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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不见他,顾晓楼非 常(书…网)开心,见他手上拎着牛奶,便不由分说地一把抢过来,一边笑得跟“谢谢啊!你毕业了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给我送牛奶了。”陈缘无奈地摇头,敲她一下:“有人说是给你的吗?”
顾晓楼呵呵地笑开,“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难道是专门来请我喝咖啡的?”
陈缘低头看着她清丽的容貌,细碎的阳光透过树枝星星点点的映在她的脸颊上,这一刻,他的心情也变得很温柔,他微笑着点头:“是啊,美女可否赏光呢?”
顾晓楼鼓起脸颊作出考虑状,“嗯,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邀请了,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湖边的咖啡屋是J大情侣约会最佳地点之一,顾晓楼和陈缘坐在临近水滨的位置上。傍晚的微风缓缓拂过,湖水的那一边,是J大著名的白鹭洲。X市的气候很温暖,所以即便是秋天,白鹭也没有离开家园。顾晓楼一边观赏者熟悉的美景,一边跟陈缘讲述她身边发生的一些琐事,陈缘耐心地仔细倾听,时而□去一两句给她些意见,就像一个大哥哥对着他宠爱的妹妹。顾晓楼觉得在这样的气氛里,空气都是温馨的。
顾晓楼说到将要毕业的事,陈缘忽然问她:“工作方面,你有什么打算吗?”顾晓楼微笑着缓缓摇头:“还没有想那么多,生活,还是随遇而安点儿的好。”
陈缘有些不赞同地皱眉:“总这么老气横秋的,你才多大,什么叫随遇而安?”
顾晓楼低着头,陈缘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的声音浅淡,“不知道,到时候再看吧。”
其实顾晓楼心里藏着另外一件事没有说出来,她心里有点歉疚,过阵子吧,过阵子再告诉他。
陈缘送顾晓楼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陈缘把车停在公寓楼下,顾晓楼对他笑着说了再见,正欲离开却被陈缘叫住。
“我有东西还你。”他这么说。
“哦?什么?”
陈缘转身伸手从车子后座拿出一叠纸,递给顾晓楼。顾晓楼不明所以,一看之下愣住,“这不是我写的……”抬头,“怎么会在你那里?”
陈缘微笑着答她:“上次去你那儿看到的,觉得写得好,就拿回去看了,也忘记和你说。”顾晓楼撅着嘴佯装生气:“这可是我的个人情史,算是个人隐私哦,你这种做法绝对算侵权,我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
陈缘忍不住被她逗笑:“还情史?你这小丫头……”不过还是很郑重,“真的是一时忘记告诉你,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向你道歉,很快……你就会看到了。”
顾晓楼扬起眉毛:“真的哦?那我可等着了。”
“晓楼。”
“嗯?”
陈缘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女孩子,出口的话和他的眼神一样温柔:“你一定要幸福。”
“会的,到最后,我们都会幸福。”顾晓楼说着旋开车门,又回头跟他摆了摆手,摆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才转身离开。
她走的太急了,既没有看见陈缘一直凝视她背影的眼睛,也没有看见楼上那扇熟悉的窗口今夜明亮的灯。
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楼口,陈缘才拿起电话,拨出半晌,久违的温和男声响起,陈缘缓缓微笑:“你果然够快,我看到窗户亮着的灯。……她已经上去了……祝你们……重逢愉快。”
电话放下之前,那边说了句什么,陈缘静静地看着那扇窗户投射而出的温暖光线,唇边的微笑被夜色染上一丝寂寞,他淡淡道:“不必言谢,从此……好好珍惜她吧。”
夜色温柔,时光静好,月亮也悄悄地躲进了云层。
秦浅番外(下)
一行白鹳飞过湛蓝的天空,停在不远处一户人家房顶烟囱旁的平台上。秦浅捧着咖啡杯,静静站在落地窗前,白鹳悠闲安然的姿态落在他的眼底,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窗外的几株高大的法国梧桐茂密的树叶在夕阳的照射下,俨然两位庄严清肃的骑士。一整天的工作告一段落,在德国的一年多,每天的这个时候,秦浅都会像这样安静地站在这扇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重复的风景,有时什么也不想,有时……则对一些事非 常(书…网)思念。
双眼忽然被人蒙住,女孩娇俏甜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猜猜我是谁?”虽然说得是汉语,可话里还是染着浓浓的德育音调,秦浅微微扬起唇角,淡笑着道:“Vanessa。”
眼前瞬间恢复了光明,Vanessa嘟着嘴,转身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沙发上,俏丽的碧色大眼睛不满地一横:“号(好)没意思,chin,你为什么不能更有趣一点呢?”秦浅微笑着摇头,也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倒了杯咖啡递给她,一边直接用流利的德语温声道:“若论风趣,我怕是无法和Daniel相比。”
一提起那个讨厌的人,Vanessa更加不愿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声音也扬起,一连串的德语像炮弹一样地向秦浅砸来:“chin!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提起他人,尤其是daniel!”
每次说起她都会像这样炸起毛来,秦浅已经习惯了,他含笑对她颔首:“好。”Vanessa呆呆地看着秦浅浅浅的笑容,那么清俊那么温暖,就像德国春季的田野里盛开的浅蓝色矢车菊。从见到他的第一天起,她就被这个英俊的东方男子身上散发的宁静淡泊的气质深深吸引,她从小跟着父亲和哥哥认识了德国不少的青年才俊,可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一样,只是一个颜色一个笑容,就让她深深沉醉和着迷。
秦浅见她一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目不转睛,伸手替她续了杯咖啡,打断她的神游。Vanessa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一下子红透了,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她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地盯着秦浅:“那个,我……我有礼物送你。”
秦浅挑起眉毛,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翻找着什么,Vanessa最终拿出一个大袋子,双手递给秦浅,她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住秦浅,可绯红的脸庞还是透露了她的局促和不安。袋子不小不知道装着什么,秦浅当着她的面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件米色的开领毛衣,跟Vanessa身上的款式一样。女孩子的心意那么明白,秦浅不着痕迹的道谢收下。Vanessa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干脆地就收了,他对她虽然温和友善,可他似乎对待所有的人都是一样好,让她从来觉不出他对自己有什么特殊,如今见他肯收自己的东西,不由得喜出望外。
秦浅突然起身,对着说了句“稍等”便出了房间,过了一会儿拿了个袋子回来,Vanessa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他这是要……送礼物给她吗?秦浅把袋子递给她,笑容温暖和煦:“谢谢你的礼物,这是我的回礼,希望你喜 欢'炫。书。网'。”Vanessa屏住呼吸拆开,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旗袍?!chin!你竟然买给我旗袍。”
秦浅微微一怔,唇边的笑容也微微一滞,此刻心里有些不忍,可是有些事,还是要尽早解决。他把刚刚的那件米色毛衣拿起来,做工虽然不是特别的精致,可也能看出来做的人细致的心情,把毛衣叠好重新装进袋子里;递给对面正欣喜不已的女孩子,秦浅知道他说出的话有些残忍。
“Vanessa,这件毛衣很漂亮,可我希望你转送给Daniel,好吗?”
Vanessa的笑容立刻僵住,她有些不可置信:“什么?!chin,这是我做给你的,亲手!”
秦浅有些歉疚;他似乎是在努力地寻找措辞:“对不起,可是Vanessa。你应该知道,Daniel他很喜 欢'炫。书。网'你,也一直对你很好。”
Vanessa有些明白秦浅的意思了,她使劲地摇头,她碧色的大眼睛几乎就要闪出泪花:“chin,你也应该知道,我也很喜 欢'炫。书。网'你,也一直对你很好。所有人都知道,连我哥哥也是!”
秦浅闭了下眼睛,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他扶着女孩子的肩膀,示意她坐下。Vanessa抽抽搭搭地坐在沙发上,头偏到一侧,秦浅无奈地看着她生着闷气,却不知要怎么安慰。
窗外被夕阳映照的树叶随风摇曳,秦浅起身走过去,不知怎么就想起很多年以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黄昏,清桥古老的图书馆里,所有人都去吃饭了,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角落,一边啃着干涩的面包。一边笔不停点地赶着一篇稿子,那时她已经是学校专栏的作者了,秦浅知道她有很多文章要写要改,可是看她那样还是很心疼。他很想过去把她的面包抢走,然后赔给她一顿丰盛的晚餐,可是那时,她并不认识他。
秦浅收回神思……也不管身后的女孩子能否听得懂,他的声音很平静,“Vanessa,你汉语学了这么久,有没有听过我们中国的一句古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Vanessa一边抽泣一边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水什么云,这么深奥她当然听不懂,她只是知道,她喜 欢'炫。书。网'秦浅,不管他喜不喜 欢'炫。书。网'她,她都好喜 欢'炫。书。网'他。
夕阳西下,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Vanessa没有看到,此刻秦浅眼中随夜幕一同降临的深沉的寂寞。
沧海已过,巫山云散,可是,他爱的那个人却从来不肯,也不会为他停留。
德国的秋天多雨,秦浅穿着长风衣,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行走在北莱茵的繁华的街道上。到了约定的咖啡馆,秦浅又确认了一下时间,比约定的早十分钟。秦浅走进去,习惯性地选了一个相对僻静的位子,又点了两杯绿茶。
十分钟后,一个高挺英俊的德国男人准时推开了咖啡厅的门,如鹰般犀利的眼睛逡巡了一圈,对迎上前的服务员摆了摆手,径直朝秦浅走了过来。
那人怒气腾腾地冲过来,重重拉开椅子狠狠坐下。谁料秦浅眼睛都没抬,一边翻看着一项新的研发意向,一边淡淡道:“我本来以为你会直接到我办公室兴师问罪。”
与Vanessa长得有几分相像的英俊男人,闻言倒一愣。他原本的确是来兴师问罪的,可被他这么一说,他要再发飙倒显得他小气,不过还是要板起脸瞪着对面悠哉的男人:“Vanessa这阵子状态很不好,常常哭,饭也不好好吃。”
秦浅扬眉,神情中有关切,:“哦?那现在怎样了?那Daniel有没有常常去探望?”
对面的男人愣了一下,他这一说倒令想起这阵子几乎是天天驻扎在他家的Daniel,千般细心万般呵护地照顾着Vanessa,别说是父母和他这个做哥哥的,就连Vanessa,也开始不再那么排斥他。不过嘴上还是不能放过秦浅:“你应该知道,Vanessa需要的,是你。她那天一回去就开始发脾气,一边哭一边说你喜 欢'炫。书。网'什么水什么云,不喜 欢'炫。书。网'她。Chin,我妹妹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了?”
秦浅的目光终于从文件中移开,他注视着rank,神色认真:“rank,你应该知道,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
ran的神色凶凶还是的:“我知道!你还想着你那个清晓的妆楼,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说她都已经是别人的女友了吗?到底她有什么还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
秦浅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头看向玻璃外的街道,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一滴滴地落在地上的水洼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他注视着那涟漪很久,rank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问道:“chin,你是不是特别喜 欢'炫。书。网'下雨天?每次下雨都看你一副这么出神的样子。”
秦浅淡淡地收回视线,“不是下雨天,而是滴雨的屋檐。”
rank很是诧异:“屋檐?屋檐有什么好看的?”秦浅淡淡地微笑,笑容里折射出昔日温柔的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