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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办差……”
听着她静静地叙述,展昭心中酸楚,喉头哽咽道:“小七,莫在说下去,我懂了。”
莫研停了口:“……真的?”
“嗯。”他的头抵着她的,“以后,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咱们都在一起,谁也莫去受那份苦。”
“你可莫再要骗我。”莫研咕哝道。
展昭微微一笑:“这次没有。”
莫研微微仰头,亲了亲他,才又问道:“方才你说的那个女子,你不方便查她的话,我可以帮你。”
“你……”展昭本能想说“你千万莫要掺合”,话到嘴边,突想起自己刚刚才说过的话,便转而搂紧她,交待道:“你要去查也行,只是自己当心,莫漏了痕迹。”
“我这三年捕头是白当的么?”莫研轻轻笑道。
展昭亦低低笑了笑,又告诉她道:“这女子,苏醉曾在雁歇镇见过她,想来才入关不久。你可多留意下,是否有与她往来过密的人。”
“好。”
莫研听到他说雁歇镇,不由想起三年前的事,问道:“大哥,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我也曾在雁歇镇上看见改扮的官差?”
“自然记得,当时你还说那些人脚步迟滞,像是功夫不高的人,可你说错了。后来海东青曾与他们交过手,那些人个个是武功好手,他们当时不仅改了装,连功夫都隐藏起来。”
闻言,莫研咬牙切齿:“连我都敢骗!这些混蛋!”
展昭微微一笑,接着道:“后来海东青也曾到边界官府查过,却也查不到这些人的踪迹。当初若能查出他们来历,便能牵出那个幕后主使之人。”
莫研听了他的话,怔了怔,一些极零星的片段自脑中掠过。片刻之后,她低低唤了一声,猛然抬头望向展昭:“大哥,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展昭莫名其妙。
“记起那些人是谁。”莫研急切道,“大哥,你听我说:我来的路上曾经在河间府尹李奇高的府上住了一宿。那夜因为一场误会,我与两个府中侍卫还打了一架,那两个侍卫的功夫便高得很。当时我瞅着他们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你方才一说,我才想起来,他们就是那日改装出现在雁歇镇上的人。”
展昭微微一惊:“你肯定不会认错?”
“没错,就是他们。”莫研肯定道。
展昭深吸口气:“他们若是李奇高的内院侍卫,也难怪海东青查不到。李奇高区区河间府尹,他还拿不到大宋兵力布防全图,可他的夫人是庞胧,庞太师之女,只怕这事庞太师才是幕后主使。”
“庞太师?”莫研直皱眉,“他在朝里可吃香得很,自从那个三司使被贬了之后,就数他最霸道了,他还有个女儿是皇上的爱妃吧?”
展昭沉默半晌,苦笑:“我早知道这事的幕后主使官职一定小不了,可也想不到居然会是他?他究竟为何要出卖大宋呢?”
莫研抚抚他的脸,安慰道:“肯定是他的脑袋被驴踢过,大哥,这种事你就别想了。我们就好好想想如何能早日把证据找出来交给包大人。”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展昭沉声道,“眼下,我们还是留心耶律洪基身边那女子,我猜想,她多半是庞太师送与耶律洪基的。两边的联络,不知道会不会也是她?”
“此事交给我便是!”莫研笑道。
“一定要小心。”
“嗯。”
卷三第三十三章
次日,莫研刚进赵渝帐中,遣退了左右侍女,赵渝劈头就是一句:“他还好么?”
莫研呆了一瞬,还以为公主问得是展昭,便答道:“挺好。”
“肯吃东西么?”
“嗯?……哦”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公主问得是“它”,忙笑道:“吃了我半个面饼,还算不错。我想着晚上拿点包子喂他,就是不知道他喜欢吃素的还是荤的。”
赵渝轻舒口气:“能吃就好,我还担心它不肯吃,若饿坏了就糟糕了。”
莫研嘻嘻一笑:“公主你就放心吧,我担保把它养的白白胖胖的。”
“它就全靠你了。”
赵渝款款起身,头上钗铛微微作响。莫研偏头瞧着,笑问道:“公主,你这般打扮是要上哪去?”
“耶律洪基今日会到冰上钩鱼,他邀了我。”
“哦。”莫研)恍)然(网)大悟,打量了下赵渝,皱眉道,“好看是挺好看的,可穿得实在少了点,冻着怎么办?”
未免身形臃肿,赵渝内中未着贴身夹袍,而是只在外罩了翻毛的狐皮袍,走动时冷风自袖口缝隙直灌进去,冷得她直起鸡皮疙瘩。
“没法子,凡事若要求两全,也太难了。”赵渝咬咬牙根,为了婀娜多姿,再冷她也忍了,“走吧……”
莫研摇头叹气跟上。
耶律洪基凿洞钩鱼的地方是处极大的开阔水泽,与赵渝垂钓之处不同,这里的冰早已冻得硬邦邦的,便是马车在上面走也无碍。
她们到时,已有不少人都在此地了。其中很多是耶律宗真的嫔妃,穿着华丽的皮袍,笑语喧哗,或钩鱼、或垂钓,皆在冰上玩乐。莫研扫了一眼,暗自抽气,发觉比起这些嫔妃来,公主穿得着实不算少的。殊不知辽人女子自幼在北国长大,原就比起南国女子要耐寒些,这些人穿的少早就习惯了,对于赵渝却着实是折磨事一件。
赵渝对那些嫔妃皆极有礼,很有耐心地一个个见礼过去。莫研粗略算了算,待她们来到耶律洪基旁边的时候,起码与二十几位嫔妃问了安。
“你来了。”耶律洪基笑着朝赵渝道。
赵渝含笑行了礼:“不知道殿下这么早就来了,我原该也早些来才是。”
“不妨,现在来的正好。”耶律洪基拉了她过去,指了几个冰上的洞给她看,兴致勃勃道,“你仔细瞧着,待会就会有鱼儿上来透气,你一看见有泡泡冒出来的时候,就把手中的钩子扔出去……”
“我以前也曾试着钩过,可不知怎么的,总是让鱼儿溜掉。”赵渝盈盈笑道。
“是么?大概是你气力太小,准头又不够。”耶律洪基自旁边侍卫手中拿了个雪亮的鱼钩递到她手中,“来,你试试,不行我来教你。”
“多谢殿下。”
赵渝果然拿了鱼钩握在掌中,耶律洪基自身后握着她的手,佳人在怀,隐隐有暗香浮动在鼻端,不由得使他心猿意马起来。
这幕映入莫研眼中,看上去耶律洪基简直就是拥着赵渝在钩鱼,她深知赵渝是刻意迎合,不由地暗叹口气,转而又想,起码这样赵渝也暖和一点,还不算是太糟。她百无聊赖地候在一旁,貌似不在意地打量着耶律洪基身边的侍卫。
侍卫群里扫了几个来回,她都未发现展昭所说的酷似方夫人的女子。她转而将目光投向侍女群中……
“那个女子……就是她了。”
生怕被她疑心,莫研的目光总是一扫而过,不敢在她身上多作停留,心里却已然有了数。那女子身量较小,站在一群辽人侍女中甚是显眼,容貌神态确实如展昭所说,与三年前的方夫人极为相似,但相较起来又年轻许多。
时而扮成侍卫,时而扮成侍女,就是为了跟在耶律洪基身边,莫研颦眉。这女子如此明目张胆地跟随,耶律洪基自然不会不知道,定是他安排的。
正自想着,一个火红人影远远地过来了,莫研挑眉一望,果然是萧观音,旁边还跟着萧信。
这下,当真是热闹了。
“查刺哥哥!”
萧观音一过来便娇声唤耶律洪基,看见他身前的赵渝时,似笑非笑道:“没想到宋国公主也有此雅兴,我记得前几年,公主好像都不愿来钩鱼,我还以为你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北方蛮夷的余兴之乐呢。”
对她嘲讽口气浑然不在意,赵渝依次向萧氏兄妹二人见过礼,才柔柔笑道:“我怎么会看不上呢,只因我气力小,准头又不够,老是钩不到鱼,所以才玩得少。”
“准头只要多练练就成。”耶律洪基笑道。
看他双手轻搂赵渝,有模有样地教着她钩鱼,浑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莫研忍不住又想叹气,如此左拥右抱的日子,他怎么就不嫌麻烦呢。
见耶律洪基护着赵渝,萧观音怏怏不乐地走到了一旁,拿了鱼钩在手上玩。萧信倒是玩性不小,侍卫挖好的洞都瞧不上眼,自己蹲到冰上砰砰砰凿得起劲。这种玩意,他们辽人自小玩到大,自是熟练得很,也不以为是难事。
他洞凿好时,这边的赵渝和耶律洪基也正好停下手,旁边的木桶里装了几条鲜鱼,坐到旁边早已备好铺了狼皮褥子的椅子上休息。侍女们流水般奉上热茶与果点。
侍女们上前时,莫研着意留心看了下,果然那女子端上糕点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睇了耶律洪基一眼,耶律洪基伸手取了糕点,含入口中,亦笑着瞥她。若说她与耶律洪基没有私情,那才当真是奇怪。
那边萧观音见他们歇息,遂也准备过来,大概是心中有气,将鱼钩放回时未加留神,划到了手腕上,血刷地一下涌出来……
早有侍女惊叫起来:“郡主,你的手!”
耶律洪基听见叫喊声,再看见萧观音的殷红,忙急步上前,拉了她的手过来,又连声唤侍女拿药来。
“怎么也不小心点。”他责备道。
萧观音扁扁嘴,委屈地不作声。
“小七!”
赵渝也扭头唤莫研,莫研应声上前。
“快去把父皇给我的白玉止血膏拿来给郡主。”赵渝吩咐道。
虽不甚明了为何要对萧观音这么好,莫研仍是依命行事,为求快捷,还特地找旁边侍卫借了马疾驰而去。
这边萧观音却不领赵渝的情,道:“公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等小伤,用寻常药即可,还用不着你父皇给你的贵重东西。”
赵渝温柔笑道:“这虽是小伤,可伤在手上,若是留了疤可就不好了。我的药倒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有个好处,抹在伤口上不会留疤痕。”
天下女子皆爱美,萧观音自然也不例外,听说不会留疤痕,便已有些动心,偏偏又抹不开面子用赵渝的东西。
“还请萧妹妹莫要嫌弃。”赵渝放低姿态,软语相劝,又掏出自己的丝绢,也不嫌血腥,替她先按住伤口。
萧观音果然心中一软,未再说什么,显是愿意了。
耶律洪基笑着望了二人,深觉赵渝秉性温柔大度且识大体,对她的好感又多了一层。
不多时,莫研飞马过来,将白玉止血膏交与赵渝。赵渝亲自挑了药膏给萧观音抹上,又替她包扎好,柔声嘱咐道:“药你收着,早晚各抹一次,记着这几日莫要沾水。”
萧观音点点头,收下药来。
旁边,萧信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笑道:“这玩意好,省得每回出去狩猎时你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伤着哪里。”
“哥,你又胡说什么。”
萧观音嗔了他一句,转而朝耶律洪基笑道:“查刺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年你送我的那匹马?”
耶律洪基其实早已记不清了,但自然不能说不记得,只笑着点了点头,“现下,它也生了一只小马驹,你替我相相,看它好不好。”
“好啊!”
辽人爱酒爱马,仿佛是自血液中而来,耶律洪基对马匹自是十分喜爱,当下便想去看。转头见到赵渝犹在身畔,本是自己邀了她来钩鱼,似乎又不便丢下她,正自有些迟疑,便听见赵渝柔声道:“殿下尽去无妨,我玩了这半日,也有些累了,正想回去歇着,暖暖身子呢,”
“公主……”耶律洪基感激她温柔体贴,“那公主好些歇息,迟些时候我再去探望。”
盈盈辞过众人,赵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