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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楼心月突然转向他,问:「爹,你说的那个女人在哪里?」
楼焦康急忙把一封陈年信打开来,「这是十年前怀大哥写给我的,你看看。」
楼心月接过信来看,那信不过是短短的几句,看完后他依然是面无表情;而后他冷酷的将纸揉成一团,内心不悦至极,表情渐渐显露冷酷寒厉,而无瑕的美貌更呈现出一股慑人的异样美艳。
只因为他本来就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跑这么一趟,但是这个女人却让他得亲自出马,她最好见到他时是乖乖听话,否则他绝对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他冷声不屑地道:「专出名妓的扬州?希望她不是卖淫的名妓之一。」
楼焦康什么话也不敢说,生了这个儿子,虽然长相无瑕美艳、商业手段冷酷无情,楼家的财富可说九成以上都是儿子赚来的;但是这个儿子难讨好的程度可比十个老子还难伺候,他甚至比他这个父亲更加的有威严,连家里的仆役都只听他的话,怎不教他这个做爹的面子扫地!
别说是他,就连他向来得理不饶人的妻子,若是看到这个儿子,也不敢太过胡乱指责;只因为这个儿子的脾气不好惹的程度是众人皆知,若是惹到他的人,绝对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
市集上车水马龙的,两旁的小铺子一间间开门做生意,叫卖热闹之声响彻云霄,而有些早起的姑娘已在路上行走,只不过她们越走越慢,而且眼睛显然都往同一个地方瞟了过去,目光的焦点全都集中在一个身穿白衣锦缎的男人身上。
男人面貌如雪,光洁无瑕,有着一股无人能比拟的寒气,他衣冠楚楚,仪表非凡,而且全身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令人称臣的威势,可见非大富即大贵之人;纵然有这么多的姑娘在偷瞧着他,他也完全的不加理会,反正像这些庸脂俗粉,没有一个配得上他,更别说值得他施舍看她们一眼。
「少爷,我们往这边走。」
侍从福来忍住嘴角的笑意,挺直了身子,连脸上都出现得意之色,只因为他家少爷如此的英俊,惹得姑娘们芳心悸动,他这个侍从也有面子;而且他家少爷是京城第一富少,身分说有多尊贵就有多尊贵,这些小家碧玉别想沾惹他家少爷,他家少爷除了天仙美女之外,是没有人配得上的。
走到一间上等的客栈,福来先用白帕擦了擦桌子跟椅子,才请楼心月上座;只因为楼心月怕脏,他当然更要小心侍奉。
等楼心月坐稳后,福来即大吼大叫道:「小二,给我家少爷最贵、最上等的茶,还有……」
说着,他将一锭银子毫不吝惜的丢了出去,让掌柜眼都快花了的急忙冲出来。
福来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还有,掌柜,我家少爷怕脏,你去厨房好生给我看着煮茶,若是让我家少爷喝得肚子不舒服,你就小心你这家店明日被人给砸了。」
一听他的口气,掌柜就知道那少爷是身分非同小可之人,急忙靠近楼心月巴结道:「这位少爷,想喝什么茶?」
楼心月掩住鼻子,对掌柜一身汗味难以接受的冷声说:「给我滚开。」
掌柜的呆愣了一下。
福来斥喝:「你身上臭味敢熏到我家少爷白净的衣服上,快滚开!什么茶都好,记着,最上等的茶,我家少爷是很挑的,你的茶若不好,我们就摔了你的茶。」
掌柜有点尴尬,但是对方有钱,他只好一脸巴结的再行个礼才走开。不久后,他急忙送茶来。
福来用白帕擦拭过杯子,才敢让楼心月使用;他对楼心月的态度完全与刚才的霸道蛮横不同,极为有礼的说:「少爷,请用茶。」
楼心月接过了茶,冷淡的喝上一口就随即放下。
福来低声问道:「是茶不合意吗?少爷?我叫他换。」
「免了,这种地方哪会有我爱喝的茶,倒是来扬州已半个月,找不到那个女人令人火大。」
听楼心月说得愤恨,福来也为他抱不平的说:「是啊,少爷,她家早不烧晚不烧,偏偏寄完给老爷的信后才烧个精光,人也不知流落到哪里去,根本就毫无线索。我看我们还是回家去吧,老爷的话就算了。」
「让人笑话我连个女人都找不到吗?」楼心月将挂在身上的玉佩扯下,锐利的眼眸射出一道冷光,「这什么鬼玉佩,偏还是一对,一个在我这里,一个在她那里,看我摔了它;反正找也找不着,就砸了这玉,没有了相认的玉,让我爹无法可想,再也休想叫我娶她,况且她配得起我吗?哼!」
楼心月不悦的将玉往下砸,玉跌下了雅座,跳过了楼梯,落到店小二的脚边。
店小二方面大耳,看起来十分憨厚,他拾了起来,疑惑的瞧了瞧楼心月,才上来雅座。「喂,客倌,你穿着这么豪贵,可这是阿真不离身的破烂东西,你怎么偷了他的东西?这样不太好喔!」
「我家少爷会偷东西,你瞎了你的狗眼啦,看我打烂你这张只会说臭话的臭嘴……」福来在京城向来靠着楼心月仗势欺人,说着就抡起拳头欲打人。
楼心月开口,声音非常非常的冷,「你看过这块玉佩?」
福来拳头停在半空,他张大了嘴巴,忽然了解了事实。
店小二憨声说:「这扬州城里,谁人不知阿真有块玉佩,我上次求过他事,我看过他就把这玉佩挂在身上的,连花样都一模一样,这不是阿真的玉佩是谁的?」
「这是一对的,你拿的是反面,你翻过来看,是不是刚好跟你口中的阿真戴的那个位置是相反的?」
店小二一愣,翻了过来,果然是位置相反;他张着嘴,露出一副痴呆样。
楼心月不容置疑的冷声道:「那个阿真住在哪里?我要立刻知道。」
***
「少爷,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这里……这里怪怪的啊。」
说怪,其实一点也不怪,只不过不是很正常倒是真的,因为这一排的房子全都是什么丽春院、怡红院、八仙女,总之就是妓院;而且显然是扬州城最出名的妓女街,衣衫不整的女人多,连好色贪花的男人都多。
走在街上还能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淫声秽语,声声荡人心魄,教人销魂蚀骨,连福来都忍不住心痒难耐的看了一个朝他媚笑的姑娘。
「去问阿真住哪里?店小二说这里没有人不认识他的。」
福来吞了吞口水,靠近一个一低头就能把她的胸脯看光的姑娘,「请问,阿真住在哪里?」
那姑娘忽然咯咯乱笑,朝福来努了努嘴,「怎么这么年轻就找阿真啊?还是那边那个要找的啊?」
她朝着楼心月笑,显然是嘲笑他。而楼心月这时冷冰冰的转头看她一眼,就这么寒厉的一眼,那个见多识广的姑娘忽然笑容冻结的老实说:「阿真住在这条巷子尾,那里只有一户住家,一看就知道。」
楼心月一挥衣衫,显然是要走了。
那姑娘却走了过来,抱住楼心月,「公子,你好俊啊,阿真能治的,我也能治,不如我们试试看吧!」
楼心月冷笑,「妳这么下流的货色,八百年后也不可能。」说着,他极不屑的出手拉开她。
那姑娘在楼心月身后臭骂了起来,而且连他祖先八代都招呼到了。
楼心月脸色冰冷的回头寒声道:「妳要我找人怎么来款待妳才好?让我想想看……」
他说的每一字一句都很小声,但可以感觉得到不是在开玩笑的,因那冷厉的话语如刀一般,割心断肠,那姑娘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楼心月十分满意她害怕的脸色,才继续的往巷底走去。
***
那巷底有个破旧的小屋子,门扉半合着,里面传来大吼大叫的声音──
「喔,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阿真,你实在太厉害了,我好想上……好想……喔呼呼……」男人到达高潮的声音越来越大声,简直是刺耳至极。
福来没想过阿真这么淫荡,而楼心月冰冷的脸色从一开始就没变过。
他冷冷的鄙夷道:「淫贱的女人。」他用脚踢开了门,显然怕用手开门会弄脏他的手,里面有个肚子肥大的男人坐在椅上,正抱着一个容貌看来不错的女人。
楼心月没有让那个女人有说话的机会,不屑的开口:「阿真,我是从京城来的,我爹与你爹义结金兰,妳跟我是指腹为婚,我奉我爹之命带妳回京城去,但妳与我的亲事往后再议,绝不容得妳对我撒泼吵闹。」
「哎呀,我的妈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内室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吵闹声,而在外室那个肚子肥大的男人抱着女人对内室笑着说:「阿真,你有客人,我走啦,谢了。」
女人朝楼心月呵呵一笑,由上往下打量他一番,接着又爆笑出声,「你跟阿真有婚约啊?」
楼心月这才知这女人不是阿真,真正的阿真在内室。
但那女人嘲笑道:「阿真?哈哈,你长得这么好看,配阿真啊?哈哈哈……」
那爆笑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就连那肚子肥大的男人也瞪着楼心月看,忍不住发出笑声,「真可怜。」他拍拍楼心月的肩膀,很同情的说:「你真可怜,不过还好可以退婚,对不对?就算爹娘作主退不了婚,没关系的,阿真至少……」
那男人又低头对女人说:「喂,小桃啊,阿真至少哪里不错?说来给他听听?也许脚或手指不错也不一定。」
那女人笑得更大声。「手跟脚?哈哈,别笑死我了,至少他的桌子不错,可以抬回去卖啦,虽然卖不到三分钱;不过靠阿真的这个本事,保管你吃不完。」
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楼心月一头雾水的看他们走出去,而内室在他一进来时有人发出声音后,又静寂无声。
福来看情况有些怪异,轻声道:「少爷,要不要进去看看那个女的?」
楼心月点了个头,走了进去,里面全部都是书,而且全倒在地上成堆,书上都是灰尘,灰尘在空气中扬起,里面是又臭又脏的;而且还有两只猪在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那猪身上散发的臭味更加令人作呕,以楼心月爱干净的程度,他立即掉头就要走出去。
但就在他要掉头而去之时,一个黑黑的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而且朝他的鞋面磨蹭,还吐出了黄黄的水在他白衣的下襬,令人觉得又恶心又难闻又恐怖至极。
那黑黑的东西像虫一样的在他脚边不断的蠕动,楼心月爱干净,从不曾遇过这么恶心得教人想吐的东西;当场他做了他这一生从未做过的事,他失声尖叫,而且叫得又凄厉又高亢,只因为他非常的爱干净,而这东西太过恶心了。
他一边叫,一边用脚狂乱的去踩那个黑黑恶心的东西;那黑黑恶心的东西大叫,却发出一种奇怪的喔喔声。
楼心月踩得更用力,尖叫得更大声;那黑黑恶心的东西抱住他的脚,叫得同样的惨烈:「不要啊,不要啊,千万不要啊……」
楼心月踩得太用力而披头散发,那黑黑恶心的东西又猛抓住他的脚;他站不住脚,往那堆又脏又旧的旧书倒了下去。
霎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