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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惊天见到妹妹脸上的表情,心下略有不忍,随即他心一横,暗道:“这妹妹反正已得罪了,以后父亲和她的夫君出了意外,她定然也要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晚得罪不如早得罪,她要怨就让她怨吧。就是天下人都怨自己又能怎样,只要你站在权力的最高峰,他们还不是都得听你的?他们的生死还不是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跟我来。”云忌弱吐出这三个字,仿佛已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一晃,险些跌倒。她定一定神,心头一片茫然,似乎在一瞬间,父亲、丈夫、兄长以及世上其他与己有关的人物全都成了虚幻,眼前一道白色的影子逐渐亮了起来,白色的影子飘浮在她的眼前,那安祥的面容,怜恤众生的神态,以及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让云忌弱的心神安定下来。
“阿弥陀佛。”云忌弱双手合什,忍不住想跪倒膜拜。
“快走!你磨蹭什么!”一声叱喝将云忌弱震醒。
云忌弱眨了眨迷茫的眼神,环目一扫,见一大群兵士腆胸凹肚,戎装挂身,马刀军刺叮当作响,一副整装待发的姿态。一时有愣冲不定,但她马上醒悟过来,冷声问道:“你带这么多人干什么?表姐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请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裂嘴哈哈一笑,云惊天冷然道:“我现在身份不同,这些表面上的形式我一定要做给别人看。再说中州藏龙卧虎,局势还不算稳定,反对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多准备一手,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表姐不喜欢,你不高兴,可是只要我喜欢,我高兴就成。你已答应了我,可没向我提出不许带人的条件,现在想反悔已经晚了。”
云忌弱一抿嘴角,眸光定在云惊天的脸上,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可以反悔的。我是个女子,和你们男人不同,什么一言九鼎之类的东西在我的身上是不起作用的。”
“反悔?谁敢在我面前反悔,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成。妹妹,我可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希望你不要把我逼急了。”
云忌弱垂下头。
她一个女子面对一大群男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显得更是伶仃不堪。一阵风吹来,她的裙裾在风中飘舞,仿佛连她的身体也在风中摇动。
摇动的心,摇动的信念,还有那摇动的亲情,都在风中浮漾。
风啊风,请你不要吹了。人不怜香惜玉,你凑什么热闹?
云忌弱姗姗转身,慢慢地前行。
“时间,请你过得慢些!再慢些!”
云惊天露出得意的笑容,手一挥,喝道:“走!”
一个面蒙白纱的女子走在前面,足足百十名如狼似虎的士兵跟在后面,这情形足以吸引无数的眼球。
看着大街两旁敬畏、惊奇的一张张面容,昂然阔步的云惊天心下大为得意。
“他妈的,以前真是白活了!这权力就是他妈的过瘾!就是他妈的痛快!自己早干嘛去了?老爹卧薪尝胆这么多年,肯定是他早已了解了这权力的妙处。你欺压我这么多年,我把你的权力拿过来作为补偿,想想也不过份吧。老爹又怎样,有他在,享受权力的姿味能轮到我吗?”
云惊天看了看云忌弱行走的方向,心下)恍)然(网)。
“丽水道观。对了,定是丽水道观!他妈的,自己可真够笨的,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没有想到?那无为道长是燕兆男的方外至交,他庇护燕纪香岂不是在所应当。丽水道观为无为道长最为看重的弟子通天道长掌持,将燕纪香送到这里,却最适合不过。而且正是因为丽水道观名震天下,所以没有什么人能想到朝庭的要犯会藏在如此显眼地地方。不错,无为道长这老道还真有两把刷子。自己还真应该感谢他,要不是他,自己怎能见到日思夜想的意中人。”
然后高兴还未过去,怒火马上又跑了出来。
“看来表姐定是在无为道观了,那么那个郑强就是在欺骗自己了。他妈的混蛋,竟敢欺骗我云元帅,你长了几个脑袋?”云惊天脸上肌肉扭动,若是郑强就在眼前,非被他剁成几块不可。“这小子象一条狗,用着还挺顺手,现在手下正缺他这样的人手,杀了是不是可惜了?”云惊天想了想,怒火渐消,“不成!绝不能容忍欺骗自己的人。有了初一,就有十五,这次若是放过了这小子,焉知以后不会有人向他学,那可就麻烦了。杀一儆百,给那些想欺骗自己的人看看欺骗自己的下场,以儆效优,这才是根本之道。”
“至于他同伙的女子,谁让她有一副与表姐一样的好嗓子呢,只要郑强把她交出来,可以对她从轻发落吗。”云惊天想到这,嘴角隐现意味深长的笑容。
“哎哟!不好!”云惊天猛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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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中计~
原来云惊天突然想到郑强自荐其身来到他的府上时,带了不少人来。
“方才与忌弱大喊大叫时,想必已是惊动了府中的每一个人,郑强的同伙得知这个消息,必然会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他,以那小子的滑溜,定会跑得无影无踪。虽然自己可以严令缉拿,可中州这么大,这小子随便往哪一躲,再想抓他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他妈的,真是昏了头,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都没想到。要怪都怪这个妹妹,要不是她一味纠缠,怎会如此。”
事已至此,只有尽快动手,抢在这些骚狗子的前面。
“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赶快回去,带足人手,去把郑强给我抓起来,等我回去处理。记住,越快越好,要是让那小子跑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得令!”那三人得到命令,如疯般向回冲去,边跑边喊:“都他妈的给老子让开,耽误了老子们的正事,杀你们全家。让开…让开…”
云忌弱对发生的这一幕,宛如未闻,低头前行。
“这个哥哥,看来真是不可救药了。”观察一个首领,只看他手下的行事,便可窥见端倪。云惊天的手下,一个个如狼似虎,他们的主人是个什么德性已是可想而知。
云忌弱加快了脚步。
到得丽水道观的外面,云惊天整整衣冠,吩咐道:“你们一半人在外面警戒,其余人等跟我进去。”
“你把人带到这里也就罢了,你还让他们进去?这丽水道观是道家圣地,连皇帝到了这里也要止兵卸甲,你难道想与全天下的道教信徒为敌?”云忌弱刚想用手拍门,就听到云惊天猖狂的命令,手停在了空中,回头质问。
“中州是我的,丽水道观自然也是我的。我到了自己的地盘,想怎样就怎样,用得着考虑别人的看法吗?”云惊天叉手而立,神色略显紧张,但语气却是狂妄至极。
“依你所言,表姐正在丽水道观里,她也是你的了?既然这样,我再进去也就失去了意义。我这就走,剩下的事情看来是用不着我了。”
“慢着!你的任务还未完成,哪能走呢?你现在要走了,到时出不了城,可不要怪我。”云惊天手一伸,拦住了云忌弱。
“你们把这身衣服都给我脱下来,不过兵器可都要给我带好了。乱世之中,这东西是不能离手的。”
“妹妹,我退了一步,总可以了吧。请叫门吧。”
云忌弱恨恨盯了云惊天一眼,心道:“这还是自己的哥哥吗?一个破元帅就能把一个人变成这般模样?”
大门吱哑哑开放,也不等人招呼,云惊天大手一挥,带着人哄地冲了进去。
“施主,施主,不能乱闯!”开门的小道童想阻拦,被人一把推倒地上,“小杂毛,没长眼睛吗?这是云元帅,你连他都敢拦,不要脑袋了?”
云惊天不声不响走过来,照着出言不逊的人,劈头盖脸一顿巴掌。
“混蛋!不许对道长无礼。你们都给我安静些,谁要是再大声喊叫,我砍下他的脑袋。”云惊天听到手下骂小杂毛,心中大感痛快,然而想到燕纪香就在这里面,怎么也得给她几分面子。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燕纪香脾气外柔内刚,若是惹恼了她,可不太好办。
丽水道观外。
两个道僮各手端两个直径达半米左右的木制托盘走出来。看着托盘上仿佛犹自冒着凉气的红瓤黑籽,那仿佛渗进心中的绿油油的底色,还有那摆放得整整齐齐,切得大小均匀的三角形状,外面所有军士都瞪大了眼睛,一个个垂涎欲滴,真恨不得马上抢上,送进嘴里。经过长时间的大旱,在这盛暑之际,西瓜那是多么奢侈的东西,除了达官贵人,一般人物不要说吃,就是见上一次也是难得的。
“各位军爷,适逢大旱,观中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待客,这点东西还请笑纳。”当先的一个小道僮吞咽了一口唾液,眼睛似乎不舍得从托盘上离开。
这些如狼似虎的军士早就等不及了,闻听此言,哪还能懂得客气,一个个如饿鬼脱生,猪八戒转世,忽拉拉抢上,似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盘子上已是空空如也,更有人将盘子扣在脸上,用舌头去舔残余的汁液。两个小道僮干巴巴地瞪着眼睛,伸着舌头不断地舔着嘴唇,心中象被猫儿爪子抓着般难受。
看看地上,不要说是西瓜皮,就是那黑亮亮的瓜子也找不到几个。两个军士将托盘狠狠摔到地上,在盘子的四分五裂的声响中,连声大叫痛快。
观内。
静室房门外,那些军士静静肃立,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在云惊天的严令下,他们就如一个个木偶,生恐一不小心惊扰了元帅的好事,遭到严惩。手中的西瓜只能一口口吞咽下去,大好的牙齿却不敢用上一次。那种压抑着迫切欲望的神情,看上去甚是滑稽可笑。
空荡荡的静室中。
燕纪香背门坐在蒲团上,身躯纹丝不动,仿佛已进入道家难得的虚无之境,与她身处的世界完全隔绝。云惊天似乎也受到了充斥房间中的静谥庄重气氛的感染,压低了呼吸。他小心翼翼,连唤数声表姐,没有得对方的响应。
云惊天的心躁动起来,他吞咽了口唾液,将心中的不奈尽力压制。
“表姐,惊天看你来了。”他的声音拔高了很多。
燕纪香还是没有反应。
云惊天又连着叫了几声,到最后几乎已是喊了。
“相见争如不见。”燕纪香的声音仿佛是从虚无从传来。
云惊天心下大喜,心道:“只要你说话就好,要是你一直不理人,还真不好办。什么相见争如不见?见不着你,我整日想着你又有何用,那不是白白浪费我的感情吗?这番见了你,你便是我的了,是我的了!”他心中恶狠狠地念叨着,两眼放出炽热的光来。
“表姐,我对你日思夜想,今日托天之福终于见到你了。这是上天对你我的眷顾,我们绝不能辜负了他。你这就跟我走吧,以我现时的身份地位,定会让你过得比以前还好。”
“你还是走吧。”燕纪香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
“走?你不走我能走吗?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你,你就对我说这样的话?”云惊天涩声道。
“我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想再改变。”燕纪香说完便不再理会云惊天。
云惊天攥紧的拳头又再松开,“忌弱,你帮我劝劝表姐。”云惊天叫了一声,没听见回话,心下愤怒,扭过头去瞧,呀!方才还站在他旁边的云忌弱竟然已不见影子。想是趁他全身心都投注在燕纪香身上之时,偷偷溜走了。
恨恨双手互拍,更加恼怒:“你想躲掉,没那么容易!”
“表姐,忌弱带我来见你,可是有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