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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翻一个山头,就能抵达监狱,眼看太阳西下,天色已晚,谢东行下令就地休息,做战斗前最后的准备。
唐炎飞正在摆弄一个小型无线电基站,可是调试了半天,还是只有噪音。
“师兄,联系不上总部。”唐炎飞终于放弃了。
“是什么问题?设备故障?”
“设备没问题,现在正是雨季,多台风和热带风暴,可能和气候干扰有关。”
“真的是这样吗?”谢东行低声念了一句,向西边望了一眼,海平面上残阳如血,云波诡谲,“监狱里面有卫星通讯,我们进去后再联系吧。”
唐炎飞立刻收拾起东西。
谢东行低头思索了一会,又将林君叫到跟前嘱咐了一番。
林君露出诧异的表情,后来连连点头。
在龙牙队员的附近,是雷烈等人的“营地”。
雷烈双手枕在脑后,睡在一棵高高的树上,哼着小调,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何大尤已找了一个背风处躺下了,贝小元仍然精神抖擞,还打了点水,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
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雷烈耳朵动了动,没有任何反应。
林君在树下站定,望了望几个人:“队长让我来问你们,有没有合适的武器?”
贝小元蹦了起来:“我们有这个!”他在背后摸了一通,摸出一根警棍,兴奋道,“厉害吧?”
何大尤睁开眼,也拿出了一根警棍,显然是他们逃出监狱时,不知道从哪个倒霉狱警那抢来的。
“这种东西管什么用?”林君怀疑。
“不管用吗?”
贝小元朝手心呵了一口气,双手握住警棍,双腿分开摆好姿势,做足了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
“呀——”他吆喝着,挥起警棍,朝林君冲来。
呼地一声,林君微微侧头,警棍砸在他肩膀上。
“哎呀!”贝小元因为用力过猛失去重心,摔在了地上。
林君纹丝不动,摸着肩膀,转了转脖子,就好像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何大尤见状也站了起来,单手捏着警棍,一步一步走近,像一座移动的小山。
林君表情严肃了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也不见何大尤发力,猛地一挥就砸了过来。
林君的身体像弹簧一样向后一跳,躲过这一击。
警棍咚地一下砸在地面上,硬生生砸出一个坑。
“呼,好猛!吓死我了!”林君笑嘻嘻道。
可就在这时,就听到咔嚓一声,那根警棍断成了两截。何大尤拿着那半根断裂的警棍,痛惜不已。
林君为这根警棍的寿终就寝默哀了一下,从身后解下一支步枪,和一个弹匣递给何大尤。
“你有走私军火的案底,这枪怎么用,我想不用我来给你解释了吧。”林君不管说什么总是面带笑容,不枉费他长了一张帅气的脸。
何大尤把弹匣在手里掂量着:“这也……”
话未说完,林君抢先道:“已经很多了,多到已经超越警戒线了。你们的身份特殊,按理我们都不应该给你们提供武器弹药,但是考虑进监狱会有一定的危险,所以才会这么做。”
何大尤不再说话,收起弹匣,拎着枪,又回到了刚才的角落。
“至于你……”林君转向贝小元,取出一把自卫手枪,“会用吗?”
贝小元接过枪,从左手换到右手,从右手换到左手,眉头皱起。
“这已经是我们最轻的枪了,你就将就一下吧,不到关键时刻,就不要开枪了,免得弄伤自己。”
雷烈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上传来:“你们的队长可真够大方啊,就不怕我们拿了枪,就把你们都干了?”
“你们也想活着离开的,不是吗?”林君抬头望了雷烈一眼,骄傲道,“再说了,你们就算有枪,也未必能干得了我们。”
雷烈朝下瞥了一眼,一脸不屑。
林君又解下一支枪,与何大尤那支略有不同:“这是给你的。”
雷烈充耳不闻,继续闭着眼睛。
林君拎着枪举了一会,看他好半天没有反应,就放在了树下。
“不要嫌我啰嗦,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们一次,给你们提供武器这件事我希望你们能够保守秘密,要是传出去,队长肯定会受到严厉处分的。”说到这句,林君又抬头看了雷烈一眼,“将来对你们刑期的重新裁定也会有影响,所以事情解决后,请你们立刻把武器归还。我走了,你们好好休息。”
龙牙所携带的武器均是杀伤力非常大的小批量生产武器,更有一些是量身定制的,若真给这些穷凶极恶,杀人无数的死囚拿走,那对社会的危害将是毁灭性的。
贝小元的开心永远都不需要成本,他拿着手枪摸来摸去,更加睡不着了。
雷烈低头瞥了眼林君扔在树下的枪,口中骂道:“给把枪还那么多屁话,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贝小元扬头道:“老大,你不要就给我使,你这支看上去好威风啊!反正你有那个狱警的枪,多了你也用不上。”
雷烈从树上一跃而下,轻轻落在地上,悄无声息。他上前一步,一眨眼就把手枪从贝小元手里夺了过来,自顾自地插在了腰间:“这玩意儿你也用不上,你还是用警棍吧。”
“老大!你怎么能抢我东西呢!太过分了!”贝小元瘪着嘴,大声抗议。
雷烈一转身又从树下捡起步枪,瞄了一下,熟练地背在身上,一手搭在树干上,脚下一用力,身子轻盈地攀上了树枝。
贝小元气呼呼地捡起警棍,奋力敲击树干:“抢我东西!强盗!你!等着!你要是敢!下来!把你骨头!溶成渣渣!”他每吼一句话,就捶一下树干,砰砰作响。
雷烈根本不理会他,在那根并不粗的树枝上翻了个身,枕着手臂睡下了。闭了一会眼,似乎又有些不安心,把背后的枪拿到胸前,抱在怀里,这才沉沉地睡去。
明明是大海上一个没有任何工业污染的岛屿,可天空上没有半点星光,轮到谢东行警戒,他转了转胳膊,低头看了下时间:凌晨3点20分,这是人类最疲劳最容易瞌睡的时间段。
起风了,空气中有一丝微妙的变化。
谢东行的拇指食指向内微扣,按在了胸前的格斗刀上,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多给意见~~
☆、偷袭?
可几秒钟之后,他又放松了身体,手也重新放回了身侧。
“偷鸡摸狗的本事,就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了。”谢东行声音冰冷。
静谧的夜,没有任何声响。
“还给我装死?”谢东行转身,对着离他不远处的一小片草丛说。
草丛在风里摇晃了几下,哗啦啦一声,一个人从里面站起来,拍着身上的草屑。
雷烈一脸无所谓,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语调懒洋洋的:“哎呀,这人就有些臭毛病,不炫耀会死。”
谢东行冷冷瞥了一眼,没有搭话,继续戒备。
普通人在冷冰冰的谢东行面前自讨没趣,或许就灰溜溜走了,但是雷烈不是普通人,而是个脸皮超厚,你不理我我继续烦你的人。
“我就知道你会值这班岗,总以为自己是最牛逼的,无所不能。”
“难道你不是这样吗?”谢东行眼角一扫。
“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靠近你,又不被你发现。”
“这不可能。”
雷烈边说话边到他面前,他伸出一根手指沿着谢东行脸庞的轮廓慢慢滑动,他的动作带有挑逗意味,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另外一回事:“啧啧,瞧你这张脸,部队的伙食那么差吗,不是说特种兵伙食标准很高吗?”
谢东行一动不动,依然冰冷。
雷烈的手指滑到了他的衣领,摸了摸他衣领的军衔:“十年了,还只是个中尉,看来你混得不怎样嘛。”
忽然雷烈注意到了什么,手指一伸,轻轻一勾一扯,把谢东行的衣领扯开了一些,露出大半颈间的肌肤。
雷烈摸上了他的脖子,那里有一条长长的伤疤,明显是被人割喉留下的痕迹。这么重的伤,他都活了下来,不知道是他命硬,还是那人杀人的技术太差。
“怎么搞成这样?”
究竟是怎样的行动,会让他受到那么大的创伤?
雷烈的手指是冷的,而谢东行的肌肤是滚烫的,冰与火的交融,刺激着他们的神经末梢。
月色洁白的光芒,照在两人身上,空气中荡漾着一丝异样。
谢东行并不退后,抓住他的手从脖子上拿开,被人捏着要害的感觉他可不喜欢。
但雷烈眼中闪过一道狠色,反而握住了他的手,猛地加上了力道。
谢东行也不甘示弱地用力一捏。
从表面上看,他们似乎在好兄弟手把手,但实际手上的劲道和疼痛只有自己清楚。
两人的握力俱是惊人,几乎能听到他们骨骼摩擦的声音,脸上绷得紧紧的,肌肉微微抽动。
他们谁都不肯先放手,好像谁先放弃就表示认输似的,好强倔强的他们又怎丢得起这个脸。
“松手!我在站岗呢!”谢东行咬牙切齿道。
“你不是很本事吗,这点小事也会影响到你?”雷烈也是咬牙切齿——因为疼痛和憋着劲的关系。
“这时候有人偷袭怎么办?快松手!”
“你怎么不先松手!”
“是你先用劲的!”
“是你先抓我的!”
“我的喉咙也是你随便摸的吗?”
“我就摸了,怎么着?”
“松手!”
“你先松!”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头顶树梢间忽然有一个细微的响动。这一外来的介入,像一根针扎爆了气球,两个人倏地弹开,手同时松开,按在了手枪上,他们就像两只野兽,已进入攻击状态,随时能向侵入他们领地的外来者发起进攻。
能趁两人都不注意,爬到他们头顶上的人物,肯定不简单!
扑楞一声,一只鸟拍着翅膀,从树枝上飞起,悠哉地在月亮下飞过。
雷烈放松了身体,伸个懒腰,嘲笑着谢东行:“嘁,一只鸟,瞧把我们队长大人给紧张的。”他说这话时完全不顾自己刚才也是高度戒备。
谢东行恢复了先前冷漠的样子:“快走!别影响我站岗。”
雷烈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听他们叫你大鬼,这是你代号?”
谢东行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他们居然让你用这个称号做代号,还真是……”他啧啧了几声。
“怎么,我担不起吗?”
雷烈做出夸张的表情:“担得起,你是谁啊?你是十项全能,战士标兵,人民英雄,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