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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俩撵出了会场。两人斗志旺盛,且走且打,照相机也不要了。
狼狈不堪的被日本宪兵一路赶到了公园门口,这两人仍然不肯恢复友好。互相对骂着向前步行片刻,他们经过最后一道岗哨,嘟嘟囔囔的上了路边一辆汽车。
汽车后排车窗垂下厚重布帘,遮挡住了车内详情。李纯训练有素的发动汽车,敏捷快速的拐弯要抄小路。哪知这个弯还没拐过去,迎面忽然开来一辆快车。
李纯不敢停车退让,只怕耽误时间,情急之下一踩油门,贴着那辆快车的车头窜入了小路,随即一路绝尘而去。而那快车减缓速度,车内的李继安就颇为疑惑的扭过头来,望向了这辆汽车的车尾。
汽车号码是陌生的,他不认识,不过在方才相遇的那一瞬间,他可是看清了汽车内的小汽车夫!
陆雪征的手下,怎么会张皇失措的出现在这种地方?况且此刻正是个往里进的时候,他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往外走?
李继安已经迟到,所以不肯继续深想。正要催促汽车夫快些停车,他却是遥遥的听到了一声巨响。
他没当回事,潜意识中以为这是一声旱天雷,不想一秒钟过后,第二声巨响随即传来。透过挡风玻璃向前一望,他就见路障处的日本宪兵都慌了神,而公园之内已经升起了滚滚浓烟。
李继安坐在车内没有动。目光缓缓斜向一旁,他只见旁边小路上一片寂静,只有一条野狗趴在路边,正在懒洋洋的打瞌睡。
64敲山震虎。。。
炸弹内所装的烈性炸药,将主席台,以及主席台上的一切,全都炸成了飞灰。
台下也未能幸免,记者们险些全军覆没,前排十几人也都落了重伤。中山公园立刻就被封锁,大会人员一律不许离开。全城进行的大搜捕当即开始,天津卫瞬间便坠入了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参加大会的记者们,死的倒也罢了,寥寥几名幸免遇难者全被逮进了监狱中,所属的报馆也无一例外的受到清查。日本宪兵气势汹汹的来到东旭报馆,却是意外的发现这家报馆已然在昨天夜里关门大吉了!
报馆内部一片凌乱,还保持着往昔办公时的景象,只是没有人,空荡寂静。日本宪兵找出大会名册,确认报馆的确曾经派遣记者参加大会,于是立刻寻找目击证人,描画出了那两名记者的样貌,发到通缉令上四处张贴。
戴国章早回北平了,无缘见到通缉令上自己那副尊容;陆雪征倒是在路边墙上看过好几次,越看越觉得可笑,因为他实在不是那副丑模样的。
笼罩全城的大恐怖,在持续了一段时期之后,也就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陆雪征太平无事的生活在租界内——日本人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没有理由来寻他的晦气;况且租界毕竟是租界,日本人想在此地横行妄为,也难。
六月天,陆雪征舒舒服服的在家中避起了暑,正是悠闲惬意之时,这日下午,李继安忽然来访。
李继安分明是位武人,然而偶尔起了闲心,也会做出那附庸风雅的样子来。此刻他不着戎装,改穿一件灰色薄绸长衫,鼻梁上又架了一副墨晶眼镜,潇洒飘逸的走入了陆家客厅。
天热,陆雪征出了一身大汗,正是泡在一缸温水中解暑,忽然听闻有客来访,而且还是这么一位不得人心的客人,便颇觉不满,故意慢吞吞的擦身穿衣,让那李继安在楼下好等。
李继安却是饶有耐性,在那沙发上坐的十分稳当。李纯走进来为他添了一次茶水,他含笑注视着对方,忽然问道:“你也是陆先生的干儿子?”
李纯对他歪着脑袋抿嘴一笑,稚气十足,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这么天真可爱的溜走了。
这时,陆雪征迈步走了进来。
陆雪征出水不久,短头发还潮湿着,一身清清淡淡的香皂气息;因为怕热,所以穿了一件短袖衬衫,领口向下的两枚纽扣全没有系,隐约可见一小片白皙的胸膛。对着李继安略一点头,他走到沙发前,弯腰坐了下来。
李继安不动声色的审视了陆雪征,只见他肩膀周正,腰身挺拔,臀部饱满,大腿修长;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标准,仿佛是按照某种规格制造出来的。
垂下眼帘收回目光,他端起茶杯啜吸了一小口,而后笑道:“许久不见,我对陆先生有些想念,所以今天就冒昧的跑过来了。”
陆雪征淡淡一笑:“哦,李团长肯来,我这里自然是欢迎。”
李继安放下茶杯,抽了抽鼻子,忽然感觉陆雪征今天挺香。
眼看着陆雪征一言不发,仿佛是想把自己活活的冷淡走,他便没话找话的搭讪道:“这两天可是真够热的。”
陆雪征点了点头:“是的,够热。”
李继安站起身来,绕开茶几,在那空地上来回踱了几步:“陆先生刚洗过澡?”
陆雪征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感觉对方仿佛是居心叵测,其中还夹杂了一点穷极无聊的无赖气味。暗暗提起戒备的心思,他低声答道:“正是。”
李继安不言不语的走到了陆雪征身后,骤然俯□来,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
陆雪征微微侧过脸去,莫名其妙的问道:“李团长,干什么?”
李继安没出声,直接就把鼻尖凑到了陆雪征的颈侧,又拱又蹭的深吸了一口气。
陆雪征冷不防的挨了这么一下子,真是肉麻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的猛然转身抓住了对方的衣领,他要笑不笑的问道:“李团长,你这是怎么了?”
李继安满不在乎的抬眼盯住了他,口中反问道:“陆先生每次沐浴过后,都这么香吗?”
说完这话,他抬手握住了陆雪征那只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忽然觉得周身做痒,恨不能搂着陆雪征乱啃一气。
陆雪征近距离的凝视了他那双丹凤眼,满心迷惑,怀疑这人是发了花痴、以及失心疯。
若非花痴,就不该胡乱抱了旁人乱嗅;若非失心疯,就不该抱着个男人发花痴。
而李继安接着问道:“天热,单是洗澡有什么趣味?不如我们出去走走,找那清凉地方消遣一番。”
陆雪征松开衣领抽出了手,一派自然的笑道:“天热,哪里还有什么清凉地方?”
李继安笑模笑样的望向他,意味深长的吐出四个字:“中山公园。”
陆雪征立刻显出了迷惑神情:“中山公园?”
李继安不肯起身,将双肘架在沙发靠背上,就这么亲亲热热的要和陆雪征耳语:“中山公园,你去过的。”
陆雪征听了这话,不禁啼笑皆非:“中山公园这种地方,谁没去过?惟其去过,才知道那里谈不上如何清凉。除非是在清晨或者傍晚。”
李继安留意观察了他的言谈,没有找到一丝心虚破绽。视线斜斜的向下射去,他把目光聚焦到了对方的双腿之间——当然,陆雪征是个男人,身上所生的物件,和他必定相同。不过李继安是在和尚庙与丘八营里长大的,物件相同这种事情,并不能阻挡他动情或者发情。事实上,如果可能的话,他此刻颇想把陆雪征扒光了赏鉴一番。
床上那一番热闹,有时图的是身体上的快活,有时图的是心理上的痛快。李继安飞快的做了一番短暂想象,末了感觉身心都很骚动——和别人上床,那叫干;和陆雪征上床,那叫征服。
单从字眼上来看,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举动。
不过话说回来,“干”很容易,“征服”就难了。他手下的小兵还没有陆雪征门下的徒弟多,这个熊样,还谈征服?
李继安有点出神,一言不发的怔在原地,直到陆雪征忽然起身,走到了沙发另一端重新坐下。
“天热。”陆雪征心平气和的解释道:“李团长又要把热气呼到我的脸上,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李继安直起腰,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惫懒笑容。单手扶着沙发靠背,他懒洋洋的说道:“我看你好,想要和你亲近亲近嘛!”
陆雪征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低下头看了看腕上手表,他慢条斯理的答道:“李团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凭李团长的身份,还是庄重一点为好。”
李继安笑了一声:“陆先生真是个绵里藏针的性格啊!怪不得能把事情做得那样轰轰烈烈。不过我是诚心邀你去逛中山公园,你也就不要推辞了,权当是故地重游,好不好?”
陆雪征翘起二郎腿向后仰靠过去:“李团长,我今天没有出门的兴趣。”
李继安继续踱步,状似无意的笑道:“陆先生这样不赏脸?看来我的吸引力,果然是远远比不过相川大将啊!”
陆雪征望着李继安,无可奈何的一笑:“李团长,我看你今天是话里有话,可惜我知识有限,不能领会。如果你一定要讲,就请清清楚楚的讲,不要和我打哑谜,我没有猜谜的爱好。”
李继安停住脚步,隔着茶几向陆雪征伸手一指:“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制造了中山公园的爆炸案,是不是?”
陆雪征笑出声来:“有意思,原来李团长顶着太阳跑过来,又围着中山公园大绕圈子,原来讲的就是这样一件事情。既然如此,就请李团长去检举告发我吧,我若有罪,定当伏法。”
李继安一挑眉毛:“你无非是自以为做得手脚干净,神不知鬼不觉,旁人没有证据,就不能奈何了你。可现在是个无法无天的世道,不要以为你躲在租界里就万事大吉!我这里一句话说出去,就是证据,就是法律!租界里的中国人这么多,我看它大英帝国的法律能护得住谁!”
陆雪征听到这里,八风不动,只微微的挥了挥手,同时轻声说道:“李团长,你走吧。我向来对你以诚相待,你却捕风捉影的前来威胁恐吓我,这样实在不对。”
然后他站起身来,不等李继安做出反应,便率先迈步,离开了客厅。
李继安独自站在厅内,脸上的戏谑笑意一点一点褪尽,寒冷阴气随之从内向外一点一点笼罩了眉宇。
他霸道惯了,现在又是正当红的人物,连日本人见了他都有说有笑。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甩了两句闲话敲山震虎,竟然被陆雪征当场卷了面子!
李继安不是意气用事之徒。尽管他已经深恨上了陆雪征,可是压下心中怒火,并没有大闹陆公馆。一甩袖子向外走去,他想来日方长,你等着我的手段吧!
65惹祸上身。。。
苏清顺过来向陆雪征问安,陆雪征和他谈了两句闲话,而后说道:“李继安这个人,不识相,很讨厌。”
苏清顺知道干爹不会轻易在背后嚼人舌头,故而立刻会意。垂手站在地上,他规规矩矩的附和道:“干爹,我去给他一点教训。”
陆雪征低头抚摸着怀里的小灰猫,平平淡淡的做出了回答:“横竖都是得罪人,索性把他做掉。”
苏清顺一弯腰:“是,干爹,我这就去办。”
三日之后,李继安的汽车在自家门前的大街上被十几名便装青年围住,乱枪连打了十几秒钟。照理说,李继安这回应该是必死无疑的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所乘坐的乃是一辆防弹汽车!
在李家卫士从公馆大门中蜂拥而出赶来支援之前,便衣青年们收起手枪,四散奔逃。
汽车那四面玻璃窗都被打裂了,不过是维持着没有破碎;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