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一把扯过那刀,直送到胸前,借着那短杖反射月光的七彩光芒看清了那上边细如蚊脚的几个字:“金刀倌人!”她尖叫着抬头猛地发现着温铭那张脸竟放大着就在她眼前,原来温铭倔强地没放手竟被她连人带刀地拖到了眼前。此时温铭气恼着斗不过她,正满脸微怒的瞪着她,一时竟楞在了当场。
细看这男子,剑眉星目,高鼻挺立,人物刚阳轩昂,此刻脸也微微涨红,竟不必此次那“奖品”差。
“你……你,”水袖竟也有丝羞赧,“你真是外间那种……那种,倌人?”水袖一直寻不到肯娶她的男子,她那姐妹也不知从哪里听说来,宫外的闹市坊间有专门买卖男人的地方,那地方的男子相貌俊美不说,还百依百顺,还温柔似水,还言听计从,不像这宫中的男子脾气多变,与宫主迷天一个样,难侍候得很。怪不得这叫……叫温铭的家伙对烯悬那般维护,倌人啊,果然是好男人呢,只是不知她用了多少珍宝买来,也许……嘿嘿!
“你真是倌人么?她买的你么?”水袖睁大了眼仔仔细细打量着温铭,两眼放亮如贼般,心中暗自嘀咕开,这忠心,这相貌,这胳膊腿的,得费我多少金珠玉石去,哎呀,怕是不够!
温铭看着这奇怪的女人,脸气得更红,那金刀上的字分明是烯悬当日戏耍自己,如今想来竟憋着气没法出,烯悬还生死一线,眼前这女人分明不是对手。他冷冷一笑:“是又如何?”他只想快点远离这诡异奇怪的女子,烯悬,怕就要上黄泉路了。
“你,你……”水袖竟羞答答地放开了手,温铭哼的一声收回了金刀,退后两步防备地看着她,“你,啊!!”水袖突然尖叫,连温铭都被她吓得抖两抖,那手一抓,竟又抓过那金刀,只是这次用力过猛,温铭竟被那刀带着撞在了她身上,水袖也顾不得羞,任凭温铭恼怒地看着自己将那金刀翻来覆去地看,“你,你,”她连声音都在发抖,“你竟——只,要,一,文?”
金刀的另一面是:吾作价,一文,旁边是只踩着片叶子的尖嘴老鼠儿。“你,属鼠?”水袖突然乐不可支,这,这真是太好了,想不到倌人这样便宜,真是——物美价廉啊!一文钱竟能买到这样的,那——她手里可有不少宝石珠玉,再买,连迷天那样的绝色也不是问题了吧?不,不行,一想到迷天,水袖竟打了个颤,不,那样的还是不要,何况,自己也出不去这遗天宫,还是老实地买了这个罢了。
唉,她可惜,还真想见见那些两文钱以上的呢!
“跟我吧,我买了你!她,”水袖美目流转傲然一指躺在那里的烯悬,“要死了呢!”温铭只觉得一身冰凉,是呢,她,怕是撑不过了,竟到他梦里道别,哀伤爬满了他的脸,为何这般苦涩?
或许那样的遭遇,死才是幸福的。
不,也许,他真是合真派师祖愿望的实现者,也许还来得及救她,这个女子——他看着眼前这女子,似面娇体柔却强悍狡黠,不知怎么他觉得这女子似乎与那些可恶的遗天宫妖孽格格不入,仿佛这女子也不在乎什么巫祈生死,只当个买卖般来看待。
“嗬,买我?”温铭换了副笑容,嘴角一撇,“姑娘,我可要一文钱呢!”
水袖喜得连那短杖都快忘了放,急急忙忙将怀里摸了个遍,竟然一块金子都没带着,她想了想,“给!”将那短杖伸过去,“这是金子的,管够了!”
温铭却笑得几分得意,“姑娘,温铭我只要钱,钱—— 一文铜钱!姑娘若是没有铜钱子,恕温某不奉陪了!”
“你敢!”水袖怒气冲冲拦住了他:“我叫你给她陪葬!”
“呵呵,温铭命该如此,陪葬也是同命鸳鸯,不敢劳驾姑娘,温铭自会追随她下去。”
水袖气恼极了,这人,她,她,她金银珠宝无数,就是没有宫外那种最不起眼的的铜钱子儿,唉,气得她胃疼,头疼,哪都疼。她一跺脚,“我去给你找!”转身就消失不见,无论如何就是一文钱,就不信找不着。
温铭握住烯悬的手,仿佛都已经在僵硬,“放心,我不会让你死,也许师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你的仇还没报,是不会死的。”
“我从未遇见过比你更可怜的女子,不知道,将来为你洗发的是谁。不管是谁,莫强求了,你不知道呢,你那身血腥味……”他摸摸烯悬的头发,淡然地笑了笑。
水袖终于捏着个满是绿锈的缺角铜钱,像捧个宝贝似的飞过来。
近了,温铭就在那里,阖眼靠立在树身上,一脸的平静,那样刚阳的脸竟能看见长长的睫毛,透出一丝秀美,可是水袖却下意识地停住,她感到一丝莫名的慌张,身为四方尊使之首,她的直觉是惊人的准。
“烯悬呢?”她紧紧捏着那枚从宫中幼童屋子里搜出的一文钱沉声问,烯悬与那乎昭都不见。
“姑娘就一定要杀她么?”温铭仿佛脸上含笑,“姑娘不是说似乎还喜欢我们这些人么?”
“那却只是因着你们跟宫里的人大不同罢了。”水袖烦躁地四顾,“倒也不想杀她,我更不喜欢宫主迷天,只因我姐姐为他情苦一生。我可不管他什么宫主不宫主,只是,没他的命令,估计没人娶我。”
“姑娘貌美多金,术数超绝,无人敢娶却是为何?”
水袖突然也羞红了脸,捂住眼踢着地面:“我——我娘生了很多女儿,没生儿子,就被爹嫌弃虐打,当日言澈宫主要将我收入宫中,娘将死,便求了宫主将我姐妹们一并收入,还嘱咐我定要护着姐妹们好活。言澈宫主杀了爹,埋了娘,将我们带入宫里。”
她微微撇一眼温铭,见他并无鄙夷才接到:“只是,我娘是遗天宫血脉,貌美,我爹虽武功高强却貌丑。”
“姑娘竟得天独厚,得爹娘之长。”温铭倒。
“可我那些姐妹们竟,无一人算得上清秀,所以……哎呀,”水袖连整个脸都捂住,“我姐妹们约好,若我有夫郎应当,应当时常——借予她们去……”
呵呵,呵……温铭笑得断断续续,“如此艳福不浅。”
哼,水袖面上一青:“宫里那些男子皆避我不及。”
虽有如此美貌,却强悍无比的一个妻,一群丑陋的妾,果然好福气。温铭笑:“姑娘,若我给你做夫郎,你能放过她么?”
“当真?”水袖突然有种莫名的寒意,
“当真。”
“不后悔?”
“不后悔。”
水袖满面艳红,“我,我得跟姐姐们说。”
“你有几个姐妹?”温铭低低的声音。
远远地飘来一声清脆“八个。”温铭想给个苦笑,却连扯开脸皮的气力都没有。
水袖突然停下转身,静静看了看来时的方向,最后一次有这种心中空空感觉是什么时候,对了,是娘将自己唤到病床前,嘱咐自己要好好学艺,高立众人之上,要好好护着姐姐们一生一世,娘说:“什么都托给你了,袖儿。”
后来,后来呢?她都快忘了,言澈宫主冷冷的风刀,爹四分五裂的躯体,姐姐们的哭声,她几乎都忘了,只记得娘说的,什么都托给她了。她的天赋,她的忍耐,她的勤奋,冬天里冰冷的眼泪都凝结成行,夏日里干裂的肌肤流淌的是血,她都可以不计较,因为,她记得娘最后一次挨打是为了护着她,娘最疼的小女儿水袖,爹一直以为会是个男儿的水袖,娘用命换来她。
那,他呢~!也会跟娘一样吗?水袖的脚几乎僵硬得迈不开,会?不会?水袖希望他不会,却觉得若是他会,便真要喜欢上他,然后失去。
会?不会?
水袖立在那里,骨头里泛出一股悲凉,或者他真如娘一样,一样傻透了。
她赶到那树下时,温铭坐靠在树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树叶的阴影下苍白的脸一丝血色都无。水袖轻轻拿出他藏在身后的左手,很深的一个伤口,他将血液喂给了烯悬,他是她的药;如今是她用过了的药渣。
娘,当初也是这般么,情愿己伤也要护着一个人?水袖的一滴眼泪滴在温铭的手上,“呵呵,哈哈,夫君,我此生认定你了……”她将温铭的手轻轻放下,再理理他的眉目衣衫。
水袖起身,一股杀气蓬勃而起,一把扯去了拖曳在地的珍珠丝带,珍珠四散一地的珠光,樱红色的唇风流尽去,只剩肃杀,抬眼过去,那便是遗天宫大殿的方向!
绝断中天
烯烯悬的眼里一片空茫,她的脚步已经快要失去方向,乎昭突然滚来拦住了她前进的方向,前方就是长蛇之林的尽头,迷雾缭绕的开阔地,就在深涧的那一边,烯悬才看清她的脚边就在深涧的边缘,她忘了,她竟忘了,忘了这里有条长长的铁索道,还有——飞狩,飞狩说烯悬忘了他说过的话。
烯悬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忆,思绪的纠结就如她身后披散飞舞的长发,飞狩说过的话,他曾说过什么?怎么忘得这般彻底。
乎昭……她看着脚下的乎昭,想起从前那个面带怜悯的人,用了铁一般的毅力护着她到这里,然后笑着倒下,手中还死死抓着一节藤蔓,注魂术他也会。乎昭,若是还活着,四方尊使之首一定不会是水袖吧,可他放弃了一切,就仅仅只将她送到这里,如今,她又回来了。乎昭,那么多年来回忆中唯一的一点温情,又回到了死去的地点。
烯悬抱着乎昭坐在当初他死去的地方,良久,她竟真想起来,飞狩,那时被离时对她和饶说的:“若是被选为巫祈,一定要呆在长蛇之林,等死,或者,等我来杀你。”飞狩早已知晓了结局,也知道,遗天宫的宫主只能在死的时候入长蛇之林,对手不是迷天,烯悬才可能活下去。
可是,飞狩死了,烯悬等不到他来解脱自己,更不愿在长蛇之林等着死去,迷天……她慢慢站起,迷雾散去,露出了长长的铁索桥,走过去,就是遗天宫。
遗天宫,宏显的杰作,历经百年数代,气象非常,整个由青石,白石,黑石,赤石为材料修建,高齐三面 &书&网
& 书&网
&书 &网
&书& 网
& 书&网
& 书 &网
&书 & 网的青山,层层而上,每几层便有长廊伸展连接在三面的山崖上,而那山崖上也早已被开凿出交错的石道,石廊,大小不一的殿室房间,三面的山几乎都被凿空,宫人们就住在这些山室中,中间的宫宇最下几层是修习场,最宽阔坚固,中间几层分别是书史典籍库、金库、兵器库,和高级术数修习场,宫中出色者可在此地居住,最上几层,是祭殿和宫中高位者的居所修习处,最上一层便是历代宫主和巫祈的住所,没有见光的石廊,整个的封闭,只在幽深的殿宇里有个巨大的天窗,宫主和巫祈的居所在天窗两边遥遥向望,墙壁上的夜明珠映衬着满殿的烛火,静谧庄严。
“她来了。”迷天看着那天窗,天上的云在变幻,天就要亮了。
遥姯跪在他脚下,右手扶着左臂上的伤口,一副伤心欲绝,“宫主,待我杀了她。”
“遥姯,你剩下的手不想要了么?”迷天道。
遥姯咬咬牙,死命忍住了眼泪,“宫主,她要杀你。”
“这世上,只有她有资格杀我。”迷天望着天边,只米儿优雅而轻盈地过来为他奉上杯清露果茶,再温柔无比的捡起他抖掉的织金骊纹披风,柔柔道:“宫主都在此一夜了,何不去歇息?”
“是呢,该去休息,从殿门到此处,又有多费事。”他丰美如神的脸上划过一丝嘲讽,看也没看遥姯一眼离去。
遥姯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只米儿看着她叹一声:“宫主的事,不是你我能插手的——回吧。”
“谁?”长长的石阶下守卫的人喝到,烯悬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