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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入大殿,立时急切环视殿中,看见少女仍完好在站在殿内,他那紧凝的眼神里浓浓的担忧之色,这才缓缓松驰了下来。
倒是东方语迎上他那关切焦急的眼神,心下不由得愣了愣;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急匆匆从外面赶入宫,居然有点满面风尘的痕迹。
他——该不会也一心是为了她,才赶进宫的吧?
“络儿拜见皇祖母。”风络那眼角一掠,随即便敛了视线,对着太后恭恭敬敬行了礼。
“免礼。”太后懒懒地瞟了风络一眼,对于这个孙子,她心里绝对说不上喜欢。也许是因为利益对立的关系,她对风络甚至有些厌恶。
因此她看风络那眼神比其他人更为冷漠与凌厉。
“你急匆匆进宫,那定然是有要紧的急事了,你身为太子,应急百姓所急;既然是政事,你不是该去御书房见你父皇吗?”太后眉眼一皱,眼角凌厉之意尤甚,冷冷笑道:“还是,你进宫的目的也跟情儿一样。”
风络闻言,眼角略转,这才看见边上站着的风情,身上还穿着厚重的盔甲;他心下一紧,想道:这个弟弟难道是刚刚从校场外赶回宫的?他如此匆忙而回,为的也是她?
就在风络心思转动里,太后又冷冷道:“还是,你其实并无政事,只是为了她而来?”
东方语不由得心下一凛,默然看了太子一眼,她此时衷心希望风络能坚持他一贯的做人原则,做到严谨内敛,冷静自持;而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在太后面前留下把柄。
风络目光一转,便已清楚看见站在太后身后那个手捧托盘的宫女;这一眼,他心下突然涌出一阵透骨冰凉,随即抬头坚定地看着那个一身凤袍,眼神凌厉的,在后宫叱咤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慢慢地一字一顿道:“皇祖母,络儿急着进宫,并不是因为政事,孙儿进宫,就是为她而来。”
风络说得坚定、清晰,没有一丝犹豫与含糊,那字字句句落地有声,砸到东方语心上,她眼眶一热,却又同时在心底莫名的觉得有一股寒流涌过。
太子呀太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仅会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也会将我给害死的;你没看见太后那极力控制的盛怒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么,你还敢在这火上浇油!
“好个为她而来。”太后霍地抬头,双目飞溅出冰凉寒光,冷漠笑道:“你倒是对得起你这个堂堂东晟储君的身份;匆匆忙忙撇下政事,就为这个丫头?”
“说出这句话来,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惭愧吗?”
少女垂下眼眸,在心底无声叹起气来,看吧!风络,太后开始对你上岗上线了。这事日后一定会成为你登基之路上为自己增设的一块绊脚石。
“皇祖母。”风络的神色仍旧那么平静,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东方语一眼,只是淡然道:“东方姑娘也是我东晟中的一名百姓,孙儿为她所急,又怎么说得上是对不起太子这个身份?再说,她曾经不顾一切救过孙儿,难道你觉得孙儿今天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那才该心安理得,毫无愧疚吗?”
太后瞪大眼睛,动了动嘴皮,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若教导身为一国储君的太子对自己救命恩人不管不顾;这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个合格的储君?如果他连自己的百姓都不爱护,他将来又怎配成为这个国家的君主?
东方语与风昱默然对望了一眼,俱从彼此眼底里看到了震惊之意。
他们从来不知道太子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居然能在瞬间就将太后反击得哑口无言。
“皇祖母。”太子扭头看了那个托着酒壶的宫女一眼,这才直了姿势,漠然看定太后愤怒气恼得表情扭曲的脸,缓缓道:“且不论东方姑娘她曾经用她的医术救活了多少百姓;孙儿今天在此可以确定地告诉你,孙儿的命就是她费尽心血才救回来的。”
风络略略顿了顿,凝定那坐着暗红贵妃椅的华贵女人,慢慢道:“在孙儿心里,她的命就等同孙儿的命一样;哦,不,孙儿说错了,确切的说,她的命比孙儿的命重要多了;她是无数人的希望,若是没了她,东晟很多百姓就没了活的希望;但孙儿……孙儿若不在,这个东晟还有很多优秀的皇子可以成为太子,成为未来的一国之君。”
“所以——”风络说到这,又停了停,他仍旧没有看向东方语,眼神一直凝定太后,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道:“若是皇祖母不想让她活下去,那就请皇祖母先让孙儿活不下去。”
震惊,绝对的震惊!
满殿的人,上至太后,下至宫女太监;无一不为太子这番掷地有声的宣言般的话给震惊到口不能语,目不能转。
东方语暗自闭上了眼眸,心底长长地哀叹了起来:太子啊,我当初救你,本就是要还你的人情的;你今天再来这一出,岂不是赤果果的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吗?
什么不让她活,得先不让他活!
呸呸,她什么时候不要活了!
太后就算现在绑着她,稍后还是得乖乖放了她,你们这些皇子什么的,吃饱了撑着的是吧?一个个跑进来搅什么局啊!她是那么没用的人吗?她是那种任人宰割,事到临头只会嘤嘤啼哭哀求的人吗?
她从来就没表现过那么软弱吧?
良久,太后不怒反笑,直直盯着太子俊俦的脸庞,凝着他毫无起伏波动的眼眸,冷冷笑了笔,连声道:“好好好!真是哀家的好孙儿!昔日,你们几兄弟为了她这么一个小丫头,一个个跑到御书房求你父皇赐婚;今日,你们是不是在宫外听到了哀家要寻她晦气的风声,啊?一个个就急得像蚂蚱一样蹦进宫里,为她求情?”
“还真是兄弟同心那!”半晌,太后才落下这句总结性的极具讽刺意味的话。
就在这时,殿外忽地再度高声响起太监的通传声。
“陛下驾到。”
听闻这通传声,殿内所有人都怔了怔,包括太后在听闻这话后,那凌厉眼神里也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她在来名德殿之前就已吩咐过,要将这事瞒着皇帝;因为她看得出,皇帝十分中意这个丫头。她可以不顾风昱风情甚至是太子风络的求情,执意处置那个丫头;但是,皇帝来了,她却不能不给他颜面,因为那个人是一国之国!是东晟的领袖。
而风络他们说到底也只是小辈!
到底是谁那么快就将消息给漏出去呢?
在太后皱眉沉思的时候,皇帝那一袭明黄龙袍已缓缓出现在大殿门口。
“……叩见陛下。”伴随着这一声恭敬的称呼,殿内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皇帝一进来,立时可以看到那被人绑成棕子,鹤立鸡群的少女,正淡然抬眸十分冷静地朝他望过来。而另一个没有起身向他行下跪礼的便是端坐在暗红色贵妃椅的太后了。
皇帝沉压的眼神往大殿众人缓缓一扫,道:“平身。”
然后,他才缓缓行到太后跟前,拱了拱手道:“参见太后。”
太后慢悠悠抿了口茶,才抬头看着皇帝不怒自威的俊脸,缓缓道:“陛下这个时候怎也有空到这来?”
东方语闻言,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一下:估计全天下大概也只有太后一人敢明着指责皇帝不务正业了。
皇帝眨了眨不明情绪的深邃眼睛,声音里教人听不出喜怒,道:“朕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突然有些心神不宁,挂念起墨白……这才过来看一看,却不曾想,朕竟然听说太后将御医院所有御医都召到名德殿这来了。”
“陛下对墨白倒是关心。”太后微微透寒的脸色,那略垂的眼眸对着皇帝也散发出淡淡怒气来,“关心到一心不想让哀家知道。”
皇帝极快地皱了皱眉,缓缓道:“朕这不是不想让太后你为墨白担心,才让人瞒着这事了吗。”
“对了,太后召了所有御医过来,该不会是墨白他……?”
都已经看见了,还明知故问!
太后在心下叹了口气,这世间谁能与谁最亲近?血亲吗?利益当前,再亲的人也可以将你给卖了!养育之恩吗?太后默默看了眼皇帝,又无声的叹了口气,当一个人有了无数执念之后,或许就是自己也无法跟自己亲近吧?
“哀家就是担心墨白,所以就诏了他们都过来瞧上一瞧;你看墨白不是到现在都没醒吗?”太后说着,淡漠扭头,默然掠了东方语一眼。
“太后该不会是不相信这个丫头的医术吧?”皇帝露出惊奇的神色,目光往东方语身上转了转,“还是这个丫头闯了什么祸事,惹你生气了?”
“陛下不是事先都问过她了,何必再问哀家呢。”太后冷眼盯着东方语,冷笑道:“想必陛下也清楚,墨白就是受她连累,才至今昏迷不醒。”
“父皇。”听到这话,风昱再也忍受不住了,他自旁边走了出来,正面对着皇帝,缓缓跪了下去,“这件事,儿臣觉得根本与语丫头无关,真要说起来,她其实还是首当其冲的受害人。”
皇帝淡淡瞥了眼风昱,淡然道:“昱儿你先起来,事情的经过朕都听你说过了。”
“太后。”皇帝作了手势让风昱起来,却立时转头望向太后,道:“这件事倒真不是这丫头的过错,你绑着她,还不如让她进去好好医治墨白。”
“嗯,就当是将功补过也好。”
太后冷眼看着皇帝,脸色沉凉如水,她淡漠地又看了看那上一直沉默的少女,半晌,慢慢道:“哀家已经问过当时在场的一干人,哀家可不认为她是无辜的。”
“皇祖母!”风络突然站了出来,冷声道:“你为什么就相信那些人的一面之词,而不肯听听东方姑娘说的话呢!”
皇帝一见风络,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那眼光微微掠过来,片刻,眼内涌动着莫名的神色。
风络此时却全然不理会皇帝会怎么看他。他只知道太后现在一心都置那个少女于死地,而他——无论如何,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不会让她死在自己面前的。
风情也站了出来,他那一身厚重的盔甲一下就吸引了皇帝的视线,实在是因为他那身盔甲太醒目了。
“父皇,请你重新再派人调查此事,儿臣也不相信这事是语儿的错。”
皇帝两眼一掠,一片幽深寒意飞过男子轮廓分明的脸庞。
就在风情与风络相继到名德殿为东方语求情的时候,一道道消息也悄然传到凤栖宫去。
“啪!”皇后重重往案台上一拍,精美的指套也在这一拍里,立时应声断为两截。
“什么,这两个不肖子!居然全都丢下正事,匆匆忙忙为了那个丫头赶进宫,求情来了!”皇后冷着脸,一双凤目瞬间迸出强烈的怒火来,那犀利的眼风扫过,殿内所有宫人都不自觉地震了震。
“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是气死本宫求快活!”皇后怒火冲天里,忍不住争眉头一皱,连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禀皇后娘娘,除了太子殿下与五殿下;太后已经下诏让御医院所有御医都到名德殿去;就连陛下,现在也从御书房赶了过去。”那负责打探消息的宫女,硬着头皮,顶着皇后强烈的气势,不得不将消息一口气给说完。
“好好好……,所有人都绕着那丫头团团转!她的魅力还真是无远弗界呀!”
皇后眯起一双丹凤眼,强烈的愤怒里还隐隐透出一股令人脊背发寒的恨意。
就像当年那个女人一样;就算人不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