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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岁的孩童,眉眼处已经有了惊艳之色,一抬眸,桃花眼便妖娆生花。只是这个时候的他,还很澈透,便是与生俱来的妖媚,也透着青涩单纯的味道。
“青宇,你回来了。”男孩搁下笔,举止平稳,带着几分骄傲地说,“你留的功课太简单了,我早就做完了。而且百家论》也都看得差不多了,青宇,这些都太无聊了。”说着,还皱着眉头翻了几页。
“我知道了,明日我们开始学习挽凤的文字和历史吧。”
青宇欣慰之余,只剩苦笑。整个月轩就属他知识最好,因而才有幸担当小惜朝的启蒙老师。只是,这样下去,惜朝留在月轩只会埋没了他。
“挽凤?那个闭关锁国百余年,如今由女皇执政的国家。”小惜朝绽出新奇的模样,眉眼处却有几分嘲讽,“虽然他们有神灵庇佑,不过偏安一隅、固步自封,怕是没什么作为。”
青宇顿时僵了脸,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挽凤虽然闭关锁国,但是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十分平和,顺口说道:“挽凤是女皇陛下执政的国家,虽然未通市,但是地处优渥,政策开明,百姓生活富足,对皇室也尊崇的很。”
“对哦,小惜朝啊,那里住着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呢。”一道酥甜的笑声带着几分轻佻传了进来,接着便看到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摇摆着婀娜的身材,嬉笑着走了进来。
“如烟。”惜朝唤了一声,在月轩,他的身份是奇特的,是主非主,又不是奴,所有的伶人,他都只要唤他们的名字便好了。
就是他的母亲,他也是唤,“云姬”。
如此而已。
“嗳。”唤作如烟的媚态女子甜腻地应了,露出柔和的笑容,“看到小惜朝,所有的混账事情都烟消云散了。我来看看,青宇把我们的小惜朝教得好不好,哈哈。”如烟说着来到惜朝的身边,却不敢靠他太近,真的认真地看起了惜朝练得字。
如烟是月轩媚系一派的头几号人物,想她这种伶人自然是要识字的。如烟的性格泼辣刁钻,偏偏到了惜朝那边,便是再利的爪儿也会卸下来,露出隐藏在最深处的母性温柔。
她宛若至宝般地捧着惜朝的字,笑得明媚如烟,“哎哎,我们惜朝这么好的才华,普天之下,也只有东影上最尊贵的女人配的上我们的小才子了。”如烟打趣道,她仿佛随了天下所有母亲的心思一般,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唯有最好的才配的上她的孩子。
“惜朝,你要记得哦,那些世家小姐都不过是个次的,只有远在挽凤的女皇陛下才配的上我们惜朝。”如烟带着几分骄傲,得意洋洋地‘引导’着。
“越说越没谱了,且不说挽凤女皇多大年纪了,何况她三年前就已经成亲了。”青宇有些不耐,不想惜朝过小就被如烟教坏,皱着眉道,“你就少生点事了。”惜朝的聪慧早就超出了正常的孩童,只怕……
如烟哼了一哼,媚眼睇了青宇一眼,不服气道:“你个愚笨,怎么不想着明年挽凤女皇生下小公主,到时候小公主继位,配我们惜朝岂不正好!”
“行了行了,我不与你争。”青宇转了话题,“你怎么过来了,晚上不是还得去礼部尚书府么?”
如烟得意地扬了扬脖子,“这不练着么。恰好云姬托人来说,要去抚军大将军府上小住几日,让惜朝在你这处住下便好。”虽然她尽量保持着自然的模样,眼眸却有些关心地瞟着两岁稚童。
“知道了。”青宇平静地点点头,心里却是有些忐忑的。
孩子太聪明,有时也会让人不省心的。
如烟不过是一时戏言,没想到第二年七月十五,挽凤女皇真的生下了皇位继承人。那个万众期待的孩子,便是凤寻。
三岁的小惜朝在一个月后,也就是中秋节上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之所以会关注,倒不是因为如烟的戏言。而是云姬,这一天带着几处伤痕回来,然后与他一起赏月。
“听说,挽凤的女皇陛下生下了皇位继承人了,是个漂亮的小公主。现在整个东影都在说,挽凤的这位储君不得了,将来会是大有作为的明君呢。”云姬有些微醺,话语也比平日里多,“都是女人呐,怎么就天壤地别啊。她们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生在了帝皇之家,就凭仗着一生尊华。”
她醉了。
媚眼如丝,娆娆地看向自己的孩子,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而我的惜朝,也是有着高贵血统的,凭什么就身在下贱。”眼眸处闪过犀利和不甘,从来都是表现的温软淡薄的她,最是压不住心底的事了。
“云姬,你醉了。”三岁的惜朝如是说。
“惜朝不晓得,那个女娃娃,生下来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但是挽凤百姓的欢呼雀跃,就连她们的守护神灵,也是眷宠千万,生下来那日便迎回神灵的身边照养。”嫉妒,十分的嫉妒,日夏上下的权贵们都在谈论着、思索着该送什么样的礼物庆贺,而她的孩子,那般的聪慧和睿智,却和她在这样的下贱之处,没有人记得。
“云姬,我能陪在你身边,便是最大的幸运了。”小小的孩童分析道,“外边怎么传言我不知道,但是那个小储君应该是碰到了能够威胁她生命的事情了。其实,连挽凤女皇都不如云姬你,至少你有我在身边。”
那样沉静的话语,那样透彻的分析,平静美丽的容颜,在月夜下,不过是陈述一个最为简单的问题而已。
“萧府送礼了么?”他从来都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云姬,也绝不会甘心他这样庸碌一辈子。
“满月的早就送过去了……”微微一叹,明明挽凤储君并不在皇城,却依然把满月的盛筵办的如此盛重,“都是些奇珍异宝,反而凸显不出来,如今烦恼的,是周岁礼。这么早,就在担忧了……”
“这一回,萧当家将任务派给了兵部侍郎。”兵部侍郎便是惜朝的父亲萧鸿,他都是这样唤的,萧家都未曾承认过他,他自然是不能随便唤的。
云姬点点头。自从有了惜朝以后,萧鸿便再也没有找过她。而萧鸿的正妻确实记恨上了她,每每有宴请,就迫不及待地将她送出去。
月轩的伶人便是这般,或者整个东影上家养的伶人都是这般。哪家权贵看上了谁家的伶人,自然可以讨去作陪,借个几日,然后再送回来。
像云姬便是这样,出场的机会多了,被选中的概率就高了。毕竟金绿色的眸子,虽然看着诡异不详,却实在难以抵挡她的美艳不可方物,何况只是玩玩。
可是有了儿子的云姬便不会这样,从某方面来说,她甚至是喜欢萧家二奶奶的安排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清晰地了解局势,给惜朝提供宽阔的世界,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
“云姬不是会打很多如意结吗?”惜朝忽然问道。他的身上,也会带着云姬为他编织的如意结,那是云姬家乡的传统,“珍贵的东西肯定不缺,最缺的是那份心情。云姬,你找机会告诉兵部侍郎,你会打如意结,相信挽凤女皇会喜欢的。”
这是萧暮晚第一次接触他的亲生父亲,通过他的母亲。既便如此,他也是在那一年的冬天才远远地看到日夏的兵部侍郎,那个长得几分俊朗的萧家二公子正赏赐他的母亲。
云姬,只是个貌似柔弱的女人。或者说,她的柔情,她的体贴都是将铁血化成绕指柔的武器。世人的局限,看到了她的卑贱和下作,却没有看到一个强大的母亲。
六岁那年夏天,也是六月时节,池塘里开满了粉荷。那一天,月轩的惜朝第一次和他的父亲面对面,第一次聆听父亲的教诲。
六岁的孩童,媚惑横生的眼眸绽放着不同于常人的傲气和聪颖,垂髫短衫,却难掩其熠熠光辉。便是这样静静地望着自己,就让人不自觉的忘了身处何地。
这样漂亮的不像话的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儿子?萧鸿细细打量他的眉眼,隐约中的确有萧家人的影子,只是组合在他冰雕玉琢的脸上便是鬼斧神工。
“咳咳,你叫什么名字?”萧鸿回过神来,努力掩下眼中的厌恶。
是的,厌恶。这样一个长得宛若妖孽一般的孩子,流着下贱之奴的血液的他的孩子,若不是解决了南方水患,陛下亲自召见,他是绝对不会看他一眼的。
惜朝,只是望着他,那样的安静、乖巧,然后恭谨地回答:“回大人,尚未取名。”第一次得到父亲的青睐,让一向敏锐的只顾着安抚内心的澎湃和激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勉强。
终归,还不过是个孩子。
“哦?”萧鸿有些惊讶,细想一下也对,毕竟是萧氏的血脉,这月轩都是伶人怕是没人敢给他取名的。皱眉想了想,余光刚好瞥见一池粉荷,便道,“那就叫萧水吧。”
那样简单,他便是萧水了。
他终于姓萧了。
挽凤大政 第五十四章 来仪
太历六百一十七年,七月十四,晨。
离朱山,坐落于挽凤南边之地,是挽凤国的圣山,挽凤人们所敬仰的归悠国寺正是坐落于离朱山顶。离朱山常年有重兵把守,寻常人家是不可以随便上山的,哪怕是虔诚的朝圣者,若是少了官方文碟和寺院认可,也只能在第五道山门(离朱山设有九道山门,以彰显尊贵)之外跪拜而已,远远地瞻仰瞻仰罢了。
半山腰上,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正缓缓地拾级而上,身穿月华色长裙,领口袖口下摆处皆绣满了摇曳的火鸢花,腰上一根白底金边火鸢花带子,金红色的流苏长长自腰际垂下,随着身形摆动,仿佛间也似一朵朵迎风妖冶绽放的火鸢花。
少女头戴同式样风帽,洁白干净的脸上露出一对血红色的双瞳,干净清澈,就像是鲜血在里面翻腾;粉色的小唇泛着水色,微微翘起,淡眉舒展,带着一丝笑意,纯洁通透,恍惚间又似妖冶嗜血。
她的身后跟着一只半大的似虎似狮的奇兽和一位女童。那只猛兽浑身雪白,雄赳赳、气昂昂抬首阔步跟在其后,一双灰蓝色的眼睛不是东张西望;女童扎着两个小发髻,用黄色缎带绑着,穿着鹅黄色缀碎花小马褂,下面是一体的半身裙,甜美可爱,只是眼睛上裹着一层绸布,所幸似乎不妨碍行走。
清晨的离朱山,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水雾之中,山顶云雾缭绕,看不清离朱山的真面目。偶尔天朗气清的时候,才能够窥见山顶金光粼粼,那是归悠国寺的琉璃飞檐。
少女不急不缓地行走着,细细的汗珠沁在鼻尖,双颊染上了一抹粉霞色。若是平常,她肯定会早早抱怨,不肯再走;如今夜*本感觉不到外面的繁华,她的脑海中有一道声音一直一直在召唤着她,引领着她走向归悠国寺。
那里,有着她失落的自己,她要把自己找回来,寻得自身存在之所在。长长的睫毛如扇贝一张一合,血瞳平静无波,清澈剔透,仔细看却又看不到底。
平日里的离朱山上,环山石阶上必定聚集了密密麻麻的朝圣者。可是自一个月前,挽凤女皇连下三道圣令,一令是说储君殿下即将及笄归朝,自此天下大赦,原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者不赦,惟念储君仁德,除前三恶外,其他皆为赦免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