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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头走着突然撞到一个身体,奴兮一抬头,是一张像了阿保机,却多了几分优柔的容颜,唇边还有淡淡的笑意。
“怎么脸色这么差?”
奴兮一惊,连连行礼。若是没有理解错耶律李胡的意思,那自己刚刚杀的,就是面前这人的奴才。
见奴兮礼数周全,耶律倍奇怪的笑道:“怎么今日如此懂礼数了?”说着便扶起奴兮。
奴兮只觉周身一颤,连连道:“今日还有事儿,奴兮先告退了。”自己先退他婚在先,几年后又杀他奴才在后,想想都觉得背脊生汗。
耶律倍抿了笑疑惑的看了奴兮一眼,便挥挥手让她走了。
刚走出去没几步,突然想起耶律倍正去往的方向,奴兮不禁心头一凉,连忙喊道:“太子是要去哪里啊?”
闻言耶律倍停了脚步看向奴兮:“你刚刚那样,我还以为你不想跟我说话了。”
说完见奴兮也不搭话,只得又道:“我正要去三弟那里。”
果然!奴兮只觉得悲从心起,马上阻止道:“我将将从三皇子那里出来,他昨日受了风寒,这会儿已经歇下了。太子还是改日再去吧。”
耶律倍顿了顿,点头道:“也好,那就让三弟好好休息吧。”奴兮总算是松了口气,谁知耶律倍又突然道,“那去我的院儿里坐会吧,我正好昨夜刚写了新曲,你去看看。”
乱世奴兮 第31章 这诗,以后不要再提了
奴兮一愣,刚想着怎么回答,便听一边匆匆跑来的奴才传话说:“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找您。”
耶律倍眸里的神色瞬间一变,又马上恢复,抿了抿嘴看着奴兮道:“那只能下次了。”
奴兮连连点头,简直特赦令一般:“太子快去吧。”
耶律倍又看了眼奴兮,神色不辨,终也没有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看了眼耶律倍身影,想着他刚刚的神色,他们母子的关系,已经开始日益恶化了罢……
一路魂不守舍的,下了轿子便直直往院子里走。
直到衾怡把自己拦下,奴兮才好像回过神。
衾怡担心的抚了抚奴兮的额,看她脸色微微泛白,怕是病了。
奴兮拉下衾怡的手问:“寄月呢?”
“在书房,先生最近好像遇到什么难事,却又不愿意说。”
奴兮点点头,随着衾怡走到回廊之上,突然又问:“项戎呢?”
“也在书房,先生一回来便叫项大哥去了书房。”
奴兮轻‘哦’了一声,又默着半响,方才开口:“扶我进房吧,我想休息了。”
衾怡一愣:“现在就休息吗?等会儿就要吃晚饭了。”
“不吃了。”
坐在梳妆台前,衾怡给奴兮卸着发饰,突然疑惑道:“小姐今日带的那个发簪呢?”
奴兮只觉浑身一阵冰凉,顿了半响转身看着衾怡说:“我用它……杀人了。”
衾怡自是一惊,不思议的看着奴兮。
奴兮低了眉,淡淡的一笑:“我又杀了我曾经救过的人,就像那夜一样!”
衾怡看着奴兮低头坐在那里,阴影打在她的身上,平白添了层霜华。她在阴影里轻轻颤着的身体,好像已经苍老的承受不了任何凡尘之事了,可偏偏她又那么坚定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千年也不会被压垮腐化一样……
看着奴兮的样子,衾怡只觉心里一阵一阵的疼,十年前初见的那个小姑娘,再也回不来了。真不知道,她遇到先生,是今生之幸,还是最大的不幸。
衾怡心疼的把奴兮轻轻的抱住,没有言语,只是一下一下抚着奴兮的发丝。
已是月亮初升。
只觉得被自己抱着的那个身体一直抖着,是那种不由自主的抖,无法控制。衾怡不知道奴兮有没有哭,她看不到黑暗里她的眼睛,她听不到她的任何声音,只感觉那双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越来越紧……
很久,屋里已经黑的只能模糊看清东西,奴兮才放开衾怡,她的声音有些哑,却很平稳,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不要告诉寄月,以前他不知道,现在,我也不想他知道。”
说完就径自起身往床边走,却在衣柜前停下了,打开拒门拿了个什么东西。就着月光,衾怡只能模糊看清像是个布条之类的东西,不禁微蹙了蹙眉,她不知道这个布条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谁的,竟让奴兮如此珍藏。
晚上回到寝房,萧寄月疑惑的朝里看了看,见床上有人,才安下心来。
可也忍不住疑惑,自成亲以来,这些年无论多晚,奴兮都从未自己先睡过,她总是把房里的灯点的很亮,然后固执的坐在床上等自己,有时候困得睁不开眼睛,头住下一点一点的,书也滑到一边,她还是不肯睡。
出了什么事,自己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晚上见衾怡神色也有些奇怪,可是又问不出什么。
想着,萧寄月叹了口气,走过去躺在床上,然后把奴兮捞进怀里。手在碰触到奴兮手的时候,不禁一愣,于是稍稍坐起,看看奴兮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看着,整个人完全僵在了那里,若是可以,他多希望自己没有看到。以为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已经渗进她的心里,以为她可能慢慢的接受了自己,原来,一切都只是自己以为而已!
萧寄月紧抿着嘴,把奴兮抱的更紧,他不怪她,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怪她,她本来在自己身边,离自己那么近,是自己亲手把她推远的,把她推到别人身边。若是那时勇敢一点,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第二日醒来,奴兮就病了,衾怡哭着说:“都是自己把自己逼的,若是像以前一样发泄出来,哪会受这些苦。”
萧寄月已经进宫了,项戎坐在奴兮身边,眉紧锁着不说话,他眸里闪着的情绪,第一次那么沉重。
萧寄月回来时,又带了皇上皇后赏赐给奴兮的药。
这病来的突然,一病,竟就是五、六天,一直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期间耶律李胡同耶律德光都来过几次,有一次两人是一起来的。
耶律李胡说东说西的说了一大推话,耶律德光只安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喝着茶。
走时,耶律李胡又严肃的提醒了句:“那个坏人害额格齐受惊生病,额格齐记着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奴兮只是笑笑,眼睛划过耶律德光时,猛的顿住,他眸里的情绪,好像全都是阴谋,又好像清澈如水,唇边,只是淡淡的勾着弧度,似笑非笑。
今日将将好些,衾怡扶着奴兮在院里的石椅上坐下,阳光也是正好,不大不小。
奴兮看了眼身边的项戎疑惑道:“你这几日天天在我身边,不用去找你看上的那个姑娘么?”
项戎好笑的看着奴兮:“哪个姑娘?”
衾怡边倒茶边说:“小姐病之前的那些日子,我看你日日早出晚归的,不是去找心尖上的姑娘了吗?!小姐可是都准备好银子给你赎人了。”
闻言项戎简直吃惊不小,讶异了半响方才笑着摇头:“罢了罢了,我都跟你们说了吧,免得你们两个闲的无事生出什么乱子。我天天出去是为了探查地形的。”
奴兮一滞,疑惑道:“寄月准备走吗?”
项戎点点头:“早些天先生找我,说让我去看一看这皇城四周的环境。……皇上已经决定攻打中原了,时日应该就是年末,这次皇上逼着先生一定要参战。”
“延徽没有帮寄月说说吗?”
“说了,可是没用,皇上是铁了心了。”
衾怡看着一边项戎欲言又止的神情,问道:“还有什么吗?”
项戎一愣,抿笑摇了摇头,终是把话咽了回去。先生说过,千万不能说给奴兮知道。
刚晒了会太阳,丫鬟便来禀告,说太子来了。
奴兮点点头,挥手示意丫鬟退下,再回眼看时,耶律倍已在小院门口。
不知该怎么面对,奴兮蹙了蹙眉,却又马上挂出了笑颜,起身迎道:“见过太子。”[小说网·。。]
耶律倍抬抬手,笑道:“我来看看你好点没。”
“谢太子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恩,”耶律倍点点头,“那就好,我带了曲子来给你看。”
奴兮伸手接过看了看,转身让衾怡把琴和纸墨拿出来。
耶律倍笑着在石桌边坐下,看奴兮在纸上把曲谱隔三差五的涂改。
然后奴兮照着琴谱弹了一遍。这曲子有种边塞诗的荒凉与绝望,好像在指控这世间的不仁。
这样的一个男子,真的会是他吗?!这五年来对他的认识都是错的吗?!
不会的!奴兮觉得,一定不会是他。若他真有那般心机狠辣,怎会被自己的母后轻易就拉下太子宝座。
这么想着,奴兮不禁看着耶律倍道:“太子作这曲子,是为那些即将出征的将士吗?”
耶律倍轻叹着点点头:“这一出去,又有多少人还能回来了?”
奴兮一笑道:“太子自幼精通汉学,奴兮念首诗给太子听如何?”
“恩,念吧。”
“战城甫,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深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弩马徘徊鸣。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奴兮说完,耶律倍锁眉看着奴兮良久,突然道:“父皇母后虽对你好,但是记住,这诗,以后不要再提了。”说着,又抿了抿嘴,“不要教三弟这些东西。”
乱世奴兮 第32章 原来,她要,杀我!
听着耶律倍的话,奴兮更加坚信,一定不会是他,这么想着,奴兮便开口道:“这么些年,奴兮自问与太子相交颇深,不知太子可认奴兮这个朋友?”
“自然。”
“那奴兮问太子一句话,请太子如实相告。”
耶律倍自是疑惑,却还是点头道:“你问吧,我定不瞒你。”
“太子会在宫里安插自己的眼线吗?”
闻言耶律倍愣了愣,半响抿嘴苦笑了下:“这宫里处处都是母后的人,哪里轮得到我。”
看着耶律倍,他绝对没有说谎,那么,就只可能是一个人了!
病好了,继续在家里赖了几天,奴兮方才进宫。
坐在轿子里,边挑帘子看着窗外已经开始热闹的集市,边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萧寄月明显有事瞒着自己,项戎肯定是清楚的,却也是只字不提。
自从自己病好了之后,项戎又开始早出晚归,一回来就到寄月的书房,然后两人在书房谈上很久。
转眼已是盛夏,到处绿荫繁花,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欣欣美好。
在述律平宫里,竟然遇到耶律德光,奴兮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刚转身想往回避开,却恰巧质古过来了,见奴兮在门口连连凑上去笑道:“姐姐,你终于来了。”
屋里的述律平和耶律德光闻声都朝这边看过来。
得,躲不过了。奴兮含笑拉过质古走进屋里,一一见礼。
述律平淡淡的看了眼奴兮,抬抬手:“起来吧。”
这个女人,奴兮真的是半点也看不透,三皇子拾薪之事,她定是听说了的,自己也早已做好受罚的准备,谁知那日回来她好像何时也没有发生一样,绝口不提。
连韩延徽都诧异道:“皇后竟然没有罚你么?”
今日看她这样神情淡淡,却不知又发生了何事。
耶律德光起身看着奴兮淡淡道:“今日朝堂事儿多,父皇大概不会过来了,你也不用等了,别叨扰母后休息。”说着又朝述律平做了一礼,“儿臣也先行告退了。”
述律平没有说话,只微微抬眼看了奴兮半响,眼里一道什么划过,奴兮只觉耶律德光唇瞬间抿紧了些,然后,述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