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娘说过,我们的爹爹是世间最了不起的男儿,是比女子还要厉害的英雄。
我记得爹爹穿着将军盔甲时,很威风,很厉害的样子;我很喜欢那样的爹爹。
所以,自那以后,我都会乖乖听娘的话,乖乖喝药,乖乖和娘练她特意教我的健身的拳,娘说,这叫“太极”。
一天,我坐在娘身边的小凳子上,听着娘喃喃念着药草的名字,我顺便递给了娘,娘接过药草,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笑眯了眼,问我,“珞珞,喜欢草药吗?”
我点点头,我很喜欢,我从小就是伴着这些药草长大的,我也很喜欢娘身上淡淡的药香。
从那天起,娘会把我抱在怀里,亲自教我认字,教我认草药,娘总是说,“我家珞珞一定会是个最厉害的大夫。”
我有个很厉害,很温柔的娘,娘最疼的人是我,可是,我知道,娘最爱的人,是爹爹。
*** ***
我有个影子,一个总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守着我的影子。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我躲在娘的怀里,怯怯地看着那个没有表情的女孩,有点害怕。
“小意保护哥哥!”听着妹妹稚嫩的高呼,我很开心,却仍是能感受到那在我身上游移的冰冷目光,我只能躲进娘的怀里,只要是在娘的怀里,我就不会害怕了。
可是,从那天起,她便总是跟在我的身边,除了我和娘在一起的时候。
“娘,我不喜欢她跟着。”我抱着娘,低低地说着,我怕她,怕那个总是用冰冷眼神看着我的女孩。
自那天起,我便不会再看见她的身影了,我也终于可以继续自在的过着我自己的日子了。
可是,六岁那年,我才知道,她从来不曾远离,只是躲在了我看不见的地方。
那一天,天气很好,有暖暖的阳光,轻柔的风。弟弟妹妹们争相爬上了院子里的大树,站在树丫上,看着府外的街道,欢叫着。
我很羡慕,于是拉起衣摆,也笨拙地想要爬上去,手掌上摩擦的疼痛也不能阻挡我想要攀爬的决心。
“呀,哥哥……”小意的一声大呼吓到我,手中一滑,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心中恐惧无比。
可是,我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很像娘的怀抱;可是我知道,不是,因为没有娘身上淡淡的药香,抱着我的胳膊细瘦却有力。
我怯怯地睁开眼,是她,我一眼便认出了她,那个曾经总是跟在我身后的女孩。
背着阳光的她看不清面容,斑驳树影的映衬下,我只能看清那双冰冷的眼。
“珞珞。”我听见爹爹的惊慌的呼唤,接着,便被她扶起来,下一刻,就被爹爹紧紧地搂进了怀中。
等爹爹放开我,我看见了站在爹爹身后,面色阴沉的娘。
娘拉过我小小的手,在手心处抽了一下,刚好打在了被磨烂的伤口处,我立刻痛的眼中泪花涌现,却努力地忍着,我知道,我也吓到了娘。
“媚。”爹爹的责备声响起时,我也被娘搂进了怀中。
我努力地伸展手臂,紧紧抱着娘,委屈地哭了出来;我不是想要娘和爹爹担心,只是想要看看外面的街道,看看是什么让弟弟妹妹们那么开心。
娘心疼地拉过我的小手,轻轻吹着,替我清理着木刺;我靠在娘的怀里,偷偷地从娘的肩头探出头,看着任谷西叔叔替她缝针、上药,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的女孩。
她,应该很痛吧?我看着她手臂上长长的血口,不停涌出的鲜血,让我只敢不时地偷瞄着那狰狞的伤口,那因为我,才会出现的伤口。
我的任性,让她受了伤;让娘和爹爹担心;让一向疼我的娘,第一次象征性地罚了我。
我很想跟她道歉,想要跟她说对不起;可是,她又一次消失了,躲在了我看不见的地方。
第二天,娘抱着我飞上了那高高的枝桠,坐在高处,看着府外热闹的街道。
娘告诉我,哪里最热闹,告诉我外面的人都在做什么,娘说,想要出门,就跟她说,外面很大很大,有很多很多我们没有见过的人和事。
娘说的我不是很懂,却非常的开心,因为,娘没有生我的气,因为,娘懂我为何要爬上这高高的枝桠。
不久后,娘在那大树上搭了一个小屋子,娘时,那叫“树屋”,是特意送我的,我可以邀请弟弟妹妹们一起去玩。
娘教我们,如何摇着那小小的手柄,就可以将我们站着的木架子摇到高高的树屋前。
娘教我们,要是没有摇好,不要慌,那木架子会停顿一会儿,及时摇回来就好了。
这份礼物,我好喜欢,娘把屋子布置的很漂亮,有毛绒绒的白色地毯,有小木桌,和漂亮的窗纱。
当我抱着娘,使劲儿亲着娘时,娘开心地亲亲我的小脸蛋,看着一旁同样笑眯了眼的爹爹。
那天,我和弟弟妹妹们趴在树屋的窗口上,看着下面热闹的街,我告诉弟弟妹妹,那些人在干什么,哪条街道才是最热闹的,有什么好玩的可以看。
看着弟弟妹妹亮晶晶的眼,听着弟弟妹妹不时的惊呼,我第一次有种做哥哥的感觉,也是第一次被弟弟妹妹们崇拜着。
那夜,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脑中想到的都是我的小屋子;我偷偷地爬起来,;溜到院子里,看着高高的被枝桠遮着看不清的树屋,有些害怕。
我想了想,还是走上木架,努力的想要摇着小手柄,却沮丧的发现,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我也无法摇动丝毫。
我懊丧地坐在木架上,眼前模糊一片,想起小意轻松的样子,不由气愤自己的无用。
微微的震动后,木架开始缓缓升起,我惊讶地回头,看见了站在我身后摇着手柄的女孩,黑色的夜里,我看不清她的容颜,映入我眼中的,只有她瘦瘦的身影。
“不用怕,我就在外面。”我走进树屋,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生硬,有些冰冷,可是,听在我的耳中,却觉得异常的温暖,竟然也不再觉得害怕。
在这小小的树屋里,我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听着外面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想着有个人,就在外面陪着我,竟就这么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是在娘的怀里醒来,娘靠在树屋的墙壁上,将我抱在怀里,我的身上,是一件不属于娘,也不属于我的外袍。
“珞珞,怎么你想搬来这里住吗?”娘笑着,点着我的鼻子,“知不知道你爹爹找不到你,差点吓坏他。”
我又吓到爹爹了吗?我小心地看着娘,没有看见生气的影子,我才放心地笑了,“娘不是找到珞珞了。”
“是啊!我猜你就在这里。”娘亲亲我,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怜惜,“娘明天就带珞珞出去玩,好吗?”
“嗯!”我开心的点着头。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们多么的幸运,有个这么宠爱我们的娘。
寻常人家的男儿都不被允许随意步出府门,而我们的娘,只要是在安全无虞的情况下,即便是要去游山玩水也不会阻拦。
而,自那夜后,我的心中除了娘,似乎还多了一个身影。
我的生活里也多了一项乐趣,那就是,试着感觉她躲在哪里?渐渐地,我熟悉了她的气息,能够轻易的感觉到,她,是否就在我身边。
每次夜里溜去树屋,她都会默默地帮我摇着木架,然后,在树屋外陪着我。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无法感觉到她的气息,一天,两天,三天……
我终于忍不住,去问娘。
娘说,她要历练三年,方能出师。
我有些失落,有些难过,却没看见娘注视着我,若有所思的眼眸;只是默默地回屋,对着那件偷偷藏起的外袍,第一次,为她,落泪……
那一年,我十二岁,却似乎第一次,懂得了何谓,情……
铁意的番外
“小意,下来。”娘的声音自树下传来。
我无奈的跳下来,看着眼前淡笑着的娘,心里有些发毛,怎么我不管躲在哪里都能被娘找到。
从小到大,娘最疼的人是哥哥,可是,最爱逗的人就是我了,我明明长的和她很像,哪里看上去很好玩了?
同样是泡药浴,哥哥的就香香的,我的就黑乎乎的很难闻,总觉得是娘偏心;长大后才知道,那是哥哥的体质弱,所以药方不同,剂量不同;而因为娘的药浴,我和弟弟妹妹自此真的是百毒不侵,练起武来也事半功倍。
哥哥做错了事,娘最多打打手心,可打完后,娘总是心疼的抱着哥哥,然后会做些让哥哥开心的事。
我和弟弟妹妹做错了事,娘不会责打,也不会责骂,只是让南姨看着我们做训练,娘的训练方法多种多样,一年之内都不会重复;每次痛不欲生的训练结束后,我们都会乖上很久。
时间长了,弟弟妹妹这对狐狸性格的双胞胎渐渐摸到了娘的底线,很少再受罚;只有我,被娘罚了。
“听说,你今天在书院打架?”娘淡淡问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
我点点头,就知道夫子会找娘告状。
“为什么打架?”
“因为……”我想了想,要告诉娘吗?那群家伙打的赢我,可是,能打得过娘吗?算了,反正又不是我什么人,护着她们干什么,“因为她们说爹爹不知羞耻,终日里抛头露面,不守夫德。”
娘的脸色果然暗了下来,我们四兄妹从小就知道,绝对不可以惹爹爹生气,更不能惹爹爹伤心,爹爹的脾气很好,不会计较,可是,娘的惩罚却会很恐怖。
而我从小到处摸墙角,蹲墙根听来的,都是娘是怎么维护爹爹的,凡是欺负过爹爹的人,听说除了铁鸾姐姐,还没有人是好好的。
可是,依铁鸾姐姐对娘的恭敬程度来看,怕也是被娘教训过了。
“跟我来。”娘的声音阴沉,转身就走,我乖乖跟了上去,心里有个问题翻腾着,却犹豫着要不要问娘。
跟着娘走进药庐,这才发现娘是要替我敷药,看着认真替我上着药的娘,我终于鼓起胆子问娘,“娘,什么是夫德啊?”
娘撇了我一眼,道,“你要知道这个干嘛?”
“我……好奇……”她们都这个是男子从小应学的,可是,我从小到大,可没见过哥哥和弟弟学过。
“夫德?”娘替我裹好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替我揉散额头的淤血,娘的手势很轻柔,虽然有些疼,我却不想躲开,而这样抬着头的我,也看见了娘唇边不屑的笑容,“那种摧残人的东西,有什么好好奇的。”
我懵懵懂懂地看着娘,直到娘收拾好一切,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是夫德。
“小意,”娘的语气让我打了个哆嗦,这样的语气我一点也不陌生,每次娘要罚我前,都会这么喊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跑的远远的,让娘找不到,然而,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想着方才替我敷药时,娘温柔的神情,为何突然变色了?我做错什么了?
“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娘的问话一出,我只能乖乖点头,我的想法从来没有逃过娘的眼睛,有一个太聪明、太厉害的娘,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你学武多久了?”
我想了想,自三岁起,娘就开始教我内功,五岁跟婆婆一起练功,也有几年的时间了。
“学了这么久,连那么一群酒囊饭袋都打不过,你说你该不该罚?”
“啊?”我瞪着娘,她们那么多人,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