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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惜辰混迹市井小民之间,大感快意。白衣和秦朗月都暗暗觉得他实在可怜。皇帝这个位置给不喜欢做皇帝的人坐,其实可算个悲剧。尤其颜惜辰这类的才子,实在太消耗他的心力。秦朗月心道,亡国之君才子最多,幸亏颜惜辰不是那种不知百姓疾苦的混蛋皇帝。
偷溜回宫时,没被任何人发现。三个人小心翼翼的先去秦朗月的住处,颜惜辰换好了龙袍。一起在院子里看花。
颜惜辰道:“严妆花艳丽非凡,可惜有毒,不能把玩,也不能采下来放在瓶里供养,真是骄傲至极的花。”
白衣道:“我试过,严妆花采下来之后很快就会枯萎了。”
颜惜辰道:“这花很有灵气,从前秦总管住在这里,宫里到处种植,偏偏就这处开的最美。后来秦总管搬出去,艳色就差了几分。等到朗月和惜欢住进来,却又回复了当年的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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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月咳嗽了一声,苦笑道:“那自然是惜欢小王爷的原因,我可没有这样的灵气。”
颜惜辰道:“你这话可别当他的面说。惜欢最厌别人拿花和他相提并论。脾气大的很,武功又高。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秦朗月奇道:“难道惜欢敢跟你摆脸色?”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自己称皇帝作“你”实在是大不敬。
颜惜辰在他和白衣面前自称为“我”而不是“朕”才会让疏忽这点。
颜惜辰聪明过人,看他脸上的神色,已经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笑道:“我皇帝做久了,却从来没给别人做过朋友。朗月白衣都不是俗人,只有我们在的时候,不用什么皇上微臣的。整日这样何等无趣。”
白衣立刻道:“皇上说的对,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颜惜辰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回自己的寝宫去。秦朗月和白衣一路送他,才走进寝宫外围的院子,已经看见颜惜欢穿著一身黑衣站在严妆花中。
群花都在怒放,夕阳更为花朵增添丽色。
颜惜欢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微微笑了一下。秦朗月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面前失色了。颜惜欢的美丽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不能抵御的咒语。
颜惜欢看见他的色狼表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秦朗月才从眩晕中回过神来。白衣偷偷踢了他一脚,秦朗月回踢了他一下。
颜惜欢过来行礼:“皇上。”
他随意披着头发,像是才沐浴过。显然对颜惜辰也是熟不拘礼了。何况他与颜惜辰都是皇族,在皇宫内院怎么都是无所谓。
看在秦朗月的眼里却十分恼怒。颜惜欢松松的穿著黑色的衣袍,广袖的样式,秦朗月隐约可以在他抬手时看见雪白的手臂。
白衣拉着秦朗月:“皇上,小王爷,我和朗月还有事,先告退了。”不顾秦朗月的反对,把他硬拽了出来。
秦朗月出来便发怒道:“我哪有什么事!”他和白衣是真正的好朋友,不用虚伪客气。
白衣啧啧有声:“行了行了,别丢人了,一看见颜惜欢就跟掉魂了似的。我是为你好,省得一会你控制不住失态了。颜惜辰未必就会对情敌太客气吧。何况你看见颜惜欢就扑上去,肯定惹他心烦,见了就走还能让他多想你一会。”
秦朗月倒也不是真生气,叹服道:“白兄不愧是情场老手,颜国第一采花贼!”
白衣不以为谤:“这是当然。”又道:“颜惜欢是很美,也不至于这样吧,你可真没出息。”
秦朗月道:“你这样花心的人就不懂了。他本来就美,我喜欢他,他在我心里就更美。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哎,这么深奥的话题说了你这花心的人也不明白。”
白衣道:“去去去,深奥个屁。不过颜惜辰比你还没出息,啧啧,颜惜欢是好追求的么。颜惜辰这小子就是想不开,非要撞墙。”
这句话说的端的是春秋笔法,皮里阳秋。看似数落皇帝,实则重重的拍在秦朗月的头上。
秦朗月也不以为意,只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打闹了一阵,白衣又指点了他一些武学招式上的窍门,留一路的欢笑声。
修剪花草的宦官宫女们悄悄议论:“自从白家小候爷和秦公子常过这边来,宫里真是热闹了不少。”
秦朗月隔了半个月去找柳如林。他上次见柳如林随性而来,这次却是郑重的登门求见。先派人去递了名帖。
柳如林何等聪明才智之人,对他的变化自然看在眼里。先知的智者永远是寂寞的,他们往往被同一时代的人当成臆想的疯子。
柳如林比那些人强的是明白这一点,静静的在脂粉香中等待属于自己的机会。
秦朗月进来时他站在楼下亲自迎接,宾主都给予对方最大的礼遇。
柳如林请他进来后笑道:“秦兄千万不要客气,你我少年知交,生疏了反而没趣。”
秦朗月道:“上次回去拜读了柳兄的大作,真想连夜赶来,和柳兄秉烛夜谈,诉诉我心底的敬佩。当世高人,我认识的虽不多,平素也听人提过一些,最佩服的就是柳兄了。”这是绝对实话,他对柳如林景仰有加,真正是到了极致。
柳如林苦笑:“柳某身在京城数年,早已习惯权贵达官的白眼。今日得秦兄这番话,就算无功返乡,也觉此生不枉。”
他本来担心秦朗月看了他着的书觉得荒唐。也是提心吊胆良久的。万没想到,秦朗月竟会这样认同他的观点。
不仅因为即将到来的一展长才的机会欣喜,更有得遇知己的满足。抓住秦朗月的手重重的握了一握。
秦朗月道:“柳兄所着,实与小弟平素想法不谋而合。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柳如林得遇知音,庆幸欢喜之情溢于言表。秦朗月暗叫惭愧,心道我叔父才是你的伯乐,真正的眼光深远,心胸宽阔。若是只有我认同,那又有什么用处。
柳如林何尝不明白这点,秦穆既未直接找他,有些话迟些再说也是无妨。两人交谈了一会,已经直呼彼此之名了。
柳如林自柜子里取了个盒子出来道:“这便是我要送朗月的礼物。”
秦朗月接过钥匙亲手打开,盒子十分精巧,里面装着一个不大的锦袋。他将锦袋打开,内中有一张条子,却是衣服的一角。
上面模糊的以鲜血写着“颜仪夺我妻子,此仇不共戴天。”
看得出已有些年头,而颜仪正是颜惜欢的父亲仪王。秦朗月拿着那张纸条,手指微微颤抖。不可置信的望向柳如林。
柳如林道:“十七年前,我师父在京城郊外的雪地里救了一个人。他伤重不治,只来得及说自己的新婚妻子为仪王看中,两人连夜逃走,却被人追杀,临死前拼命写下了这张条子。”
秦朗月看着那张纸条,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柳如林道:“我师父既然遇到了这件事,就不能不管。然而他一人进王府没有问题,带着丝毫不会无功的女子就万万出不来。更何况那位被抢走的女人被安置在王爷的寝室,连见到她也是不能。又过了几个月,王府传出喜讯,说生了一位小王爷。我师父的师弟是天下第一神医万俟,曾于数月前为王爷诊病,说这位王爷有暗疾在身,并不能为人父母。这个孩子也必然不是他的孩子。”
秦朗月听到这里,啊了一声,半晌道:“我本来奇怪,他贵为王爷,为何只有一个儿子,没想到竟是这样缘由。”
仿佛满天乌云豁然散去,秦朗月觉周身清爽,压在心上的大石终于被搬了下去。颜惜欢的身世,对他委实太过重要。
柳如林看他脸上的神色,叹息道:“朗月不要开心的太早,颜惜欢虽然不是仪王的亲生儿子,却是颜氏的子孙。他父亲是仪王与先帝的幼弟许王,仪王设计害得他被削了王位,最终惨死郊外。可笑仪王机关算尽,始终没能坐上皇位。”
秦朗月道:“惜欢是聪明人,他纵然是颜氏皇族,未见得就稀罕这个身份。何况仪王可算是他的杀父仇人了。他的母亲,如今还在人世么?”
柳如林道:“他的生身之母尚在人世。但据说在仪王府里修了佛堂,从来不出来见人的。”
秦朗月点了点头,对柳如林道:“我知道柳兄根本不稀罕科举考试。不知柳兄是愿意明年走个过场,还是……”
柳如林笑道:“这个过场就不走了,几时朗月用我,尽管说一声便可。如林只想做些事,对那些虚名全无所好。”
秦朗月没有想到柳如林送的是这样一份大礼,走在路上心花怒放。他回到住处,就看见颜惜欢坐在房檐上。
颜惜欢对他招了招手,秦朗月赶忙把梯子拿过来爬了上去。这梯子是他上次在房檐上遇见颜惜欢之后准备的。
白衣还为此狠狠嘲笑了他几次,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颜惜欢道:“你做什么去了?这样开心。”
秦朗月道:“今天是我这辈子,除了遇见你那天之外,最开心的一天。”他说的是实话,只是目前他的这辈子,也的确有限的很。
颜惜欢竟然没再追问,过了一会道:“我父王提到小瑶池的柳如林,我记得你说过他是你的朋友。”
秦朗月把这个消息在心里转了两圈,想必仪王有跟踪自己,也对柳如林上了心思。但柳如林才华过人,满身寂寞。一旦遇到自己这“知己”又答应了自己,是绝对不担心他再改变的。
更让他欢喜的是颜惜欢的态度,秦朗月抱住他道:“惜欢,你待我真好。”
颜惜欢推开他:“我父王这几日在府中私自招待风国的来使。”
他连声音的起伏的都没有,更看不出心情变化。秦朗月却知道他害怕的厉害,否则绝不会特地来找自己说这件事情。
私自招待他国使臣岂是小事。仪王有此举,只怕下一步就是以出卖颜国利益为代价,寻求风国的帮助以登上帝位。届时就算秦穆的实力强过他,也未必有胜算。。
可这与卖国有何差别?颜惜欢看见父亲如此作为,心中的感受也可想而知了。
秦朗月对这个消息真的吃惊不小,他对这个世界总有一种界限感。唯有颜惜欢,秦穆,白衣对他来说是活生生的。不希望他们的世界出现颠覆甚至毁灭。
他握紧颜惜欢的手:“惜欢……”
颜惜欢轻轻靠在他身上,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秦朗月听的心痛,干脆抱紧了颜惜欢,亲吻颜惜欢冰凉的唇。这是远离情欲意味的吻,颜惜欢莫名安心下来。
秦朗月问他:“惜欢,仪王府里是不是有一位在佛堂永远也不出来的王妃?”
颜惜欢点头:“是的,但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秦朗月又问:“你见过她么?
颜惜欢再点头:“见过的。”
秦朗月道:“她住的地方其它人可以进去么?”
颜惜欢摇了摇头。
秦朗月不再问了,把颜惜欢冰凉的手和自己的手握紧在一起。
颜惜欢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转头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秦朗月凑近他,低声道:“惜欢,我想抱你。”
颜惜欢转头去望远处的宫殿,没有回答。
秦朗月心中大喜,直接抱住他。宫殿上的琉璃瓦光滑无比。他半路出家学的功夫,哪里比得上颜惜欢。站立不稳,几乎带着颜惜欢一起滚落下来。
颜惜欢拉住他,秦朗月只觉得微微一动,已经和颜惜欢一起站在地上。就像是寻常迈步,连从高处跳下的感觉也没有半点。
两个人到颜惜欢从前住的屋子里去。秦朗月每天让人按时打扫,丝毫看不出有空旷的样子。颜惜欢进去内室,坐在自己的床上。虽然月光朦胧,也可清楚看出他的脸已微微红了。
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