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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宾席上的人都很安然,庞若竟开始闭上眼睛打起瞌睡;春水流和时雨晴也都是无法无天的样儿,旁若无人地坐在那里咬着耳朵说悄悄话;柔日白、风非云、复横、居无庐等人都怡然自若,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庞宣和苏无同表情都很古怪,不知是对喜宴被搅乱的愤怒,还是对难脱其咎的恐惧;流流弩却很悠闲,好似对什么都不太在意;最难受的就是鹿灵了,在行无踪身边坐着的她似极不舒服,秀眉紧蹙,想来她现在心里一定非常后悔和夜鹰换座。
余下普通客席上的众家将和普通官员们都神色凝中、目不斜视,偶尔会有忍耐不住的官员向主宾席上偷瞄一眼,让人看得大为有趣。
我正悄悄环视全场,突觉一个温软的小手拉了拉我的衣袖,微侧头眼见柔夜神色小心翼翼地把小脑袋探向水千月,轻声问询这发生了什么事。
水千月仍是风流秀逸的恼人样儿,飘了我一眼,轻声道:“你的鹰哥哥定是知道的,不若你换成他再问问看?”
随柔夜清澈的眼睛来,席上双双美丽的眼睛都看过来,显是众贵小姐刚不小心都听到了水千月姐妹的谈话。我暗叹口气,做无奈状道:“应该是没发生什么事,这只是王上在送玉无暇时多说了几句话吧。”
柔夜轻哼一声,显是不信。余下众贵小姐闻言也都撇着嘴转过头去,水千月则是在转头前,多失望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头一热,直欲把自己所知都说来,最终长叹口气,暗自打定主意把见水千月便逃作为准则谨记心间。
我其实已把此事猜的七七八八,黑熊精团和胡狼真的联手了,兽人大将奔雷截获的那车火油也应是黑熊精故意为之。
黑熊精故意散布出消息,让金陵王相信它们会在比武大会正日来攻,其实它们真正的杀机应是选在今夜,由玉无暇在柔情杯酒中下毒让金陵城内失主脑一时,而趁机做乱破坏城防,而黑熊精的大军若按夜鹰所想,现应已开拔到城下。
至于那龙凤玉雕应本是柔情送的贺礼,被掉包成内装迷烟之类的东西吧。
柔情现在应在等对这些计策做反击的消息,龙渊不在,应是借下午马乱而调大军出城了。
只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放过玉无暇或许是因她有无数条命,而仍让流流弩和庞宣仍悠闲地坐在这里,夜鹰却左思右想没弄明白。
现在想来刚行无踪告诉我小心王上的暗示,只是一个被我转眼就能看破的便宜人情罢了。
反击的消息并没让柔情久等,随着一阵豪放的大笑声,身穿猩红长袍的龙渊大步跨进来,朗声道:“很遗憾!赤石堡全毁,无一活口!”
随后挺拔如山、军服似雪的安西也来报刚城内作乱者都已缉拿入狱。
我忽明白了柔情联合龙渊这翻做作目的是震慑,为的是比武大会期间的平安,可叹黑熊精自己拱手把机会送来。
或许胡狼大将流流弩根本没和庞宣走在一处,或许胡狼本就没和黑熊精暗结同盟。
此后宴席照常进行,气氛依然热烈,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竟似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只是宴席上没有那些公子哥参加就完美了。
云廷、千回、芙蓉楼个个眼带深刻嫉意地过来拼酒,夜鹰纵有好心的二小姐帮忙也挡不过车轮战术,不得不中途退席逃开。
夜风摇动树影,也吹面拂来,我在月色下压住翻涌的胸腹,从苏府晃出向太子爷的将军府踉跄走去。
酒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卷三转折第三十七节畅怀雨
夜之女神伸出她深含魔力的手,撒出张墨染的薄纱,笼罩得近处远处的世界如梦似幻。信步纵意地走在苏府门前护卫森严的街路上,喧嚣的人声远远的从另一端传来,听不分明。夜色变得迷朦与幽深,仿佛隐藏了亿万年来的奥秘,人类追寻了千百世却不得解。
时明时暗,日出日落,四季的轮转更替,到底有谁可以说出这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我们可以看到春花秋月,可以感受到夏热冬寒?或者我们便处在无数个迷局当中,生与死这两个永远无法开解的难题矗立在两端,而命运又牢牢地锁死了时间。
一生的难挨光阴,我总得找些有趣的题目去解吧?
刚柔情轻描淡写、举重若轻的意态仍留在眼前,水千月仍拥有随时让夜鹰心动如飞的恼人能耐,这便是两座仰之都望不顶的高峰,命运既然给我机会看见它们,那便让夜鹰大步跨过去。
浓云渐漫过银月,刚朗朗青青的天空现已半明半暗,分界线是道七彩斑斓的云边。头上的光影投射下来,使脚下的大地也变成界限分明的两个世界。
夜风摇动树影,胸腹内气涌翻腾,摇晃着身体走出府卫守护的大街,向身旁一棵大树走去。浓云的阴影追上了我的脚步,苏府门前街路明亮的灯火反映得临街有些幽深,心里打了个突,旋又觉得有些好笑。
随渐强夜风摇动的枝桠阴影有些怪异,其中有几道阴影静停不动,心里暗笑头顶的树冠中一定有人埋伏在内,目光穿越街路上错落往来的行人扫视出去,又发现了数道怪异的阴影。
我知道此次埋伏一定是针对我而设,凭直觉感受到随我步近头顶的杀气汹涌而出,不过这个小杀手的身手应和我当初再回小狼山的时候差不多,还没学晓隐含杀机。而设计布局的人也非常愚蠢,夜鹰坐车而来,又怎会徒步回去?太子爷车队的护卫甚多,哪里有机会将我杀死。或者他足够聪明的话,就会在太子爷的将军府前,最好是东城门外的长草里设下埋伏,那才是刺杀夜鹰最好的地方。
已是将军的夜鹰非是当年无依无靠的小杀手,若在金陵一击不成,他们便再没有机会了。
微带寒意的劲风冲背刮来,夹带的碎叶胡乱地拍在脑后,我喃喃地道:“……也许快要下雨了。”单手扶着树干,重心微下压,余手探入怀里握住了冰寒的中军刺。
脚尖发力点地,点火光石间身体没入树冠枝叶深处。
在身体“嗖”的与枝叶摩擦声中,我同时看见张错愕惊慌的脸,中军刺自怀里与他喉间画出道暗芒,瞬息后我已回落到地面。他喉咙激射出的血线,自我头颅上飞过,在眼角余光里一留线光痕,随即入眼热闹喧嚣的街路依然。
我脚下不停,纵起身行飞逸而去,在面前行人脸孔没变成惊愕前,身体清风般从那行人身侧拂过。回想起刚瞬杀的那个杀手的手里竟握把长击刃,不禁哑然失笑,心里一痛中忆起雨夜在长街被击杀的黑宝,相较之下,这个布局杀夜鹰的人与庞宣的家将简直是天差地别,想来杀手城主参商的话真没说错,以杀手生涯为人生目标的人越来越少了。
不断躲闪过迎面行人中,身行快速掠过那几道怪异的树影,背后恼怒的咤吓如期传来。我不紧不慢地隐入人群,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也尾衔传来。没想这几个人是如此大胆,失笑中把他们偷带至衙门的想法一现,随即便打定主意向最近的城门奔去,只被衙门监狱关个三、五个月太过便宜他们了。
阴云已遮满了天,却没让火光通明的街路多添一丝幽暗,在提纵中回望了几眼,发觉尾随的都是些陌生脸孔,也不在意,转出城门,加速奔袭了一阵后,便伏下身,隐藏在长草丛中。
长风越来越烈,呼啸着卷乱头顶发丝猛刮而过。
在微明的视野里回望来路,满眼是长草组成浓墨般的海洋,起伏不停。数道脚步声清晰传来,随即眼见几个黑影停在不远处,却似在纵目四顾,停下不前。
“喀嚓!”身周亮如白昼。
闪电像光剑一样划过黑蒙蒙的天空。
“轰隆隆!”
随着一阵惊天闷雷,覆盖整个草原的大雨倾盆而下。
我心里一叹,却是喜忧参半,他们或会因为这不期而至的雨而放弃追杀,不给夜鹰屠尽的机会回城而去;喜的是他们可能提前回去再订计议,让夜鹰可以找寻到主事者。
雨水模糊的世界里几个黑影动了,返身奔出,我起身悄悄蹑尾回追。追至能遥望金陵辉煌灯火时,突地传来阵马蹄声让我停下来。
远远传来几声听不分明的争吵声,跟着马蹄声再起,急促踏近。
一道贯连天地的闪电直落到草原上,视野里的白痕一停而消,我亦借此看清了马上人,裹着疾雨弹身袭去,那张见我来袭而瞬息愤怒转成惊慌的脸,正是许久未见的霸剑!
我哈哈一笑,那夜在中心广场差点将我刺死的人应就是他,也应是他主使了这个愚蠢的刺杀计划。
“嘭!”的一声。
我裹胁着大力一下将他创落马下,他刚欲挥起身带的宽锋长间,却因自己的错愕终比我慢了一线。
我动作不停,右手中军刺瞬息挥向他喉咙,霸剑伸出大手便抓,中军刺无阻地破入他的手心,却无法在刺入喉咙。
霸剑咬紧钢牙,对刺破大手激射出的鲜血看都不看,目闪寒芒,一边余手奋力拔剑,一边用头猛劲撞来。
我悬空无法躲闪,拼着巨痛硬挨了一记后,和他在空中纠缠着落到地上。我与他在雨水浸漫的长草里翻滚肉搏,周身传来泥水灌入的感觉,进入身体的冰凉与湿滑让人极不舒服,挡开他几下笨拙的攻击,膝盖借翻滚的力量重重地顶上他柔软的小腹。
微光里霸剑面色痛苦扭曲一下,满脸狰狞的闷哼一声,破口大骂起来。我把手探向宽锋剑把,借他大声吓骂,气息一破时夺过宽锋长剑控制权,顺劲划过他的喉咙。
随即我双脚劲点,顶着直击而下的豪雨跃到空中,躲开身下那道猛射出的热血。
一跃起五六丈高,接天连地的大雨弥漫着我的眼睛,四周模糊的黑暗无垠无际,无可抗拒地投散到世界神秘的边缘。
刚灭杀生灵引动的体内噬血心性,和这充满天地的豪雨让我忆起曾经在黑宝背上,灵通自然的奇妙感觉,让心内涌出怪异无比想法,仿佛这一刻我便是雷神降世!
身体似倏然拔高至天顶之下,乌云似乎都被踩到脚下,随心头明悟引宽锋剑斜指向天。倾力长啸一声,如龙吟深谷,声震四野,久久回荡在大草原上。
啸声歇,天地突地一白,一道电火劈在手引宽锋剑上,激荡滚涌的电流,瞬息把整把长剑殛得迅猛颤动、电星四射,回环流转着再而整把剑给包裹在电光里,在漆黑的夜空里,望之便是条攀剑怒卷的光龙!
一阵猛烈的灼热迅猛刮来,随即光龙翻卷扭曲着缠绕在我身上,满眼都是刺目白亮,再看不见他物。
我两手高举起电流回转的宽锋长剑,电光从身体倒流而集中到长剑上,大喝一声,借下落之势,双手持宽锋长剑倾力劈下,只听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脚下大地劈出条两三仗长的深坑。
湿草混着泥土四面激射而出,双手紧握的宽锋长剑只余剑把,剑身已片片破碎。
霸剑刚所跨的骏马已被震毙一旁,他的尸骸正处深坑所在,消失不见,视线落处深坑边缘仍有滚流的电火,兀自“劈嘶”做响。
我随手扔脱剑把,把中军刺放入怀里,负手挺立在毫雨中,此刻草原天地都在似汇涌到心头,这个世界不再变化难测,一切宛如就在手中。
大雨渐渐转为雨丝,天空又恢复碧蓝的颜色,晴空如洗,星星点点。
明月若隐若现,似浸在水里,广袤清亮的草原在月色里落入眼帘,美丽而又朦胧。
就是这样深刻的真实。
卷三转折第三十八节话月夜
大雨涤尘,洗过的大草原澄澈明净,俏寒的风吹面拂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