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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翎笑了笑,没有拒绝:“是,那儿臣先告退了。”说完,她扶着白瑞转了身,慢慢朝宫外走去了。
殷氏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戾气来。
出了宫,长翎回到了公主府,薛戎正在书房中看书。见长翎回来了,他放下了书起身,笑道:“今日傅凌傅大人派人送了对宝贝过来,殿下有空便去看看吧!”
“送什么来了?”长翎换了衣裳,她倒是没想到傅凌会让人送东西来,毕竟这个时候太子妃傅氏还在宫中待产,傅家应当更低调才是。
薛戎噗哧笑了一声,道:“一对猫儿,一黑一白,倒是惹人爱的。”
长翎也笑了起来,跟着薛戎去瞧了那对猫儿,果然是一只纯白一只纯黑,都还是小猫崽,可爱得很。
“傅凌急了。”薛戎把那只白猫拎起来放在手心里,颇有耐心地摸着它的下巴,“殿下若想出手,已经时候到了。现在晋王进了内阁,接下来就是立为太子了。再过些时日,哪怕甄家留下的势力再大,也抵不过当权者的权势,那时候便是功亏一篑了。”
“晋王还生涩,会犯错的。”长翎说,“有了错处才好下手。傅凌再急也没用,他女儿在宫里面,要生下了儿子才有用呢!”
“傅凌准备得好得很,太子妃一定会生个小皇子的。”薛戎说,“殿下不用担心傅氏,倒是该想想宫里的皇后才是。”
“她?”长翎挑眉,“她不值一提,只要她将来能成为太后,现在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
“季氏呢?”薛戎皱着眉头,“季氏可不是好相与的。”
“若把晋王逼急了,一百个季氏也无法挽救晋王。”长翎嘲讽地笑了一笑,“若季氏和晋王掉个个儿,便不是如此局势了。”
薛戎笑了笑,倒是默认了长翎说的话。放下了手中那只猫,他拍了拍衣袖上粘上的绒毛,长叹了一声,道:“没想到,我这辈子做的第一件大事就如同谋反篡位,实在是让人惊心动魄又期待无比。”
长翎垂眸,轻轻笑着:“这样不好吗,人这一生,总得经历一些事情,才不至于今后后悔。”
“我还年轻呢,后悔了重来就是了。”薛戎满不在乎地笑着,“若是不小心把小命给玩没了,那就等着去投胎呗!”
长翎看了他一眼,忽然心生羡慕:她从来也不曾有过他这样的洒脱,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曾有过。这是娇生惯养的官宦子弟才会有的不在乎,他们轻而易举得到了一切,所以对一切都漫不经心,得到和失去在他们看来是如此的轻易,所以从不曾有过太多的执着。
“傅凌送了礼物来,我们不回也不是。”长翎想了想,“那便去寻一对八哥给送去吧!”
“行呐,这个我在行,一会儿我让人去安排。”薛戎自然而然地接了话。
长翎点了点头,也转头去看那对猫儿,只见它们已经相偎在一起睡下了,两团小小的绒球,倒是显得分外天真可爱。
穆承看着坐在面前的殷氏,听着她说长翎有反心,要尽早除去,心中有些厌烦地揉了揉眉心。
“若她一直这么下去,将来湘儿可怎么办?”殷氏说,“圣上与我年纪也都不小了,要是将来儿女们因为这些事情闹起来,我们在地底下也难以安心的。”
穆承抬眼看向窗外,一只斑鸠歇在树梢上,正歪着头不知在打量什么。
“总归公主也是有封地的,倒不如让永阳回封地去,也省得今后他们兄妹相残。”殷氏说。
“这些事情,朕自有打算,皇后不用费心了。”穆承看向了殷氏,“如今晋王已经入了内阁,一切都看他的造化。若实在不是做皇帝的材料,那么朕也只能说无可奈何了。”
殷氏被这话一噎,没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来。
“皇后先回去吧!”穆承说,“将来的事情,谁也无法断定,皇后也不用太操心了。”
60、章二十 尘埃(3)
后世史书评论宣帝穆承,在他执政期间;前三十年都称得上是盛世明君;在他治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但在他执政晚年;任由诸皇子公主弄权,却给他带来了不少骂名。很多人认为;之后齐朝大乱,统治者只精于弄权而忽视民生百姓;便是由宣帝穆承晚年开始。而皇后殷氏;也因为没有尽到一个皇后和太后应有的责任;而背上了骂名。很多人认为;当宣帝驾崩之后;殷氏若能及时撑起局面,而不是任由皇子公主们乱斗,齐朝也不会走向乱象。
宣帝晚年之乱的开启,是晋王衍湘在内阁中瞒下穆承签发了一份奏折。奏折中提及了突厥,衍湘放任了突厥与吐蕃之间的勾结,并且否认了齐朝与突厥之间曾经有过的友谊。
这份奏折被签发之后,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份奏折严重影响了齐朝本身的利益,并且衍湘不经过穆承就签发奏折的行为,让大臣们觉得不愉。于是在早朝时候,多位大臣针对衍湘这样的行为提出了弹劾。穆承亦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形,于是责令衍湘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
这样的处理方式显得不那么让人觉得信服,但却又无可奈何。
衍湘回王府闭门思过,季氏自然不能再留在宫中,于是也跟着回了王府。但衍湘却没有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些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他对季氏这样说道:“突厥与吐蕃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否定,并且我朝与突厥之间的确已经没有任何友谊。现在要做的,是率领大军攻打过去,而不是还假模假样地说什么友谊,说友谊有什么用处?”
季氏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这些你该与父皇说了再签发才是,这样鲁莽地签发,只会落人口实。”
衍湘却沉默了下去,过了许久才道:“母后与我说,父皇在扶持永阳。”
“所以呢?”季氏问。
“有些事情我得抓在手上,不能再继续等待下去了。”衍湘说。
“但方法不能是这样。”季氏说,“现在我们陷入了被动,如今殿下在府中闭门思过,我也不再能在后宫当中,失去了消息的来源。”
“够了!”衍湘似乎突然之间暴躁了起来,“即使没有你在后宫当中,我也能掌握那些事情。”
季氏被他的语气惊到,一时间竟没有说话,只沉默了下去。
“你是一个女人。”衍湘说,“女人就该守女人的本分,有些事情不该你插嘴,就不要装作很了解的样子来对我说那些大道理。”
季氏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苦笑了一声:“原来殿下是这样看待我,原本是我多操心了。殿下放心,这些事情臣妾不会再过问了。”忽然之间,她觉得心灰意冷,也不欲与他继续分说下去,只转了身就出去了。
衍湘重重把书桌上的文房四宝书籍纸张都甩了出去,长长喘着粗气,仿佛心中有太多的怨恨。他的怨恨来源于长翎,因为穆承很直接地把另外一部分权力给予了她。很明显的,穆承想用长翎来制衡他,更明显的是,穆承觉得他无法承担皇位的担子,所以才会把权力早早分开。
他原本有很多机会能与穆承说他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可这次这奏折的事情,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这时,外面何字儿从外面进来了,他跑得气喘吁吁,还只来得及平复了一下呼吸,就跪在了地上:“殿下,宫里面太子妃生了一个小皇子。”
“什么?”衍湘一怔,下一步却是一脚把书桌给踹开了,声音恼怒至极,“生了一个皇子?”
何字儿头低得很低很低,几乎没把自己埋到地底下去:“是,太子妃生下了一个小皇子,圣上已经去瞧过了,还给取了名字,叫、叫祁莲。”
“好、好极了!”衍湘怒极反笑,“去准备了礼物,着人送宫里去!礼不可薄了!”
“是……”何字儿忙答应着退了出去。
傅氏生下了皇子,便意味着皇位的继承人可能发生的改变。衍淮是穆承的嫡长子,衍淮的嫡长子祁莲便是穆承的嫡长孙,嫡长孙有比嫡次子更优先的继承权。若穆承愿意的话,就可以立祁莲为皇太孙,在他去世之后继承皇位。
而就在此刻,长翎就正在与穆承说起了皇太孙的事情。
“父皇虽然总在说自己老了,可哪里有那么老了?”长翎抱着祁莲笑嘻嘻地说,“前儿我去广安寺求签的时候,还给父皇求到了上上签呢!如今父皇添了嫡孙,再好生培养数十年,今后可不是与太子哥哥一样优秀了?”
穆承看着她怀里的祁莲,笑了一笑,道:“朕没这心力啦!祁莲也还太小了,若年长几岁,倒是可行的。”
长翎做了个鬼脸,笑道:“好罢,父皇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抱着小皇子进去看看太子妃去。”一边说着,她便抱着祁莲进到里屋去了。
穆承轻叹了一声,看向了荣赐:“衍湘在府里思过的情形如何了?”
“刚才晋王殿下差人送了礼物来。”荣赐答道,“其他的奴婢还不知道。若陛下想知道,奴婢晚些时候来说给陛下听。”
“宣他进宫来吧!”穆承起了身,“和永阳说一声,朕先回永安宫去了。”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东宫。
衍湘来到永安宫的时候已经快近傍晚,他低着头跟在荣赐身后,到了永安宫的后殿才停下脚步。
“圣上在里面等着您。”荣赐打开了后殿的大门。
衍湘深吸一口气进到殿中,然后听到身后大门关上的声音,定了定神,才往前走去。他从来没有进来过永安宫的后殿,此刻他觉得后殿阴森无比,仿佛有无形的压力,只叫他喘不过气来。好容易走到了殿中,看到穆承坐在龙椅上,他上前行了礼,却没有听到他让他起身。
“朕若立皇太孙,你以为如何?”穆承问。
衍湘一愣,下意识抬头去看穆承,没有说话。
“你近日所作所为,着实不像一国储君的样子。”穆承说。
“父皇觉得那刚出生的小毛孩子会有储君的样子么?”衍湘失态地大吼出了声,近日来的憋屈和不满,统统都随着这句话吼了出来。
穆承起了身,慢慢踱到了衍湘面前:“你对朕似乎有很多不满。”他的声音很轻,脸色似乎也不太好,连步履都显得有些迟滞。
但衍湘并没有注意到着一些,他只是低着头冷笑:“儿臣不敢。”
“从前朕为你们兄弟俩安排好了道路。”穆承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衍淮当明君,你做能臣。所以多少年来一直对你放任。只是如今看来,那些年的放任的确是让你过得太恣意,所以无法承担起一个皇子的责任。但现在似乎除了你之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晋王,你觉得朕应该如何抉择呢?”
问题重新抛回到了衍湘手里,他沉默了片刻,抬眼去看穆承,大声道:“自然是我!”
穆承轻轻笑了起来,他笑他自己,这许多年培养出来的皇子,竟然如此天真模样。
这时,他忽然觉得一阵心悸,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身体摇晃了一下,他堪堪扶住了旁边的茶几。衍湘一愣,也顾不得其他,慌忙站起身来扶住了他。什么都还来不及说,什么也都还来不及做,后殿的门被撞开了,竟然是长翎带着人跑了进来,而穆承整个人嘴唇已经泛紫,呼吸微弱。
“你!你竟然谋害父皇!”长翎奔上前来查看了穆承的情形,一口咬定了这情形是衍湘造成的。“太医,太医快来给父皇看看!”长翎硬生生从衍湘怀里把穆承扶了过来,一面招手让太医过来查看穆承的情况。
“你、你怎么来了?”衍湘还有些没能从这情形中反应过来,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来人,把晋王看管起来,一切等父皇好了再说!”长翎也不许他多说什么,只随太医一道去看穆承的情形了。
于是情况忽然之间转换,原本的穆承召见衍湘,变成了衍湘秘密入宫意图对穆