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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语霍然抬头,鼻尖差点撞上了来人坚实的胸膛。
她不悦地挑了挑眉,脚下立即后退两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她眯起眼眸,淡淡看着眼前面容俊俦的男子,不避不让地迎上他波光诡谲的眼神,“太子殿下,请你自重。”
“自重?我还不够自重吗?”风络勾唇,眉目似笑非笑,亮光闪动中透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灼热,“我不过是向你问好而已;看见你美好,我对你想念依旧,你呢?有否怀念我们在欢乐谷相处那段时光?”
闻言,东方语眼神一冷。
“我看太子殿下最近一定是伤心过度,累坏了身体,才会开始在这胡言乱语了;这样吧,太子妃与你府上几位夫人就在前面偏殿休息;若你真的太累,我不介意替你请她们过来服侍你。”
“小语,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他?”风络对她的威胁置若罔闻,却固执地拦住了她的去路,“你看,我虽然给不了你唯一;可那只是形式上,在我心里,你始终是唯一的;而且,我给不了你唯一;我却能给你全天下;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吗?”
东方语皱眉,不但明眸寒光流漾,就是俏脸也隐隐生寒。
“太子殿下,现在先帝还未下葬,你就算不尊重别人;也请你尊重一下自己。”
她说完,也不管风络是否非要挡在前面拦着她;她忽然转身往偏殿走去。
谁知风络也不知发什么疯;竟然衣袂一甩,他便掠到她前面再度拦住她,而且这一拦,他还放肆张开了双臂,将她牢牢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他身上那淡淡的苦杏气息夹着几分奢华的荼靡再度强硬地逼了过来。
东方语被他困得无路可退;只得无比郁闷暗地磨牙。
这混帐,是不是以为他是太子,他想得到什么就要得到什么。
难道这混帐的心里也同样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的新婚;就差点被这混帐给毁了;居然用阳曦那个女人跟她调包。
想起这事,东方语心中怒火就蹭蹭直冒。
“风络!”她霍然抬头,咬牙撞上他的目光,也不管自己这个突然用力的举动会不会撞歪自己的鼻子,“你最好立刻给我让开,惹恼了我,我可不管是你太子还是皇帝,我照样不会对你客气。”
风络看着她因生气而微微泛红的脸,心中突然欢喜莫名。
他刚才无意看见她走来的时候,也是一瞬惊艳她比以前更加莹润晶美了;边样的女子怎么可以不属于他。
他略略低头,目光轻轻落在她起伏的胸部,呼吸一下便粗重了几分;他听不见她的声音;他只看见她微微开合的诱人红唇;他在想,上面的味道该是如何馨香美妙;是不是柔软香醇,甘甜如泉。
他忽然扶上她肩头,将她压向自己;而透着荼靡气息的薄唇带几分淡淡凉意,便要印落她散发着馨香气味的诱惑红唇。
东方语倏地偏头,在最后一霎避开了他的唇印;她暗中咬牙,右膝忽然抬走,直直用力狠狠往他某个重点部位一顶;与此同时,她横在两人中间隔开肌肤相触距离的右手,也轻轻动了动,她食指间的戒指在她膝盖顶上风络的时候同时发出一枚细小的银针。
风络猝不及防,同时遭受她双重夹击;很自然的着了道。
腿间瞬间剧痛入骨;而颈项之间又突然起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东方语白他一眼,一声冷哼逸出红唇,手肘顶着风络胸膛轻轻一推,风络便让出了空隙,她随即迈步扬长而去。
才不管风络下半身的幸福会不会从此断送在她膝盖上;也不管风络会维持那疼痛扭曲的姿势,维持多长时间;反正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风络一瞬被银针的麻药所制,暂时动弹不得;不过,他此时虽然痛得俊脸扭曲;他却硬是扛着没有发出一丁点呼痛的呻吟声。
不过,他僵在原地,定定看着她袅袅远去的背影;眼神呆滞但波光灼亮,嘴里还低低的念念有词:“这天下都是我的;你也迟早会是我的;绝对!”
东方语无限郁闷地走开;身边一阵清风掠过,她立时激灵灵地站定。
抬头,转目;正正撞进一双漆黑闪亮的眼瞳。
“世子妃,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东方语无声扯了扯嘴角,她心想她是被倒霉催的,才会在这一条短短的回廊上连续遇到你们两个。
“五殿下,确实挺巧的。”她望着麦色肌肤的高大男子,神情压抑着不耐。
风情淡淡看过来,心中莫名的便是一阵刺痛。
如今的她出落得更加风姿绰约了;而他当初一时的意气;想不到竟是自己亲手将她从身边推开;再回首,却已物是人非;唯冷月下空自徘徊在悔恨的记忆里,一遍遍咀嚼想念的味道。
风情微微一笑,笑容空寂中隐含着苦涩,“你——还好吗?”
千言万语,到了舌尖,竟只能化成最简单的一句问候。
东方语漠然看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挺好的;多谢五殿下关心。”
“是吗?那就好;那我也放心了。”他深深凝望着东方语,唇边又是一抹开在冬日空茫枝头苦涩的花。
东方语瞄了瞄他站的位置,他微侧着身;留了绝对足够的空间让她随意通行;心里刚才因风络而起的忿忿郁闷也微微淡了些;起码觉得眼前这个家伙也没有以前那么惹人讨厌了。至少他开始懂得尊重她;也懂得尊重自己。
东方语淡漠地对他点了点头,随即便让开身子,与他擦肩而过。
风情慢慢回首,看着终只能与他擦肩而过的女子,心里苦涩的滋味一下便汹涌占据了他所有感观。
三天后,所有皇子扶灵为皇帝送葬,这场隆重的国丧终于在寂寂皇陵里落下了帷幕。
风昱始终没有出现;而太后也一直没有现身;所说是因为皇帝突然驾崩,她也突然病倒了;并且拒见任何人;就是安王爷与墨白也不见。
接下来,太子风络顺理成章的举行登基大典,坐上了那高处不胜寒的宝座。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风络当上皇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尊原先的皇后为太后;并且以太后哀伤过度需要静养为由,让太后迁出了凤栖宫搬到了偏冷的延寿宫去;除此之外,他还特意下旨;为了不影响太后静养,不允许任何闲杂人在没经过他的同意下前去探望太后。
值得一提的是,延寿宫除了宫内有相应的宫人服侍太后之外;外围还驻留了两层侍卫;此外,原本在延寿宫周围的植物建筑等等,全部被他下令给拆光。
墨白将这件事告诉东方语的时候;东方语只淡淡一笑,目光流泛出若有所思之色,道:“也许他想这么做,已经在心里盘桓很久了。”
她记得有一回她在落霞宫为原先的太后治病时,曾经有意引导风络与先帝去撞破原皇后与尤丞相的奸情。
一个是自己母亲,一个是自己舅舅;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原因做出这样的事情,风络心里都难以忍受这样乱伦的情况。
先帝没有处置皇后;是因为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可风络不一样;他自从知道那件事后,心里就一直在暗中谋划着要拔除这根梗在他心口的刺。
暂时还不能动尤丞相,那是一个在朝堂上党羽众多的男人;无论权势还是手段都不是一个妇人可比的。
不过,风络并不着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要一件一件来做。
但是,风络要拔除尤丞相手里的势力,先从他身边内部开始。
按照惯例;他登基之后,就该开始举行封后大典;如没有特别情况;皇后一般都由原本的正妃提上来。
然而,在群臣上奏要求封后这件事之前;他的后宫里先发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
据说阳夫人被证实有了两个多月身孕;而好妒的太子妃趁着某日风络不在宫中的时候,寻了个理由罚阳夫人小跪了一个时辰;阳夫人在毒辣的太阳底下跪了一个时辰后,刚被下人扶起来,就当即小产了。
风络回来后知道这事,自然对太子妃勃然大怒;这一怒直接便影响到了谁能封后的问题。
据说,风络为了补偿阳曦痛失爱儿;破格提了她好几级,一下成了阳妃;而原本该成为皇后的尤如虹,则只得了一个尤妃的份位而已;这样一来,阳曦便可以与尤如虹平起平坐了。
东方语听闻风络宣封这天的事情;又露出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墨白,别具深意道:“怀孕?还真给她想到了;不过也不知是她还是他的计谋;想要怀孕,确实得费些心思。”
墨白见她笑容古怪,看着她,眼神也流泛出几分耐人寻味来,“小语,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东方语看着他,眸光闪闪似别有意味,她懒懒一笑,道:“墨白,风络还是太子的时候,是不是曾经受过箭伤?”
“箭伤?”墨白凝视她嫣然笑颜,慢慢地咀嚼着这二字,心中一动,微微笑道:“我记得那一年他十六岁,参加秋猎的时候,确实不小心受过箭伤。”
“嗯,那伤还是伤在了腿根处。”
“小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东方语笑眯眯眨了眨眼睛,“哪里,早知道的人;应该是当年为他治伤的御医才对;我知道那件事,还是在欢乐谷那会无意知悉的。”
墨白微微含笑看她,目光越发温柔满溢,“这么说,你一早就知道阳妃的身孕不同寻常。”
东方语笑眯眯看他,绝色脸庞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她支着腮,眼睛一闪一闪地盯着墨白妖魅的脸,慢吞吞道:“现在,我最想弄清楚阳妃的身孕是他的计谋,还是她的计谋。”
“我发觉,让一个人痛苦活着,实在比让他痛快死去要有意思得多。”
可惜,尤如虹没有顺风耳,无法偷听得到流光阁里这夫妻二人的精辟对话。
她心里一直都在为自己那天的冲动大恨不己。
太子妃善妒,这可是妇德有问题。
就算是她那丞相的爹也没有办法强行逼迫风络册立她为皇后。
就这样,皇后的位置稳稳当当地悬空了出来。
风络在处理完这两件事后,开始慢慢的拿年氏一族开刀;先是年贵妃在先帝驾崩两个月后,因悲痛过度,也追随先帝而去;再来就是年氏所掌握的力量,在风络凌厉的手段下,逐渐被一步步瓦解。
而皇太后自先帝驾崩后,就一直在她的落霞宫养病,不见外人。
风络慢慢将权力往自己手里收拢;帝都里原本各锯一方的三大家族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年氏一族受到各种打击最厉害;其次是冷氏一族;再来便是与太后相关的尤氏一族。
安王府在表面上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大概是因为安王爷手里握着重兵的缘故;没有强大合理的理由;风络绝不能轻易动安王府;除了安王爷手里的兵权;还有墨白掌握的财权。
墨白在风络登基后,第一时间就上奏要辞去户部主管的职务;不过风络却不敢准奏;当然在短暂时期内,风络也想准奏。
无论是军权还是财权,都绝对影响着一个国家的稳定与繁荣;墨白自从十六岁开始接掌户部主管以来,在这短短四年时间里,让东晟的国库收入增加了两倍;更难得的是,墨白为国库增加了收入;并不曾提议增加税收加重百姓负担;相反,他建议减赋轻税,为皇室赢得一片赞誉的同时,还做到增加了国库的收入;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