篇文章,第一句话便是:“娜塔丽公主不愧是果敢能干的皇室接班人,昨日当众宣布了护驾骑士制度的归来,笔者为这一明智决策击节赞赏……”
陆子翔联想到上次这份报纸对娜塔丽的“第一次正面评价”,不由得生出了些不好的感觉。他再次拨通了客房服务,无视小姐奇 怪;书;网的声调,直接要求她把手边能找到的所有报纸送过来。放下电话,他又觉得自己傻了,于是迅速打开客房里的电视机,看早间新闻。
漂亮的女主播在讲最近的洪涝灾害和特大劫婴案,屏幕下方却滚动播出着醒目的文字:“娜塔丽公主殿下宣称,护驾骑士制度重建。”
报纸送过来时,陆子翔直接翻看评论。
娜塔丽公主初次出现即有不寻常之举……生日宴会宣布护驾骑士……前皇后艾米莉亚曾与唐公爵联手废除的制度……公主殿下对其母决策的挑战……非 常(书…网)不合乎规矩……现在的年轻人有冲动的通病……不代表本报观点。
陆子翔推开那一大堆七零八落的报纸,边穿衣服边给娜塔丽的侍卫官弗雷德里克打电话。
“上尉?我现在要见娜——殿下,可以么?”
“殿下说不准你今天见她。”
“什么?”陆子翔正纠结于袖口的钮扣。
“不过你现在来吧。”弗雷德里克说着,便把电话挂断了。
莱特宫外的樱树刚刚吐苞,粉白绯红,枝叶婆娑。芬芳的草地起伏成片,暖春的气息迎面袭来。
娜塔丽不在一楼,她的侍女露露拦住了他,告诉他公主仍然在寝宫没有出来。
陆子翔在会客厅心不在焉地转悠了几圈,不时低头检查莱茵石,却迟迟不见动静。终于,他忍不住,趁侍从们不注意,上了旋转楼梯。他的身手很好,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困难。
艾米利亚的肖像依然像在雾中一般,他在那里转弯,踏进走廊。走廊尽头的那两扇厚重的红木门,依旧紧紧关闭。
陆子翔用指节轻叩木门,发出不明显的声响。
等了一会儿,他正打算再敲一次时,门开了。娜塔丽穿者一身粉白的长睡裙,紫色长卷发放了下来,垂在胸前背后。她原本皱着眉头,一看到陆子翔,不禁“啊”了一声。
陆子翔抬手挡住欲关闭的木门,说:“急事。”
娜塔丽看起来很不高兴,转身踩着白色的丝绒拖鞋走到软椅前重重坐下。陆子翔小心地把门关上,观察着这女孩子的表情。
“你——看了今天的新闻了么?”
“当然。”娜塔丽冲着壁炉前堆叠的报纸扬了扬下巴。
她表情冷淡,像个没事人一样。陆子翔突然觉得尴尬——说到底,他急匆匆地赶来,原本是以为——
“你以为我会为这些烦心?”娜塔丽仰起脸看他,“我才不会这样呢。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
陆子翔盯着她浅紫的双目,没有答话。
娜塔丽又说:“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报纸上说的东西,每一件都在意的话,那就没办法正常生活了。他们根本不理解我母后。真是的,我才不会去在意——”
她突然被喷气声打断,诧异地抬眼。陆子翔难得地现出忍俊不禁的表情,此刻单手搭腰,高瘦的身体微微后仰。
“是,是,”他拨弄了下根本没梳过的杂乱黑发,“你确实不在意。”
娜塔丽瞬间涨红了脸。
陆子翔弯下腰:“不过——其实确实也没什么。但是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竟然违背了你母亲的意思。”
娜塔丽面对他靠近的脸,没有躲闪,她似乎心事重重,半晌才回答:
“我母亲……她跟唐废除护驾骑士制度时,是为了提升骑士的地位。我现在这么做,是出于同一个目的。我知道这看起来很难理解,但是你知道帝都康复中心里的那些骑士……以及现在骑士的整体地位。我想,也许——”
“我可以理解。”
娜塔丽有些惊讶,像是刚刚注意到陆子翔靠近的脸庞一般。
她愣了几秒,突然大叫一声:
“你在看哪里?!”
“什么?”陆子翔被吓了一跳。
娜塔丽从软椅上弹起来,双手捂着睡裙领口,脸色恼怒:“你还敢假装不知道——”
陆子翔终于醒悟过来,心情却莫名地好。娜塔丽生气的样子,像只发怒的高傲的猫。他从刚才起便很想笑,此时突然起了揶揄之心。他忍笑,别过头:“有什么好看的?什么都没有。”
娜塔丽的身材比较儿童化,她自己不说,很多人也知道她很忌讳谈这个。
“你——”她抓起一个坐垫向陆子翔扔过去。
陆子翔轻松躲过。
“真的什么都没有——”
娜塔丽生气了。“你看到别人的身材好,才这么说的,对不对?”
“什么别人?”陆子翔躲避着她的进攻,奇 怪;书;网地问。
“昨天那个女孩子,你盯着人家胸部看了很久!”
“我没有——”陆子翔说到一半,终于忍不住笑了,“你居然偷偷观察我。”
娜塔丽失言,此刻脸像只熟透的红苹果。
下一刻,红苹果升到了空中。陆子翔将她抱了起来。
娜塔丽的眼睛睁大。
陆子翔将她放在一把很高的靠背椅上。靠背椅坐垫柔软,她一下子陷了进去。
“我帮你换药。”他一下子截住了她所有的问题。
空气像是突然静谧,安静的氛围缓慢地流淌,如同窗外晚春时节不明朗的香气,淡淡氤氲在周围的一切里。
陆子翔轻托起少女白皙小巧的足,动作细致小心。
娜塔丽很久没有说话,像是微微失神。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足心时,她缩了一下。
“怕痒?”陆子翔拆开绷带,“伤口好得真快。”昨天还深长的伤口,此刻已经结了痂,四周泛出新鲜的嫩红。
娜塔丽“嗯”了一声,突然问:“你一直这样吗?”
“什么样?”
“我是说,我以前觉得你冷冷淡淡,像是很酷,但是不好接近。现在又觉得,你不是这样。”
“你觉得我酷,”陆子翔麻利地换好药,在她脚上轻拍一下,“就可以了。”
他抬眼,正撞上少女带着疑惑的紫眸。她的眼睛不如莱安娜大,睫毛也不如她长,可是看着这双眼睛,他的心头总会突地一跳,就像是久远得难以描述的震动。
他突然记起弗雷德里克的忠告。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唐……
他这么愣愣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而她的眼睛也怔怔地看进那一潭幽黑。
一片宁静中,壁炉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如同清晰的心跳声。
她似乎靠近了些,他似乎也靠近了些。
嘀嗒嘀嗒,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