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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语见他神色认真,便笑笑不再追问;反正心里清楚就是那么一回事;这人总爱吃一些无谓的干醋。
“可宁楚搬去别苑,我每天为他把脉岂非相当麻烦,他的身份又不宜暴露。”
如雪男子淡然看着她卓绝容颜,答得干脆:“这个你不用担心,反正你每天只需替他把一次脉就行;那就干脆待我每天回府之后再陪你一起去好了。”
既然墨白将什么都考虑好了;东方语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耸耸肩;便进了流光阁。
跟宁楚说这事的时候;宁楚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只一笑点头应下。
搬去别苑之后,宁楚自知自己不能再在东晟滞留太长时间,况且每次东方语来看他;墨白必在旁边亲自陪着;他的伤也就在寂廖时光里渐渐好了。
五日之后,东方语与墨白一道送宁楚离开了帝都。
送走宁楚,东方语想起她被太后宣进宫里差点强行羁押落霞宫的事,心思便活动了起来。
这一天清晨,东方语起床之后,胭脂便进来为她梳妆。
“胭脂,今天给我插那支宝蓝点翠珠钗,支珠钗的颜色与我今天穿的衣裳正好相配。”
胭脂诧异看她,以往东方语极少会点明用什么发饰。
“世子妃,你今天打算出府吗?”
“不是,你将珠钗给我插上吧,我就是突然想换换新的发钗。”
胭脂听闻她这么一说,心里越发觉得她今天举止古怪。
不过,胭脂想了一下,便跑去找那支宝蓝点翠珠钗;心想世子妃的饰品多如繁星,就是天天换新鲜的,这一年下来也用不完;看来她以后得注意些,时时换些新鲜的给世子妃插戴才是。
胭脂这么想着,便走到柜子旁取出专门存放珠钗的盒子。
然而,她打开一看,找来找去,就是没找到东方语点明要用的那支宝蓝点翠珠钗。
她捧着盒子发了半天呆;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珠钗到底哪去了。
东方语见她在柜子那边翻来覆去找了半晌,也没拿珠钗过来。不禁挑眉疑惑道:“怎么了?莫非那支珠钗不见了?”
胭脂这一轮翻找,额头上已冒出了一层细汗,见东方语追问,只得回首有些犹豫道:“世子妃,奴婢的确没找到那支宝蓝点翠珠钗;可奴婢记得之前明明放在这的,现在怎么会不见了呢?”
东方语皱了皱眉,眼神微微闪过一抹亮光,“你确定是放在这里?嗯,昨天有检查过吗?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胭脂支着腮,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会,才答道:“世子妃,奴婢昨天早晨的时候,看见那支珠钗还在;这就一天的功夫,它难道人自己长翅膀飞了?”
东方语低低冷哼一声,眼神也微微一冷,“珠钗当然没有长翅膀;我觉得倒是有人长多了一只手才对。”
胭脂闻言,呆了呆,才反应过来,“世子妃你是说,有人悄悄摸进来将那支珠钗给顺走了?”
东方语轻轻点了点头,“就目前的情况看,应该是这样。”
胭脂皱眉,一脸怀疑模样,“可奴婢实在不敢相信,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再说,世子妃你的卧室一般人根本就进不来,谁会知道珠钗放在哪里?”
“嗯,放首饰的盒子一般就只有我们几个,从东方府一起跟着世子妃到安王府的人知道。这……会不会是珠钗掉到什么地方去了?要不奴婢再找找?”
东方语眼睛往门外某处转了转,点头道:“那就先找找,若是再找不到;十有八九已经不翼而飞了。”
胭脂想了想,又道:“奴婢想请清荷一起帮忙找找,世子妃你看这样好吗?”
“你想让她来帮忙那就叫吧;我没意见;若是罗妈妈与夏雪有空,你也可以让她们俩顺便过来帮忙;我先去外面用膳了;你在这仔细找找。”
胭脂顺从应了;东方语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胭脂不得不垂头丧气去见东方语。
“看你一脸沮丧模样;那支珠钗肯定没找着吧。”东方语自医书中懒洋洋抬头,声音一如往昔的平常悦耳,听着也没有什么惋惜或不快的意味。
胭脂点了点头,愁眉苦脸看着她,道:“世子妃,虽然奴婢很想找到那支宝蓝点翠珠钗,可惜奴婢几人找了这么久;就连地上有多少粒浮尘都快数清了,就是没找到不见的那支宝蓝点翠珠钗。”
东方语抬眸,目光明亮如雪,“那你仔细回想一下昨天你离开卧室之后,还有谁进过里面。”
胭脂认真地想了想,忽然眼神一亮,急急道:“世子妃,昨天奴婢记得除了奴婢之外,还有两个人进过房间里面;不过她们在里面待的时间并不长;如果那支珠钗真是她们当中一个拿走的话;她们应该事先就已经清楚地了解过奴婢存放首饰的盒子,才有可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将珠钗拿走,又将东西恢复原状。”
东方语有意想要考究一下胭脂的观察力,便道:“那你觉得谁的形迹最可疑?”
胭脂静默下来,很用心的想了一会,然后才迟疑道:“世子妃,奴婢觉得侍儿的行迹最可疑;昨天奴婢放首饰的时候,她曾看见过;也许她因此记住了那支宝蓝点翠珠钗放的位置;午后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进来拿走了。”
东方语微微一笑,眼神越发明亮惊人,“这么说,若是真是她偷走了那支珠钗的话;那支珠钗现在就还藏在她房间里头了。”
胭脂使劲点头,连声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自然不可能在没有机会离开安王府的情况下,将那支价值不菲的珠钗脱手。”
“那——我们现在就去搜搜她的房间?”东方语又是淡淡一笑,目光明亮中透着征询。
胭脂受她眼神鼓励,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下来,不过她又支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道:“世子妃,现在就去搜她的房间,会不会太武断了?如果那支珠钗并不是她偷的呢?”
东方语懒洋洋靠着椅子,闲闲一笑,“那我就给你一个时辰去调查;嗯,除了她之外,你还可以顺便暗中观察一下其他的人,也许是其他人悄悄潜进来拿走了也不一定。”
胭脂用力点头,还向着东方语握了握拳头,“世子妃,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确定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东方语笑着挥了挥手,明亮目光充满鼓励与信任,“那你去吧。”
既然是暗中调查,自然得悄悄的不惊动任何人。
胭脂领命而去,一个人便去查探她认为最可疑的侍儿;东方语完全不干涉她;也没有让其他人帮忙。
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
胭脂再度出现在东方语面前,脸上透着既愤怒又不忍的表情。
她在禀明情况之前,还知道警剔地观察过四周,确定没有人靠近偷听这才疾步走到东方语身旁,刻意的压低声音,迅速道:“世子妃,奴婢已经暗中打探清楚了;有人昨天看见侍儿慌慌张张的从屋里出去,而且,她一出了这屋子立刻就躲回自己房间里;正好那个时候因为有人病了在下人房蒙头睡觉;所以她根本没注意到,那个人在无意中看见她似乎在急急忙忙的藏什么东西。”
“此外,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胭脂顿了一下,显然有些紧张,“奴婢听说,她家里的老父亲得了重病,急需一大笔钱;她还曾悄悄的问人借过钱;不过借到的钱并不多;奴婢想,她会不会因为这个,所以才动了念头想将那支价值不菲的珠钗偷出去卖掉。”
东方语略略挑了挑眉,微勾嘴角,漫然一笑,难怪胭脂的神色如此古怪;又是愤怒又是不忍的。
“那你现在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东方语笑眯眯看着她,语气平常如同在谈论天气;胭脂没有感受到压力,自然也就不会紧张,思考问题也就会慎重一些。
胭脂很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才道:“世子妃,奴婢觉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偷窃就是偷窃;这种行为永远都是可耻的行为;而且奴婢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纵容姑息;至于她家人需要钱……奴婢觉得她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向世子妃你借;就算不借,她也可以向你先预支以后的工钱;为什么非要做这种让人痛恨的事情。”
东方语欣慰一笑,眼神也越发的明亮,“看来我们的胭脂真的长大了,心智也成熟了。想事情总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单纯;认为这世界的人不是黑就是白。”
胭脂突然被她如此肯定的称赞,一时呆了呆,然后脸色泛红,满目的不好意思。
“嗯,胭脂,你还没说我们到底应该拿她怎么办呢?”
胭脂咬了咬牙,恨恨道:“世子妃,奴婢觉得,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去搜她的房间;只要将那支珠钗找出来,她就不能狡辩或抵赖;至于之后的事情,还是世子妃你来处理吧。”
东方语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吟吟看着胭脂,目光显然欣慰而欢喜,“那就按你说的办,我们现在立刻让罗妈妈带人去搜她的房间;不过,为了避免冤枉她,最好还是连别的房间也一起搜,这样就更保险了。”
“保险?”胭脂低声嘀咕,疑惑看她。
东方语对她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也不打算解释;她所谓的保险只不过为了避免那个小偷可能将那支珠钗藏到别人的地方去而已。
一众丫环嬷嬷听说世子妃丢了东西;还要立刻搜查所有人的房间;一时都惶惶不安起来。
当然,东方语根本不用别人去搜,只她从绿意苑所带来的几人是她信任的;其余的人,她一个也不相信;她不用别人加入搜查;不过为了这些人相互串通窝藏;她让那些人全部都集中在一处,看着罗妈妈带人去搜她们的房间。
一个时辰后,所有下人房都搜遍了。
众人见罗妈妈她们似乎一无所获,顿时都无形松了口气。
但这群人中,当然也有人忐忑紧张的。
罗妈妈淡然走向东方语,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将手里用帕子包裹着的东西打开。
“世子妃,奴婢找到了这支丢失的宝蓝点翠珠钗。”
她声音不高,情绪还透着沉重的味道。
然众人却绝对字字听入耳去;罗妈妈话音一落,众人立即炸开了窝。
东方语冷冷掠了她们一眼,“罗妈妈,你说说这支珠钗是从谁的房间搜出来的?”
“世子妃,就是她!”罗妈妈霍然转身,沉着脸,眼里含一抹惋惜与愤怒,手一抬,却毫不犹豫指向人群中面色惨青的丫环侍儿。
东方语冷笑一声,绝色面容仍那般云淡风轻的姿态,然她明亮眸光掠过,便在无形中透出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她看着浑身发抖的侍儿,淡淡道:“侍儿,如今众目睽睽所见从你的房间搜出的珠钗,你现在有何话要说?”
侍儿双腿一软,立即便跪在了东方语面前,一脸沮丧忏悔的模样,抽泣着说道:“世子妃,请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奴婢这么做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东方语凉凉一笑,笑意明媚如花,但她眉宇却流转出淡淡的森凉,“你有何苦衷?现在我给你机会说明,若是真的情有可原;我可以给你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
侍儿闻言,立时不停地磕头,一边泪如雨下哀求道:“世子妃,奴婢……奴婢会这么做,都是因为家父病重,需要大笔银两来治病,奴婢筹措多时,也借不到那么多钱;所以……所以才会一时动了歪脑筋。”
“世子妃,请你饶了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