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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的青年走入店中,穿着中式旗袍的侍应生迎了上去。
“红凤大人,欢迎您。”
红凤举起手示意她不用带路了,径自转过店内几曲十八弯的走廊,来到最里面的一个的小厅。小厅有着中式合壁的装潢,玻璃穹顶一轮满月洒下银光,正照耀在汉白玉的圆台上。台上已经放了琉璃酒具,金发的俊美青年正一边品着酒一边和店主聊天,感觉相当惬意。
红发青年快步走过去,一把抢过金发青年酒杯,将内里的酒一饮而尽。
“天呀……”红发青年捂住嘴巴冲到窗户边,将嘴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这不是红酒。你竟然喝……”
“你猜得略有偏差啦。这是吸族的代血饮品,刚研制出来的。”金发青年打了个响指,然后与店主人相视而笑。“不过,既然你分不出来,应该算是成功了一半。”
红凤听了脸一沉,一把揪住金发青年,“敖光!你敢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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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凤来的时候,我正准备试尝店主制作的新饮品,别看这小小一杯红色饮品,要喝下它还需要很大的勇气。正当我犹豫不决之际,那个傻子就闯了进来,然后替我当了‘白老鼠’。
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我嘻笑着摊开双手耸耸肩,“我哪敢呀。你家母老虎……不,应该是‘母鸡’,不把我打得半死才怪。”
“‘母鸡’吗?”红凤不知想到什么,竟然噗地笑出来。放开我的衣领,坐到桌边,向店主人点头表示抱歉。
“突然闯进来,打扰到您了。”
店主人是个温文儒雅的青年,一身唐装穿在他身上非常合适,只是脸色很苍白,并不像正常人。他笑道:“没关系。是我要求敖大人帮忙试饮品的。”说完起身行了个礼,“两位大人请慢慢聊,需要什么请吩咐。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声音随着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红凤锤了我一拳,“你这家伙,来美国这么久了都不通知我。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我不觉得这片大陆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凤凰族的红凤殿下。”我尝了一口红色的饮品,还是不喜欢那种血腥味,皱了一下眉头。
“你到美国来不通知我也就算了,结婚也不请我喝喜酒,这实在太不够朋友了。”红凤仍然愤愤不平。凤凰和龙自古以为就有深深的羁绊。
“其实也只是简单的仪式而已,并没有设宴会。梅儿在这里没有亲戚。我的话,也不太方便请亲属过来。所以今天才请你来这里喝酒呀。”说完对着暗处点了酒,过了一会儿,就有人端来上等的红酒。
品着酒,红凤皱起眉,“这样吗?龙族那边知道你结婚了吗?他们同意吗?”
这家伙还是一样爱操心。我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不羁的笑容,“难道我喜欢谁还要向他们报备吗?”
红凤似乎早知我会这样说,本来嘛,东方龙帝从以前就是个任意妄为的家伙。“可是新娘子是人类呀……敖光,你想清楚没?她无法陪伴你太久的。”
“我不在乎!我爱她,这还不够吗?”
红凤仍然皱着眉头,他真是个爱瞎操心的家伙。
可是我不知道,其实他并不担心人类能够陪伴我多久,而是不想我感受到失去时的痛苦。异族和人类之间的爱情大多数都没有好结果。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既然是这样我也不便多说。你自己好自为知。对了,有空过来我家做客吧。青鸾听说你来了,就一直念叨着想见见你。”那个家伙一边露出酸酸的表情,一边邀请我,他实在很有趣。
“好。我一定去。”带着神造的金剑,我可以自由出入红凤所守护的圣地。那里生长着远古的神树——建木。
回到家门口,我掏出锁匙,当插进匙孔之时,门突然打开了。昏黄的光从房内溢出,一个身影飞扑向过来。幸好我反应奇快,将娇小的身子搂时怀里。要是让她跌着,后果不堪设想。梅儿真太活泼了,差不多十个月的时间,我的心脏承受力几乎崩溃。
“光,你回啦!”女子一个劲地抱住我,“好过份哦,丢下人家一个在家,自己跑出去玩!”
被清澈的眸子凝视,感到一阵心虚,“我去见一个老朋友了。”(旁白:其实是跑去夜店玩了。)
“老朋友?是怎样的人呀?下次也带我去吧。”
嘴里应着,心想:这可不能让你去。当然不是怕她吓着,而是怕她太兴奋,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因为假期很长,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快一年。而好不容易追到的小妻子已经十月怀胎,眼看就要临盘。我并没有告诉华梅自己是什么人,但是总觉得她和她的那个朋友似乎都知道。
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千百年来,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感觉。考虑着要不要将逆鳞送给她。因为心里仍疑问,所以一直没这样做。
第二天陪梅儿去产检,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告诉我们母子一切安好。梅儿非常地开心,笑得比太阳还要灿烂,身上笼罩着母性慈爱的光芒。她一直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因为在那之前她一样亲人也没有。
当时的我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什么也不担心。只是一心等待着孩子的降临。我甚至可以预见到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他会有一半龙族的血统,无论他想到龙族里生活还是在人类中生活,我都会庇护他的。
那个眼角有一颗痣的医生,明明相当诡异,但当时的我却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并没有注意。
是我太自负,导致了之后的恶果。
外篇 往昔岁月3(全)
长久以来,我一直后悔着那一天的决定。我任意妄为,不听人劝告,最终害死了自己心爱的人。无论受到多少的惩罚,依然无法抹去心中的罪恶感,直到现在仍然在折磨着我。
那一天是噩梦的开端。
走在大街上,秋风之神开始将两旁的树叶染上金色。天色渐渐黑下来,我如往常一样抱着一大袋面包和灌装奶油、鸡蛋之类的食物走在回家的路上。
来到这里已经快一年了,对于人类来说时间可能很长,但对于龙族来说,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我与街上的居民已经很熟了,大家互相打着招呼。
人类的生活真的很惬意,可能这就是很多仙人都向往凡间生活的原因。美好的时光总是会被不速之客打断。
“龙帝殿下。”
我皱了下眉,不想理会身后的声音,但是那种气息告诉我,他并不是异族,而是个人类。
知道我是龙族的人类可不多,尤其是这个地方。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街角的暗处。他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面貌普通,只是眼角红色的泪痣使整个人透着一种妖异之感。
实在很诡异,像这样的家伙应该是恶魔才对,但他确实是一个人类。
“龙帝殿下,恕在下冒昧,在下有一事请求。”那人向我微笑着说道。态度并不像在请求,倒像在陈述一件事。似乎我一定会帮忙一样,这使我非常不高兴。
“我拒绝。”我黑着脸回绝,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那个人身上的气息让我非常讨厌。我转身就走,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会答应的。”
不愉快的感觉在见到梅儿之后完全消失。她在为孩子编织衣物,见到我回来,就开心地将编好的东西给我看。
将可爱又小巧的毛线袜子放在手心,感觉那柔软的触感。就像手心中握着的是那个即将到来小生命的脚。心里暖暖的,不由得亲亲了梅儿的脸蛋。
她是我的天使,将幸福来到我的生命之中。我会告诉她关于自己的一切,将逆鳞送给她。
但她微笑着的脸突然变得痛苦扭曲,抱着肚子坐下来。
“小家伙又踢你了吗?”她有时会惊呼一声,说是小家伙在踢她。但这种情况实在不像。
“不是……呀!好疼!”她疼得浑身发颤,豆大的冷汗从额上冒出。我心里一惊,立即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感觉内里的小生命在动来动去,似乎也感到了不安。
难道要生了吗?但是预产期是两个星期后。我用法阵将她送到医院。急症室外,捉住那个帮她做产检的医生,“我的妻子怎么样了?”
我怒不可竭,几乎失去理智。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不可以失去梅儿。
医生扶了扶眼镜,“请您别激动,龙帝殿下。”
不理会我惊异的目光,医生将眼镜摘了下来,眼角鲜红的泪痣透着妖异的光。竟然是在街角叫住我的年轻男子。
“你到底是谁?”这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类。
他勾起嘴角,露出奸狡的笑意,“您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答应我的请求就对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知道威胁龙族的结果吗?”隆的一声,外面一声巨响,闪电将窗外映得几成白昼。
在我的龙威之下,那人竟然神态自惹,他耸耸肩,“您不会对我怎样的,因为您的妻子……”
“你对梅儿做了什么?”我泼然大怒,掐着他的脖子,手上的力度几乎要将他的颈骨捏碎。
尽管如此,那人竟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您……不答应……妻子……会……死……”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复下来,现在可不能乱了阵角。将他掉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
那家伙咳嗽着爬起来,“在为您妻子产检的时候,我只是动了一点手脚而已……如果您杀了我,永远也别想解开诅咒。”
我冲进去房间,梅儿静静地躺在床上。神色安稳,并无异样。有股黑气在她身上缭绕着,那就是诅咒。
这种东西应该属于黑魔法一类,一般来说只有施咒者可解。不过,并不是绝对,我的属性是光,专对付这种黑暗邪恶之物,只要用我的血,应该能够解开诅咒。
想到这里,略为安心。人类呀,还真是自以为是。只是懂得一点皮毛,就以为自己能够凌驾其他种族之上。
我转身走出房间,见到男子仍是一脸诡异的笑容。那种笑令我非常不舒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怎么样?龙帝殿下,决定接受我的请求了吗?”
这个人不可原谅!
居然敢伤害我心爱之人,这次之后难保没有下次。心里动了杀意,那家伙似乎也觉察到了。
他退后几步,道:“龙帝殿下,你要考虑清楚。如果您真的杀了我,您的妻子和儿子也保不住。”
但杀意溢满了内心,梅儿痛苦的表情不断在眼前浮现。这个人竟然如此折磨她,我一定要他十倍偿还!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我从来就不去抑制内心的情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窗外乌云密布,世间陷入一遍漆黑之中。那个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不断地向后退,一直退到墙角,“不,不,龙帝殿下,您不能杀我。您的妻子和儿子……”
不理会他的劝告,我冷冷地道:“威胁龙族的下场,你已经有觉悟了吗?”
不等他回答,震耳欲聋的雷鸣落下来,眼前白光击中了那人的身体。他倏然倒下,空气中扬起一阵肉烧焦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