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烯悬抓着温铭紧紧贴着崖壁,手上的乎昭垂在下端,正慢慢地向上攀爬,饶与小獌在他们脚边,小獌挂在一棵碗口大的松树上,饶正扯着它的尾和脖子,荡在空中,吊得久了小獌扁着脑袋吐着舌头,咔咔地叫两声,可怜之极。但乎昭终于上来了,好半天一干人等才顺着乎昭下到悬崖下。
四顾皆是山石,一堆碎石中巨齿兽半死不活。金环突然红热,这附近竟有巫祈遗骨。烯悬将金环抛出,叮的一声,崖壁上碎石飞溅,竟出现一个石门。依旧是温铭在前执火把,石壁两旁湿漉漉地长满了苔藓,地面上也是大小不一的水洼,不短的距离,众人终于来到一个奇怪的洞室,仿佛是刻意雕琢出来的房间,很大,虽不住地滴水,却可见铜镜,铜铸的家具物件极其富丽精致。更为奇特的是那石室正中竟然是一处天然的小小水潭,金环更红了,烯悬挥手一扔,那金环飞至水潭上空,金光弥漫开来。
水面如镜,从里长出一个人形,迤逦的点点光芒在室内闪烁,极其美丽的轮廓在水中舒展开来,久久却不能显现面目。
唉,你来了。轻轻的叹,连声音也是美丽的,温铭心神晃荡着,会是怎样的美人?
“大人为何不现身?”烯悬问。
“宫人们曾说过,我是历代巫祈中容貌最美的……你叫烯悬吧,也是不输我的美人呢,巫祈确实一代比一代强呢……可我却不想见你。”
“大人……”烯悬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会薇的愿望还可实现,可身为巫祈一切都是破灭。我的记忆藏在血珠里,你必定是知道的。”
“是,大人,未料到大人竟身在此地。”
“我一生孤独不愿见人,住惯了山野,如今埋骨山崖也是好的。如今你来,真是命中注定, 那命格我曾参透一些,但愿与你有用。”
“谢大人。”
“我曾问询宫中老人,不意料却发觉了此中之秘,历代巫祈之立,与宫中众人采集灵气修习法术极有利,直至巫祈埋骨后不立巫祈便会停滞。可此事在二十年前却出现了异常,在你之前的叫做言若的吧?”
“是,巫祈言若,死于宫中。”
“是呢,可怜她被万灭之火所焚,魂魄早散,也并未埋骨此处。此后几年,我在地里可觉这宫中灵气停滞,之后应是你继立巫祈位,灵力聚集却只与言若那程度相持,半分不多。代代巫祈聚拢的灵气皆比前代更多,只你与言若间毫无增长。思量良久,怕是我们的魂魄便是这灵气的缘故也未可知。巫祈只因这灵气,代代惨死,若再不能聚集灵气又如何,或生或死都与他们无关隘了。”
烯悬思索一下道:“大人,我已将找寻到的先辈皆用万灭之火焚去,若真如此,只怕是最好的了。”
“呵,好呢,我也苦够了,焚了我便是。走近些,叫我好好看看你。”烯悬上前,那金色的人形伸出手轻轻在她脸上拂过,“真美……”温暖的火苗缓缓而起,烯悬躬身一拜收回金环离去,走在后面的温铭偶然一回头,那金色的人形完全在火中显现—— 一张满是伤疤的脸,狰狞得无法多看一眼。
正当温铭呼吸口外面的空气要松懈下来,“你们还活着呢。”郝已阴深深的声音响起,他立在巨齿兽旁举起了一把弯刀,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刀落,那巨齿兽的头颅咚的一声落地滚在一边,滚烫的鲜血喷射开,血雾在空中弥漫,郝已的脸上像落了一层厚厚的胭脂,眼也红得吓人。
他手中的小瓶倾倒而下,“烯悬,死在巫祈手中的人,都得注入活体成为魔物,我兄长如此,你身边那妖藤也是如此。宫主说,一定要叫你见见故人呢。这复魂之水我可带了许多。”哈哈哈,他扔下瓶子远离了那巨齿兽。温铭瞪大了眼,看着那庞大的尸身滋滋作响着缩塌下去,再渐渐的冒出一股黑烟,烟随风去,立着的是一个俊俏和善面白眼长的年轻男子,着红衣登紫靴,发如墨玉簪横插,有几分像那郝己,却没有郝己那般妖异阴毒。只是那发髻上缠着的一朵花,却与郝己发上的一个模样。
“哎呀!”那魂影开口笑:“是巫祈大人啊!或者该叫烯悬。郝克竟还有幸见着你,那刀真快呢。”那影子摸着脖子:“可烯悬也该想念我那花儿了吧?”
“啊!”那影子又叫:“莫不是年久日长,你将我忘。呵呵,定要叫你想起来啊。”说着那影幻化开去分做了两下,拉扯变换竟变为两个人的模样,金光滑过,竟是一男一女的模样。
“小烯。”饶讶异地看着烯悬面色一丝死白,温铭也惊奇,那女子着碎花裙,梳梨花髻,几支红鸢尾插在发间,眉眼间一派冷清,仿佛什么都不在意,虽然形容较小,但那一丝绝代之美,不是年幼的烯悬是谁。
原来从前她是这般,温铭心下嘀咕着,仿佛还有几分人味。正想着,那张疏淡的脸上浮现了惊讶,下一刻竟被狼狈的绑缚在铁架上边,恐惧染上那晶莹清澈的双眸,郝克俯下身去,在她耳边一吻,轻轻地咬在她脖子边。饶扭头不看,温铭惊讶得口大开,那郝克竟撕咬开那薄薄的夏裙,直到露出里头水粉色的小衣,啊!他竟然咬在她的肩膀上,血蔓延着流到胸口在双峰间游走,渐渐的,里衣浸出了血色,仿佛一朵红色的牡丹花。
烯悬感到身体在冰冷下去,她不想再想起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从前的她如此的软弱可怜。郝克头上的花儿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地长出来,弯曲着缠绕了两人,郝克的动作越发热烈,喀嚓的声音,如兽类进食般,一片肉落进他嘴里,身下的人惊恐痛绝得缩紧了身体,可那花儿兴奋地拔高了身体,扭动着,一个俯冲,向着那肉坑伤口冲下去,嘎吱嘎吱地,仿佛掘地般咬食着那血肉,连同挡住的骨头也被咬碎了丢抛到一旁。而那郝克配合着那花儿的动作,不断的侵入,满眼是碎肉血色,满耳是绝望的声音和罪恶的一呼一吸。
“够了!我要杀了你!”烯悬不能控制地挥开那游龙绞朝着那影像挥过去,破空的光刺在空中发出尖利的声音,轰的一声,光刺在空中与什么相撞,郝己笑眯眯地挥动着弯刀迎上来,“我兄长对你真好呢!”
“你的肉太少呢。”郝克的笑声像钢针一样传来,烯悬双眼通红地挥开了游龙绞,啪地一声山石尽裂,郝己笑嘻嘻地躲跳开,“骨头却很香。”郝克还在笑,轰隆,烯悬的手都似乎麻痹得不像是自己的,郝己看着浑身发抖的她笑:“怕看下去么?哈哈哈,下面还有呢,你要记起来啊。”
饶与温铭正要上前,嗵的一声,那只虎头牛身兽竟然从远处下到山崖下,追杀过来,那巨大的身体往这崖下一横,将他们生生隔开去。只听见烯悬的咆哮与凌厉而杂乱的攻击。饶大惊,糟糕,烯悬迷了心,可无论他与温铭如何攻击,那虎头牛身兽都不挪开半步。透过那高高的兽腿,他们看见,那影像中的烯悬已经浑身是血,可那郝克却还在她身上如野兽一般的掠夺。饶满脸的痛苦不堪,温铭掐得手心流血,“遗天宫,妖孽!妖孽!”
啊哈哈哈,郝己笑着躲开了烯悬又一狠击,一下跳到魂影的对面,“还有力气吗?不如歇歇,看看这个如何?”烯悬望过去,一看之下心肝俱裂。那郝克举着一个小小的胎儿,放在她的面前,“这个,宫主的孩子啊,一定好味道呢,来我喂你尝尝。”
孩子,孩子!烯悬的脑子里昏天胡地,她什么时候有个孩子?不!不!刹那间,烯悬几乎崩溃,她竟有个孩子,她看见自己流着血泪,被那郝克一口一口塞着孩子的血肉,她用尽了所有力气喊着——不!!轰的一声,游龙绞终于挥过去打碎了一切魂影,郝克得意的笑容在崖间回荡消失,游龙绞无力地滑在地上,郝己笑着举起了弯刀。
饶终于躲过那虎头牛身兽的阻碍,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烯悬仿佛被抽走了魂魄,如木桩一般成了郝己手上弯刀的目标。他眼里闪现着幼年活泼好动的烯悬,离开迷天后哭泣的烯悬,与他在一起说永不分离的烯悬,做了巫祈后他远远只看过一眼孤孤单单的烯悬,再见时喜怒无常的烯悬,最后的竟是这样绝望无助的烯悬,他的小烯,一同淌过迷雾的河,一同爬过混沌的山,也许,有一天,一同死去的小烯。他笑了,飞身挡在了烯悬的面前。砰,闷想,饶妖娆的脸上一脸的平静决绝,如同这世间每一个英雄那样,用身体挡在了烯悬的面前。
几乎是本能,烯悬张开的手抱住了他,血染了她一身,他笑了,却一直站立着。郝己举着弯刀面对着他们,眼中的光熄灭,弯刀碎裂成两半,他倒下了,死了。
在饶的面前,三罪满是刺青狰狞的脸上隐隐一丝微笑也倒下了。那一击,他做了饶的盾牌,而饶借着三罪那一挡,虽仍身受重创却在郝己收刀的一瞬间同时飞出了小獌和魔行五器之一的魔锏。魔锏打碎了那弯刀,小獌刺进了他的胸口,活生生钻出个洞,绿色的毒流到他全身。
小獌扭头看饶一眼,弱弱地吱叫两声死去。饶闭上的痛苦的眼倒在烯悬的怀中。
玩儿与鸣蓝追赶而来看到的是跪在地上抱着饶却已神思空洞的烯悬,还有正与那虎头牛身兽斗得紧张的温铭和乎昭,月行半天,照在这崖下,一片的苍白,每个人身上都如披了一层白霜,模糊得像隔了很多年。
是呢,仿佛分离才半夜,这人就像分别了多年,或许,已经来不及,玩儿望着月亮……
幻境之绝
“三罪……将他烧了吧,我终究不是他要的那个模样……”饶看着烯悬眼中满是柔光,“烯悬,再叫我看看小獌的模样。”烯悬点点头,温铭从虎头牛身兽的脑袋上拔出金刀,又从郝己身上拿出瓶复魂之水往小獌的身体上洒下去。蛇眼红光一闪,腾起一层绿色的雾,慢慢地在空中化作了人形。
一个娇小的身体伸着懒腰站起来,甩甩头吐个舌,冲着饶做个鬼脸。饶笑了,嘴边的血丝滑落在衣襟上,“小嫚儿。”
“饶哥哥,你真懒,还躺着呢,快来抱抱我。”她撒娇着扭着身子。
“呵呵,小嫚儿长大了,饶自然抱不动了。”
那女孩眨眨眼,“长大了你就娶我?”一脸的期待。
“咳,呵呵,”饶笑得吐血不止,“小嫚儿真要嫁给我这大坏蛋么?”
女孩歪着脑袋想想,冲着他又一个鬼脸,“饶是大坏蛋,饶骗我死了就不疼了,可刚才好疼好疼啊。”饶的眼中带着笑却含着泪水,“乖小嫚,以后就真不疼了。”
哇的一声,女孩哭起来,“饶你又骗我,又骗我!你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呜。”饶只流着泪静静的看她,良久她哭够了,抬头对上饶的眼,扯出个非常难看的笑容:“饶哥哥,你抱我太疼了,你还老打我,还拉着尾巴玩我,可~我,还是喜欢你,呜呜呜。饶,我走了,别忘了我,呜呜。”
饶的眼泪夹杂着血丝,悲不自已,“好,记得,一定记得。”
“饶,别吃我的蛋。”女孩儿眼泪滴落瞬间消散去,饶低头望着那蛇尸软烂开去,留下一个白白圆圆的蛋,上面似乎还有水光,“小绿,这蛋就叫小绿。”饶将那蛋捧在怀里。
“小嫚儿……她曾经是我的丫鬟,我成这模样,迷天欲杀我,是她护我而死,迷天杀意已尽才活得条命,小嫚儿真傻!历来死在宫主与巫祈手中的人只要将魂魄注入魔物便能再活过,我将她注入绿龙里,她伴着我多年。小烯,乎昭——可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饶问。
烯悬点头:“是,当日是他助我逃掉,后来与我一同被扔下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