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东方语意识茫然,她跳入湖里之后,两条手臂只是机械地拼命划水,往湖面那个模糊静泊不动的人影游去。
夏雪也不敢怠慢,双臂划动,在湖面上带起一阵阵水花。
这时,一袭如雪白衣如疾劲的风一般,无声却急速地掠到了湖边。
胭脂一见那袭如雪白衣,眼泪一下便汹涌出来。
她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巍巍伸出手往湖里指去。
清荷立刻道:“世子,世子妃与夏雪现在已经快游到湖中央了。”
墨白抿着薄唇,妖惑眸子在这个微暗的湖边闪耀出一道极冷极亮的光芒。他脚尖一点,便如一抹游龙飘逸的风往湖面掠去。
他内力极为浑厚,而且也没有夏雪的惊慌;这个时候,他心情虽然沉痛;但他神智却是冷静的;这一掠,他直接从水面上掠到东方语前面。
他弯腰,想要先将东方语带上来。
“不,墨白,你让我抱着她。”东方语声音很冷,但吐字清晰,她目光深幽,眸子比这黑暗的夜理黯黑。“她在这里躺了这么久;一定感到很冷。”
墨白没有强逼她,只是微微发力,助她游到那原本模糊的人影旁。
就算这里天色昏暗,他们看不清那静泊不动的人影原貎,就是凭着感受;这时湖的三人也可以清楚地确定,湖里的人必是罗妈妈无疑。
东方语游到罗妈妈旁边,果然张开双臂将罗妈妈牢牢抱在怀里;她的脸同样冰凉;但她坚持将自己的脸贴着罗妈妈早就冷透的脸颊。
她眼里没有泪;除一片冷色之外,但是层层叠叠的焰火。
墨白看着她沉冷的容颜,在心里默默落下一声叹息;眼眸流转出浅淡的怜惜与心疼。
东方语抱着罗妈妈的尸身,自然不能再顺利游回岸边。这个时候,她不再拒绝墨白。
胭脂在看清东方语怀里那人的面孔后,眼泪哗哗如泉一般汹涌落下;尽管心中悲痛;但她却哭不出声来。
泪到无声,这是极致的哀恸。
但她抬头,却看见东方语除了面色肃冷,神态有些木然之外,那双明亮的眼眸竟然流不出一滴泪。
东方语已经悲痛到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她看着罗妈妈瞪大的眼睛,缓缓地颤颤伸出手抚了上去,“罗妈妈,你放心,我必不会教害你之人在这世上多活一月。”
说完这句,她身体忽然一软,然后无意识地倒在了墨白温暖的怀里。
墨白环视众人一眼,缓缓道:“你们将罗妈妈的尸身抬回流光阁;夏雪,你先回去换衣裳。”
众人神情悲伤,按照墨白的吩咐默默将罗妈妈抬了回去;而胭脂脚步跄踉,悲恸难抑;还是清荷一路搀扶,才没有晕倒在路上。
换了干净衣裳,墨白亲自强行灌了一些米汤给东方语。
他担心她悲恸过度,会一直抱着罗妈妈的尸身不放;才在岸边出手点了她的穴道;又抱她回流光阁换了衣裳;让她稍稍休息。
在东方语昏睡的时间里,墨白召来成刚与炼铁,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才回到屋里。
夏雪换好衣裳,一直就守在东方语身边。
此刻见他进来,连忙道:“世子,世子妃她醒来必定还会悲痛欲绝;我们得想个办法开解她才行。”
墨白摇了摇头,低低叹了口气,道:“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心性;我们开解是没有用的;除非她自己愿意放下;其实罗妈妈不仅是她心里的母亲;也是我尊敬的人,这件事,没有人不难过。”
夏雪眼神也暗了下来,“这可怎么办?我真担心世子妃她会……”
“她不会。”墨白语声冷淡,但神态笃定,“她一定不会看着罗妈妈死不瞑目,所以她一定会冷静不让自己倒下;我相信只要找出凶手,为罗妈妈雪了这恨,她大概心里就能好过些了。”
正说着,原本按墨白预计要过一个时辰才醒来的东方语,却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她神色只有一瞬茫然,然后看见面色沉冷的夏雪与墨白;她脑里便立时清醒过来。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她因为压抑着悲痛,一时失声了。
墨白心疼地看着她,半强迫半哄着,让她喝了一杯水。
“小语,罗妈妈的事就交给我吧,好吗?”
东方语立时猛烈摇头,虽然她说不出话来;但她眼神却流露着冰冷的坚定。
墨白无声叹了口气。
他其实十分清楚,小语必定不会肯听他的话;她与罗妈妈之间亲若母女;她又怎么可能不亲自揪出凶手,为罗妈妈雪恨呢。
墨白垂着眼眸,长袖一拂,雪白衣裳自空中带起一片亮眼弧度,然后他坚实有力手手臂便落在了她腰际。
他不容东方语拒绝,抱着她去到暂时放置罗妈妈的房间。
他早让人给罗妈妈换过一身干净衣裳,也让人给罗妈妈化了淡妆;好让东方语看见的时候,不觉得那么难过。
东方语一见安静沉睡般的罗妈妈,立时便从他怀里挣扎下来。
她走近罗妈妈,便开始专心地一寸寸检查罗妈妈身上可能的伤痕与证据。
“世子妃,我之前已经检查过了,罗妈妈身上除了脖子与右手背有伤痕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
夏雪见状,忍不住开口;她实在不忍再看东方语那悲伤却撑着坚强的神情。
单是看着东方语的背影,她就觉得自己鼻子发酸,眼睛也湿湿的,透着朦胧雾气。
东方语略略回头看了夏雪一眼,她嘴唇没有动;但她只是一看,随即又继续专心去检查罗妈妈身上的伤痕。
当然,她相信夏雪,所以没有再试图去检查罗妈妈身上其他地方;而是目光幽冷定格在罗妈妈的脖子上。
罗妈妈死了几个时辰;她脖子上这个时候已经现出了淤青的指痕;她亲自拿纸将指痕拓了下来;然后再去检查罗妈妈右手背的伤痕。
那个伤口,因为遭水浸泡过;所以创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外翻;已看不出是被什么利器造成的伤口。
不过,这些难不倒东方语。
在前世,她可是个天赋极高的医学博士。要还原伤口的形状,于她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
半晌之后,她忽然在纸上写道:“夏雪,找几个水中好手,让他们潜到湖底,找找看,也许能在湖底找到簪子之类的东西。”
夏雪默了默,在看清她还原出来的伤口形状之后,才豁然开朗。
“可是,世子妃,也许凶手并没有将簪子扔进湖里呢?凶手有可能将簪子带走,也有可能将簪子扔到别的地方。”
墨白立时道:“除了湖里,是不可能扔到别的地方;若是凶手顺手一扔,簪子很容易就会被找到;簪子找到,主人也会很快找到;当然,凶手有可能将簪子埋在花园某个地方;将簪子带走的可能也有;不过,看罗妈妈手上的伤口入肉极深,当时一定溅出很多血,凶手带走簪子的可能性也就降低了。”
“这样吧,你让几人到湖里去找;另外再找一些人到花园里寻找有没有翻新过的痕迹;当时凶手意外杀人,思虑善后的时候未免太过仓惶;仔细找找,一定会找到一些线索的。”
夏雪看了东方语一眼,随后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夏雪拿着从湖底找到的簪子回来了。
东方语与墨白一看那支簪子,眼色顿时便深了。
而成刚也回来了。
“公子,属下调查过了,从今天申时到酉时,曾经离开自己院子,有可能到过后门附近花园的,只有几人而已;属下还调查过那几人的鞋子,发觉鞋底沾着有与花园泥土相似的,只有、只有两三个人而已。”
墨白冷冷一笑,眼神森然,“看来老天还不算完全瞎眼,好歹下了一场有用的雨,让那人的痕迹不至完全湮没。”
东方语在纸上写道:“那么指痕的比对有结果了吗?”
成刚想了一下,才答道:“属下按照你的吩咐,暗中拿了指痕去比对,不过目前还没有结果回来。”
东方语沉默了一下,又在纸上写道:“那么簪子呢?可有查到它的主人?”
成刚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是炼铁负责的;属下还没与他通过消息。”
墨白见她一直追问,知她心里急燥,当下怜惜道:“小语,你别这样;着急解决不了问题,你先休息一下,待有消息回来,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东方语摇头,这个时候,她宁愿在这里呆着,就是陪着罗妈妈也好;她也不愿意闭上眼睛。
墨白见状,眉头一低,便欲再度点她穴道,强迫她休息。
东方语却似心有所感一般,忽然抬眸晶晶地看着他,目光雪亮透着淡淡恳求。
墨白对上她的眼神,心顿时又痛又软。
又过了半个时辰,炼铁回来了。
指痕比对有了结果;证实亲手用力扼杀罗妈妈生命的是大郡王风银星无疑;过对于那支簪子的主人,却找不出来。
炼铁自然也暗中查问了在申时到酉时的时间段,府里有那些人出入过。
不过,那人行迹隐秘,就是炼铁也查问不出踪迹。
“无防,抓到其中之一的凶手,我便有办法让另外那名凶手很快现身。”声音冷冷清清,似夹了层冰。
墨白怜惜看她,心疼中微含讶异。
想不到线索一明朗,东方语的失声自发的又好了。
一夜漫长,黑暗终于不敌光明,默默退隐而去。
天亮了,熬了一夜的东方语却先做了一件让人吃惊的事。
她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又将罗妈妈打扮得干净整齐。
然后,恭恭敬敬认了罗妈妈为义母。
再然后,她才让人放出风声;说是罗妈妈昨夜失足,溺于湖中。
接下来,她要以义女的身份为罗妈妈守灵送葬。
东方语默然冷静地做完这一切,胭脂则哭得死去活来;原本她是哭不出声来的的;可看见东方语对着那已经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睛的罗妈妈行跪拜礼里,忽然便能哇一声哭了出来。
风银星听闻她放出风声说罗妈妈是自己失足落湖溺亡的;忍不住在自己院子里放心地偷偷冷笑起来。
哭灵的事东方语是做不来了。
因为她虽然能够开口说话;却仍然流不出一滴眼泪;悲痛到极致,若能流出来的一定是血,而不是泪。
所以这事,胭脂义不容辞的自告奋勇做了。
在胭脂心里,罗妈妈何尝不等同她的母亲。
胭脂的哭,同样悲伤蔓延,感染着流光阁每个人。
东方语看着人人面色悲伤眼睛含泪的模样,心里又是安慰又是难过。
她欣慰的是,罗妈妈平日宽慈待人;这些人同样对罗妈妈报以真诚的悲伤;这说明罗妈妈很用心的替她的经营着流光阁;也说明这些人,起码现在表面上看来,每个人都向着罗妈妈。
难过的是,那个自她穿越重生之后,就一直陪伴她,给了她无数温暖记忆的妇人,从此只能活在她心里了。
她再也不能像女儿一样对罗妈妈撒娇……。
灵堂里,除了胭脂哇哇难抑的大哭声外;更有无数此起彼伏的低泣抽噎声。
“哟,这是怎么回事?”惊讶而冷漠的声音倏然而入,惊得堂一众哭声戛然而止,“我听说流光阁的罗妈妈出事了,原来真有这么回事。”
胡侧妃款款而入,声音惊讶中难掩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她可忘不了,那个罗妈妈看似温善慈和,却从来不卖她的帐。
她掠眼望去,见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