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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倩道:“别说得那么玄法,人的好运不是老旋在头上的.到时候若碰不上,就是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了,连喊天都不应……”又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敖楚戈道:“令尊有没有说,我这身伤要养息多久才能痊愈?”乔小倩缓缓地道:“爹说了,月余左右即可活动自如,但要完全恢复正常,大概还得两个来月……”点点头,敖楚戈道:“和我料想的日子差不多,唉,两个月,时间真够长……”乔小倩道:“长?一点也不长,爹说,换了别人,身架骨没你这么硬朗的,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要全好,至少也得半年辰光呢……”敖楚戈道:“一般常入的体质是不能和一个习武者同日而语的,乔姑娘,习武者在入门至出师的过程间,备受体能上的磨练,饱经艰苦生活的淬励,在底子上就特别厚实坚刃。尤其这个习武者再勤修过内家功夫,吐纳之术,则更形体气实强,超越常人甚多,譬喻我,就是如此!”
乔小倩笑道:“对了,我爹也说过,说你的体质异于常人,且有许多难以解释的奇妙现象发生,我爹说,你的伤口极易自行闭合,血脉宛似也能受你的意志控制,而你的骨路坚实逾恒,肌肉富有奇异的弹力,有几处伤势,照受制角度看,本来应该更严重些才对,但却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反见轻微得多,好像在受伤的刹那间,由于某一种超能力的自然反应阻遏或闪避开伤害的深入一样……”敖楚戈缓缓地道:“这就是武功修为的表现,乔姑娘.苦练多年,求的便乃此等火候。”
伸伸舌头,乔小倩道:“你真了不起,敖大哥。”
敖楚戈安详地道:“没什么,这些只是为求自保与活命的本钱而已。”
垂下头来。乔小倩忽然充满歉疚意味地道:“有件事,敖大哥,还要请你原谅我——”敖楚戈不解地道:“什么事呀?会有个这么个严重法么?”脸色微变,乔小倩道:“就是有关那郭大发的事一一当时你坚持要除去他,是我一再要求,你为了我,答应放他—条生路,但是……倒差一点害了你……”敖楚戈淡淡地:“过去的就算了,这也等于给你一次经验,乔姑娘,仁人之心我也不是没有,但却要看对那一种人来发挥,有的人可以渡化,有的,委实病入膏盲,无可救药了,对于后者,若不加以澈底的惩治,对天下苍生是害,对自己而言,也是留下一条祸根,如此则非仁恕,反为愚昧了……”乔小倩点头道:“现在我可想通啦……”敖楚戈道:“郭大发那类的人,凶残暴戾,忘恩负义,毫无半点人性人情可言,对一个曾经如此善待他的人,犹要造此恶行,造此罪孽,他哪里还有心肝?他还会留存什么道德观?这种澈头澈尾坏透了的角色,不杀,便是不智了……”乔小倩怯怯地道:“吃一次亏,学—次乖,以后,我不这么傻了!”敖楚戈正色道:“你要记住,乔姑娘,人间世上的每一种事,不能样样都去经验,总须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才好,因为有的事尚有从头来过的机会,有的,却只能错上一遭,一遭错了,便成千古遗恨,永无重见天日之时。”
抖了抖,乔小倩道:“你说得好可怕……”敖楚戈道:“我说的是世故与经验。而这些都是用血肉的惨痛堆砌而来的,很残酷,但却珍贵,后人见到前车之辙,便知是非舍龋可是前车之辙,乃是前人于混沌中摸索的痕迹,说不定那留辙之车,早已连人堕入万刃不复的深渊了……”乔小倩脑缩地道:“放大哥,越说越“森”人了……”笑笑,敖楚戈道:“世事本就元情、人生原本乃是悲凉,七情六欲,到头来哪—桩不落得一个“苦”字呢?”凑近了—步、乔小情道:“说了这一阵子话,你也该歇会了,要不,爹一来,又怪我引得你伤神耗力啦,放大哥,我扶着你躺平——”敖楚戈咽了口唾沫,道:“乔姑娘,累,我倒不累,就是觉得肚子饿了,能不能劳你驾送点什么东西给我来吃:“乔小倩笑道:“敢情,你也真该饿了,这三天来、除了灌你几匙鸡汤,半碗米汤之外,你可任什么也没吃;先等着,敖大哥,我这就去替你端吃的来……”望着乔小倩的身影匆匆出门,敖楚戈又吞了口唾液。喃喃地道:“多谢……”乔小倩的父亲乔瘸子——不,他叫乔忠,来到“莱庄”的辰光,果然已经是入黑了,不但入黑,而且已经起更了。
乔忠是个满脸驾厚相的老人,六十上下的年纪、胖敦敦、富泰泰的,除了那条左腿微瘸着,走路有些透着不便之外,看上去神满气盈,精力充沛,半点老态也不带。
敖楚戈在见到乔忠之后,双方自然都免不了—番客套寒喧,互表谢意,接着,乔忠就开始为敖楚戈换药看伤;他的动作熟练而俐落,比敖楚戈预料中的要迅速得多,而且也高明得多。
等一切都弄舒齐了。乔忠先去净了手,然后,搬—张椅子坐在敖楚戈的床前,脸上含着悄梯的笑容。神情在安祥中透着亲切,是准备长谈一番的模样。
乔小倩替他斟了—杯热茶,自己便侍立在一边、这付光景,衬着躺在床上表情十分宁静的敖楚戈,昭,颇有几分一家人围灯话家常的味道,相当融洽,也相当温暖与祥和……敖楚戈先开了口:“老丈,承蒙救助,又每于贫夜奔劳,实在是令我心中感愧莫名——”摆摆手,乔忠呵呵笑道:“别客气,别客气,这是老汉我的责任,更是我略表微意的—点机会,小哥、你也不想想,倩儿若非是你,早已不知道落得一个什么样的悲惨下场了,而我年事已高,中年得此一女之外,可谓再无根苗,情儿就是我的命,如果她一旦有了好歹,只怕我这老头子也活不去了,你不只救了她,也和救了我救了我全家一样,此等恩德如天如还、难以补报,我父女都不敢言谢,你却怎生客气起来啦?”敖楚戈笑道:“我也是适逢其会,做了趟顺水人情而已,不足一提。”
乔忠道:“你太谦了,小哥,太谦了,如今这个年头,世态越见炎凉,人心更为不古,遇上他人有难,不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又会有几个人能见义勇为,挺身而出?何况,你犹是那等伤重力竭,自身艰困的情形下,舍命救人!小哥,这份道义、这种胆识、这股豪情,怎不令我父女感激零涕,终生铭忆的了。”
敖楚戈忙道:“老丈,先前你还叫我不要客气,眼下你自己却竞客气起来了……”一边,乔小倩佯嗔道:“看你,爹,就是这么个唠叨法,自己说的话自己一转眼就忘了!”乔忠作势拍了拍自己脸颊,笑道:“可不是,可不是?人啊,不能上年纪,一上年纪,就老糊涂啦!”
敖楚戈道:“老丈精神矍灿,体气康健不让少年,我看这不只是老丈身底子厚实,平素于养生摄补之说,也颇有心得吧?”一提到涉及医术方面的事,乔忠的劲头可就来了,他眉飞色舞地道:“小哥,这不是我自己吹嘘,干行医这一行当,说得好听一点,是济世救人,说得难听一点呢,还不是将本求利,为的个养家活口?自己是郎中,好歹总得要把自己保养得白白胖胖,光光朝朝的,看上去好看些,这等于是招牌,叫病家看了也安心,若是做郎中的本人就‘黄皮寡瘦’,满面病容,看病的就会说啦,瞧瞧吧,这位先生闷疮,懒洋洋模样,自家就好似得了不活之症,还怎么来诊活病人呀?这样一来,不就砸了锅啦?所以行医的人,自己的珍摄是很重要的……”敖楚戈道:“有道理,老丈说得很有道理……”乔忠又兴致极大地接着说:“至于我个人的养生方法呢?说来很简单,首先做到清心寡欲之外,便是生活规律化,按时作息,慎选饮食,不动嗅念,不作无谓烦恼,在生活中寻找乐趣,多做有益身心活动;自然,在时令上相机进补也不可缺,我平素挑拣的补药都是采用温和平稳的种类,在徐缓间,使药力达全身,发挥其极致的妙用,譬喻说——”乔小倩急道:“爹,爹,人家放大哥又不是来求治的病人,更非向你求教的后生,你净说这些把戏什么?”敖楚戈道:“没关系,没关系,正想聆教,正想聆教……”呵呵一笑,乔忠道:“好,好,不说!小哥,你知道,我这人就是这个毛病,一听人提到我的本行,就忍不住兴致大起,非要卖弄一番不可……”敖楚戈道:“老丈医理精湛,赛似华陀,我倒正想有所请益……”乔忠眯着眼道:“听倩儿说,小哥对于吱黄之术,也颇多涉猎之处!”
笑笑,敖楚戈道:“哪里,只是对此道尚有兴致,平索喜好相近,略知皮毛罢了……”乔忠自告奋勇地道:“说句不怕见笑的话,小哥,在这一方面,老汉我自认尚有心得,如果你真有兴致的话,不敢说授教,只算我们互相磋商,说不定从我这里,小哥你也多少可以收获一点什么……”敖楚戈道:“是,若有馀暇,当向老丈面请教益。”
旁边,乔小倩又岔了进来:“爹,你别忘了,还有些更重要的事向敖大哥说呢……”一拍脑门于,乔忠道:“不错,看我这记性——我可不差点就忘了?”’敖楚戈迷悯地道:“更重要的事?什么更重要的事呀?”乔忠不自觉地压低了嗓门道:“就是‘十龙门’那些人的情形。”
神色一肃,敖楚戈道:“愿闻其详。”
凑近了些,乔忠道:“小哥,你与他们之间,仇恨像是积得相当深哪。”
苦笑一声,敖楚戈道:“彼此总不大谅解就是了,否则,我不会伤得这么重,相对的,他们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挂彩。”
乔忠顿首道:“他们对你,可真叫咬牙切齿,恨你恨得什么、似的,一提起来的那付样子,就像要将你生啖了一般,凶来哉!”
敖楚戈道:“这是无可置疑的,‘十龙门’那几位,包管不会对我太友善……”乔忠道:“但是,我看小哥你对他们,似乎不像他们对你这样痛恨!”微微地叹喟,敖楚戈道:“他们对我是仇恨;我对他们仅是纠葛而已;老丈,仇恨与纠葛的性质,乃是大不相同的,再说,他们吃的亏比我更大,因此对我的不满自然就比我对他们要来得深,这不足为奇……”’点点头,乔忠道:“我就正要告诉你这些;打从那天晚上,‘十龙门’的伤者送到我那里开始,他们便没有一时一刻放松对你的围堵及追捕,巴本能立时将你擒住活剐了才甘心;近几天来这周围百余里方圆,尽是‘十龙门’的.提骑纵横,眼线密布,每一条道路;关口、隘径,都有他们的人守着隐伏,只要是稍有可疑的地方,全部加以搜查,那等细密法,恨不得能翻抄起三尺地面……我看,这些人一个个简直都疯了心啦,人人熬得两眼通红!”
敖楚戈沉沉地道:“这是我可以想象得到的.他们不得我誓不甘心,‘十龙门’自来没栽过这么大的跟斗,一旦栽了,过节自然非找回来不可,否则,将来他们再想在道上混世面——就不容易抬头了……”乔忠有些忧虑地道:“小哥,我看他们这口怒气只怕很难消呢……”敖楚戈静静地道:“当然,我已说过,这场过节,他们—定是要找回来的!”
神色沉重,乔忠道:“像这样搞下去,不知会是一个什人样的结果?”敖楚戈默然片刻,低声道:“无他,白刃割肉,溅血横尸而已!”
不禁打了个寒噤,乔忠呐呐地道:“不可避免吗?”
敖楚戈徐缓地道:“怕是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