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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齐哲怀在世时,他们主仆俩哪曾受过这么差的待遇?齐信楚想赶他们走,用这等下三滥的
方式,他偏要吃垮他!
从那次后,齐信楚也不再来招惹他,那更好,否则若是见了他,恐怕会气得连命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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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时的午夜,前厅烛光大照,喧嚷的声音让傅咏欢醒了过来。
他推开房门,唤来无忧道:「怎么了?为什么前厅那么吵?」
「二少爷回来了,酒喝得很多,吐得非常厉害,总管正叫人帮他弄解酒茶。」
一听齐信楚三个字,傅咏欢就要回房,随即想起自己与无忧的饭菜吃得如此差,他竟去喝酒
玩乐,这算什么?
他转过身往大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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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信楚虽然已经被扶进房中,但是在房外就听见作呕声不断。
总管在一旁拍抚着齐信楚的后背,「二少爷,振作点。早知道不应该去喝这酒筵的。」
在门外,傅咏欢就闻到一股又香浓又俗气的粉味。
敢情他还用哲怀的钱去喝花酒?这种人吐死他算了。
一想起自己所受的侮辱,傅咏欢入了房门,冷笑道:「你也有今天啊?拿着哲怀的钱去喝花
酒,送上那么烂的饭菜给我们主仆,我真希望吐死你。」
他说得恶毒,总管脸色一变,连忙道:「咏欢少爷,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你猜错了。」
齐信楚脸泛酒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傅咏欢走了过去。
傅咏欢抬头迎视着他,就算他曾那样侮辱自己,他也不会对他低头,他要让他知道自己绝不
怕他。
「怎么样?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咏欢……」
傅咏欢闻到他身上难闻的酒味,他偏头嫌恶的想要避开;齐信楚却抓住他的手臂,他被重重
的拉进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放开!」傅咏欢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总管在一边低声道:「咏欢少爷,二少爷喝醉了,他空腹被灌了不少酒,你劝他吃点东西好
吗?」
傅咏欢听了差点气晕。他被搂在齐信楚的怀里,就像被绑在他身上一样,总管不来救他,还
叫他劝罪魁祸首吃点东西以免伤身?
他又不是疯了,干什么做这种事?
「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最好空腹伤身,让他立刻暴毙。」
总管一跺脚,老脸上交织着痛苦与悲哀,显然傅咏欢的话伤了他的心,更让他难以接受他怎
么会变成说这种话的人。
「咏欢少爷,你心地善良,竟也学会诅咒他人,难不成齐家这条船沉了,对你就有好处吗?
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
傅咏欢脸色难看,纵然气极总管换了主子就换了心,但是他说的没错,若连这个败家子都死
了,齐家命脉无可传继;再怎么说,齐老爷还是把他视如亲生子一般的对待,他怎能诅咒恩人家
中断后。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他又不一定听我的,再说他又醉得神智不清!」否则哪会见人就又
搂又抱的!
「你就劝劝他吧。」
傅咏欢极不情愿的抬头,想不到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那眼里深不可见底,好像要把他整个
人拉入水底没顶而死似的。
傅咏欢心头一颤,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是心底却一阵发慌。
他立刻把头低下,惊恐、害怕,还有一种不知道在慌什么的感觉让他首次不敢与齐信楚四目
交接,总觉得再看他的眼睛,自己就会粉身碎骨似的。
刚才那种感觉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吸进去,让他害怕至极,比他那日侵犯自己还要害怕百倍。
「总管叫你吃饭,以免空腹伤身,你听见了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傅咏欢说话的音量竟然变小了。原本他看见他都是大声斥骂,但是现今为
、为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他这样环紧他,他的体温高热得吓人,让他全身也热透了。
「那就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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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欣喜的要人上菜,齐信楚跌跌撞撞的脚步差点连傅咏欢也一起拖倒。
坐在椅子上,齐信楚不像刚才一样抱住傅咏欢,但是他一只手环住他的臂膀,热气顺着手臂
传过来;傅咏欢觉得不太舒服,可是又不敢转头看他,以免刚才那种怪异的感觉再度涌上。
他们就默默坐着,一直到了饭菜上桌。
一见饭菜,傅咏欢脸色大变,他转向齐信楚,「你就吃这样?」
「有什么不对吗?」齐信楚回得自然。
总管小声在傅咏欢耳边道:「咏欢少爷,因为你在养身,所以你吃的跟大家都不一样,是我
要厨子特别帮你做的。」
桌上只放了一盘酱烧豆干及一盘清炒豆苗,里面根本不见肉丝,齐信楚吃的跟无忧一样,还
不像他每顿鱼、肉、虾,都有花样变化。
傅咏欢原本以为他是故意虐待他,与以前吃的东西相比,现在已经算是粗茶淡饭,但是齐信
楚吃得比他更差,竟与无忧同等,这教他怎么相信?
齐信楚吃光了半盘菜便摇摇头,总管要仆人扶他上床,他一沾枕就立刻睡着。
傅咏欢望向总管,比着桌上的菜,「这、这……」因为太过震惊,所以他竟不知该如何说明
自己此刻的惊讶之情。
总管面若平常的说:「咏欢少爷,齐家不比往常,这几日也要解雇几个仆人,二少爷今日去
谈个不可能成交的生意,对方说只要他喝光花楼里的酒,这生意就成,要不然他绝不会喝成这副
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
「齐家富甲一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傅咏欢说什么都很难相信总管的话。
齐哲怀才死去不到一个月,他在世时,他们过的生活都很快活,根本就难以想象齐家的家境
会有这么糟。
总管将被子盖住齐信楚的肩胸,淡淡的说出傅咏欢不知的事实。
「那是以前了!老爷年老时,做了几项不利的生意,家势就颓败下去,齐家家产这四个字只
是好听,谁当家谁受苦;大少爷若活着,想要这个难挑起的重担尽可拿去,二少爷不会要的。事
实上只要是头脑清楚的人,都不会要的。」
「那就是、就是……」
「没错,老爷活着时,二少爷就有想要离开这里的打算,什么争夺家产、谋财害命,根本就
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现在齐家欠的钱比有的钱还多好几倍,卖了全部也偿还不了。得到这样的
齐家,有什么好高兴快乐的?」
总管目光如炬的望向他。这个家虽是齐家的,但是他这个总管很明白齐家目前的状况。
「二少爷是婢女生的庶子,这名声不好听,要不然他应该能找个有钱的小姐成亲,这是最快
的方法。」
「成、成亲?」
「二少爷的人材、长相并不差,近几日出外谈生意也渐有名气,也许会有慧眼之人欣赏他、
资助他,与他结为亲家也不一定。英雄不怕出身低,我相信二少爷会有出息的。」
总管眼眸含泪,对傅咏欢剖心说出这段话。
「只是苦了二少爷!所以咏欢少爷,不是二少爷苛刻你,而是齐家已经没有财力让你过好的
生活。你若对大少爷的死还有所怀疑,高兴出去那就出去,若是还在齐家,念在家和万事兴,也
念在二少爷四处为齐家奔波寻找财路,他回到家已经筋疲力尽的份上,不要再与他争吵谩骂。」
总管又说:「二少爷是忍你,不是不能处理你!二少爷若是狠心坏心的人,难不成家中少了
两个吃闲饭的人,他会不愿意吗?」
总管的话说得极重,傅咏欢的脸色霎时刷白。他说的两个吃闲饭的人就是他跟无忧。
一个还在过少爷生活,一个是来伺候他的,但是他们用的银子全部是齐家的,若是齐家已经
到了燃眉之急,齐信楚大可赶他们出去,只是他没这样做而己。
第三章
总管的一席话说得傅咏欢怔怔愣愣,他回到了房间,坐在床头竟不能睡,就算躺在床上也睁
眼难眠,便叫来无忧询问这件事。
「你知道我吃的饭菜是特别的是吗?」
无忧本来就是个老实人,主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是,总管说少爷的身体需要调养,所以另外叫人去买来煮的。」
他沉吟一会儿,才低声问:「那二少爷吃什么你知道吗?」
「二少爷吃的饭菜小的不知道,因为二少爷天还未亮就出去,晚上都很晚才回来,不过总管
跟我们吃的是一样的,并没有差别。」
傅咏欢羞惭了一些。自己整日臭骂齐信楚,说他苛刻自己,哪知他更严以律己,就连总管在
齐家工作这么久,吃的也跟一般仆人相同;反倒是他,不是齐家的什么人,还吃得比齐家任何人
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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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总管支付一些银两遣散一些仆人,大宅里冷清了许多。
傅咏欢自从知道事实后,行事就更低调,并吩咐无忧不必给他做上特别的饭菜,跟一般人相
同就好,也不再说齐信楚兄谋财的话。
他这几日翻箱倒柜,清出一整柜的东西,要无忧带着来到齐信楚的门前。
齐信楚开门,见来人是他,表情冷淡的问;「有什么事?」
若是往常,傅咏欢早已大发脾气,现今因为明白自己的身分是吃闲饭的,之前还误解了齐信
楚,所以他这次说话非常的轻声细语。
「我带了一些东西,应该是可以变卖的,是以前哲怀买给我的。」
齐信楚睁大眼看他,看得他心慌意乱。齐信楚不像齐哲怀,喜忧怒恨都会表现在脸上,他就
像戴上一张假面具,教人看不清楚他真正的表情。
就因不知齐信楚真正的心情,傅咏欢更难猜测他此刻是喜是忧。
「不用了,那些留着吧!人死了,也只能留那种鬼东西给你。」不客气说完后,齐信楚就要
把门给大力合上。
傅咏欢咬唇推他的门。他干什么脾气那么坏,说话口气还那么冲?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好意来的,我知道齐家现在有困难,我也在齐家住了这么多年,有
困难我当然想帮忙,我不会舍不得这些小东西的。」
「我说过不用了。」
齐信楚冷冷一句话就想打发他,还想当着他的面把门再度给合上,傅咏欢气得用手大力推着
门。
「你这是什么鬼脾气,这么不讨人喜欢?」
「我的个性当然不如那个假君子真小人讨人喜欢!」
傅咏欢一听就知道他在说齐哲怀的坏话。
「不准你这么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