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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消失在街角-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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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图书馆门口,尹禾与瑭不期而遇。这是事件发生后两人第一次相遇。尹禾躲闪开瑭的目光,她害怕看见她不想看见的东西。知道真相的瑭,对他们的关系应该早有了新的定夺。

    瑭瞥见她闪躲的目光,心里更加暗痛起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瑭叫住想从他身边逃离的她,“可以让英树知道的事,为什么不第一个告诉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是只会朗读诗句给你听的人吗?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尹禾呆怔住。

    “我真的好生气,你什么也不对我说,什么都想隐瞒我,你把我当成朋友了吗?!”瑭走到她面前,生气地瞪着她。

    尹禾抬起头,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她真的好感动。她以为,他会从此看不起她,不再理她。他是那么地优秀,那么地完美,而她实在低贱得无言以堪。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如此珍惜我……”她嗫嚅着。

    当耳边到处是嘲笑的声音,当眼前布满鄙视的目光时,她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她只是害怕……只是害怕在人群中突然看见瑭的身影,他会跟那些人一起唾弃她,那才是她最害怕的事。但是现在,她可以放心了,瑭并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唾弃她,而是一如既往地关心她,在乎她。

    “朋友是什么呢?”瑭锁着眉头,低头凝视她,“朋友就是在对方需要力量的时候陪伴在身边,朋友就是相互没有隐瞒的事,朋友就是尊重对方的一切……”

    “对不起……是我错了……”她抽泣着,阳光照进她清澈的眼底,水一样的清晰明亮。

    瑭把她心疼地揽进怀里。他觉得离她更近了。那些相似的疼痛,那些曾经让他死去活来的往事,在脑海里纠缠着。他不要她独自承受那种侮辱。在这个世界上,当你寻找到痛苦相近的人时,你自然会走进她的痛苦和心底里。瑭是这样的人,尹禾也是这样的人。所以,瑭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唾弃尹禾,而是更紧地守护在她身边。

 第十四章 第3节 糜烂的友情

    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裴多莉调出了读书会当天的监控记录,由于出入的人太多太杂,根本无处查证。但是有一个镜头引起了她的特别注意,在英树走进她办公室的时候,有一个粉色的身影尾随在英树的后边。她把镜头拉近,将那个粉色的身影拉得最大,然后她清晰地看到那个粉色身影的主人。

    怎么是她!

    裴多莉的呼吸变得紧迫起来。

    接着,她把当天所有有关那个粉色身影的影像全都调了出来。

    震惊!震惊!裴多莉惊得无语,跌落进身后的坐椅里。

    大传系二年级一班的教室里空旷如也,大家都在课程结束后收拾书包回去了,但是依然有一个身影孤单落寞地坐在位置上。她的目光呆滞地停留在书本封面上,手里不停地转动着水笔,有些忘神。

    “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忘神。”

    裴多莉将一叠厚厚的照片摊到邱玥面前。

    “这些照片,你以前有见过吗?”她紧盯着玥的目光。

    玥避开照片,避开裴多莉咄咄逼人的目光,摇头说,“没……没有。”

    “真的吗?”裴多莉厉声问。因为这些照片的曝光,给她惹来了很大的麻烦,当初找人查找尹禾的资料,只是想让她从瑭身边知难而退,没想到会引来这样的恶果。她绝不要在瑭面前被任何人冤枉!

    “你真的没有见过吗?”她大声问玥。玥喘气,慌乱地收拾桌面上的书本,急着离开。裴多莉一把揪住玥的胳膊,将她手中的书本全部扔到窗外,正好打在英树的脸上。

    “这些照片不是你公布的吗?”裴多莉试图抓住玥,这是唯一可以挽救瑭对她绝望的机会。

    “不是我!不是我!”玥用力摇头,极力否认,眼泪痛苦地快要掉下来。

    为了让玥承认,裴多莉拿起微型影像播放器,里面迅速跳出玥走进读书会办公室的清晰画面……

    玥的脸色瞬间苍白。

    “你喜欢英树,而英树喜欢的人是安尹禾,你想用这种方式报复夺走英树的安尹禾,对不对?!”裴多莉瞪大眼睛,一步步逼近玥。在铁证面前,玥的眼泪掉下来。她痛苦地捂住眼睛,抽泣声一阵强过一阵。

    英树站在教室门口,身子僵硬,眼睛赤红。他望着哭泣的玥,心底破出一个大洞来。他完全想不到,玥会做出伤害尹禾的事。他以为,玥跟尹禾是很要好的朋友。为了玥免除掉姑姑的残酷处罚,尹禾答应了姑姑帮他补习功课,而玥竟恩将仇报……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英树慢慢挪动痛苦不堪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到玥面前,瞪视着玥。玥睁大眼睛,望着突然出现的英树,脸色苍白如纸。

    英树抬起手臂,一下子抓住玥单薄的肩膀,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他的眼泪痛苦地掉下来。他完全不能相信,玥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裴多莉冷笑,不管英树的痛苦,急切地想撇开这件事与自己的关联:“千英树,现在你听好了,做这件事的人并不是我,而是跟你青梅竹马的邱玥!请你对瑭澄清这件事,否则这些带子,我会交给学校处理!”

    英树痛苦地望着玥。“什么狗屁朋友,全都是虚伪的幌子!”裴多莉嘟嚷着走出教室,洋洋得意。她拍了拍手里的监控带子,觉得夕阳无限好,总算摆脱掉冤屈。却迎面看见瑭跟尹禾并排向教室走来,她本想把带子送上去,快些对瑭澄清事实,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让他们看见教室里的一幕,一定是最精彩的一场戏。

    玥已泣不成声。

    英树的眼泪一直一直落下来。

    让英树感到心痛的不仅仅是背叛尹禾的人是玥,更让他难过的是,玥会做出这种伤害别人的事来。在他眼中,玥虽不是什么美丽女孩,但是从小乖巧宽容,做事认真也很细心,即使常常被他戏弄欺负,也都从不记恨,在他郁闷的时候,总是从家里拿好吃的点心哄他开心的好朋友。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英树的手指痛苦地嵌进玥的胳膊,他反复地追问,期望能听到玥否定的答案。

    “为什么不是我?!”玥突然抬起头,愤怒地瞪视着英树,眼泪从眼眶里水一样流出,“我讨厌她!不喜欢你跟她整天粘在一起!我根本不喜欢她来帮我抵罪!讨厌她以辅导功课为由接近你!明明不喜欢你,却还要跟你粘在一起,我不喜欢!她那样下贱的女孩怎么配跟你在一起!我不能接受!我希望她从我们身边永远消失掉!”

    英树觉得玥像陌生人一样站在自己面前。她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呢!

    “她应该滚回她原来的世界里去!她凭什么让你跟瑭关心她!凭什么得到姑姑的赞扬!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乱了套!我不喜欢她!我也不想跟她做朋友!我讨厌她对我笑的样子!”

    英树无力地松开玥的胳膊,无助地摇头。眼前的玥变得完全陌生。

    “我听到你跟多莉的对话,我知道那些照片可以毁掉她!所以,是我偷了多莉抽屉里的照片!我想告诉所有人,她不应该出现在明德!”

    玥的眼泪不断地流落,褐色的眼眸充满了恨意。她紧握着的拳头在夕阳里颤抖着,愤恨着。

    英树感觉到,玥的恨意隐忍了很久、很久。

    站在教室门口的尹禾,嘴唇抖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玥对英树的一番怨怼哭诉,她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这个时候,她是多么痛恨自己听到了这些话,如果不了解玥的真心,如果不知道出卖自己的人是玥,起码她还可以骄傲地对别人说,在这个世界上,她有邱玥这么一个朋友,她们是如何如何地要好,如何如何地惺惺相惜……而现在,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忍着疼痛,毫无挣扎地从心底抹灭掉对玥的全部友情。

    尹禾悲悯地走了过去,站在满脸泪水的玥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纸巾,给玥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这是我第一次给你擦眼泪,也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强求任何人做我的朋友,更何况是讨厌我的人。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朋友。”

    尹禾扔掉沾满泪水的纸巾,穿过英树的身旁,弯身捡起放在课桌底下的书包,从教室里走了出去,背影决绝。

    而关于尹禾身世的丑闻在校园里响彻了一阵后,谈论声渐渐落尽尾声,被人们所厌倦,终有一天,不再有人提起,大家依然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恋爱,看电影,赛车,练琴,考试,如此繁复下去。

 第十五章 第1节 诺回来了

    日子很快地过去,炎热的夏季过后,是秋季的来临。初秋夜晚的风凉爽地吹拂在脸上,让人格外精神焕发,故事也从这样明朗的夜开始改变。

    有很亮的月光从天空照耀下来。瑭在房间附近的池塘边上散步。这样宁静的夜晚,如果尹禾能在身边,一起瞻仰天空里掩埋在月光中的黑色云朵,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他抬头瞻望天空,寻找黑色云朵存在的地方,完全忘记了身后的一切。

    有细微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瑭感到背后一阵寒意,陡然背转身来。一袭耀眼的银白在月光下格外地清亮刺眼。直到他发现那样的微笑并不陌生,方从愕然转回到现实之中。

    “瑭,我回来了。”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微笑,似乎隔离了太久才重新听到。瑭有些无措地打量眼前的人。

    是诺。诺回来了。曾经以为失去了就无法活下去的亲切面孔如今真实地摆在面前。

    “是你。”他轻喃。那样轻柔又坚定的语气,仿佛是想在瞬间逼迫自己承认诺在面前出现的事实。

    那张清秀的脸,依然清秀得如同池塘里的莲花。只是在不经意之处,多了几分倦意。那样的倦意是瑭从前未曾挖掘过的。看来志愿者的工作真的很艰苦。

    “傻瓜。是我呀。我是诺。”一双苍白的手在眼前来回挥舞,将他凝固的视线在瞬间搅乱,并感觉有什么光亮的东西刺痛了他的视线。

    “我知道。”他的声音里有些嘶哑。他当然知道是诺。在那一瞬间,一切都没有改变似的令人雀跃。或许,那样的舍弃从来没有存在过。他露出一副见到老朋友时的欣喜表情,一下子捉住那双快要掠过头顶的手,却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割裂似地疼痛起来。

    诺忽然意识到什么,她迅速抽回手臂,想要将它藏到身后去,却感觉有大团大团黑色的云朵从眼前倏忽而过。

    “你的手……”他的手伸到她身后,重新将她的手捉了回来。那双手已然不再是当初的纤细与光滑,掌心无可奈何地摊开在月光下,犹如一把锐利无比,光亮无比的刀刃,瞬间刺进他柔软的心脏。只是在瞬间,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她的掌心里。她的掌心在泪水的冲刷下瑟缩起伏。

    “笨蛋!”他忍不住咒骂一句,“狠心舍弃我,就是要变成这样回来的吗?起码应该过得幸福,过得健康,这样才能让我少怨恨你呀!”

    他的眼睛温热起来,苍白的唇紧抿在一起,抑制住那些快要破堤而出的眼泪。是呀,起码要过得幸福,过得健康。这样算什么呢?当初狠心离去,信誓旦旦要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无论他怎么恳求,还是不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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