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推辞伍停的恭声致谢,接过伍宁秀眸抛来的赞许目光,又轻声吩咐漱儿要照顾好伍氏兄妹和二小姐,便举步向官署外走出。
眼见孙宛如迎上来小半步道:“夜将军请留步。”她说完便低下了头,玉颊燃烧,失措小手捉拧腰间衣褶。
这女儿家的羞怯神态没来由地让我心里一荡,直欲出言逗趣,却又想到她或许是常行过门、没过门的小妻子,终开口道:“夜鹰是常行最后见到的人,孙宛如小姐是想问那夜究竟发生过什么,常行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吧?”
孙宛如抬首黯然看我一眼,又低下去,沉默不语。
我慨然道:“夜鹰现在有事要出马场,待夜鹰回来,便把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告诉小姐,可好?”
孙宛如连忙抬起头,用力点了点。
我走出来,心里苦叹常行临死前只有一句给他哥哥的遗言,希望孙宛如小姐不是单相思才好。吩咐李初一把徐福寿叫来,站在官署下慢慢等,眼见无心与众人谈话,不断偷瞄的柔夜看我来了,便欣喜地跑了过来。
我眼瞧柔夜白玉般粉颈上细细的汗滴,抢先开口道:“昨日深夜孙宛如小姐或是漱儿都和夜儿谈了些什么有趣的话?”
柔夜抿嘴一笑,昂首道:“除了你什么也谈。”
我心里突地一紧,暗叹刚找的话题大大不妙,万一扯到漱儿的身世来历上,而漱儿这天真的小妮子又说了实话,夜鹰可是不知道怎样可以化解了,忙转移话题道:“刚夜鹰出的绝妙好主意,可否被鹿灵小姐采纳并排练了?”
柔夜对我吐了下小舌头,娇嗔:“哪有人自己说自己的主意是绝妙好主意的?”旋又“扑哧”一笑,嘻笑道:“当然排练了,还排练了还几遍,把那几个公子哥的脸都气绿了,虎灵更是笑的直不起腰……”
我欣然打断道:“与鹿大小姐排练的是谁呢?”
柔夜笑着回道:“那还能是谁,复伯伯喽。”忽随徐福寿和李处一的步近,她转过身去,轻吓道:“现在不许找鹰哥哥办事,你们将军还没吃早饭呢!”
原来柔夜跑过来是为了添饱我的肚子,心里叹息自己刚不插科打诨便好了,或许还能吃上几口二小姐亲煲的米粥,刚在庞府草草分食了老相爷清淡的早餐,到现在还真有些饿了。心里念头电转时探怀取出军函,抬出二小姐的父亲叹道:“早饭夜鹰是没时间吃了,刚王上着行大将军让我速去金陵护卫会场哩。”
眼见柔夜低下小脑袋看信笺之际,忙走过去拖起徐福寿向演教场行去,一边对他道:“去召集五千兵马在教场集合,至于军队从员的部署分配你自做决定。”又沉吟说出赵展、李处一、徐福禄等军士的名字着徐福寿把他们加入从员中。
眼望徐福寿向营房行去,柔夜这时却跑过来,口中道:“鹰哥哥,今晚你会去苏府吗?夜儿要去,所以今夜或许不回来了。”
苏府?心头忽想起柔夜曾说过庞宣追求二小姐不果,欲娶苏贞的事,脱口问道:“那老财主苏无同今天要嫁女儿?”
柔夜锁起眉头,轻叹口气,神色黯然地点点头。
我暗道原来太子爷让夜鹰黄昏去找他所是为此,欣然道:“夜儿妹妹晚上苏府见!”
转身举步走过演教场,与鹿灵、虎灵两为大小姐,还有复大人和众公子哥辞别,步至大门口让职守的陈从带夜鹰负起这几日马场场主之职,返身步回时,训练有素的兵士已在徐福寿的带领下集合完毕。
我跃上马,一声令下,带五千军士向金陵行去。路上心里隐有些不妥,刚辞别时鹿灵精芒连上的俏目不断浮现眼前,她两次三番欲整治夜鹰未果,应是已与我结下‘血海深仇’,一会在苏府婚宴上定还会碰面,难猜她到底会玩出什么样的害人花招。
城北的神州比武大会主会场硕大无比,两边各能坐下数万人的看台就像两座高峰,环抱着中间宽阔的圆形搏斗场,两座高峰围合处,一头是主会场的大门,另一头是有高高护拦相隔的主席。
脚踏普照的阳光,迈入看台的峰顶蓝天里,左右顾盼可以环视整个金陵。
东南可望见马场上空招展的大旗和青丘山壮丽的轮廓,北可越城池望观上原林的层层叠翠,转首西面,都能瞧见秦淮河上翻起的浪花,视线顺水南下,更是差点能看清赤石堡前用石头垒出的名字。
身在主会场旁的行在里,却是整下午没得到清闲,本是要把安保工作丢给徐福寿,自己铁心要当甩手掌柜,可惜徐千总官衔太小,交接的各项巨细都要由夜鹰完成。兼且从马场分送去金陵各衙口的野马有些反常,我穿梭各个衙门探瞧、更换,又因广大无匹的中心传送广场上搭起了四个传送画面的传像阵,把人群都挤到了各个主街路,每次穿行都似陷入泥淖,苦不堪言。
到忙完了,赶到太子爷的将军府,天色已是黄昏时分。
抚了把额头热汗,牵马走过去,眼见鲜衣骏马的四个骑士后面跟着三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府前,马车的两端和后面是白衣白甲的护卫随从。
笑着与四个骑士中的疾雨公子和城番打过招呼,便把注意力放在剩下一高一矮两个精装男子身上,其中那个高的头带一银圈,在宽阔的额头紧箍住乌亮的黑发,披散至肩上,眼睛里精光闪闪,整个人透出丝冷凛的阴毒之气,他在马上一抱拳,道:“在下楚平客,见过夜将军。”声音里带有风嘶,使人听了极不舒服。
我拱手回礼,眼见另一个矮小的骑士已翻身下马,他下得马来,我才发觉他身量非常矮小,还不及我肩,样貌竟极为可爱,圆嘟嘟的脸上长了双豆眼,连带小巧的鼻子和薄嘴唇,让人看之不免发噳,他一也拱手,不过却多弯了下腰,眯笑道:“在下武成王,王是没当成了,倒成了个胖子,所以大家都叫我武胖子,或者矮胖子。”
武成王应该是大家的开心果,他一开口,大家就都面带笑意,包括那个面显阴毒的楚平客和两旁的随从兵士。
我也学样自嘲道:“武兄承让了,在下夜将军,将军是当成了,不过是马官儿,所以大家都叫我夜马官。”
武成王嘻嘻而笑,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大声道:“武胖子我交了你这个朋友!”
此时太子爷自第一辆马车里探出了头,微笑伸手招来示意我进去,我把马交与门官,走过去探身钻入马车。
柔日白孤坐在车里,我探身过去与他坐在一处,这承父亲余阴长大,现是金陵权中新贵微笑道:“夜鹰把马场管理得井井有条,又解了金陵缺马之急,家父很欣赏你,日白也很高兴!”
我连忙谦让了几句,又接道:“夜鹰承军上提携升至将军,却整日被马匹安全困守在马场,在军上派疾雨公子召唤时,才匆匆赶来一见,真是……”
太子爷挥手打断了我,笑道:“我柔日白岂是不明事理的人,夜鹰日夜为解决金陵缺马一事奔忙,日白是知道的。”接着语调一转,沉声道:“夜鹰知道家父为何让你带五千兵马入城?”
我暗呼声厉害,差点招架不住这突来的询问,左右权量后直言道:“应是要夜鹰看住或可会在城里捣乱的流流弩吧。”
柔日白大有深意地看过来一眼,淡笑道:“流流弩和庞宣这几日走得很近,日白是清楚的。夜鹰,今早你去见过庞老相爷吧?”
我一听之下,立时感到整个脊梁骨都寒涔涔的。
卷三转折第三十二节沉香涧
柔日白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油然道:“夜鹰你太不小心了!庞若以这个世界人的身份在金陵权倾朝野、呼风唤雨,你可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他吗?日白可以跟你打个赌,假若你一会去苏府随意拉来个官儿,问他今日庞若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让他马上回答或许不行,若让他可明天说出答案,日白当可保证夜鹰你输多赢少!”
我抑制住心里的惊慌,却发觉太子爷的话未免不尽不实,庞若在金陵风风雨雨近二十年,若可让别人随便就查个底掉,那应再不是庞相爷了。
不过太子爷说的‘随便拉来个官儿,明日便可知道答案’却提醒了我,金陵数量庞大的官员们应是暗地里通气连理的,虽要费力去分辨官员们言辞的真假,但这却不失为获得消息的一个好办法。
我心中仍有些惶然,夜鹰在天蒙亮时去得庞府,虽不怕此事被人知道,但太子爷如此快速的得到消息也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而且他会否已知道我找老相爷的目的呢?完全摸不透他的用意是什么,要知道只要他放出风来说夜鹰背着他暗访庞若,夜鹰在金陵便再无立锥之地。
心中蓦地一痛,想起了自称是庞宣养的狗孟良,夜鹰自问做不到那种及至的程度。
我做迷惑状道:“夜鹰是否做错了?我只是被邀去吃顿早饭吧。”
太子爷悠然道:“若刨去风非云不算,庞若应是夜鹰你第二个拜访的权臣。你现在身为军中新贵,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看着,在猜测着,亦或是连带猜测起日白的用意。”旋又冷声到:“你以为庞若就不知道有人盯着他吗?”
我似是第一次认识他和老谋深算的庞若,也初次见识到柔日白和庞若翻覆的手段,如此看庞若在内府花园见我非但没居什么好心,用意却也这般复杂,想到这心中微懔,搀杂着些索然。斟酌片刻,笃定的一字一顿缓缓道:“夜鹰认为流流弩今趟来金陵,绝对不会只是观瞧比武大会这样简单!”
柔日白微笑地点点头,长长吁出一口气,轻拍我的肩膀道:“记得我这番话吧。家父的金陵王是凭实力得来的,岂能坐瞧二十年的平静被人打破?若是要打破,也应是我们自己动手!”
我点头称是,却不由从心里生出寒意,此言不只是针对流流弩和他后面的胡狼,应该还是给夜鹰提个醒。若不是误打误撞得到万匹野马,现也轮不到夜鹰坐在车里听柔日白半威胁半提点的话。
此时车速一滞,柔日白沉吟不语,掀开挡帘向外纵目看去,我的视线也自然落在苏府门前的大道上。
在两旁通明的火光下,长长的车队接连出去很远,左右都是维持秩序的苏府护卫,却是忙碌中带着秩序,显是这些护卫都是惯于应付此种忙碌热闹的大场面,更显得此间主人治人的不俗。
车子缓慢向前推进,柔日白瞧了好一会,到视野里已经出现苏府大敞府门前高挂的红灯,他才收回目光,看似随意道:“夜鹰回得金陵后为何有找上我柔日白呢?”
我对此心中早有定计,感慨道:“夜鹰在燕惊遇到些伤心事,忽明白了一个人在变化不定的命运前的无助与弱小,便回来攀上军上这棵大树。”顿了顿后做诚恳状道:“更重要的是相较下我发现军上目下实力在金陵是最弱的,这样方便了夜鹰快速出头。而且夜鹰相信自己的眼光,跟着军上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不知道这些话太子爷相信了几成,不过表面上看他被这一记马屁拍的很舒服,他哈哈一笑,欣然道:“今日苏府婚宴,夜鹰随日白下车,车速太慢还不如步行来得方便!”
下得车来,眼见前引骑马的四人也下马走了过来,后跟随的两车中也下来四个官员,除了早相熟的复严和道若水外,一个面孔陌生、外表精干的官员,经介绍名叫连开,是与道若水同在军衙任职;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官员让我迷惑不解,竟是云庭的父亲云中叹,我与他倒是在兴和殿见过,不用介绍自与他打过招呼,只是不想他随太子爷一同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