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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名御医先行为皇帝看诊,陆院首留到了最后才上前做总结性的诊断。
然而,他们三人在内殿轮流诊治了两刻钟,来回反复诊治了几遍;之后在外面那些干着急等候的人,等得不耐烦,再三派人进来探视情况,暗中催促,陆院首才领着两名御医,一脸凝重地走了出去。
“陆院首,陛下的情况怎么样?”出声询问的是当朝右丞相。
其余人则目光灼灼地盯着陆院首。
他们虽然没有围上前来出声相询;但他们的目光却同样透露出了他们此刻急切的心情。
陆院首皱着眉头,一脸沉吟为难地转目,看了看脸色平静,神态温和的宁楚。
“众位,陛下的情况——”陆院首说得很慢,他说的时候,虽正面对着那些眼神急迫的人,但他眼角余光却不时瞟着宁楚,见宁楚似乎对他的暗示仿若未觉,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他暗地叹了口气,又道:“较之前的症状,居然严重恶化了;照眼下这情形,他大概撑……咳,总之,不容乐观。”
“这是怎么回事?”右丞相皱眉掠了眼陆院首,随即又含着怀疑转向宁楚,“太子殿下,昨天你不是言之凿凿保证,你从别处请来的东方姑娘,她能够治好陛下吗?如今怎么会突然令陛下的情况恶化了?”
宁楚眉心几不可见地跳了跳;他抬眸,眼神温和,朝陆院首看了过去。
“右相,我还有话没说完呢。”陆院首将脖子一直,目光森森地瞟过宁楚,语气似乎强硬了几分,“我等刚才不但发现陛下的情况急剧恶化;还在陛下所枕的枕头上发现了一些异物;那些异物嘛……”
“蔡御医,结果可出来了?刚才那些是什么东西,有何作用,你且过来告诉我。”
就在这时,那个并不知自己此刻已陷入麻烦漩涡的少女,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陆院首目光含着讥讽,冷冷瞟了她一眼;继续示意蔡御医给他禀报情况。
蔡御医目光诡异地转动着,居然也泛几分蔑视之意瞟了瞟东方语。
他附在陆院首耳边,声音很低,但他嘴皮子动得十分频繁,看样子说得飞快。
陆院首的脸色,竟然在他嘴皮子不停开合之中,愈发的变得阴沉难看。
一众静待结论的人,都在密切注视着陆院首;此刻见他神色幻变,这些人中,立即有人微微露出喜色;也有人脸上泛出几分担忧。
半天,那名蔡御医才将结果对陆院首禀报完毕。
陆院首点了点头,沉声道:“好,我知道了。”
“陆院首,陛下病情恶化的原因是什么,这会你可以告诉大家了吧?”
右丞相为群臣表率,是以他最为关注事件的结果。
陆院首脸色发暗,眼神居然隐隐透着惋惜与沉痛,他默默看了看宁楚,又无声盯了东方语一眼,才道:“刚才在陛下枕头上发现的那些异物,其实是几滴药汁;估计是昨晚东方姑娘侍侯陛下服用的时候,不小心滴下的;不过因为是滴到了陛下脑袋正下方,被正正挡住了,所以他们才没有发觉。”
众人听得陆院首这话说得古怪,心里都悄悄紧绷了起来。
陆院首沉沉叹息一声,又道:“刚才我让蔡御医想办法验证了那几滴药汁,证实……证实……”
“证实什么?”这下急着跳出来的不是右丞相,而是一道较年轻的男声;东方语放目望去,见那锦服男子正双目露喜,与周围一脸沉痛担忧之色的人实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陆院首你就直说,少在这吞吞吐吐为某些人做遮掩了。”
东方语挑眉,明光流漾,透着隐隐寒意瞟向那男子。
随即,她眼角往宁楚的方向掠了掠。
“小语,那是五弟宁康。”宁楚淡淡一笑,薄唇微微动了动;不过除了东方语之外,却无人听到他说了这句话。
陆院首暗地咬牙,还重重地跺了跺脚,似是下了决心般,他双眼一横,又看了看宁楚,有些发性惋惜叹吟道:“证实那些药汁当中含有剧毒……”
“剧毒?”众人都听得心脏停跳,而人群中却有人神色兴奋地高声嚷了这一句,他一嚷之下,众人的目光立即含着各种神色望向了那雾风霁月的艳绝少年,“陆院首,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有人昨晚偷偷给父皇喝了含有剧毒的药吧?”
喳呼得最大声的正是面露得意的五皇子宁康。
“陆院首,你说话之前可要三思。”右丞相皱着眉头站了出来,目光隐含着警告盯着陆院首。
他说着,又掠了掠仍旧神色温和,似乎压根将自己置身局外的艳绝少年。
这一掠,眉头又紧了几分。
陆院首正眼直直回视着右丞相,缓缓道:“右相放心,这种事,若非证据确凿,我怎么敢乱说。”
右丞相闻言,脸色沉了沉,看宁楚的目光泛起几分不解;而再无意掠过东方语时,却似冰冷的利剑一样,恨不能用目光将发她钉死。
“刚才我们三人已经再三给陛下诊治,确定陛下眼下病情恶化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药汁当中所含的毒药所造成的。”
陆院首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皇后皱着眉,袖下双手握得死紧,若非这会要避嫌,她一定会站出来大声叱责陆院首。
她不能站出来为宁楚说话;但却有人迫不及待,几乎立即站了出来,大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是说昨晚留在建安殿的人都有嫌疑下毒谋害父皇了。”
“右丞相,不知我这话说得对不对?”
东方语微微侧目,眉宇间笑意晏晏,她漠然瞟了那只高声喳呼的出头鸟——宁康一眼。
常说龙生九子;各人不同。
眼下所见,果然如此。
否则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有像宁楚这样聪慧绝伦的兄弟;居然会有像宁康这样像猪一样蠢的皇子。
不过,东方语要悄然讥讽着宁康的同时,她的目光还暗中留意着站在宁康不远处那锦衣男子;只见那锦衣男子星眸闪动着隐隐寒光,嘴角噙一缕阴森凉笑。
右丞相尽管不想承认;但眼下的情况,却逼得他不得不承认宁康所说的是事实。
看见他点头;宁康立即紧跟着道:“据我所知,昨晚可是太子殿下留在建安殿亲自照顾父皇的,那眼下太子殿下的嫌疑是不是最大呢?”
一直沉默的周德亲王这时终于道:“既然这事涉嫌到陛下;还牵扯到太子殿下;我建议让三司介入当中调查,一定要将当中实情查个水落石出。”
宁优说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淡然瞥了宁楚一眼,“如果单凭区区几滴药汁就断定是太子殿下用毒谋害陛下,这实在是不妥;众位就平日所见,俱知太子殿下极重孝道,对我蛟玥百姓尚且仁爱有加;又岂会干出这种违悖人伦常理之事;这当中说不定还有一些我们无法知道的隐情。”
“当然也不能排除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可能,毕竟知道太子殿下昨晚留在建安殿的人,为数可不少。也许太子殿下不过因为尽孝道,才被有心人卷入这些是非阴谋当中。”
宁优这句可谓对宁楚维护之极,他虽然意在让三司介入调查;却已从中将宁楚的嫌疑降到了最低。
宁康闻言,立即不忿地跳出来,目光闪烁地盯着宁楚,冷笑道:“皇叔此言差矣,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太子平日亲善孝顺的面目是发乎真心还是有意做出来蒙敝别人眼睛的。”
他盯他的,他说他的;那个被众人议论纷纷的当事人宁楚,却似在听故事一样一直微微含笑站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个字为自己辩解一下。
宁康见状,却以为宁楚这是心虚的表现,当下得意地冷哼了一声。
又飞快道:“我建议,应该让三司来调查;不过,在三司调查清楚之前,应该先限制太子的自由,以力求确保调查能够公正顺利进行。”
第199章 有什么好说
更新时间:2013…12…23 19:38:07 本章字数:7298
“限制自由?”倏有轻越清浅女声冷笑,纵是冷笑,她的声音也十分悦耳,“陆院首刚才不过证明了滴在枕头上的药汁含剧毒;却没有证明那就是宁楚所下的毒;而且陆院首可有证明那些所谓的剧毒,真是造成陛下现在病情恶化的直接原因?”
众人听闻她当场连声质问,一时俱面面相觑。爱睍莼璩
细想下来,她质问这些事情,确实是没有一件能够证实与太子殿下毒害陛下。
少女一声冷笑,一声轻嗤,一句质问。
顿时令宁康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那全然不守礼数的绝色少女站在宁楚旁边,半眯着眼眸,满眼讥讽地掠了过来。
众人看了看那神态恣意飞扬的少女,大多觉得她言之有理;于是,这大多人又将目光转向了陆院首。
右丞相皱着眉头,声音含了一丝疾厉,“陆院首,依刚才这位姑娘所言,你是否已经证实了那些毒药就是太子殿下所下?是否也证实了陛下病情突然恶化确切与那些毒药有关?”
陆院首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脸色泛青,目光闪烁地看了看宁楚,期期艾艾应道:“右相,我刚才只是说,从陛下枕头上发现了几滴药汁,查验过后,证实那些药汁里面含有剧毒;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宁康见陆院首答得如此滑溜,分明是暗中将所有责任都推卸了去。
他不满地冷哼一声;目光冒着怒火掠了陆院首一眼。
“右相,虽然陆院首还没证实这事确是太子所为;可昨晚就他守在建安殿;哦,我这么说也不对,就连那个女人昨晚也留在了建安殿;听说那个女人还是他从什么地方找来,特意给父皇看诊的,谁知道那些毒药是不是他们两个狼狈为奸弄出来的。”
东方语暗下摇头;目光半含怜悯地瞥了宁康一眼。
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如此明显地针对宁楚;难道弄倒宁楚,他就可以上来吗?这种人就是上来,只怕连椅子还没坐热就被人给推下去了。
只一眼,她的目光便移到了宁康稍后那锦衣男子身上。
一味唆使宁康出头抵毁宁楚的,只怕是他吧!
“五殿下,你说这话最好有根据。”右相不满地冷叱,“就算你是皇子,污蔑太子殿下同样要受到责罚。”
“我说,”宁楚目光幽远,似是一眼便瞥过了所有人,又似是焦点从未落到他们任何人身上,他眼睛微微转动,一圈轮回之后,才慢吞吞地,十分温和道:“不管是有嫌疑还是没嫌疑;现在父皇的情况突然恶化是事实;在内殿发现含有剧毒的药汁也是实情;既然如此,我同意让三司介入调查。”
“不过,至于限制我的自由;我看就这样好了;我就在这个大殿待着,直至三司的调查有结果为止。”
右相惊讶地低呼:“太子殿下?”
宁楚摆了摆手,温和含笑,道:“右相莫着急,既然五弟认为我有嫌疑,那我就在这个大殿待着好了;不过三司的调查得有时间为限,我总不能一直无限期地待在这。”
“不知五弟对此可满意?”
满意?
东方语闻言,嘴角含笑,略略抬头,望向殿顶,觉得上面圆顶的图案实在不合她心意;像什么狂魔乱舞的模样,若是夜里睡梦醒来,无意往上一望,保不准被吓个半死。
她望了殿顶,目光又回落扫向宁康。
觉得这个五皇子也真是奇葩,不知道像他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